作者：狐白
“？”
暖暖更不明白了。
明明这纸条在圣祖的手里。
她怎么说在妈妈的手里？
到底是哪一点出现了问题？
“走吧，我们去救冰冰。”
“等等！后土殿下！”鬼差急了，“这不合规矩啊……”
“规矩是谁定的？”
鬼差闭了嘴。
没错，就是他面前这位。
那还有什么好废话的。
“圣祖大人，您还没有解释纸条的事……”暖暖仍旧在担忧着自家妈妈。
江可儿笑了，拍了拍暖暖的头发，轻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
她带着暖暖走向忘川上横亘的白玉拱桥。
那白玉拱桥，又名始源之桥，是自己当古神时费了老大力气才搞到的，能够通往任何地方。
当然包括问学古境。
她早知道自己实力太强，无法在问学古境中逗留太久，所以……
这个进入的时机，太重要了！
“出发！打坏蛋咯！”
*****
须尘发现，自己踢到铁板了。
他阴沉着脸，看着冰冰——这个他手中仅剩的筹码。
他本想先对着冰冰发泄一番自己的怒火，让江可儿感到痛不欲生的苦。
但冰冰表现出的冷静和机敏，完全不像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如你所见，我姐姐死了，现在你只剩下我一个人质，”冰冰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激怒我，否则，你将一无所获。”
自从暖暖死那一瞬间，冰冰就和暖暖一样，用剑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她反应快到几乎没有经过思考。
等须尘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震惊的发现——尽管对方被对自己困住，但自己竟然更像是那个被绑架的弱者。
因为暖暖的死，冰冰竟然反客为主了！
“你别冲动。”须尘吞了口唾沫。
他想要的不是这个结果。
他无法想象如果两个女儿都死了，江可儿将会作出多么恐怖的事情，自己将为自己的贸然行动承受多么凄惨的后果。
所以他必须稳住冰冰。
不能让冰冰像暖暖一样，一冲动自我了断。
“再后退一点，贴在墙上！不许靠近我！”
气氛僵持着，冰冰稚嫩的厉声一喝竟然吓得须尘一个激灵，下意识向着后方倒退而去。
这时须尘震惊的发现——暖暖的自我了断竟然成为了最令他棘手的一步棋。
这是完全超出了他所有算计的一步破局手段。
此时冰冰变成了唯一的人质，让他一丁点也不敢怠慢，不敢刺激对方，捧着怕化了，放下怕摔了。
如果两人都在，则绝对不用这般小心翼翼，因为终究有一次容错率，他只要抛出点诱饵稳住对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是现在……他根本毫无容错率。
因而，竟让对方拥有了威胁自己的资本！而冰冰竟真的没有放过这唯一的生机！
相比于应该恐惧的冰冰，此时恐惧的人竟然变成了他自己！
他无法对冰冰动用任何私刑，甚至连靠近都不敢！
更可怕的是，冰冰那双湛蓝的眼睛俨然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她的得理不饶人，步步紧逼，让自己完全陷入了被动状态，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绑架者，而是被绑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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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还是十五
须尘明白，自己此时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搞定冰冰，否则等到江可儿找到这里，他就完了。
他知道既然自己都能进入问学古境，那江可儿迟早也能找到进来的手段。
所以如果继续拖下去，拖得太久，对自己十分不利。
想到这里，须尘缓步向着冰冰挪动。
“你别过来！”不料冰冰敏锐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厉声喝止。
但须尘却不停。
“冰冰，你是个聪明的孩子，那你就该珍惜自己的生命，”须尘用尽可能平缓的语气安慰说，“你姐姐舍弃性命就是为了保护你，如果你还自我了断，未免也太可惜了。”
“姐姐……”冰冰眼睛红着，她始终不敢看身边暖暖的尸体，咬牙说，“姐姐她会回来的！她只是暂时离开，圣祖大人执掌冥界！她一定会来拯救我们！”
“是吗？”须尘不屑地一笑，“如果我说，你姐姐她的努力，全都是白费力气呢？”
“少废话！我不听！”冰冰知道须尘是在用花言巧语蒙骗自己，现在须尘说的话他一句都不相信。
“实话说吧，你们应该知道神州最近发生的变化，啧啧啧……昔日圣地太明宗，竟沦落到三流地步，”须尘摇了摇头，故作恶心的叹息着，“你觉得圣祖会不知道这件事吗？她当然知道，所以她此时此刻在哪呢？你猜……”
冰冰眼睛睁大，尽管不信对方的话语，但还是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性。
是的，圣祖她……可能根本不在冥州！
也许此行，暖暖她只是白跑一趟。
