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之大义,朝三暮四 第156章

作者:大醉

  壮汉捡过钱袋,看了一眼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可那名少女却依然一脸茫然,像是信仰崩塌的信徒,开始怀疑整个世界。

  “怪不得每次上街的时候,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

  “怪不得,我们抓到的师兄怎么都不肯承认是他吃了孔雀,我们都打了他三天三夜了。”

  嘶,这天火帮的冤假错案应该是不少。

  释骨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少女的脑袋,说道。

  “好了,带我去见你的老大,我有事找他说。”

  少女抬起头,眼神茫然,嘴中则说道。

  “凭什么?”

  释骨想了想,从怀里摸了很久,才摸出了一块令牌,扔给了少女。

  “我是玉林盟的人,现在怀疑你们天火帮与东海剑宗弟子失踪有关,请配合我的调查。”

  少女看着怀里的令牌,顿时精神起来,连忙起身,说道。

  “我们天火帮没有卖禁书!”

  好吧,看来天火帮除了做船运生意外,还偷偷卖禁书。

  释骨扶额叹气,摆手说道。

  “我不是来查这个的,你赶紧带路吧。”

  释骨好说歹说,那傻乎乎的少女,才给释骨带了路,汇隐城如今许进不许出,城中客栈已是人满为患。

  天火帮的人无法离开汇隐城,也订不到客栈,便只能住在了他们自己的船上。

  少女把释骨带到一艘大船前,便说自己要先去禀报一声,这是江湖礼节,释骨便没有多说什么,耐心的等着。

  然而,释骨等了许久,大船上才下来了一个鼻青脸肿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身上没有一件兵器,怀中抱着一条绿色长蛇,他上前抱拳行礼,笑吟吟的问道。

  “在下,许仙,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许仙……

  释骨听着这个名字,又看了看年轻男子手中的那条青蛇,眼角一阵抽搐。

  这个名字,对于这条青蛇来说,是不是有些过于恶意了。

  “在下方重。”

  简单回礼后,许仙一脸歉意的说道。

  “实在是抱歉,本不该让方兄等如此长的时间,但这几天我被师兄妹怀疑吃了客户的孔雀,吊起来打了三天,刚刚才把我放下来的。”

  嘶,天火帮的人,果然没有一个正常的。

  许仙一脸得意,笑着说道。

  “不过我神功大成,他们纵使打上三天三夜,也是伤不到我半点毫毛的。”

  释骨看了一眼许仙脸上淤青,嘴角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而许仙却自顾自的叹气着,用手抚摸着手里的青蛇。

  “就是可怜了我家小青,守了几天活寡。”

  说话间,那青蛇张开了嘴巴,吐出长长的蛇信,释骨看的清楚,这条青蛇的毒牙被拔掉了。

  嘶……这家伙玩的好变态啊。

  释骨不敢再听许仙胡扯下去,开门见山的说道。

  “许兄,我此番前来,是为了借你们的天火令一用。”

  闻言,许仙颇为惊讶,他将食指伸入青蛇的口中,进进出出,反反复复。

  “天火令,方兄居然知道这个东西,看来是和我天火帮有些渊源的。”

  释骨苦笑一声,摆了摆手,没有解释什么。

  许仙是一个爽快的人,直接掏出一块令牌,扔给了释骨。

  释骨接过令牌,低声道谢后,便拿着令牌后退了数步,他拿起天火令,指间微动,将真元注入了令牌中,然后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轻声唤道。

  “南免,是我。”

  江湖上除了释骨无人知晓,天火帮的宗主,便是祸剑南免。

  南免是一个纯粹的乐子人,心血来潮的创建了天火帮后,便当起了甩手掌柜,只留了一堆天火令,通过天火令,天火帮的弟子们便可以直接联系到南免。

  天火帮之所以会有这么多的疯子和傻子,便是因为追根究底,他们的帮主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天火令泛着微光,却始终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释骨知道南免在躲着自己,他微微眯眼,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到,便低声说道。

  “今夜我在汇隐城的义庄等你,你若是不来……”

  “等我下次见到你,就直接宰了你。”

  说罢,释骨散去天火令上的真元,反手把令牌扔给了许仙,许仙正在用手指逗弄那条青蛇,见令牌落来,下意识的抬头望去,却发现码头上已经没有了释骨的踪影。

  而与此同时,汇隐城的某处,一名衣着的暴露的美艳女子,一脸绝望的将天火令收了起来,嘴中则低声呢喃道。

  “完蛋了,老大真的生气了啊。”

  哐当,正在这时,屋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醉醺醺的走了进来,他望着那名美艳女子,色咪咪的笑了起来。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今天一定要把你给狠狠的办了。”

  说罢,中年男人将屋门关上,一边脱着衣服,一边大步向那美艳女子走去。

  似乎,一场激烈的肉搏便要上演。

  然而,仅仅在片刻之后,房间里便传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啊!!!!”

  “你怎么也有这玩意!!!!”

