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四非2
其实流血不会死,其实中毒不会死,其实断肢不会死,其实疼痛不会死。
会死的是拒绝!
会死的是停下!
会死的是失败!
会死的是人还把自己当人看而造成的淘汰!
因为在训练时期,很多人都是那么倒下的,然后就.再也没有起来。
但还好早见梨衣没有倒下,她是坚持下来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千分之一
如教练所言,将自己当成一把刀去捶打锻造是活下来的唯一办法。
她做到了!
于是乎,好像再冷的组织都会残存温暖,人生的曲子从冰冷开始变奏。
训练结束后,开启了锤炼本领的三年孤岛求生。
山林石涧,河流沙滩,重要的是还有同样经历可以互相理解的人——男女皆有,是同样活下来的人们,或大几岁,或小几年。
一段美妙的另类“童年”。
可怖的训练造就远朝同龄人的本领,即使在有着各种野兽毒物出没、连大人都可能会身死的孤岛,虽有困难,团结起来的“忍者”们也足以建立起生存的基地。
河流轻钓游鱼,山林建起小屋。
木牌刻着的“忍者の家”里,心中的冰冷融化,嘴角的笑容扬起——那是家的感觉。
一月,三月,六月.
一年,两年,三年.
经过锤炼的本领愈发精进,结业的时刻越来越近。
即将各奔世界东西,开始剥夺生命的服从旅途,人生的曲调转向肃穆!
可有同舟而行的人,即使渡得是血海,貌似也算有了几分慰藉。
那时的早见梨衣根本没有预料到,“再冷的组织都会残存温暖”自始至终都是个伪命题!
忍者需要的只是合作,根本就不是可笑的团结。
最终的任务下发,能活着走出去的只有一人——原来人生之曲从未真正变奏。
想想也是啊!忍者什么时候是需要求生的物种?那一身本领又怎么只会用在野兽与毒物身上?
孤岛化作了地狱的牢笼!才知道求生中最可怕的从来就不是野兽毒物,而是三年期间,拥有同样经历,同样本领,彼此间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家人”!!!
不知道是谁先动摇的,
只知道做饭的骨刃插在了最小“妹妹”的胸口,是平日里那位总会“温柔”为大家包扎伤口的“哥哥”。
只清楚原本用来捕获野兽的陷阱里多了人的血与肢,却听闻是一场自卫的“反杀”。
刀刃,毒物,关节技,还有各自拥有的本领
一起看过的圆月变成了红色,向外的力量开始向内杀戮,镜子碎成了一块又一块,闪烁着粘腻的红光——“姐妹”反目、“兄弟”互攻、“爱人”一致对外却在隔天互相残杀
也许不存在从谁先开始的,一切在最一开始就开始了——三年来跑得不快的人跑的飞快,三年前谈及不擅刀兵的人比谁都擅长
原来啊,是伪装!
原来啊,几乎所有人都是刀,藏在刀鞘里的刀。
到头来,
温暖是假的,笑容是虚幻的,安心也只是她的一场梦。
冰冷是真的,残忍是实际的,死亡才是他们的大现实!
一天天过的就像是黑色的童话,空中萦绕着惨白的歌谣:
“一个,两个,三个,
四刀,五刃,六首
二十五张笑颜,嘴角淌下红色的血。”
“忍者”终于变成了忍者,是什么都没藏的她活了下来。
可恨吧,可笑吧,可悲吧,但她没有留一滴泪。
不是因为“想活下来没有错,所有人都会那么想,所以带着大家的份活下去吧。”
而是因为,已经感受不到.
直升飞机驶离孤岛,细雨里感受不到冰凉,被彻底封存的也许是所有的情感。
没有什么各奔东西去掠夺生命,因为只剩下一人还“活”着。
不存在同舟共济度过血海,因为首先染红海浪的,就是那些本以为能成为慰藉的存在。
海风里,高空中,早见梨衣最后看到的是什么呢?
是被推进海里的肉块,死去的人叫做尸体,连垃圾都不如。
是被清理掉一切脚印的沙滩,所有痕迹的流河,拆的不剩一点渣的林中小屋。
是擦肩而过的另一家飞机,
焕然一新的求生孤岛,新的后辈来客。
那黑色童话惨白歌谣里的新篇章,或许又是一个三年,但已经与她无关。
就和他们与那些前辈无关一样。
和所有人的小学一样,早间梨衣的12岁“毕业”了。
之后的人生也没什么好提的,和戴着面具的人说的没什么两样,恐怕任谁都不在意,不会想听。
而路明非想要的问题答案,也无外乎是早见梨衣第一次执行任务莫名其妙发了那残存的善心——报出床下藏得人?杀起来多麻烦?
但婴儿的哭嚎被以折磨人为快感的“前辈”察觉又怪的了谁?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留痛苦地结束那条生命。
至于当时有没有哭?又为何会哭?
六年太长了,死人太多了.
忘记了,反正之后再也没遇到相同的事情,做出类似的反应,她记着又还有什么意义?
