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子是萝莉
于此，林烨还刀一劈，赫然间刀中魔焰如一只殷红的狂龙啸天扶摇而出，火光与那参天的魔瘴刹那间将天空分作了阴阳二色，澎湃的烈火似乎与那团团的魔瘴正两相肆虐，互不相让。
而林烨此刻奋起一脚直直踏上黑狐娘娘胸口，只听得什么东西惨烈的爆碎声，如一块滑溜的果冻被车轮碾得四分五裂。
自此之后，天穹间躁动着的黑色瘴气似乎弱化、淡化掉了，整片天空竟都被那冲天的火焰染成了殷红，边缘的黑云泛出几道金光，恍惚间金云漫空，青天无尘。
一动不动的黑狐娘娘，终究成了一具死尸。
但圈外生物死亡的方式与圈内生物大不相同。当黑狐娘娘死后，组成她身体的那些黑瘴似乎全部徘徊在原处，渐渐从空中消散，甚至其中有些许黑瘴竟是游移到了林烨身边。
它们已经发现了比起黑狐娘娘更强的宿主，渴望将林烨的身体占据，为自己的生命寻找下一个容器。
对此，林烨暂且没有理会，只是捂住自己的胸口，单膝伏地艰难地喘起了气。
“呼…呼……”
眼中冒出一根又一根的血丝，林烨深感身体的疲惫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负荷。
这就是重瞳的最终姿态之一，其所要付出的法力代价也是大得惊人。最关键的是——为了让黑狐娘娘在最后不能吸取自己的法力，林烨连续多次发动了重瞳暂停了时间，如此一来就算自己再怎么宣泄自己的情绪对她也是于事无补了。
然而，不这样做的话，对待这些狡猾的魔物还真是没有什么办法彻底消灭。
林烨看向地面上的那具死尸，她此刻的皮肤开始泛白，面容从阴沉到惨败，眉目从阴鸷到慈蔼。她已经不是那个黑狐娘娘，而是昔日的涂山之主凤牺。
是圈外的黑瘴改变了她，是圈外的黑瘴使她从那个涂山之王变为了黑狐娘娘。
这之中的价值对错，林烨不予置评，也不想去纠结于理念考量与天公地道。
毕竟黑狐娘娘也有属于她的沉重的过去，她的一切抉择也是基于她的判断而作出的。但林烨从中总能得到些什么属于自己的有价值的情报。
就比如说———总有人可以像她一样，在受到了黑瘴的浸染后保持住自己的意识，从而让黑瘴成为单纯的奴役于自己的工具。
如果让圈外的魔瘴奴役于自己，这股庞大的力量便能够在圈外的各个角落为自己所用。届时无论是单纯的补强法力还是探查搜索，都必然有远超于自己想象的用途。
望着凤牺的遗体久久沉默着的林烨，渐渐地听到了身后涂山红红和东方淮竹二人的喘息声。
她们二人的状况仍旧不是很好，看上去就如同是发了高烧无从降温那般浑身脱力，但其内部的病灶应该还要更深。
不过林烨掌间的魔刃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们二人的情况。
魔刃刀背的眼珠能够探明一切法力的源头所在，在它的洞察之间，涂山红红和东方淮竹两人体内的魔瘴就如同玻璃窗后趴着的虫豸一般清晰可见。
“是妖力啊…是可口的…妖力…就在她们……体内！”
由于共享着法力，林烨的脑中很快收到了魔刃的情报反馈。
他几步走上前去，开始思考如何能将二人身体中的魔瘴剔除出去。
这倒需要费点工夫。
难道用重瞳注入生命精气来解决？然而魔瘴不同于南国的毒素，它本身就是以精气为食的物质，想必在生命精气注入后反倒会增强它的力量。
正当林烨犹豫其时，有趣的事又发生了。
“上来…它们从…脏腑之处…上来了…”
在魔刃的洞悉之下，藉由情报的共享林烨似乎也能看到那些瘴气似乎在从涂山红红和淮竹的体内逐渐离去，从喉管到口腔——再从七窍中冲出，最终竟然直直依附在林烨身边！
“咳咳…咳咳！！”
虽然淮竹和涂山红红开始剧烈咳嗽了起来，但是她们的面色都随之红润了许多，看来病灶的确已经完全根除了。
整个过程林烨没有作任何举动，迟疑了片刻，林烨很快明白了其中内情。
‘我明白了……’
‘黑瘴与圈外生物本来就并非是一体，它们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只会依附在自己觉得强大的人体内，就像是寻找金主的家犬一般，有了强大的主人才会有肉吃——主人会带来更强的灵魂来供其享用。’
