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在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折腾下，北冥胧月的眼中失去了高光。
偏偏逍无忧对着侍女们挑来的饰品怎么也不满意。
以往陪烟儿等人逛街，逍无忧都是大手一挥全买了，但如今要送定情信物，自然不能那么随便。
而一众侍女也被逍无忧给整不会了。
一般客人都是女方试个不停，男方一脸不耐，头一次见逍无忧这么吹毛求疵。
偏偏他每次还就说到点子上，让侍女们不得不承认，她们挑的饰品，确实就差了那么一些。
银发仙女天姿国色，却也如一弯皎洁的明月，让本华贵动人的精致首饰如星光般在月色辉芒下黯淡无光。
不是太过艳俗，就是太过朴素，总之每一件能配得上北冥胧月。
"不如我亲自来挑选一番吧。"逍无忧上前，目光掠过展台。
千年前那一世，逍无忧整日混迹于风月场所，对女子饰品可谓了若指掌。
没过多久，他便眼前一亮，指向柜台边不起眼的角落。
"可否试试那件？"
那是一个由灵草草绳编制而成的腿环，环身上还挂着一缕红线，看似朴素，却又带着点点灵秀，不俗不艳，别有几分雅致。
侍女们用宝盒托着灵草腿环，端在北冥胧月面前。
可北冥胧月眼前却踌躇起来。
这明明就是个闭环，怎么戴？总不能直接从脚底套上去吧？
那也太不雅观了。
好在逍无忧及时接过腿环，贴心道："我来吧。"
"抬腿。"
"嗯。"
北冥胧月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抬起一条纤细的如玉秀腿，探在逍无忧面前。
逍无忧三两下就解开腿环，俯下身子，套在了光滑雪腻的大腿肌肤上。
温热的呼吸自大腿内侧传来，让北冥胧月的一阵酥麻，身子也不由娇软了一份。
而逍无忧也因那冰肌雪肤上的淡雅芬芳，微微晃神。
好在这个过程并没有太久。
"系好了，小师祖，你试试怎么样？"
北冥胧月来到侍女们推来的等身长镜前，轻点玉足，悠然婉转，水墨纹的裙摆如山水轻舞，荡漾开裙下的纯白云彩，而那紧紧系在腿间挂着红绳的腿环，又为纯白云彩间添了一份别样的灵动。
望着镜中的自己，小师祖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却没急着下结论，而是转而问向逍无忧："你觉得如何？"
"喜欢么？"
北冥胧月特意撩开裙摆的一角，特意将勒紧腿环的大腿露在逍无忧面前。
"当然喜欢。"
"这件确实不错。"小师祖这才颌首。
逍无忧却在这时贴在她耳边，轻声笑道："我是在说你。"
"......"小师祖一阵无言，仓促地移开视线，可偏偏面前还对着镜子，让那小鹿般羞怯的模样，分毫不差地落在了逍无忧的眼里。
如玉公子如月佳人，谈笑间好一番风雅动人。
一众侍女不由只觉一阵饱腹，不知该羡慕女子的美貌，还是女子的郎君，笑容都勉强起来。
而逍无忧还不打算收手："都说人靠衣装，衬得佳人沉鱼落雁，不过这腿环反倒是因小师祖才栩栩生辉呢。"
若平时，北冥胧月一定要好好惩戒这油嘴滑舌的逆徒，可此刻一众侍女在前，即使羞到耳尖发烫，也不好意思动手。
最后，她也只是轻轻踩了逍无忧一脚，微微一哼："该走了。"
逍无忧非但不疼，反而还笑得灿烂："弟子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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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阁的对面，刘绯烟见二人从风雪阁中走出时，北冥胧月的腿上多了一个颇为雅致的腿环，当即鼓起了嘴巴。
一个字，酸。
"瞧把他高兴的，都合不拢嘴了。"刘绯烟抱怨起来。
一旁正在挑选水粉的苏澜玉倒是看得开："无忧哥哥能如愿以偿不是好事？"
"你也知道她对北冥前辈的心意的。"
明明是刘绯烟最先提出让他们二人于天火城幽会，增进感情，此刻摆起了架子："哼，也就趁他们刚好上，本小姐才让让。"
"倒是你，之前不是被剑仙凶过么？还以为你会讨厌她来着。"刘绯烟瞥向角落里的黑发魔女。
不管是之前对逍无忧的助攻，还是昨夜对北冥胧月的接纳，夜倾梦都毫无怨言。
这跟之前与她们高调约战的魔道妖女简直判若两人。
夜倾梦闻言，眸间微微暗淡，却被她用撑起笑容掩盖下去。
"无忧喜欢就好。"
"而且，比起我们，剑仙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付出的更多。这是她应得的，我服气。"
这一世，自己也好，北冥胧月也罢，都能与逍无忧携手走下去吧。
夜倾梦的笑容不再虚假。
但就在这时，众人身边，阴风呼啸。
"应得的？剑仙也好，你们也好，你们根本不配！"
