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久保带善人
“我冷静不了!你看到了!这个混蛋挟持了天使!”
艾伦的身体寸寸膨胀,面孔扭曲成野兽,数不尽的绒毛钻出皮肤,昂贵的西装碎成破布挂在身上。
他变成了一只强壮的狼人。
看着推开月桂花冲向自己的狼人,天野崎不避不闪。
他收敛了笑容,云淡风轻地站着,手里抓着半只烤得焦脆的螃蟹钳子:
“在华夏,高空抛物是犯法的。下面可是有行人。”
“去你的法律!”狼人吼道。
于是天野崎出手了。
他的双脚遍布魔术回路,沿着数道粗壮的主干延展。
天野崎蓄力猛踩,脚下一阵酥麻响声,蛛网状的裂痕遍布原木拼成的阳台。
他消失了。
威廉转着头,焦急地搜寻天野崎的踪迹。
“喂,别看了,在这儿呢。”
一道声音在狼人艾伦身前响起,威廉试探性往前走了两步,不可置信地看到了那道身影。
天野崎穿过了艾伦的利爪和撕咬攻击,站在佝偻着都与阳台齐平的巨大狼人身前,紧紧贴着艾伦。
他平举着手,仿佛画家迟疑一样捏着什么。
威廉定睛一看,是半块长满荧光线条的螃蟹钳。
最要命的是,蟹钳正戳在狼人的睾丸上,点点红色在蟹钳尖端泌出。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威廉双手抬起又放下,有些不知所措。
他当然不认为这么小的蟹钳能杀死自己的朋友,但他深知刚才面前的男人展现的不过是自身实力的冰山一角。
华夏人就是这样,面对游刃有余又可以避免的战斗,总是在初期让步规劝。
根据他的经验,如果艾伦再挑衅下去,对方就会动真格了。
而他坚信,那样他俩。
都会死。
晚风吹过,在淡淡的月桂芬芳中,杂着犬科生物常年未洗的恶臭。
天野崎捏着鼻子,悠悠开口:
“听说狼人都有超强的恢复力,即便心脏没了也不会死,过两天就会复原。你说我如果把这条狗绑了,隔三差五摁碎他的篮子,他能顶多久不自杀?”
威廉一阵恶寒,两腿发软,只觉得下半身都萎缩了。
“把你推出的那些花盆都打扫干净,不准留下一点土。你最好祈祷这次没有牺牲者,不然你就做好一辈子看别人泡妞吧。”
令人眼花的扫腿,狼人的腰被天野崎高抬腿扫击打中,在沉闷的咔啦里,狼人的身子从腰部反向折叠。
看得所有人一阵哆嗦。
“断了……”有人呢喃。
艾伦吐出大团血,双眼翻白从阳台摔出去,朝着楼底砸落。
威廉死死咬住嘴唇,鞠了一躬:“很抱歉打扰到您,我这就去铲土。”
说完赶紧撤离,等出了餐厅,他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已经将嘴唇咬破。
第一百零五章:无人欣赏的舞蹈
大厦正面围了一圈人,他们颇有些义愤填膺地拿着手机拍摄着。
就在刚刚,几株月桂从天而降,把停在泊车位上的一辆私家车顶棚砸扁,幸好帮忙泊车的服务员急着接下一单生意,手脚相当麻利。
他刚离开几秒钟,刺耳的砰声便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
泊车小哥自己心惊胆战,围观的群众则拿着手机执行正义。
又过了几秒,天空中一团黑影放大,在大家指责高空抛物的混蛋全家富贵的问候中,也落在这两命途多舛的车上。
于是这台车彻底报废了。
一只巨大的狼人,一脸恼火地蹲在汽车残骸上,冲四周闪个不停的手机咆哮。
吓走所有人后,在“邪魔外道入侵啦!”的尖叫中,艾伦一瘸一拐地爬下了车子。
在被丢下楼的过程中,他拼尽全力才愈合了脊椎,矫正的姿势,现在双脚吸收了坠楼的冲击力,脚关节已经粉粹性骨折。
艾伦愤怒地捶地,一拳又一拳,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嗥叫。
疼痛对于时常受伤的狼人而算不得什么,更重要的是今晚丢掉的面子。
他被某个风度翩翩的年轻人,用一只炸得外焦内嫩的的蟹钳威胁,然后又一脚踹飞。
从头到尾对方都占据了主动权,礼和理。
相比之下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笨拙的大灰狼,存在唯一的目的就是跟面前的‘王子’做对比,烘托对方的光辉高大,英俊脱俗,然后被王子一剑撂倒。
“天野崎吼……这事不算完!”
艾伦抱着胳膊,耻辱地把头埋进臂弯,远远看上去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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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喧嚣的大厦不同,天野崎与伊卡洛斯正走在江边湿地公园里,慢慢悠悠地朝梭边鱼号泊位走去。
丰都城的湿地公园是近年新建的项目,小路两旁立着镂空的小石雕,里面则装着音乐播放器,彻夜播放轻松空灵的美妙乐章。
被搅和的晚餐,两人一时间也没了兴致,于是出来散散步。
“外国人那边不管没事吗?”
