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保带善人
天野崎45度仰望天花板,声音动容:
“向这个文化沙漠的世界,传播acg文化,让大家都变成二刺猿!”
在夸张的表情下,天野崎毫无遮掩地说出自己的理想,同时隐藏着自己的计划。
他的想法很单纯,半年时间,利用渝山分舵的宣发,集中力量将最强的几个角色知名度升上去,远坂凛、日向雏田全胜状态都有撑过十分钟乃至战胜的可能。
他已经抽到需要的卡了,剩下的,不过是每日做任务提升等级而已。
区区长草期,弹指可破。
过了大约一小时,琥珀公终于满意地点头,然后赶苍蝇似的挥手: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快滚回去收拾东西吧。分舵会给你分配平板,以后的课就在网上学。”
“从明天开始,你就到分舵去,到民众中去。”
“啊?”天野崎惊了,“用不着这么快吧?”
琥珀公哼哼:“你以为我想?还不是分舵其他科室和值守搞得鬼,他们要见效果,要快。”
天野崎嗯嗯哦哦,听得一头雾水。
琥珀公边说边打开会客厅通往走廊的门,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天野崎的肩膀:“所以,你小子已经是我派系的人了,出去了给老子好好长脸。”
“滚吧!”
说完天野崎屁股被踹了一脚,整个人摔向走廊。
他一瞬间本能地使用魔术平衡身体,摇摇晃晃地往前荡了两步。
与此同时,一心盯着房间门牌的林纾语气喘吁吁小跑着,嘴里念叨着“最靠里侧,最靠里侧”完全没发现天野崎,一头撞进蹒跚的病号怀里。
人仰马翻。
“啊!!!”
少女的尖叫让房间里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光头白眉的老人焦急地推开门,看见林纾语正捂住胸猛踩天野崎。
而天野崎一边喊着“别踩!”“听我解释!”一边躲闪不还手。
于是老人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舅爷爷!您怎么在这儿?”
林纾语猛踩着天野崎,陡然看见老者,惊讶地问。
“我?”老者指了指地上的天野崎,语气格外活泼,一改之前的消沉,“我来看看把你爷爷差点气死的小字,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说着,还眨巴眼睛,一副你懂得的样子。
蹲在地上的天野崎一脸懵逼,不知道林纾语怎么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瓷娃娃一样一动不动。
远坂凛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脑袋,看着少女绯红的脸颊和欲说还恼的神色若有所思。
第四十三章:你啊,这是有春情哩!
当天野崎抬起头的时候,光头老者便瞬间恢复了那慈眉善目的模样,跟先前的促狭模样相差甚远。
发现老者正拉着林纾语聊家常,天野崎蹑手蹑脚地离开少女的皮鞋,揉搓着身上的鞋印,冲远坂凛挤眉弄眼,弓着腰悄悄溜走。
他在心里对老者充满了感恩。
‘虽然还不知道您的姓名,但我已经记下了您的恩情。’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支着两条腿,迈着鸭子步,心惊胆战地离开。
远坂凛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放弃跟潜在的对手“友好交流”划清界限的打算,向室内的琥珀公等人鞠躬后,步调自然地离开。
她踢踏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地敲在林纾语心头,让她稍稍侧目。
天野崎宛如卓别林演默剧一样滑稽的步伐正好落在她眼底,让被汗水湿透内衣的少女忍不住扑哧一笑。
光头老者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少女的心思越发了然,他等了一会儿,等到少女完全偏过头追寻天野崎消失的身影,连一侧的脚都不自觉转向的时候,才轻轻咳了一声:
“纾语。”
“嗯……啊?舅老爷!我,我……”
如梦初醒的林纾语仓皇转头,正对上老者的眼睛。
在那双经历了数十年社会历练,带着看透一切的敏锐的目光下,少女张嘴欲辩解,话到嘴边却被无形的力量消融。
“你跑了一路吧?”
