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倘若此刻北川澈抬起眉来去看的话,就会发现,小本子上前几页写的密密麻麻地料理食谱中,他喜欢的料理都被刻意的划上了红圈,做明显标记。
“那晚上吃饭的时间会延后哦。”北苑凛音提醒了北川澈的一句,“因为低温熟成这道工序需要的时间相对家常料理来讲,会长挺多。”
“那就明天晚上?”北川澈顿了顿,“今天晚上就按照寻常来?”
“可以。”
北苑凛音点了点头,把这事儿记了下来,收起了记事本。
“不过,你们老是问我喜欢吃什么,你们自己呢?”
待到北苑凛音放好记事本,北川澈这才抛出了话茬。
“我们自己?”北苑凛音重复了一遍北川澈的话,旋而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小声反问了一句,“澈,伱见过哪个厨师吃不上自己喜欢吃的料理的?”
闻言,北川澈的表情立马就讪讪了起来。
合著是他自个儿经验论了,属于是一叶障目了。
“所以,这些担心没有必要。”北苑凛音倒是没有笑他,素手搭在了自家未婚夫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然后偷摸著挼了他的侧脸一下,轻笑著道出了后半句话出来,“在生活上,我和妙都可以顾好自己,更能顾好你。”
两人都有在刻意的控制声音,再加上,走廊上本就闹哄哄的,所以也不必担心被谁听到。
再者论,北苑凛音心底其实是希望别人听到自己和北川澈这样的对话的,可以极大概率的让那些动歪心思的女孩子及时的打住不该有的想法。
这叫防范于未然!
眼下,光是柏源诗织一个就足够他头疼了,更别说那位森岛雪纱了。
要是再多上那么几个竞争者,她大概率会头疼的要命。
“谢谢?”
北川澈听出了这姑娘的潜台词,颇为配合的讲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知道就好!要好好珍惜对你这么好的女孩子!”
北苑凛音眨了眨眼,娇哼了一声。
只是话音落下,她自己先没绷得住笑出了声来。
咚、咚、咚。
教室后门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前一秒还在笑著的北苑凛音的表情兀的定格,她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了来者的脸上。
坐在临后门位置的男生揉了揉有些疲乏的眼睛,抬起眉来,在看到了来者后,他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对高一A班的同学来讲,柏源诗织这位年级上赫赫有名的漂亮学姐并不陌生,但毕竟这已经小俩月过去了,眼下再次见到,多少还是会有些心境上的起伏。
柏源诗织看到了这位男生投向自己的视线后,微微颔首,礼貌的浅笑了一下,接著便越过了他,径直走向了北川澈那边。
“中午好,凛音、澈。”柏源诗织望向了北苑凛音和北川澈,视线在后者的脸上定格了半秒后,刚才紧绷著的神情一下子舒缓,随即展颜一笑,她歪了歪头,视线转而落在了北苑凛音的俏脸上,半调侃半认真地说了一句,“凛音,能够借用一下你的澈吗?”
