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璃风公主
预言画面，气运之力，琉璃剑意，这些莫非就是所谓的天机？若自己成功窃取天机，这最后的记忆中，就一定藏有彻底打败天道的线索！
逍无忧强压心中的不安，回忆起了这最后的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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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人在弥留之际，会回顾生前过往，走完这或是遗憾，或是圆满的一生。
但对逍无忧来说，却不止一生。
漫天黑雾如魑魅魍魉般席卷而来，逍无忧在这一刻，切实地体会到了死亡的寒意。
于是，过去的一切，在他眼中流转。
有幸福与温馨，也有悲痛与遗憾。
那都是他最为珍视的回忆，不可割舍的宝物。
逍无忧从来都不喜欢修炼，也不觉得自己有修炼的才能。长生，成仙，权势，野心，这些他统统不在乎。
自己怎么能忘呢？
从最开始，自己就是为了那抹月色才握紧了剑啊。
为了陪在北冥胧月身边。
只是，不知不觉，自己又有了更多。
为了刘绯烟，为了苏澜玉，为了涂山沫沫，为了夜倾梦。
回忆与羁绊让剑刃沉重，却也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锋锐。
这就是他的剑心。
天地为之色变。
方圆千里的修士都被那惊天动地的一幕所震撼。
世人皆知那一战，群魔陨落，胧月斩破黑日，银发剑仙伫立于绝巅。
却不知，天涯脚下，璀璨琉璃绽放，漆黑天魔凄惨败落。
也是在那时，逍无忧第一次察觉，道心间埋下了某个种子。
只是他来不及多想，在击败天魔后，立刻御剑向云层之上赶去。
就算小师祖再怎么利害，那么多大能围攻下，她真的能撑住么？！
穿过云层，视野变得湛蓝，逍无忧着急忙慌地在绝巅之处，寻得了那银发飘雪，朦胧如月的倩影。
周遭剑气肃杀，满是血雾，不难看出究竟发生了何等惨烈的大战。
"小师祖，你没事吧？！"
逍无忧急忙赶到小师祖身边。
仙女原本无暇的面庞和身躯上多了许多血痕，好在都不致命，无伤大雅。
只是逍无忧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倒是小师祖把他给一把摁在原地，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无妨，你没事就好。"确认逍无忧平安，北冥胧月这才松了口气。
她低下头，眼眸微垂，深情也隐与刘海之间："抱歉，我又没保护好你......"
她死死地抓住逍无忧的手臂，皓腕间青劲凸起，甚至让后者生疼。
但逍无忧却故意提高嗓音，开朗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
"比起这些，所谓的天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师祖成功了么？"
"......."
"小师祖？"逍无忧心里隐隐有了答案。
对他自己来说，只是有些气馁而已。
但对小师祖来说，这早已不知是第几次一无所获。
咽下嘴里的苦涩，逍无忧还是温若柔风道："我们回去吧。"
"不。"
小师祖抬起头，直勾勾地望来，琥珀色的眼眸间氤氲朦胧，隐含着某种决意。
"我已经窃取天机了。"
"这一次，换我来帮你斩断天命。"小师祖的声音很轻，宛若晚风拂过。
她的声音总让逍无忧莫名安心。
唯独这一次，逍无忧却只觉心里某根弦被紧紧吊起。
"斩断？具体该怎么......"逍无忧正疑惑，一根纤纤玉指却抵在他唇前。
小巧，微凉，柔软。
明明那只手握剑时从不会颤抖。
"你相信我么？"
望着小师祖那含着水雾的眼神，逍无忧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他按照对方所言，背对小师祖盘坐在原地，静静等待。
"很快就会结束了。"
利刃出鞘的声音清脆悦耳。
逍无忧不相信小师祖会伤害她，但他却不明白。
"天机到底是什么？"
银白的剑刃缓缓停落半空。
"所谓斩破天命又是什么？"
沉默间，唯有云间微风缭乱。
"小师祖，你告诉我......"逍无忧缓缓转过身，重新望向北冥胧月。
"你真的窃取天机了么？"
漫长的停顿后，终于响起了一声轻叹。
"你说你相信我。"
"我相信小师祖绝不会伤害我。"逍无忧起身，缓缓握住了握着神剑颤抖不止的手。
如果可以的话，逍无忧真不想亲口道出。
"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机，对么？"
"没错，一切都是天魔的陷阱，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天机！"北冥胧月环视四周，不甘地冷笑起来。
"这里是天道化身诞生之地，所谓的天机，早就被他窃走了！"
"但我并非没有办法救你！"
小师祖重新看向逍无忧，这一次，清冷声线终于染上一丝恳求，脆弱而纤细："你相信我么？"
逍无忧沉凝反问："这个办法，会伤害小师祖么？"
无言，即为默认。
逍无忧缓缓后退，离开了小师祖的身边。
"如果以伤害小师祖为代价，那我宁可不要。"
"你不懂，你不懂......."