老者轻轻握住少女的手,到现在都没能平静下来的脉搏,和在渝山闷热夏季奋力奔跑在皮肤留下的黏湿触感,都让少女在他面前如同剥了皮的橘子。
里外通透,一览无余。
林纾语听见舅姥爷的询问,讷讷不知如何回答。
她从天野崎捶开教室门后便紧跟着离开了。
但并非肢体强化和速度型异能的她,又怎么追得上天野崎野兽一样的前进速度呢?
她理所当然地跟丢了。
兜兜转转地在附近找了一圈,毫无结果的少女本能地乘坐电梯下到十八层,在天野崎家门口按了几分钟铃,又用特派员权限开门进入他的家里。
少女就坐在天野崎的家中呆呆地等着。
她几次气鼓鼓地想走,但刚迈开脚,又用‘我是分舵安排给他的特派员,这一周之内,我都有义务跟随他,帮助他了解,融入渝山省侠客的心脏’为借口安抚自己坐下来。
甚至半小时后,林纾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等什么,为什么而等。
现代社会人越来越讨厌没有手机电脑的空窗时间,因为现实的压力、生活的烦恼和人之所以高贵的思想能力都会追上疲于奔命的我们。
林纾语坐在这里,这几天她下意识忽略的那些点点滴滴就在这半小时里慢悠悠地追上了她。
她仿佛坐在菩提树下的佛陀,突然顿悟。
‘啊……我是在嫉妒吗?’
少女如此想到。
自诞生以来,风平浪静的二十年,少女忽然就被一股名为‘天野崎’的风吹起了波澜。
她为什么追出来?
是因为天野崎跑了。
她又为什么来到这里?
是因为天野崎住在这里,无论他要做什么,他都会回来。
她为什么能用一个简单的理由,把自己牢牢拴在这儿呢?
她心里除了等待的焦虑外,又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呢?
‘天野崎是在为别人,为了那个叫远坂凛的,为了那个不是我的女孩而发狂。’
这样的顿悟让她惊诧地捂住脸,为自己竟然生出这样莫名其妙的想法而羞耻。
她一下子蹦跶起来,嘴里咿咿呀呀不成句子,笨手笨脚地把椅子放回原处,跌跌撞撞地逃离这座屋子。
一旦知晓了自己的想法,林纾语就再也无法容忍自己呆在这座房间哪怕一秒钟了。
这座房间,这座由她为天野崎打开的,由她把‘钥匙’交给天野崎的房间。
到处都是那个女人的气味,那个女人的痕迹。
和天野崎一起。
少女害怕自己的嫉妒心纵容她做出错事,于是逃了。
她逃到了门外不远处的花园里,在这个袖珍的,从出生以来就圈养在钢铁环绕的地下,不曾见过林海,不曾见过星空,不曾有走兽飞鸟从中自由往来的花园中。
少女呆呆傻傻一般低着头坐着。
她的心很乱,像是湖泊被台风吹动,搅得湖底的泥沙都涌起,吹得湖边树木都折断一样乱。
林纾语觉得自己被人下了诅咒,让她对天野崎产生了奇怪的心思。
‘很可能就是他下的咒!必须要让她解除!’
林纾语坐了足足一小时,反复肯定着自己的猜测,这才在公园中午报时的钟声中,顺着惯性走向食堂吃午饭。
就在她排队的时候,前面……又或许是后面,有人举着手机呼朋唤友地看着视频,嘴里是连串小声的“卧槽!”
换做平时林纾语会皱着眉戴上耳机,但现在,她只是沉默着,不停地默念着‘解开诅咒’的念头。
直到,那个名字,像是挥之不去的恶魔一样再度出现。
“这家伙好猛啊!这种实战打法都敢用的吗?”有人诧异的叫着。
“辣椒先生判断错对手的心性了,每年都有这样的侠客,打起来跟饿狼一样凶,完全不要命。”有人小声分析着,“这家伙叫什么名字,以后切磋的时候避开他。”
“我看看,好像叫……天野崎,这事儿刚刚发生,就在十五层!挖槽真猛,血流一地!”
