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初恋生如夏花
但这个词用在唐芊芊身上时，却合适得很。
就在唐离观察唐芊芊的时候，唐芊芊也在观察着这个在自家门口徘徊的女人。
在唐离转身的一瞬间，她的脑海里蹦出两个字。
好润。
即使穿着宽松的病患服也盖不住那呼之欲出的丰满，脸上有点婴儿肥，看上去温软水润，仿佛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举手投足间莫名有些拘谨，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光着脚，或许是因为地板有些凉，珠圆玉润的脚趾微微收缩，竟让人有种想抱在怀里把玩的冲动。
唐芊芊忽然明悟，怪不得她总有一种既视感——平时她在某粉色软件上看母爱题材相关的作品时，里面的母亲给人的感觉大抵如此——让人忍不住欺负。
她不禁有些脸红，连忙把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现在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这女人会出现在自家门口？
难道是老唐的朋友？开什么玩笑，那个连智能手机都用不明白的老唐能交到这么年轻的女性朋友？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母?能上树呢。
而且朋友关系会用那种眼神看朋友的孩子吗？
那分明是长辈看后辈的眼神，甚至超过了一般长辈能够诞生的情感，充满的宠溺的意味，就像……就像是母亲看女儿一样。
难道她是老唐生前的情人？
突如其来的猜测让唐芊芊的呼吸微微停滞，心中突然升起某种不舒服的情绪，紧随而来的是遭到背叛的懊恼，就连看向唐离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敌意。
老唐毕竟是个五十岁的单身男人，平时没有什么女人缘，又老实巴交的，突然遇到个不嫌弃他，还对他好的女人，多半应付不来吧？
可对方真的是冲着他来的吗？说不定是看上了自家两个姐姐的财产，虽然老唐从来不会拿自家孩子的成就出去大肆炫耀，但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姐姐们的身家。
老唐还活着的时候从不露面，他死后又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呵——
如果是图谋不轨的狐媚子，她是绝对不会让对方得逞的。
于是她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门口？”
声音中的温度再降几分，冷冰冰的语调惊醒了神游天外的唐离。
在回家的路上，她曾反复琢磨遇到唐芊芊后应该说什么才能解释清楚自己的情况，但直到面对唐芊芊和她冰冷的质问，一切预演都化为了泡影。
对啊，人怎么可能死而复生，还变成了女人？现在的她和之前的唐离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在唐芊芊眼里，她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看着眼前那张熟悉的脸，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脑子里一片空白，面对唐芊芊的质问，她竟然下意识地说道：
“我是你老子。”
中文博大精深的特性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这句轻飘飘的话在不同时候展现出来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可以是亲人之间的亲昵，可以是朋友之间的笑闹，也可以是敌人之间的侮辱。
此时此刻，这句话点燃了唐芊芊压抑在心底许久的情绪，悲伤、烦闷、悔恨、不满、警惕、抗拒，一切复杂的感情被它糅杂在一起，最终化为无尽的怒火。
她突然向前跨出一步，拽着唐离的领子，狠狠地将她按在了防盗门上，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我是你爹！”
“啊——好疼……”
猝不及防的唐离被按了个正着，柔软的腰身撞在门把手上，刺痛感直通脑门。让她的脸都皱了起来，混沌的思绪也终于重归清明。
她能理解唐芊芊的行为，本来就刚失去了家人，心中估计烦闷得要死，现在突然冒出个不认识的女人在家门口晃荡，然后又口出狂言。
也就唐芊芊的修养还算好才没有继续动手，换成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
可她说的是实话呀！
这可怎么办呢？现在他根本没办法证明她是他自己。
好在这终究是个看脸的世界，看着眼前这个水润的女人露出痛苦的神色，唐芊芊心中竟然生出一丝怜惜和心疼的情绪，心中的怒火消减了一些，手上的力道也渐渐放松了。
“你到底是谁？”
唐离不禁苦笑，拉起自己胸前的铭牌，举到唐芊芊的面前说道：“我知道这很难相信，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但是……我确实是唐离，领养了三个女孩子，前不久……应该是前不久，过劳死的五十岁单身老男人。”