话音落下,柏源诗织想了想,像是有些担忧北苑凛音不答应似得,又补上了一句,“当然,不会太久的,可能就一会儿,吃饭前应该能搞定。”
她是来同北川澈聊他的新书的,以及那已经登报了的直木赏。
——不少人对‘北川’这位作者相当感兴趣。
对上柏源诗织那双明媚的眼眸,北苑凛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当然。”
这种时候,作为优势方的自己肯定不能太小气,更何况自己还是澈的未婚妻,名正言顺,就这四个字,已经赢太多了。
但是,既然对方都提前讲好了会挪用多少时间了,那就又不一样了。
“妙刚去加热间加热便当,可能十分钟左右吧。”
北苑凛音眨了眨眼,笑眯眯地补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你都把话送到我面前了,我要是一点都不珍惜,那才是奇了怪了。
感谢回首人老师的月票,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厚密们手上有推荐票的也投一投捏,感谢惹。
说起来,这个月也快月底了,真快呀,oup
第175章 今后就请多多指教咯
哪怕时至九月,盛夏的酷暑依旧没有要松缓的意思,仍在这个正午时分发挥出了它应有的实力。
弥漫在空气中的热浪充斥了每一寸土地,哪怕是走在楼道走廊的阴凉处,偶尔拂过的热风也仍会让人神经一振。
操场上,北川澈和柏源诗织沿著阴凉处的跑道并肩走著。
这会儿正值午饭刚开始的时间,操场上空荡荡地,偶尔有几个零散路过的学生,也都是直奔阴凉,冲着楼梯往食堂走的,根本没有闲心去观察他们这边,所以倒是不必担心这一幕又落在了某些有心人的眼里,成为又一大校园八卦。
在两人走了大约半分钟后,是以柏源诗织斟酌了一下词句,主动打开了话匣子。
“澈,直木赏,恭喜咯~”
柏源诗织放缓了脚步,侧过脸,祝贺了他一句。
她那张文气娟秀的俏脸上,满是崇拜。
不管是对业内老人而言,还是对新人作者来讲,直木赏都是一个含金量十足的奖项,这意味著获奖的作品拥有较高的文学价值和广泛的读者认可度,是荣誉,更是资历。
有了这个奖项,也就意味著一个‘新人作者’可以在这一行里逐步站稳脚跟,不再是当年那个说话没什么底气的边缘人物,理所应当地会得到更多的关注度,以及各类文库开出的更优渥的条件。
“谢谢。”
北川澈点了下头,礼貌的道了声谢。
他本来是想说‘谈不上恭喜不恭喜的,运气罢了’,但考虑一下,这句话还是被他咽进了肚子里。
以柏源诗织的性子,听到他这样的发言,十有八九是会狠狠地刮他几眼的。
“还是一点都不激动吗?”
柏源诗织瘪了瘪嘴,那张好看的脸上多出了些无可奈何的神色来。
谦逊是好事儿,但过度谦逊就是坏事儿了。
特别是在她看来,某根木头的谦逊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心情复杂,他那副淡然从容的样子,就好像是一个学霸在某次国语考试的作文中一不小心拿到了满分,意外吗?或许有那么一点,但也就仅限于此了。
偏偏他拿到的成绩足以让旁人咋舌。
这样横向对比之下,哪怕他的一些话的确是出于谦虚,但在大多数业内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就不是那么个滋味了。
多少有些凡尔赛了。
当然,于她而言,她个人还是希望某根木头在这些时候能够‘年少轻狂’一些的,不要把锋芒藏得那么内敛。
“呃……还是有一点的。”
北川澈回想了一下在电视机前看著颁奖直播时,身旁的北苑凛音和绘岛妙向自己投来的崇拜眼神,自己那会儿心情还是有点飘飘然的。
“好吧。”柏源诗织耸了耸肩,抬起眉来,指了指两人不远处的那处长椅,“去坐一会儿?”
她和北苑凛音约好的时间是十分钟,眼下还有大半,能多聊一会儿肯定就多聊一会儿。
北川澈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
两人在长椅上落座。
“说起来,我有一个打算。”
柏源诗织双手轻轻搭在了大腿上,声音不由得小了一些。
“什么打算?”
北川澈转过头去,视线落在了这姑娘的侧脸上,颇为配合的接上了话茬。
在他的认知里,一般来讲,柏源诗织这么讲的时候,接下来她要说的内容一般就是比较容易引人侧目的了。
“我打算从家里搬出来。”柏源诗织轻轻咳嗽了一声,又连忙补上了一句,“当然,这是得到了我家人同意的。”
为了说服自己父亲,她下了相当多的功夫,更准确点来讲,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和从家里搬出来的机会失之交臂了。
所幸的是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
于是,在又多了一个说客的帮助下,她的父亲才勉强点头把这件事情答应了下来。
在暑假的那段时间里,她是见到了北苑凛音、绘岛妙和北川澈同居的情况的,哪怕此前北苑凛音主动讲了,但亲耳听到和亲眼见到终归不是一码事。
从搬出理奈姐家开始,她的心底就一直在琢磨著这件事情。
越是想,就越是急躁,越是急躁,就越是想。
甚至一度让她接连两天没有睡好觉。
考虑再三下,她最终做出了这个决定。
既然决心要竞争到底了,什么劳什子周六周末再去叨扰,别说别人信不信了,她自己都是不信的,有的选的情况下,谁不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天天待在一起?
