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醉
东海剑宗的人,出了名的倔。
王松轻抚胡须,先是向着邹思问道。
“这位姑娘你先说吧,是有何疑问?”
邹思站起身来,手中长剑不离,她极为认真的对着王松说道。
“东海没有桃花,今日之前,我不曾见过桃花。”
王松闻言,却是吹胡子瞪眼,恼道。
“胡说八道,东海没有桃花?你难道没吃过桃子吗!”
东海的桃子名扬天下,怎么可能没有桃园,这话连释骨听了都觉得有些胡闹。
邹思闻言,却是淡淡说道。
“我不吃桃子。”
王松顿时恼怒,问道。
“为什么?”
邹思没有任由犹豫,呆呆的望着王松,坦诚说道。
“我挑食。”
“……”
啪!王松直接捏碎了手里的那枝桃花,怒道。
“谁管你这种事,给我坐下!”
邹思闻言,茫然而又不解的望着王松,全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发怒,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她有些委屈,有些不解。
掌门说的没错,外面的人都不讲道理。
等武典大会结束了,她一定要把这片桃园全给砍了。
王松怒气未消,他本就是暴躁的性子,此刻也不装什么和善的前辈,直接瞪向释骨,喝道。
“来,你说。”
“你是不是也不吃桃子!”
释骨闻言,缓缓起身,面带笑意的抱拳行礼,说道。
“老先生,你说题目为桃花,那这个题目可否由我们再外引出一些,毕竟这么多人都画桃花,不是太无趣了吗?”
闻言,王松神色稍缓,看着释骨顿时顺眼了几分,这好歹是一个正经的提问了。
王松重新换上一副笑脸,向着释骨轻轻点头,赞许道。
“你这个问题不错,画桃花不一定非得是桃花,看来你对画道有独道之处。”
“来,说一说,你打算画什么桃花?”
释骨闻言一笑,挺直腰板,一脸正气的说道。
“我打算画春宫图。”
“……你给我滚出去。”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释骨据理力争,和王松解释桃色也是桃花,甚至将江湖中广受好评的几个春宫图系列一一列举,如数家珍。
在谈到某个著名的系列时,王松脸色微变,居然真的同意了释骨要求。
争论结束后,就连释骨也有惊讶,他其实已经做好被赶出去的准备了,然后等被赶出去后,去其他几个考试场地转一转的。
可没想到,这个王松居然突然松口了,让他留了下来。
就在释骨疑惑不解之际,一支带着剑鞘的长剑从侧边伸出,轻轻的捅了捅释骨。
释骨转头望去,却见邹思那个有些憨傻的姑娘,正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你给这死老头塞了多少银子?”
第四十七章 邹思
“你给这死老头塞了多少银子?”
邹思问的很认真,那个王松连东海剑宗的面子都不给,却肯让释骨去画春宫图,这让她怎么也想不通。
桃花纷飞间,释骨哑然失笑,伸手捏着一片桃花,放在画纸上,低声说道。
“我没给他塞过银子,但我应该猜到他为什么会让我留下来了。”
邹思眨着眼睛,眼眸明亮,纯净,没有杂质,她的眼睛很美,美的让人忽略了她的五官也是极美的。
东海剑宗的人都很倔,认死理,却也是释骨最喜欢的一个宗门。
释骨对着邹思勾了勾手指,邹思不疑有他直接靠了过来,像在课堂上交头接耳的学生,释骨左顾右盼,确定无人在看他后,才低声在邹思耳边轻声说道。
“我估计啊,这老头也是画过春宫图的,我刚刚提到的那几个春宫图系列里,应该就是有他画的。”
“他大概是以为我有他画春宫图的把柄,才会提起春宫图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突然心虚,不敢再赶我走。”
邹思闻言,点了点头,微微抬头,望着近在咫尺的释骨,由衷说道。
“你好像很聪明的样子。”
释骨当即对着邹思竖起一根大拇指,称赞道。
“好眼光!”