‘这些黑瘴离开了凤牺之后，想让我接受它们么……’
第178章：放过岂不可惜
望着身边这些蠢蠢欲动的瘴气，林烨觉得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起来。
……
安抚了涂山红红和东方淮竹好一阵以后，两人显然还没有对眼前的情况了解充分。
涂山红红还震惊于林烨杀死了凤牺的事当中，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不知是喜悦还是悲伤，在这些复杂地情感之前更多的或许还是惊愕；而东方淮竹则是一头扎入林烨的怀中，待到心绪平稳了之后问起了林烨知不知道黑狐的事。
林烨自然将一切都和盘托出，并且此刻好巧不巧的，那些悬浮在林烨身边的黑瘴相当自觉地抱团起来用法力向众人呈现了此刻东方家的画面。
仅剩的最后两只黑狐也被东方孤月干掉，现在东方孤月看女儿不见了，正在派下人到处搜查，他知道女儿的房门有被毁坏的痕迹，此刻正是心急如焚。
见到父亲没事，东方淮竹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仍是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林烨。
毕竟突然一下子与黑狐这种圈外生物扯上关系，就算是王权霸业这种身经百战的绝顶高手也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又遑论法力远在其下的东方淮竹。
对此，林烨没有多解释什么，他知道任凭他如何解释恐怕也难说清楚，索性大致说了一下这里的情况后就缄口不谈了。
“淮竹，家父现在还急着，不如我先用追位符将你——”
——“不。”
林烨刚说到一半就被东方淮竹一口回绝了。
“这里……就是所谓的圈外世界，刚才袭击我们的也是圈外世界的生物，没错吧？”
“是。”
淮竹顿了顿，又道：
“它们应该想必是为了限制住林烨你才会把我们抓过来。既然圈外生物有这样的神通，我如果回去了的话，应该还是会被它们利用吧。而如果我继续待在这边，可能才更有利于你施展手脚。”
林烨有些吃惊。
东方淮竹颇有胆识，这他早就知道，而想不到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遭遇了这么复杂的变故她却仍能保持如此理性，真是理性得过分。
“伱说得对，确实如此。”
正说着，一旁仍在讶然的涂山红红忽然注意到了林烨身边缠绕着的那些黑瘴。
一瞬间，过去那些极为痛苦的回忆忽地如泉水般涌了上来，直教她觉得通体战栗，心脏仿佛遭受了电击一般几乎麻痹了。
“林烨，快离那东西远一点！”
涂山红红警告过后，林烨却是无动于衷。
“快走开呀！那东西是——”
——“我知道，这就是折磨了你几百年的东西，对吧。”
“……既然知道，为什么？”
“不如反问一句吧。”
林烨浅笑着任那些黑瘴在自己身边环绕。
“既然这些黑雾折磨了你百年，就这么放跑它们，打散它们，岂不是可惜了么。不如让它们替我干点活吧。”
说着，那些黑瘴竟真的随林烨的意志驱使在他左右游移，其中甚至有着想要侵入林烨身体占据它意识的黑瘴，但在接触到林烨体内弥留着的火劲的一瞬间就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
“滚开。”
随后，林烨的体内的火劲便将其接触到的黑瘴迅速分解，它们纷纷被逼退体外，不得不败下阵来。
看到这一幕，涂山红红也不得不惊掉了下巴。天下竟有人能够操持这种魔物而不被反噬，这种天方夜谭竟然是真实存在的么？
这似乎还没有结束。
当林烨向远处走去的时候，周围那些稍远地域的黑瘴竟然也自行游移上来想要黏合于林烨周身，这些圈外生物弥留下来的气息都想要加入林烨的阵列成为他的力量，他们已经将林烨认定为了目前唯一的大魔力之主。
……