或者也可以说,她这样的人生,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轰隆隆!
是几声雷鸣落海,是几层海浪拍岸,是现实中的几秒,也是眸中一闪而逝的十几年。
早见梨衣瞄了夜神束木的惨状一眼,恍然张唇,随后直勾勾盯着路明非,
“那也是你做的?”一句疑问没有感情。
然后又是一问,
“你是神吗?”
带着恐惧,带着悔恨,带着茫然,带着怨恨,颤抖着一丝希望散在风声呼啸中。
可以说是忍者退化为了“忍者”,因为她突然就被遗忘多年的情感记忆吞噬了,不是在孤岛,但同样在雨里。
在路明非言语的刺激下,这次早见梨衣能感到,雨丝很冰很冰。
“你是神吗?”
早见梨衣再次问道,看着眼前疑似来惩罚罪人,带来救赎的神明,心底竟腾起几分自己都未查明的希冀。
(本章完)
第269章 罪错
第269章 罪≠错
眸色闪烁生的光芒,早见梨衣是在潜意识里期盼着,眼前这个好像知道一切的人,能带来些什么吗?!
路明非微皱眉,不知全貌的他自然无法理解眼前之人突然变换的眸色,也难以完全理解那一句疑问中所蕴含的种种复杂。
red rd描述不出罪行以外的太多信息,一切只能靠路明非自己推测,因此他自然无法洞悉少女具体的人生。
他只清楚,只知道,也只在关注着自己脑海中的一切。
春泥上,一家三口郊游的车辆悠扬着音乐,却在下一秒爆炸,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只剩下火焰在熊熊燃烧,黑烟无比刺鼻。
夏蝉中,兄妹二人在庭院里抢着西瓜,枪声摧毁了平静。爆开的头颅散开漫天血雾,腥腻,灼热。
秋日里,踩银杏的姐妹笑若银铃。下一秒,中毒的女孩依旧笑着,但满脸青紫不见生机,像具惊悚玩偶。
冬雪中,大被同眠的一家四口,在睡梦中被割下了头颅,淌出难以形容的团簇,淅沥沥的血流刺耳无比。
几十种不一而同的血腥画面依旧在脑海闪烁,就像被人硬生生把世界上所有的恐怖电影塞进了脑子里。
一股脑的大力几乎快将路明非的脑子撑爆,还在不受控制地循环播放!
种种负面的情绪膨胀着,就像是混着恶臭的泥水在不断滴入清澈的湖面,将路明非拼命维持平静的心湖搅动。
那几乎快溢出的烦躁令人脑仁刺痛,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好像被封住了,越来越堵。
而面对这个让自己分外难受的源头,路明非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没有什么好说的,他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一切!
“我想,是我在问你问题吧?”
路明非死锁着眉头再次强调,双手不自觉地用力,捏的两圈皓腕咔咔作响。
发簪威胁似地深入几分,淌出更多的热血,
“别说没用的废话!”
“回答我!”
质问与呵斥将早见梨衣眼底的那一丝希冀毫不留情地冻成坚冰,风一吹便碎成了黑色的碴,扎在结冻的心脏,淌出暗灰的失望血流。
那不悦言语里掺杂的薄怒,让她在那一瞬间看到的能带来救赎的神性破碎了,神明崩坏——巨大的落差在心底升腾。
面对那言语里藏不住的厌恶与恶意,她不禁将残存在心底的“忍者”身份彻底扯碎。
不应该是这样的,罪恶、姓名、年龄、生日,一个知晓她所有的人物,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更果决,道完罪行后,一刀将她的生命送往地狱,再附上一朵永不熄灭的业火!
或者说更恢宏,给迷途之人指出救赎的方向,哪怕路途的终点同样是死亡,即使是虚假的慈悲都足够。
他不应该是这样的,有力而无用的带着世俗的厌恶,带着自己的怒,刺出一道无伤大雅最多留疤的伤口。
岌岌可危的内心沙漏,那外壁破碎了,彻底流出了内里的沙,早见梨衣首次在心底咧出叛逆的笑,对着自己决不可匹敌的存在。
“你,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早见梨衣竟然反问起来,根本不在意脖颈上的利器是否会深入,“死者?还是死者家属?”
见路明非微滞住的胸膛,她微敛双眸,
“都不是吗.”
“那你是执法部门?是全知全能的神明?还是路见不平的恶魔?“
“亦或者,”
早见梨衣呢喃,声音有些小,
“一个毫不相关的路人?”
面对一个罪人,情绪,责任,审判,惩戒.中,他抽出的是哪一张身份牌无比重要。
“和伱有什么关系?”女孩隐隐带刺的反问令人不适,路明非理所当然地冷声回应,语气厌恶,
“我又何必回答你这个手上至少有七十条人命的侩子手?”
刀刃再次深入几分,他不悦地逼问,只想立刻得到答案,结束这一切,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你的身上!”
原来是在浪费时间啊?
娇躯不由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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