虚空之中，天魔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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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风雪阁后，逍无忧先去看了躺烟儿等人，见时候还早，逍无忧就带小师祖来到最近的一家茶楼歇脚。
此处不算华贵，胜在清静，坐在楼顶，能俯瞰整条街道。
两人紧贴着坐在同一侧。
"那就是花灯游行？"小师祖眺望远方，已经看到了起点处的花灯队伍。
"嗯。从万年前开始，天火城的人们每到这个今年这个时候，就会点起花灯队伍庆祝一番。"逍无忧回忆着往昔，为小师祖讲解起来。
其实这修仙界本没有花灯节。
万年前自己与烟儿热恋时，为爱热闹的烟儿准备了一场花灯秀，自那之后，天火城每到这个日子，都会举行花灯游行，庆祝才子佳人间的邂逅。
不过正当逍无忧打算给小师祖显摆一番时，却听小师祖唐突抢答："我知道，这是你为刘绯烟准备的。"
逍无忧差点被闪了腰。
小师祖轻抿一口灵茶，微微皱眉，似是不满其品质，却不妨碍她在逍无忧面前得地地扬起小脑袋。
"她们昨夜都和我说了。"
"说，说了什么？"逍无忧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和刘绯烟的三年之约，你与苏澜玉的浪迹天涯，你与涂山沫沫的世外桃源，还有......"说到这里，小师祖顿住，眸光幽深冰寒。
逍无忧哪敢吭声，默默低头喝茶。
与小魔女相处的日子，着实不好言说。
好在小师祖没有计较。
"你们的邂逅，相知，相爱......"
"都是我所不知道的美好回忆。"银发仙女垂下眼眸，神色间似轻云般柔和："知道你在轮回中并非只有苦难，也不错。"
耀眼绚丽的灯火下，北冥胧月本该皎洁的面孔，在逍无忧眼中却那样晦暗。
第四十二章 天命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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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师祖欣慰的神情，在逍无忧眼中却满是晦暗与苦涩。
自己在几世轮回中，历经磨难，但终究收获了与烟儿等人的羁绊，以及那昙花一现的美好。
可小师祖呢？
这万年来，一直孤身一人的她，又是怎样度过的呢？
自己与烟儿大婚之日，拒绝她的援手赶往东海，与倾梦在绝剑宗度过最后一段时光时，小师祖又是在什么心情呢？
世间的繁华与美好，对她而言却是那么遥远。
"小师祖，你万年来......"
"不值一提。都过去了。"小师祖抿了一口不再温热的茶水，才悠然应道。
轻描淡写得好似万年岁月，真的只是过眼云烟。
越是这般，逍无忧却越喘不过气。
他知道，小师祖只是不想在自己面前提及万年的孤寂而已。
不过，正如她所言。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逍无忧打起精神，咧开嘴角，灿烂道："没关系，我们的日子还长呢。"
"今后，我会好好陪小师祖，把这欠下的一万年补回来。"
小师祖闻言，眸光一颤。
暖洋洋的灯火下，小师祖的神情却像融入了夜色，若即若离，那样虚幻。
她闭上眼睛，嘴角微微扬起。
逍无忧总是想着，有朝一日或许能看见那冷淡的脸上会自己展露笑颜。
但他从来没想过，小师祖的笑容会是这样寂寥，悲伤。
宛若消逝在黑夜前的最后一缕月光。
"没关系，我已经满足了。"
这一刻，逍无忧只觉小师祖的笑容与过往的记忆猛地重叠。
剑光散落，血水流淌下，曾几何时，小师祖也是这样在自己面前，留下这般悲伤的笑颜。
逍无忧只觉心中狠狠一颤。
他不害怕突破炼虚时的那些记忆碎片是真的。
他只害怕，那一切将在自己面前重演。
逍无忧猛地向对面的仙女伸出手。
"小师祖，你到底在瞒......"
"拥有这么多你不该拥有之物，你确实该知足了。"
异样的话语悠然回荡。
逍无忧终究没能触及面前的仙女。
一个陌生的男子，就好像突然出现一般，坐到了小师祖身边。
没有气息，没有动静，无比诡异。
只是一瞬，神剑胧月便已出鞘，三尺剑锋便死死架在了那男子的脖颈上。
即便面临万魔之首，都不曾有一丝波澜的胧月剑仙，却在这一刻如临大敌，以至于声音都颤抖起来。
"无忧，快跑！"
"你可以试试。"那男子纹丝不动，视脖颈上的剑锋为无物。
"快跑，再不跑就......"
"反正不管你怎么做，天命早已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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