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子是萝莉
涂山红红低着头叫停了林烨。
“还有什么事么。”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
“这与你没有关系吧。”
“我……”
涂山红红仿佛被一根刺扎了一下。
林烨这种冷冰冰的回应让她想起来当年对待那个小道士时的自己。
那时错杀小道士的误会就是源自这沉默和不作解释。
如果可以重来，她当然不希望帮助妖族的人类与自己闹僵——哪怕就算他说的，他不是真心要帮助自己。
为此，她要放下更多的防备才能留住这个人类。
咬了咬牙，涂山红红仰起头来。
“我叫涂山红红，目前是涂山幕后的领导者。”
“你帮了我们涂山，我们涂山也必须要为你做些什么才行，否则，是我这个领导者的失职。”
听了这两句话，林烨总算是再次放慢了脚步。
能让冷傲如霜不言不语的涂山之王替自己美言恳求，这还真是难得。
她是涂山红红这件事林烨当然早就知道，这一头橘金色的长发和清雅冷淡的脸庞，以及那极为罕见的折耳、衣摆处和脚踝处的铃铛都是她在原作中的名片。
不过林烨知道她是涂山红红、涂山红红可不知道自己知道。
这可是涂山红红在人类领地自报家门，既然如此，他林烨也没必要一直保持着高姿态了。
“在下林烨，一气道盟东方家出身。”
“林烨……”
涂山红红在几年前对林烨这个名字有着相当强烈的印象，是错觉吗？
暂时管不了那么多了。
涂山红红微微躬身行礼，将她涂山之王的身份和架子完全放下。
“林烨先生……我愿意接受您的一个要求，作为您帮了我们涂山的回礼。”
“算了吧，我没有这种兴趣。”
“不，请您务必答应！”
涂山红红意志坚决地说道，身子又往下躬了几分。
当林烨已经可以看见涂山红红的头顶时、林烨也不禁有点意外。
她恐怕是心中有什么执念、才会如此渴望与自己打交道。
是为了曾经小道士事件的事么？还是她们涂山有求于自己？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林烨觉得都无所谓。既然她说愿意接受要求，林烨倒想看看她的诚意能到哪一步。
“你是认真的么。”
“当然。”
涂山红红闭上眼睛，紧闭着的双唇微微张开。
“我们狐妖时常自诩比人类有智慧和担当。如果一个道人能因为一时兴起冒如此之大的风险——如今我代表着整个涂山、又如何不敢。”
“呵呵……说的好。”
林烨摇着头笑了笑。
涂山红红果然还是原作中的那个涂山红红，那股执拗劲已经淋漓尽致了。
“我最近想要人帮忙的事——还真是没有。不过，不如你带我去涂山转转吧，如何。”
“带您去涂山？”
涂山红红没想到林烨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带人类回涂山——而且还是带东方家的道人回涂山，这简直比让涂山红红自杀还难。
眼下涂山内部本就是一团散沙、有许多妖族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不觉得自己这样一个修为不久的狐妖能够扛起涂山的重任。
在这个节骨眼上将林烨往涂山带无疑是往自家安了一颗炸弹，就算他不会引爆也足够让涂山妖族都吓得魂飞魄散了。
这样一来自己这涂山之王的位置能不能真正坐上甚至都成了问题。
而且，林烨可是能一时兴起就做出如此大动静的人，他并非是向着妖族的，这颗炸弹会不会引爆还真不好说。
可是涂山红红能够感觉到一点。
那就是林烨的实诚。
这个男人的法力强大到他根本不需要撒谎，如果他真有灭涂山之心，应该也根本不用与自己商量就可以自己突破外围那些银月守卫的封锁了。
这种痛快的直言比起人类一贯的装腔作势和虚与委蛇的打交道方式，更让涂山红红倍感安心。
“很为难么，呵呵。”
“不，您救了这么多狐妖的命、这点小事根本不足挂齿。而且……就算您不这么要求，我本来也时常有带人类回涂山的想法。”
涂山红红侧过身去，她脚环上的金铃铛被她这么一晃震得叮铃铃直响。
“请您跟我走吧，我们现在就出发。”
第101章：肖府，末日将至
肖府。
还是那两尊森然伫立的石狮子，还是那条青金石的长阶，也还是那张铺得齐实的黑色长毯。
黑色长毯左右两侧仍旧排满了手执长剑的卫兵。
一切都与从前略无区别，但那只不过是表面的现象。
肖府之内、一个忧郁的少年伏在主卧门檐之前，半天不敢往里面多看一眼。
半晌，他叹了口气，开口道：
“爹、监察使那边找您……”
——“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别打扰我了么？”
“是，是……”
少年颤抖着回应道、快步跑开了。
他名叫肖天昊、是肖万诚的独子、也许是因为父亲太过专横富有心计、在长期的高压下造成了他多愁软弱的性格。
对父亲肖万诚、他从来都是敬畏有加、平常别说交流，就连搭话、问候都是少有。
但是最近自从肖万诚从天仙院一带回来以后就像是变了个人，直接将自己反锁在屋内、连下人将饭端上来都要叱责几句，黑曜监察使那边的公事更是一概不理。
这也实在太过反常了。