——开什么玩笑？
唐芊芊微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连心中再次升起的怒火都化为了错愕。
这时，身后的电梯门再次打开，走出来一个染着黄毛的青年，他看着眼前这幅景象，不由得挑了挑眉，吹了个轻浮的口哨。
两个女的光天化日之下搁家门口玩壁咚，懂的都懂。
可惜了被壁咚的那个美女，简直就是他心中完美的对象，要是能搞到手就爽翻了。
唐芊芊扭头瞥了一眼，黄毛看向唐离的眼神让她莫名觉得不舒服，于是掏出钥匙打开门，把唐离拽进了家里。
进了家，唐离也脱离了唐芊芊的禁锢，看着四周熟悉的环境，就连打扫用的工具都没有挪动过，难免有些触景生情。生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家里的布局，没想到死后还能回到这里，真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唐芊芊看着唐离熟稔的背影，心中浮现出怪异的感觉，她确认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女人，也从来没见老唐带女人回家过。可这个女人却像是在这个家住了十几年似的，完全没有生疏的感觉，对各个地方如数家珍。
她不禁问道：“你说你是老唐，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004.相认
“证据？我想想……”
也许是回到家后熟悉的环境提供了面对唐芊芊的勇气，唐离心中的纷乱消散一空，颇有些怡然自得的感觉。
她下意识地将双手背在身后，以摆出作为长者威严的姿态，却不曾想现在的她做这个动作不仅没有威严，反而把身前的丰满更加凸显出来。
唐芊芊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我不是姛我不是姛我不是姛……
女人喜欢乃至是天经地义！
“你的生日是2001年，6月20，双子座。”
“我在江南福利院领养的你，读的小学是江南一小，初中和高中都在附中读，高考成绩684分。”
“你大腿根有块胎记，小时候你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哭着给我写了遗书，现在还在我抽屉里放着呢。”
“十岁的时候在乡下，你和悠悠去偷隔壁家的小鸡，被老母鸡追了两里地。”
“刚上初中那年春节，你和可可拿着擦炮炸牛粪，结果被可可绊了一下没跑开……”
“够了！可以了！别再说了！！”
唐芊芊羞愤地打断了唐离的回忆，黑历史被翻出来的感觉让她羞耻感爆表，别看她现在是学校里的女神，其实小时候皮得要命，仗着上面有两个姐姐天天惹是生非。
也正因为如此，每当现在的她想起曾经的黑历史时，都恨不得立马穿越回去把小时候的唐芊芊揍一顿。
话虽如此，她却对唐离的身份信了八分，因为她知道唐离是个十分尊重孩子隐私的人，绝对不会把那些丑事当成笑料说给外人听，即使是未知的情人。
只是她依然有些难以相信，现实又不是小说，男人怎么可能突然变成女人呢？
“这不挺好的嘛。”唐离笑了笑，回忆着唐芊芊小时候的糗事，只觉得时光过的真是太快了，发生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一眨眼却是过去了二十年。
她不禁走到电视机旁，从电视机柜和花盆的夹角处拿出一盒香烟，准备缓解缓解心中的惆怅。
“小时候的你多活泼啊，我总是担心你跑丢了，结果长大后反而整天窝在房间里。”
“悠悠和可可也是，以前那么听话，越长大就越不好管了，我这个当家长的也不知道她们在想些什么。”
唐芊芊看着唐离从隐秘角落掏出烟盒，嘴角微微抽搐。她之前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就是为了不给唐离抽烟，没想到她竟然藏得这么深，自己愣是没想到这地方也能藏东西。
您搁这藏私房钱呢？
“老唐，我都说了吸烟有害健康，让你别抽，都这岁数了，能不能长点心。”
“嘿嘿，这不是觉得活着真好，想过过嘴瘾嘛……”唐离尴尬地挠了挠头：“抽完这根就戒！”
说着，她抽出一根烟走出阳台。唐家三姐妹都很讨厌烟味，她也不想让孩子吸二手烟影响身体，所以每次抽烟都会去阳台，抽完烟之后还要洗个澡。
诸如此类的对话曾经发生过无数次，恍惚间，唐芊芊的眼前似乎浮现出熟悉的场景，永远不变的下次一定，以及那个缭绕在烟雾中，疲惫却坚挺的背影。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老唐重生了，还变成了女人。
唐芊芊的心理波动唐离自然是不知的，她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楼下熟悉的街景，轻轻地吸了一口烟。
然后她就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的刺痛明确地告诉她，自己的身体正在拼命抗拒尼古丁的摄入，为此甚至不惜把肺都咳出来。
以前她要靠自己养活家里好几口人，拼命工作带来的压力是难以想象的。