林纾语听见这名字,她转头,默默地走过那聚拢成一团的人,离开食堂后脚步慢慢变快,乘坐电梯重返十五层。
她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印进脑子里的念头,在听见‘血流一地’的瞬间便崩坏。
“天野崎?那是谁……啊,你说跟辣椒先生切磋的那个疯狗一样的家伙?昏迷了,叫赛扁陀治了好一阵。”
把守封锁区的保安抬了抬帽子,让热气敞走,思索着说:“我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把他抱上担架推车推走了。林小姐,您去地表的医院看看吧,他应该躺着输液呢。”
保安感叹着着“辣椒先生也太惨了,肠子都切了好几块”“屎都飙到墙上了”之类的话,没注意幽灵一样的林纾语已经离开。
林纾语到了地表便直奔医院,她在病房问了一圈没找到人,打电话问李君子和JK少女,也毫无消息,只知道琥珀公匆匆结束了今天的授课离开了。
于是在39摄氏度的炎热夏日,少女一边打电话,一边冒汗一边原地打转。
终于在打着爷爷的名头逼问了几个分舵干部后,她直奔顶层的特别看护病房,这才有了之前跟天野崎相撞的一幕。
但她忙了这么久,却连一句话都没跟人说上,那天野崎就走了。
在舅姥爷睿智而宽容的注视下,想清楚今天所作所为的林纾语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泪水断线的连珠一样往下淌,眼圈一下子红起来,宝石似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
少女声泪俱下,带着控诉和委屈,抽泣着小声说:
“舅姥爷,你,你让天野崎,把那个诅咒解开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少女的嗓音极好,即便是呜咽也像是林间鸟鸣一样清澈。
“我再也不想法子整他了,我我,我还没来得及找人收拾他。”
被叫舅姥爷的光头老者看着眼神数变,最终泪下的林纾语。他叹息着道:“刚才我还心说有七八成的把握,现在看见你这样子,已经有十成了。你跟舅姥爷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喜欢?”林纾语立刻摇着头辩解起来,“怎么会。我前几天才认识他,就带他来了分舵,说话都不多。他是个登徒子,不光抱住我,还亲我的嘴……刚刚!刚刚舅姥爷也看见了,我一来他就搂着我!”
看着少女这与其说是辩解,不如说是印证天野崎对她有意思的说法,光头老者心里越发哀叹,看着一身汗水,气喘嘘嘘的林纾语。
他心知自家的乖孙女儿这是到了思春的年纪,随时可能爱上某人。
只是刚好不凑巧碰见了那个叫天野崎的家伙。
他再度握住少女的手腕,轻轻摇晃着:
“我的傻闺女,还说不是!你啊,这分明是有春情哩!”
林纾语脑中浮现起第一次看见那青年的时候。
在所有人都退缩的时刻,在侠客被埋于废墟中,在东方树叶侠摸鱼的时候。那个人挺身而出,举起脆弱的拳头跳出看台。
他眼中有光,口中高喊着:
“【群侠山】【渝山分舵】【城中村堂口】替身使者天野崎。”
“见参!”
她想起了天野崎强吻自己后与李君子切磋的时候,明知自己不敌,却依旧敢拼到山穷水尽。
她想起了那个四六不着调的家伙顶着脚印和巴掌印,跟自己大庭广众之下扯谎聊天的模样。
林纾语这才知道,从看到天野崎的视频的时候,她对这名意气风发,迎难而上的人就有了好感。
所以她才没有抗拒当时分配给自己的特派任务,所以即便被非礼了,她也没有向爷爷申请更换特派员。
原来这正是她渴望的。
春雷划过大地,虫子们在天地的动摇中翻着泥土,在料峭的风中微微舒卷细嫩的身子。
此为惊蛰,万物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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