伊卡洛斯的手被天野崎握着,两人步调一致,随着迈步左右轻晃。
天野崎扬起手机:“我给分舵打了电话,他们会处理这件事。”
“这里是华夏,是群侠山的地方。别说他是忠勇骑士团这种一两百年的小组织。就算是医院骑士团,条顿骑士团这种大团,也休想在群侠山的地盘随便拿人。”
伊卡洛斯嗯了一声,突然改变方向,拉着天野崎朝公园深处走去。
两人一路穿过蟋蟀、纺织娘和夏蝉组成的交响,踩着青砖石路,在浅而宽的湖边驻足。
此地离城市稍微远一点,光污染没那么重,能看见头顶的星光,随着注视者看得越久,那些星星便三三两两跑了出来。
几十秒钟后,漫天繁星就映射在天穹。
“我还以为这边会有萤火虫的。”
伊卡洛斯双手枕着木栏,猫咪一样伸着懒腰,将贴身的蕾丝短裙与光滑的后背脊线、圆润的肩头衬了出来。
天野崎靠在栏杆上往后仰,用颠倒的视角看着天地星光:
“萤火虫是很爱干净的,环境污染稍微重一点,幼虫就活不了了。这座湿地公园这几年才开发出来,得给这些浪漫的小东西一点时间嘛。”
“可惜了。”
伊卡洛斯耸肩,精制的锁骨轻轻抖着。
“天上有星星,水里有星星,如果身边还有萤火虫,那这儿简直跟梦一样。”
“那到时候这儿就会成为网红景点,每天晚上上千人排着队进来打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进来,累得跟狗一样,到时候什么情调都没了。”
伊卡洛斯有些生气地歪过头,远山一样青黛的秀眉皱出好看的弧线:“你就不能罗曼蒂克一点吗?”
“能啊,太能了。”
天野崎说着,拇指在把身上衣服的褶皱按平,边按边说:“你稍微等一下哈。”
他按的动作相当缓慢,足足按了有一分钟,在伊卡洛斯快要失去耐心的注视中,天野崎后撤步。
与此同时,公园的上一支音乐结束,在短暂的沉默间奏里,天野崎左后放在后背,右手向前摊开,缓缓鞠躬。
“能在森林偶遇女神是我的荣耀,我有资格请您赏脸跳一支舞吗?”天野崎露出自信又从容笑容,雕塑一样张力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蠢蠢欲动,他的眼中映着漫天星辰。
“May I?”
欢快轻柔的节奏适时响起,像是春天来临。
《杜鹃圆舞曲》
伊卡洛斯眨眨眼,刚才还玩世不恭的男人,在音乐中仿佛变得灿烂起来,他摊开的手这一瞬间仿佛不只是邀约,更是某种神情。
伊卡洛斯无法拒绝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如此动作,她探出手放进天野崎的掌心,男人的掌心的温暖沿着神经传入大脑。
天野崎轻轻一拉,伊卡洛斯旋转着跌入他有力的臂弯,随着他手臂的向下,靠在他小臂的伊卡洛斯也向后倒去。
伊卡洛斯的脚与地面形成锐角,天野崎则为她的倾倒动作提供支撑。
“虽然这句话有无数人说过,但我还是要说,伊卡洛斯小姐,你美得令百花失色。”
他手臂一振,伊卡洛斯便重新立起,两人随着拍子起舞。
天野崎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舞蹈训练,他从小到大接受的唯一的指导,就是中学文艺汇演时学到的简单舞蹈。
而伊卡洛斯此前也从未跳过舞。
所以在这样一个绝妙的自然舞台,在《杜鹃圆舞曲》的靡靡之音中,俊男美女踩着有些凌乱的步子,跳起了中学时代的简单舞步。
这让伊卡洛斯绷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不满意?”
“不是。”伊卡洛斯松开手,两人随着节奏别扭地转了一圈又重新抱在一起,“只是觉得想象和现实出入好大,我们两个就是像是抱在一起的黄鼠狼。如果有其他人看见了,肯定会嘲笑我们的。”
天野崎哈哈一笑:
“要是有人敢笑话,我就免费帮他换口陶瓷牙。”
伊卡洛斯“嗯”了一声,贴着天野崎的胸膛,随着音乐感受着他的心跳,半晌开口:
“你说我们这样能持续多久?”
“不知道。”
天野崎拉着伊卡洛斯转了一圈,老实道,“反正不管过多久,咱俩总会死在一起。这就够了。”
“嗯,这就够了。”
伊卡洛斯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她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指针一点靠近时间,当秒针转过一圈,分针向前推过,时针归零。
午夜正式到点。
旋转着起舞的伊卡洛斯从脚底漫起灰白的像素点,像是花瓣一样包裹住这株娇嫩的花芯。
时间到了。
她的步伐停了下来,天野崎视界里的信息开始刷新。
【身份储备:伊卡洛斯(传唱度:崭露头角17%)】
天野崎久久无语。
“喂,这就是绅士风度吗?看着淑女吹冷风可不是好男人该做的。”
略带耳熟的声音让天野崎抬起头。
方口皮鞋,透着肉色薄纱一般的黑丝,深蓝的短裙与浅蓝的校服,红色的丝带系着领口,白色的发卡流出两缕俏皮的头发垂下。
少女皱着有点发红的鼻子,抱住双臂轻轻搓着:
“我现在可是普通人诶。”
那略带傲娇的表情,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快来怜香惜玉”的渴望。
天野崎扇了自己一巴掌,解开西装披了上去。
“我该叫你什么?诗羽还是霞之丘学姐?”
“唔……叫诗羽学姐吧。”
霞之丘诗羽往天野崎怀里蹭了蹭,脚踝搓着柔滑的小腿,“快走吧,这儿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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