“没有人会来救你的，你还是应该好好想想，自己该怎么好好的活下去，不辜负你姐姐的牺牲，”须尘乘胜追击，继续抛出诱饵，“再这样僵持下去，你终究会灵力耗竭，会饿，会疲惫，到时候依然能够抓到你……而且就算你死了，这次我也可以拘留你的神魂，让你逃不出这里。”
“……但如果你愿意配合的话，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再对你那可爱的爸爸妈妈出手，只向她们讨要一件东西。”
冰冰真的犹豫了一刹那。
并不是因为相信对方的话，而是想到自己的确很快就会耗尽体力，到时候，依旧会失去反抗的能力。
不过她讥讽的瞥了眼须尘。
“你要是真能拘留我的神魂，也就不会在这里废话了，显然你心里也没底不是吗？”冰冰稚嫩的话语却条理清晰，“况且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已经收不回去了。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说出‘要杀死你们父母’的那一句话，才是你的真实想法，别以为你骗得过我。”
“……”
须尘的目光越发阴沉，他发现自己所犯的最大错误，就是把这两个小幼崽当作真正的七岁孩童来对待。
尽管她们的确只有七岁，但也不知道她们经历过什么地狱般的摧残，竟然能够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冷静的自我控制力，果断的执行力。
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把她们当作江可儿一般的对手来相待，或许就没有现在的麻烦了。
可是谁能想到两个小孩子竟有如此魄力，这世间的所有小孩子，在此时此刻都还只懂得玩泥巴……
就连她们，都似乎比自己七岁的时候要优秀一些。
这让须尘心里痛苦的更加扭曲。
但他脸上却摆出如沐春风的和善来，声音中隐隐带上了一抹飘忽不定的精神力。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在使用神识攻击了。
只是尽管冰冰胸口的护身符早已经裂开，却依然能够抵挡住他的神识攻击。
这让他只能一点一点，一句一句话，小心翼翼的撕开护身符的守护，努力让冰冰无法察觉。
他不断的张嘴说话，却从没有指望真的能够靠语言来搞定冰冰，
他真正的杀手锏一直藏匿于声音的波动之中。
此时，护身符中的能量已经被他消耗到了极其微弱的地步。
须尘渐渐眯起眼睛。
小丫头终究还是小丫头，虽然有些小聪明，却怎么可能斗得过自己……
他猛吸了一口气。
“松手！！！”
那一声爆喝震得整个矿洞都塌了大半。
冰冰的护身符咔的一声碎成飞灰，和暖暖的一样，彻底失去了最后的效力。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精神受到强烈的冲击，浑身如立雪境寒风之中，僵硬得一丝也不能动弹。
而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间，须尘已经抓住机会欺身来到她的面前。
须尘早已不复白衣儒生的潇洒，那张扭曲狰狞如恶鬼般，充满了的怨恨的面孔近在咫尺，冰冰感觉他要生吞了自己。
“不行……”
冰冰拼命想要用力，将手中小剑刺入自己的喉咙，但觉手中一麻，长剑已经乒的被击飞上了天空。
她连忙起跃去追那把剑，可惜，须尘的一只大手已经拦住了她的去路，向着她的颈侧抓去。
完了。
冰冰心中暗叹。
她已经清楚计算出了自己的下场，她不可能再拿到那把剑。
如果早知道自己还是要被抓住，早知道暖暖的努力没有意义，或许早点去死，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她想要痛骂自己一顿。
平日里自己还自诩聪明，可到了关键时刻，却完全不如暖暖果断。
最终，还是害了粑粑麻麻……
汗毛已经感受到了须尘那只手的冰冷，即将接触的地方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痒麻感觉，让冰冰打心底一阵恶心。
“滚蛋！”
狂风乍现。
那是一股温暖的狂风，吹起冰冰的蓝发，让她呆滞的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背影。
惊涛骇浪般的气流在周围凝成实体，仿若一条一条飘动的丝带，在那身影周围萦绕。
“轰隆——”
伴随着恐怖的巨响，须尘的身体沉入山岩。
“冰冰！”
暖暖突然出现，一把抱住了冰冰。
尽管她身体轻盈似一团棉花糖，可冰冰还是一下子找到那种熟悉的血脉相连之感。
“这位是……”冰冰抱着暖暖，激动又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背影。
江可儿偏过头来，对着女儿们露出一张大大的笑脸。
“请容许我介绍一下自己。”
江可儿手握流氓长刀，长刀闪耀起炽目的翠光。
“我叫江可儿，曾担任冥州后土，虚空古神，神州圣祖。”
冰冰嘴巴张开，震惊的仿佛能塞进去一只碗。
但更震惊的却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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