第八十三章 梦境之外

  入夜,释骨早早到了汇隐城的义庄。

  释骨向来不是一个守时的人,却也从不迟到,他喜欢比约定的时间更早些去,然后设置陷阱,下毒,再装作姗姗来迟的模样。

  但今天释骨并没有去准备那些无用的陷阱,他只是比平时来的更早。

  祸剑南免,素心的徒弟,八品武境巅峰,他其实随时都可以破镜九品,但不知为何,他始终没有破镜。

  释骨上一次见到南免,还是七年前的时候,那时的南免得了一张妖族的美人皮,他便披着那张美人皮,四处扮美人,把一群好色的家伙勾的心痒难耐。

  有不少人甚至为了他大打出手,当那些人好不容易的得到南免后,南免便会媚眼如丝的望着他们,让他们去摸南免的**。

  毫无疑问,那些人带着下流的心思,却摸到了一个极其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南免便会脱下那张美人皮,在那些人吃了屎一样的脸色中,肆意嘲讽。

  南免就是这样一个人,非善非恶,热衷于一些满是恶意的恶作剧。

  一个时辰过后,释骨还是没有等到南免,他并不心急,而是望着空荡荡的废墟,淡淡说道。

  “你再不出来的话,我真的会宰了你。”

  释骨的声音很轻,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也没有丝毫的杀气,但在那片废墟中,却有一人缓缓站了起来,脸色发白,赔笑说道。

  “老大,好久不见了啊。”

  哗啦啦,废墟中砖瓦被掀起,从中又钻出了两个人影,皆是年轻男子。那两名男子望着道士打扮的释骨,却是眼神灼热。

  “这是老大的声音啊!”

  “我就知道,除了老大,没人会来这种鬼地方。”

  说罢,那两人同时一动,一脸热切的向着释骨飞扑而来。

  释骨抬脚,将两人从半空中踹了下来,一人一脚,都踢在了脸上,那两人却并不生气,捂着沾了鞋印的面部,欣喜的说道。

  “这个力道,这么嫌弃劲,老大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

  这两人皆是身穿黑衣,一人带刀,一人带剑,一人满脸络腮胡,但五官却稚嫩的像个孩子,一个面白如玉,英俊异常。

  这是南免的两个结拜兄弟,络腮胡的叫李不缺,像小白脸的那个叫乔赴。

  有一段时间,这两个人非要拉着释骨做他们的老大,因为这两个人不太服南免,总想着拉一个人把南免从老大的位置上挤下来。

  南免身子一闪,出现释骨身前,一脸讨好的凑了过来。

  “老大,我们几个听说你被五大宗门抓起来了,正想着怎么救你呢,今天一看,不愧是老大,玉林盟这些王八羔子,铁定是困不住你的。”

  释骨翻了一个白眼,这南免嘴里就没有一句实话,他不想浪费时间,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了南免的后脑勺上。

  南免顿时痛的呲牙咧嘴,捂着自己的后脑勺,却不敢躲闪,一旁的李不缺与乔赴则幸灾乐祸,看起来很是痛快。

  释骨拍人脑袋时,可以很轻,没有半点痛感,当然也可以很痛,痛的南免这个八品武境的武者呲牙咧嘴。

  这或许就是南免躲着释骨的原因。

  很多年前,释骨跟着师傅罗敷,见到了所谓的大梦天君素心,以及她的徒弟南免。

  那时南免年轻气盛,还是一个小屁孩,却嚣张跋扈,好死不死的去挑衅了释骨,然后南免残缺的童年便被释骨补完。

  他成功的有了童年阴影。

  素心经常去找罗敷,连带着南免也经常可以见到释骨。

  换句话说,南免就是被释骨从小揍到大的。

  “我有几件事要你们三个帮忙。”

  释骨轻声说着,南免则捂着脑袋,苦笑道。

  “老大,帮忙好说,但别是让我用大梦天诀吧?”

  释骨看了南免一眼,有些意外的点了点头,说道。

  “我找你正是为了大梦天诀,怎么你现在不方便吗?”

  南免眼神闪烁,思索片刻后,便是换上一副笑脸,说道。

  “倒也不是不方便,只是最近汇隐城好像是来了什么脏东西,我大概是惹不起他们的。”

  “所以小范围的用大梦天诀我可以帮大哥,但是让我笼罩全城,我可就没办法了。”

  释骨微微皱眉,南免不是在推辞与敷衍,而是如今的汇隐城确实藏了太多的脏东西,但这件事却是不得不做的。

  “有大魔要复生了,我需要你帮我找到他的信徒。”

  “一旦大魔复生,整个汇隐城都会变成一城血海。”

  南免闻言,却是有些疑惑,说道。

  “大魔复生与我有何关系,大不了我今晚就逃,汇隐城的人死便死呗,又不是我死。”

  “反倒是今晚沾染了那些脏东西,可能会让我死的更早一些。”

  话音刚落,南免的脑袋上便又挨了一巴掌,他没有躲闪,硬接了下来,虽然比之前还要痛,但南免没有任何服软的意思。

  南免不喜杀人,却也从看不见他人的苦难,所以释骨才会说他亦正亦邪。

  普通人会想要独善其身,但终究会有不忍,愧疚,同情等情绪,但南免只会静静的看着他人,无喜无悲,置身事外。

  释骨知道南免的性子,他没有说教,也没有讲什么大道理,而是转头望向了南免,杀气入眼,将他的瞳孔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在夜色下散出光芒。

  “你只管做就好了,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南免闻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却是真的不再推辞,他盘腿坐在了地上,说道。

  “唉……你知道我最怕你这个样子了,我帮你就是了。”

  “毕竟我师傅还欠你一个人情呢。”

  说罢,南免又看向一旁的李不缺与乔赴,怒道。

  “你俩卖呆呢?赶紧过来搭把手啊!”

  李不缺与乔赴闻言,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三人同时盘腿而坐,却是相对而坐,如三花聚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