小师祖捂着额角，眼中满是痛苦与动摇。
"从一开始，就是我的错。"
逍无忧一阵恶寒，不解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是你为我背负了完成天命的代价！"小师祖忽然喊道。
逍无忧不甘道："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可我在乎！"
随着喊声迸发的，是无尽的灵力与狂乱的剑意。
风暴呼啸，银发缭乱，北冥胧月的神情是那样痛苦与愧疚。
"每一世，你之所以会与气运之子邂逅和离别，都是因为你替我背负了代价！"
"代价？可是......"
几近轮回，他们之间的因果不应该已经断开了么？况且小师祖已经完成了天命，又何来代价？
"我们的因果，还在。"直到来到天涯，身处于滚滚道韵之中，北冥胧月看见两人间不断的气运连线，才意识到这一点。
横跨几世轮回的因果并没有消散。
或许对普通人来说，这是因缘不灭的美好象征。
但对北冥胧月来说，却是绝望。
逍无忧几世轮回的悲剧，从来都不是因为他自己，更不是因为气运之子们。
北冥胧月，颤抖着，绝望地吐出了仓苍白的真相："一切，都是我的错。"
第五十六章 谎言与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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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静寂，剑风肃杀。
胧月于夜空垂落，琥珀色的双眼，正如清冷银月般幽寒。
"我本以为轮回转世可以断开我们的因果，我本以为可以救你，现在看来，我早该在万年前就做出决断！"
北冥胧月咬紧银牙，眼底满是悔恨。
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是不敢承认。
或许天命是可以改变的，或许因果会随着轮回转世而自动消除，或许真有所谓的天机，能让逍无忧窥得一线生机。
自己的软弱，让逍无忧白白承受了几世的悲剧别离，而现在，他的神魂也凋零到只剩下最后一息。
这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北冥胧月落下沉吟，像是说服逍无忧，也说服她自己。
逍无忧静静地听完了一切，话语也再不似之前那般温和："什么办法？"
"我来替你背负天命的代价。"北冥胧月脱口而出，不再犹豫。
此处虽无天机，却有天地气运流转，让本无法接触气运因果的北冥胧月，也能窥探到两人之间那朦胧的连线。
"只要斩断你我的因果，完成天命所付的代价会自动落回我身上。你便再平安无事。"北冥胧月的声音那样柔和而充满希冀，眼中也荡开一丝温暖，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一个逍无忧与某少女携手共度的美好未来。
逍无忧也看到了同样的光景。
但那里，没有那抹月色。
"就算小师祖这么做了，或许今后我还会遇到新的气运之子，产生纠葛。"逍无忧沉着脸冷然道。
"甚至烟儿她们也有可能轮回转世，我依旧要面对她们的天命！"
北冥胧月只是缓缓摇头，道出了她早已做好的准备："无妨。天道只想要气运平衡，不在乎是谁背负代价。"
"斩断因果的同时，我可以用秘法替你承担所有气运之子的代价。你不必担心。"
北冥胧月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闹变扭的孩子："若能转世，你和她们都不必在再面对天命，有何不好呢？"
"当然不好！"
逍无忧的怒喝回荡在茫茫月色之下。
他几乎从来没向小师祖如此无礼过。
就像小师祖从来不会向他动怒，他也总是愿意为小师祖妥协。
哪怕万年前的不辞而别，逍无忧也从来没有真正怨恨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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