有压力就要缓解，她不可能去沾黄赌毒，也没有其她兴趣和爱好，又觉得家里女孩子比较多，喝酒容易误事。所以自然而然地选择了抽烟，于是几十年过去，她早就成了老烟枪，肺估计都烂成蜂窝煤了。
没想到变成女人之后身体竟然会这么抗拒香烟，不过是轻轻吸了一口，肺就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就像第一次抽烟一样，是久违的，健康的感觉。
唐离不由自主地灭掉香烟，她是老烟枪，却并不喜欢抽烟的感觉，死过一次后又深知健康的重要性，不如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把烟戒了。
回到大厅里，发现唐芊芊还在发呆。毕竟自家长辈不仅复活了还变成女人这件事实在太超乎常理，需要时间来消化和接受。唐离也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在衣柜里拿出几件衣服准备洗澡。
她是个比较保守的人，从医院出来，尤其还在太平间这种地方待过，回到家本来还要跨火盆的。只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没有跨火盆的条件，只能退而求其次，洗个澡让自己舒服舒服。
直到脱掉病患服，唐离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当女人……
镜子里展现出来的是丰满匀称的女性身体，高耸的雪山，丰润的平原，幽暗的深谷，这些景色带来的冲击可比小视频里的老师们强烈多了。
唐离捂着鼻子蹲下身，就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粉色。
这是她这个单身五十年的老男人能看的东西吗？！
之前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涩情啊——
被自己身体涩到的唐离脑子全是浆糊，晕乎乎地不知道怎么洗完的澡，胡乱套上作为男人时的衣服后便离开了厕所。
作为男人的唐离身高一米八往上，如今变成了女人，身高只有区区一米六出头，穿着以前的衣服就像是在穿连衣裙，反而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小。
但即便如此，看到穿着以前衣服的唐离，唐芊芊再也绷不住了。
“老唐……”
“诶，怎么啦？”
唐离刚一转身，就看到了朝她扑过来的唐芊芊。
她只好赶紧接住对方，将其搂在怀里。
唐芊芊把脸埋在雪山之间，肩膀抖动着，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老唐……我好想你……我不要你走！”
“好好，不走，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轻轻搂住唐芊芊的腰身，唐离抬手抚摸着少女的头顶，小时候受到委屈的时候唐芊芊就喜欢趴在她怀里哭，每次她都会像这样抚摸后者的头顶，就像是安抚小狗一样。
只是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唐芊芊有了身为女孩子的自觉，受到委屈也不会再扑到她怀里寻求安慰了。
摸着摸着，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布满了泪痕。
温暖的泪水滴落在唐芊芊的发间，她搂住唐离的双手愈发紧了，生怕这一切都是黄粱梦，一旦松手梦就会醒来，对方就会消失似的。
然而下一秒，唐离的轻呼就从头顶传来，吓得她赶紧松开了手。
“啊——疼……”
005.你身材真好
“怎么了老唐？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吗？”
唐离的轻呼让唐芊芊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可不想唐离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因为她回医院去，那样的话她还不如自杀算了。
“没事，之前撞到门把手了，有点疼。”
唐离忍着腰身的疼痛笑了笑，她知道唐芊芊刚刚接受自己的身份，正处于患得患失的状态，千万不能让她受到什么刺激，所以一直忍着痛没有说出来。
刚才是因为唐芊芊搂得太紧，又刚好搂在之前撞到门把手的位置，让她实在疼得有些受不了，才忍不出漏出了声。
听她这么一说，唐芊芊立马想到了之前自己在门外对唐离做的事情。
那时候她因为失去家人而烦躁至极，又看到个女人在自家门口徘徊，一时间满心猜想，以为是唐离的地下情人，说不定是冲着家产来的。
再加上唐离又来了一句那种堪比不同语境下的卧槽的话，瞬间就点燃了她心中压抑的情绪，下手自然有些没轻没重。
没想到那一下竟然让唐离受伤了。
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唐芊芊满心愧疚，赶紧扶着唐离到沙发上躺下。
“老唐，你先躺着，我找药给你擦擦。”
“没事没事，擦什么药啊，等一下就好了。”
“没事才怪呢！都发青了！”
下一篇：我在末日卖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