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贪财的红白
“师父，人我带来了。”
希儿将苏湄领到符华面前，对符华说道：“那么弟子告退了。”
“等等希儿，你先留下。”
出乎希儿的预料，符华抬手让希儿留了下来。
“？”
希儿好奇的看了符华一眼，她原本以为符华是要单独和苏湄谈谈，但没想到居然让自己也留了下来。
“赤鸢仙人。”
苏湄恭敬对符华行了一个礼，然后便站在了原地看着符华，眼神中没有害怕或紧张，一副坦然的样子让希儿有些怀疑她究竟是不是小孩子，毕竟符华是名震神州的赤鸢仙人，哪怕在厉害的人听到这个名号也会下意识的有些反应，但是苏湄不同，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面对一个普通人一样。
“嗯。”
符华再次打量了苏湄一眼，然后说道：“你很特别。”
“……”
苏湄没有回答，她不知道符华究竟想要说什么。
“希儿，今后便让她学习剑心决吧。今后她便是太虚山的人了，”
符华语出惊人，就连之前一幅平静样子的苏湄眼神中也露出了些许惊讶，她不知道什么是剑心决，但是她能明白符华的意思，符华这是要收她为徒。
“是，师父。”
希儿到没有什么惊讶，不说小识的记忆里早有这段，单单是符华将她带回来，希儿就猜到了符华的意图，如今这是确认了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
符华再次看向苏湄，语气的平淡的问道。
“我姓苏，随我娘的姓，至于名字是我爹取得，已经弃了。”苏湄不卑不亢的回答道。
“嗯……”
符华思索了片刻，给人取名字这种事她实在是不擅长，于是她下意识的看向了希儿。希儿心领神会的随手一掏拿出了一本书递给符华。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希儿随手拿出的书竟是《诗经》，而符华接过书，随后翻开的那一页正是《蒹葭》这一节。
“嗯……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湄’这个字如何？”
符华看着苏湄问道。
“湄？”
苏湄的愣了一下，虽然她已经读书写字，但是诗歌这方面却并没有了解，更何况是诗经这种书。
“湄是什么意思？”
“湄便是指水与岸交接之处”符华解释道。
“水与岸交界的地方……”
苏湄的低头默默的念诵了几遍，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非岸非水，那我又该归属于那一方呢？”
苏湄低声念叨着，不过希儿和符华不是常人，她即使说的很小声二人却听得很清楚。
“怎么？不喜欢吗？那我再翻一页。”
符华倒是很有耐心，刚要伸出手再翻一页却被苏湄的话打断了。
“不必了，我便叫这个名字了。”
苏湄转头看向了希儿，然后说道：“见过希……儿姐姐，我是苏湄，以后请多指教。”
她居然直接略过了符华直接想希儿打招呼。
“师妹，你应该先向师父拜会才对。师父今后就是你的家长了。”
希儿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果然。这番场景她并非第一次见，早在小识传过来的那份记忆中她就见过这一段，只不过当时在场的是林朝雨而非她。
“弑母之仇不可遗落！苏湄感念真人之恩，却绝不会任真人为家长。真人若赶我走便罢，若我留，苏湄便做奴做仆，报答真人恩情。”
苏湄的回答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一时间屋内竟安静了片刻。
“我不要你做奴做仆，也不需要你感恩，只要好好的学习我教你的，日后斩妖除魔便好。”
符华的神色依旧如故，语气平淡的对苏湄说着。
但是希儿却能看出符华此时是有些失落的，只是她并没有将这些表露在外，若非知晓符华性格，希儿恐怕也不会知道这些，只会认为她不在意罢了。
“真人于我有仇，不可认为母；真人与我有恩，不可不报。苏湄愿拜赤鸢真人为师，从此侍奉左右。”
说罢，苏湄便跪下对着符华磕了几个头。
“……”
符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苏湄，眼中的神色变化了几番然后叹了一口气说道；“希儿，带她回房吧……”
说罢便闭目冥想不在言语。
“走吧，我领你回房。”
希儿也看出符华此时有些心累，她也没想到苏湄居然如此奇怪，恨又不很，爱又不爱，就想她自己说的，非水非岸，哪都不靠。
“问题儿童啊……”
希儿牵着苏湄的手，默默的感叹着。
第五十章 苏湄的问题
距离苏湄被待会到太虚山也已经有两个月了。
正如符华所说，苏湄很特别。
林朝雨的武学天赋不用说，虽称不上独一无二，但也是数一数二的，然而就是这样她依旧练习了足足两年才勉强突破无尘之境。
但是苏湄仅仅两个月的建议便已经摸到了无尘境的门槛，这让希儿和林朝雨很是惊讶。
而且剑招的练习也很迅速，如果不是她之前从未接触武学，而太虚剑气又有别于其他武学，恐怕她在这两个月期间就已经能够摸到大家的门槛了。但即使是这样，如今的她哪怕与武林中的一些高手过招都能僵持一段时间。
太虚剑气讲究天赋与悟性，苏湄则两样都占了，因此学着就如同吃饭喝水一样轻松。
这让林朝雨产生了危机意识，之前她不着急是因为她与希儿的差距过大，反倒让她没了动力。但是苏湄的出现让她产生了危机感，一个才学不到两个月的小娃娃就已经赶上了她，这让她不得不为了维护自己身为师姐的威严而努力。
不过她的天赋并不想苏湄一样，因此她选择和希儿对练，以此来寻求快速突破的契机。从此过上了每天痛并快乐着的生活。