此刻，远在龙湾海峡后的傲来国，白裘恩和傲来国三少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事实，心中百感交集，一时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三少。”
“前辈何事。”
“你不觉得，这一幕与我们从前很像吗。”
“是啊……呵呵，的确一模一样。”
傲来国三少就着白裘恩的话回忆着，思考一下子变得缓慢了起来。
记得在万年以前，当傲来国与圈外生物展开了殊死大战之时，傲来国群雄也是如当今的林烨一样，以摧枯拉朽的压倒性的优势击败了圈外生物。
而当看到这一幕以后，回忆起了当年傲来国的盛况，一股突如其来的心酸便顿时刺入三少心中。
“不……我收回刚刚的话。”
“林烨，要更强。他甚至可以不受那些黑瘴的干扰，而且同时还……”
傲来国三少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小，甚至从中透出一股恍惚和怅惘。
“还守住了重要的人。”
白裘恩将眼镜轻轻摘下，擦拭了几道后声线也随之低沉了许多。
“没有时间再浪费了。”
“既然一切都按照我的预想推演下去了，我们就不必再躲起来应战了，剩下的一切都只为辅佐林烨来筹划，不是么。毕竟完全不受那些黑瘴干扰的只有他一人罢了。”
“当然。接下来能拦住他的东西，恐怕也只有那个了。”
言及此，白裘恩重重地叹了口气。
“如果‘那个东西’卷土重来的话，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除了替林烨去死，与它同归于尽以外，或许别无他法。”
“呵……我想也是。”
白裘恩说着便从方桌上起来，撂下翘着的脚，钳回了那双人字拖。
“事不宜迟。赶紧去圈外吧。既然林烨已经把外围处理干净了，我们再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就依你说的办。”
——————
此刻，圈外世界。
圈外地域之广大几乎是圈外是数倍，在这偌大的圈外地域间，哪怕是在常人看来的天地壮景也不过就是地图上一个小小的光点燃起罢了。
就比如说刚才林烨让黑狐娘娘所在的黑沼地段重见天日，排除了那些黑瘴一样，那一片地段对于圈外而言实在不过如此。
但这小小一片亮光，却是因为开辟了千年万年来前所未有的历史，而迅速引起了圈外生物们的关注。
第179章：天外之音
“刚刚那片光究竟是什么……？”
“呵呵。千万年过去，又出现有能耐的妖族了么，有趣……”
几团混沌的庞大生命体正在交谈着。它们早早地吞噬过人类地灵魂，结合了‘心’之力和瘴气本身的能量，因此能保有自己的意识。
圈外生物基本可以分成有宿主和没有宿主这两类。像原作中杨添化作的黑潭和凤牺化作的黑狐娘娘便属于找到了宿主的生物，至于金晨曦这等被人类复活并利用的生物则空有力量而没有太多高等的智慧。
而这之中有一个异类——那便是黑潭。
黑潭从北方向南边高速移动而去，它刚刚注意到了，黑狐娘娘所在的那片区域出现了极为诡异的不寻常的光芒，那里多半是发生了什么。
然而等到移动到林烨刚刚所在的那片地域的瞬间，黑潭便通体一阵，身上凝聚了数万年的魔瘴仿佛都要被一股强烈的杀意冲散。
‘这是……什么？！’
黑潭自诞生以来就没有感受到过如此强大的法力，当林烨三昧真火的火劲在空气中盘旋弥留之时，望向从未见过的一片蔚蓝的天空，黑潭的内心留下了无与伦比的震撼。
“这不是圈外生物，而是人类的法力……”
“呵呵……呵呵呵……”
黑潭骤然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它原本在不久后就会与道盟杨家的后代杨添的执念相结合，成为圈外生物中数一数二的强者。
但在如今这个年代，它甚至连意识都很单薄，只是吸取了太多的瘴气后天生拥有无比强大的法力，由此才能与黑狐娘娘平等交流。
如此强大的黑潭，如果能依附上一个法力强大的人类或妖族，想必将会成为凌驾于黑狐娘娘之上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