在这点上,她自认是一个暧昧且俗气的人。
在电话里,她也是这样和母亲说的,母亲相当支持她,也一再强调,对于恋情,好的东西向来都是靠争取的,想等著别人施舍自己,那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你打算搬到哪儿?”
北川澈倒是没有太过意外,以柏源诗织的性子,独居其实也没什么。
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桐山同学的说法,大多数白川高中的学生,对柏源诗织的第一印象除开惊艳以外,论及她是和家人住还是自己独居的问题时,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认为是后者。
也正是因为这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在暑假的那次偶遇后,他没少暗搓搓地旁侧敲击自己,甚至一度认为自己在和柏源诗织同居。
“还是理奈姐家。”柏源诗织顿了顿,“我已经和理奈姐说好了。”
鸫诚理奈对这件事情倒是秉持了超乎想像的宽容,或者说,她还巴不得有人和自己住一块儿。
她本身是一个比较怕寂寞的人,那么大的房子,又只有她一个住,平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会在北川家的沙发上一直赖到临睡前才回去。
后来么,因为北苑凛音的到来,她不适应了一段时间,可往后,在和北苑凛音也熟悉之后,她也就又回到了本来的面目。
“这么快?”
北川澈有些小小地惊讶。
对于鸫诚理奈的答应,他并不意外,但对柏源诗织动作的如此迅速,他是真没想到。
“嗯哼。”
柏源诗织眨了眨眼,点了下头。
她本来就是行动派,更惶提这件事情在她心底的优先级本就很高。
“那么……”
柏源诗织轻轻咳嗽了一声,话锋一转,朝著北川澈伸出了手,展颜一笑。
“今后就请多多指教咯~”
,待会儿还有一章,今天就一起更新了,不拆。
感谢孤独流浪者、楚山孤寒、守夜人无雨无晴依古比古的沙锤、长明微光的月票,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作的动力。
第176章 师生
下午三点,音乐网大楼,用于接待重要客人的私人会客厅内。
室内冷澈的光线洒在地板上,倒映泛射出了阵阵光彩,把本就落针可闻的安静空间衬的更为寂寥宽阔,
川井昌吾看著面前坐在沙发上的冈山信彦,斟酌了一下词句后,发出了邀请,“信彦,这个月的月中有一次私人音乐会,我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去参加。”
曾几何时,这样的场合尽都是他们师生俩一起去的,可自从冈山信彦隐退后,很多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闻言,冈山信彦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微妙了起来,他沉默了一瞬,开口拒绝道,“老师,这个还是算了吧。”
对他来讲,这样的音乐会他已然是PTSD了。
前些年,他也去参加过一些私人音乐会,但每次都会被人认出来,一旦被认出来,当年的那些事情就会不自觉地被讨论起来,恰恰,他是最讨厌这点的。
对于那段往事,他自觉已经释怀,但却并没能释怀到可以任由他们以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随意讲述的模样。
——更何况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实际情况,讲出口的东西也大都是信口开河。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也能够理解你的想法。”川井昌吾叹了口气,“这不是漂亮话,在你退出的那些年里,我也承受了同样的非议,那时候的我总觉得我能够承受这样的议论,可实际上……”他释怀的一笑,“人总会高估自己。”
那些对他的非议,也是在最近几年才开始扭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