不过就算她尽力的在维持那份威严，但当她在苏湄面前露出那副草履虫模样之时，她的威严就好比灵梦的节操，琪露诺的智商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无中生有了属于是)
不过虽然这两个月过得还算平和，但是希儿的担心却只增不减。
苏湄武艺的快速成熟说明符华的眼光确实独到，但是希儿担心的不是这方面，她更希望苏湄能化解和符华之间的隔阂。
虽然苏湄成为了太虚山的弟子，但是就如同她所说的一样，她始终记着符华的弑母之仇。
这点让希儿很是奇怪，苏湄这个人仿佛是割裂的一般。
她对于自己和林朝雨的态度就像是亲姐妹一样，希儿能明显的感受到她是真心与自己二人交往。对于符华也是真心的侍奉在左右，甚至做的比一些人对待父母还要好。
但她却始终记得符华的弑母行为，甚至在希儿询问时也毫不避讳的说将来如果有机会的话会尝试报仇的。
“哎……问题儿童啊……”
希儿感觉自己现在比在孤儿院的时候都累，孤儿院里的问题儿童也就罗莎莉亚和莉莉娅这俩二锅头少女，还有杏而已，但是她们和太虚七徒一比简直就像是天使一样……
“究竟怎么才能解决苏湄的问题呢……”
“要我说就直接让我来算了。”
小识忽然跑出来坐到了希儿身旁说道：“我直接用羽渡尘修改了她的意识，让她彻底忘了这件事，一了百了。”
“不行。小识，我们不能用这种方法。”
希儿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这个最快的解决方案，虽然她相信凭借小识的手段绝对能做的不留痕迹，但是这样的话，苏湄她还是她吗？
拥有力量的人如果任性的使用自己的力量话，那他便会堕入黑暗。
希儿不希望小识变成那种样子，小识和那些律者最大的区别便是她拥有一颗善良的心，希儿不想让这颗赤子之心蒙尘。
“好吧，既然你坚持的话。说实话我看不透她。”
小识耸了耸肩，她对于苏湄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就算她继承了来自符华的记忆，但是她与符华的思考方式完全不同，她看人更近于一种直觉，她本能的觉得苏湄这个人很复杂。而复杂的东西恰好是她最不擅长应对的。
“诶？小识看不透吗？”
希儿倒是很惊讶，小识可是识之律者，怎么可能看不透一个小孩子的心呢？
“不是说她的思想啦，读她的心对于我来说不比呼吸空气困难，那种事情随随便便就能做到了。”
小识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说的她这个人很难懂。”
“她很理智，但是却太理智了。虽然人类该有的情感她一样不缺，但是她却总能用理智的方式来对待所有的事。”小识颇为头疼的说道：“这种人超级难应付，我觉的就算是凯文那种冰块脸都比她好。”
“呵呵呵，我倒是头一次看到小识你会这么说。”
希儿微笑笑着听小识讲话，她第一次知道小识也会有应付不来的人。
“和她类似的大概还有梅比乌斯和爱莉希雅，这两个家伙也不是省油的灯。”
小识又举出了自己记忆里最难懂的两个人，以此来对比苏湄。
“说起来，小识你总是说逐火之蛾的英杰故事，但是你好像从来没有详细说过其中的故事呢。”
希儿颇为好奇的问道：“方便讲一讲吗？我很好奇呢。”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等之后的吧。”
小识指了指一旁走过来的林朝雨和符华，然后便回到了希儿体内。
“嗯，等你。”
希儿在心中对小识说道，然后整理了一番心情走向符华那边。
“师父，还有小朝雨。”希儿摆了摆手。
“师姐！”
林朝雨兴奋的挥了挥手，她刚从符华的课上活了下来，此时看到希儿那叫一个亲切。
而符华则微微颔首说道：“今日的课已经完毕了，接下来就让朝雨和你去对练吧。”
“好的师父。”希儿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一下后说道：“师父，我想向您请求一件事。”
“哦？你说吧。”
符华的眉毛微挑，在太虚山生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希儿对自己请求。
“我想带朝雨去历练一番。”
“好。”
希儿的话音刚落，符华那边的回答就已经出口。
“诶？”
希儿看着符华愣了一下，怎么感觉符华比她还着急呢……
“不用如此惊讶，我早就已经计划着让朝雨出去见见世面了。”
符华抬手摸了摸林朝雨的头说道：“她已经学艺两年，剑心基本稳固，武功也没落下，唯独缺少历练。”
“太虚山以除魔为己任，如果不真的让她见一见这世间的美好与险恶，恐怕再怎么说，她也不能理解这种责任吧……”
符华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所以你的请求我同意了。”
（妈耶！！老古董开窍了？？！！）
小识在希儿的心里惊讶的喊道，符华这一番话可着实让她惊讶，明明按照她的性格是不会解释这么多的啊。
“啊这……”
希儿也是一脸的懵逼，符华的话让她之前准备好的说辞全都落了个空。
不过好在希儿很快反应过来说道：“谢师父，那我们择日便启程。”
言罢，希儿拉了拉还在愣神的林朝雨，后者这才如梦初醒的回过神来傻傻的指着自己说道：“师姐，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去收拾收拾吧，我们过几天就准备出发。”
“耶！好耶！终于能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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