肖万诚在府外的事情肖天昊且不了解、但是但凡在府内他就永远是一心投入到公务之中，与那些部下的监察使商讨近来的日程安排，雷厉风行极富决断力。
但是现在父亲的表现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似的、活像个犯了弥天大罪听候发落的待斩之人。
父亲这是怎么了？
————
私房之内，肖万诚坐在榻前一张长椅之上，浑身燥热难耐、已经预见到了自己即将面对的未来。
他的体内还存留着林烨施下的火功，只不过比起之前弱上了许多。
这两天自己是日不能思夜不能寐、连梦里都是这团火劲的影子、一言一行无不受它的控制驱使，直到回到肖府之后好像这团火劲才稍微消停了些，不再像以前一样能绝对地威胁到自己了。
可是当自己从这火功的恐惧中逃脱出来，当肖万诚的大脑逐渐清醒、他才意识到什么是真正的恐怖。
他可是放跑了那么多天仙院的妖族，这日后被人追责起来肖万诚又该如何脱身。
为此肖万诚特地派下人送递了密函投向道盟各大与自己关系不错的世家、请求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如果有跟自己敌对的世家找上门来肖万诚就佯装自己外出办公，让肖天昊送客。
这些都已经跟肖天昊还有监察使们商量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但肖万诚还是放不下心，因为自密函发出后，并没有一家道盟世家上门。
不久后，一名监察使敲了敲房门。
“老爷、李家家主到了。”
“是李老爷子？只有他一个？”
“是，只有他一个。您看？”
“我马上出来。”
肖万诚就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撑起发麻的双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神色恍惚地向大堂走出。
到了大堂，李老爷子正坐在一把罗汉凳上，肖天昊给他沏着茶。
一看到肖万诚，肖天昊立马神色惊震，不等父亲发话就慌里慌张退下去。
“李兄！我等你等得……”
——“不必客套。”
李老爷子摇着头摆了摆手，苦叹一声。
这一摆手，还没说两句话，肖万诚的心就先是凉了半截。
“肖兄，伱说受人驱使放走了那些狐妖，此事真是没跑了么。”
“这……我受人驱使可是千真万确啊！”
“真是东方家那个弟子动的手？”
“正是！”
李老爷子点了点头，直接不再提及这个话题了。
半晌，李老爷子开始与肖万诚聊起了些稀松平常的事，基本是肖万诚根本不感兴趣的家长里短，没过多长时间李老爷子便拍拍屁股打道回府了。
随着李老爷子的离去，肖万诚的脸色也变得越发难看。
他已经能够预见到道盟那边根本不愿为他辩白，也不相信他的任何说辞。
李老爷子从肖府离去老远后，一个红发的小姑娘忽地贴上前来，带着几分狡黠的坏笑凑近了他。
“爹，您说肖家这次是不是真的完蛋啦？”
她便是李慕尘、李家三女儿。她的两位大哥——李去浊与李自在都是道盟年轻一辈中的天才。
“这孩子，尘埃还未落定、现在下论断还早着呢。”
“嘿嘿~那也是十有八九了吧？”
“怎么，你就这么讨厌他们黑曜监察使？”
“那当然了，他们规矩一堆，爹爹你还不是顶反感他们的嘛。”
“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如你所言，这次肖府恐怕是神仙难救啊。我之所以过来，也不过是念念旧情罢了。”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的女儿头脑还真是灵光，明明事情原委一概不知，只是捕风捉影就能猜到结果的一二。
“这次肖万诚放走狐妖的罪名是洗脱不掉了，爹没想到他竟然会把罪名推到东方家的头上，还称神火灵族有控制人的邪术，真是可笑……”
“控制人的邪术？那不是涂山狐妖的狐念之术吗？爹，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涂山狐妖用狐念之术将肖叔叔给……”
“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是。哎……肖老弟人是有心计了点，但一生最痛恨妖族，想不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李老爷子又是摇摇头。
“天仙院里的每只妖族应该都已经用克妖符或是御妖符处理过了才是，身为那一带的管辖者竟然会犯下这等纰漏，让道人们的努力付诸东流，这罪祸可不小啊。我们要是蹚了这趟浑水，说不定都会引上杀身之祸……”
——————
“天昊，你马上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出来，半柱香的工夫内跟爹离开肖府！”
“还有，你叫那些道人们听着，一旦有人问起我们在哪，直接上报称有要事外出！”
肖万诚面色凝重地对肖天昊命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