“姑娘你一定也是个聪明人。”
邹思眼中一亮,却是露出一丝笑意,认真的点了点头,自得道。
“我师傅常说我又痴又傻,但我知道自己其实很聪明的。”
说罢,邹思抱拳拱手,说道。
“东海剑宗,邹思。”
释骨急忙抱拳回礼,笑道。
“青城,释骨。”
邹思明亮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个名号自己在哪里听过,但她向来不关心江湖中的闲事,所以并未深思。
简单寒暄过后,释骨与邹思重新坐正身子,不再接头接耳。
场中,众人纷纷开始提笔,在纸上画起桃花,却是画的极慢,时不时有人将画好的纸张揉成一团,重新做画。
王松站在桃树下,双手负在身后,背对众人,不曾看向身后一眼。
释骨并未急着动笔,而是静静的望着漫天飞舞的桃花,眼神微晃。
微风吹来,粉色的桃花聚拢,如一场雨雾,扑面而来,沾在了释骨的眉眼间。
释骨伸手捏下一片桃花,放在指间,微微搓捻,花瓣又轻又柔,香气飘渺,透着丝丝的甜味。
很多年前,罗敷很喜欢带他去捡桃花,将那粉色的花瓣捡满,她说桃花用来泡酒,一定是极美的。
桃花泡的酒并不好喝,有些酸,有些涩,只是喝起来容易醉。
可罗敷却每年都要带释骨去看桃花,将桃花捡个满怀,再与释骨将桃花泡入酒水中。
释骨神色微恍,忍不住自嘲一笑,将那片桃花放入嘴中,轻轻咀嚼起来。
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会想起师傅,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来。
释骨将杂念抛之脑后,提起笔来,落在白色的画纸之上,只见笔尖急走,迅速在画纸上勾勒,将一个个线条串联起来。
春宫图,一种在江湖中销量最好,却又不受人看重。
莺莺燕燕,春光乍泄,靡靡之态,似是难等大雅之堂,但这世间卖画的画匠们,为了谋生不得不去画这下流的画作。
登堂入室,终归是要等吃饱穿暖后,才能去奢求的东西。
释骨曾经跟着一个画师同行过,但那个画师只教了释骨画春宫图,他告诉释骨,画这个可以活。
所以,释骨真的是只会画春宫图,并不是他要无理取闹,如果这次的考验不许画春宫图的话,释骨就真的只能打道回府了。
释骨手腕急动,画纸上很快便先有了一个妖娆妩媚的身姿。
说来有些羞耻,释骨的春宫图画的极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极品,但这确实不是什么能拿的出来说的本事。
正当释骨画的起劲时,一只小脑袋却探了过来,仔细端详着释骨的画,看的极为认真。
释骨一怔,停下手中的画笔,望向正在看画的邹思,奇道。
“邹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邹思头也不抬,看着释骨画到一半的春宫图,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不会画春宫图。”
释骨嘴角一抽,心里想着你要是会画春宫图,这东海剑宗的绝对是要出大问题了。、
“但我又不想画桃花,所以我想看看你是怎么画春宫图的,好借鉴一些。”
释骨闻言更加好奇,这个小姑娘似乎对画桃花十分抵触,难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如此想着,释骨便直接向邹思问道。
“邹姑娘,你为什么不想画桃花呢?”
邹思抬起头来,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是神色清冷的说道。
“那太娘了。”
“……”
东海剑宗果然名不虚传,没几个正常人。
释骨伸手轻揉额头,哭笑不得,但紧接着,他便真的向邹思教起怎么画春宫图。
“邹姑娘,画这春宫图也是有讲究的,太过直白的,往往是落了下成。”
释骨说话间,将画笔轻轻勾勒,给画上的女子添了一件肚兜。
“你看,该遮的地方一定要遮,却又不能全部遮住,让看画的人自己去想,比如说我将这肚兜的胸口画的很大。”
“看画的人,就会忍不住去想肚兜下面是什么……”
释骨说到一半,忽的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正在给一个少女教怎么画春宫图,这要是师傅还活着,非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后知后觉的释骨不愿继续教了,可邹思却不愿意了,她等了很久,也没等到下文,便一脸茫然的望向释骨。
“继续说啊,我还没学会呢。”
释骨颇为无语,很想给这个看起来有些呆的小姑娘脑袋来上一记弹指,但这可不是他徒弟,他只能故作神秘的对邹思说道。
“剩下的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你记着,画春宫图,最重要的是选一个漂亮的女人,只要足够好看,其他的就都是旁枝末节。”
邹思闻言恍然大悟,然后伸手指了指自己,向着释骨问道。
“那我好看吗?”
“……告诉我,你不会是想画自己的春宫图吧?”
“嗯,不可以吗。”
“绝对不可以!”
闻言,邹思百思不得其解,她记得师傅一直说她是一个美人,那既然是美人,为什么不可以画呢?
迎着邹思干净的眼神,释骨有些坐立难安,他很久没有遇到这种如同一张白纸的少女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许是福至心灵,释骨眼神一转,伸手指向邹思微微隆起的胸口,说道。
“你太平了,不能入画的。”
“……”
邹思神色呆滞片刻后,却是忽的恼怒,恶狠狠的瞪了释骨一眼,将身子缩了回去。
她虽然不懂这些与剑无关的事,但不知怎么的,听到释骨这话后,心里就莫名的有些火大。
不让我画春宫图,我偏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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