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所幸在初中毕业的最后,北川澈也算是忽然意识到了学业的重要性,吃著老本,咬著牙,考上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公立高中,白川高中。
只是,生活上的压力最终还是压垮了他。
半个月前的一个夜晚,北川澈自杀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陈澈来到了这个世界。
好消息是魂穿东京,坏消息是帐户里只剩下了三万円,甚至还不够这个月他和那个自称是他近侍的女孩儿的饭钱。
唯二能谈得上好消息的,也就只有在那一地鸡毛后,剩下的那套一户建了。
至于另外一个好消息,也就是那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了他眼前的淡蓝色面板了。
通过这些天的试验,他对这道淡蓝色面板也算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每当他进行符合某些规则的行动时,淡蓝色的面板上便会开始累积相对应的经验值,待到经验值累积到一定程度,便会出现相应的技能以及技能的等级。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玩意儿挺符合他印象里的风灵月影修改器的,只是相较于后者,他的这个‘修改器’明显就是青春版的。
除去在触发条件上颇为让人捉摸不透外,这玩意儿甚至还设置了一个独立的疲劳值系统,每天就只有定额的疲劳值。
当淡蓝色的面板变为黄色后,就意味著当天的疲劳值消耗殆尽了,饶是他想再进行相应地累积经验值的行为,也无法再获取经验值,必须得等次日疲劳值恢复,才能再次累积经验值。
写作便是他在这段时间里拼命肝出来的。
至于博闻强记这个技能,他猜测是和他文抄的那些内容有关。
不过话又说回来,研究这个学习面板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眼下,除去这个学习面板外的事情,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
呼。
北川澈深吸了口气,回过神来,望著眼前愈发临近的那幢坐落在居民区内的现代建筑,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以他对那个自称是他近侍的女孩儿的了解,对方这会儿应该在看电视了。
走进院门,北川澈甚至还没来得及把钥匙从衣兜里拿出来,紧闭著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伴随著向外倾泻的冷光,一道纤细的女性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
她留著短发,没有化妆,但那张颇具中性美的脸庞已经足够精致。
白色的高领毛衣包裹住了女孩儿的大半个身子,可修身款的衣物向来都是那样,在能够修饰身材线条的地方,向来不会留手,她胸口的位置被撑的鼓鼓的,纤腰与平坦的小腹下,是一条简单的居家休闲裤,脚下则踩著一双淡粉色的兔耳朵毛绒拖鞋。
“欢迎回家,少爷。”
绘岛妙弯下腰,轻车熟路的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蓝色的毛绒拖鞋,接著垂下眼眉,把拖鞋放到了北川澈的身前,接著抬起眉来,在仔细的确认了他的身上并未沾上雨水后,她才放心的让开了身子。
整个动作温驯而又轻柔,就像是深爱丈夫的妻子。
只是对北川澈来讲,对她这样的举动,他依旧不太适应。
“我回来了。”
应和了一句,北川澈换好了室内拖鞋,同时抢在了绘岛妙前,顺手把自己的才脱下的鞋子摆到了玄关的墙角处。
“我都说了,别叫我少爷了。”
北川澈叹息了一声,又一次强调了一句。
这个短发女孩儿,便是自称是他近侍的姑娘,两个人目前的关系,理论上来讲,是同居。
只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也就是原本的北川澈,对于绘岛妙,也一直保有相当的距离感。
“可是我就应该称呼您为少爷呀。”
绘岛妙替自己辩解了一句。
“首先,妙你得明白,我们是相依为命的关系,可以的话,我希望不要再用这种称呼了,太有距离感了。”北川澈顿了顿,望向了玄关无主灯下的短发女孩儿,“再者,从之前到现在,不论是父亲也好,母亲也罢,他们都是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实在不太能接受这样的称呼,就仿佛是看到了那再经典不过的桥段似得,如同那位课本上常驻的先生所描写的那样,久别多年的好友再度重逢,可见面时,对方脱口而出的不再是那声‘迅哥儿’,而是疏离的至极的‘老爷’。
更何况,在他所看到的记忆里,北川夫妇虽然是受人所托才收养的绘岛妙,但从未把她当做过下人,是正儿八经的把她当做女儿照顾和看待的。
但奈何收养绘岛妙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隐隐明白事理的年纪了,这么多年来,她似乎已经对她的那套逻辑习以为常。
简单来讲就是,根据北川澈这段时间和她的交互来看,对方在这点上,是认死理的。
“我这么说,伱能够明白我的意思么?”
北川澈望向了绘岛妙的那双微冷的红色眼眸。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空中交汇。
“我明白的,少爷!”
绘岛妙的眼神温和而又坚定。
北川澈沉默了。
他拍了拍绘岛妙的肩膀,在叹息一声后,绕过她,走向了客厅。
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绘岛妙的眼眸底掠过了一抹狡黠,嘴角悄悄地扬起。
回过身去,她关上了房门,接著走进了厨房,准备起了热茶。
作为近侍,绘岛妙很清楚,以自家少爷最近的习惯,这会儿他应该会在客厅内写写画画一些东西。
第3章 学习面板
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北川澈松了一大口气。
等到柏源川文库的版税到手,北川家的家计问题就能得到极大程度的缓解,燃眉之急解决了,至少就不再需要去担忧那存款见底后,吃不上饭的问题了。
在拿起遥控器把放著记录片的电视声调小后,他顺手拿起了自己放在茶几上的记事本与钢笔,把页数翻到了这些天他一直在勾画的那页。
从穿越前步入社会开始,他就养成了会把遇到的问题总结归纳的习惯,他会把眼下面临的问题以思维导图的方式写在纸上,再按照轻重缓急去排序,至于问题的解决方法,他会思考,但如果实在想不出来,他也不会太过焦虑。
有一句话说得很好,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相较于这样初始版本的描述,他还是更喜欢那个更轻松一些的版本——拜托了,明天的我.jpg
那么,小说这一栏就可以暂时划去了。
北川澈拿起钢笔,把小说那一栏划去,接著,视线微微下移。
音乐。
他皱了皱眉,这件事情依旧没什么头绪,脑子里那些精品的音乐单纯去卖词曲的话,就太不值当了。
一个新人作曲家,通过卖词曲能够拿的钱是极为有限的。
北川澈的视线继续下移,挪动到了这一页的最低端。
文抄的事情以外,优先级比较高的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退婚。
作为穿越者,他继承了这具身体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已有的社交关系。
在时光静好的那段岁月里,北川夫妇替他订下了一门婚约,婚约的另一方是北川夫妇的旧识、好友、同学。
北川家和北苑家的发家历程极其相似,两家人都是白手起家,抓住了各自的机会,做对了事业的选择题,一步一步地愈来愈好。
从他们各自于大学毕业,再到结婚,成立柱式会社,两家人的联系从未断过,遇到事情也会帮著解决,工作再忙也都会抽出时间来走动走动。
两家人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
刚好,北川家是儿子,北苑家是姑娘,两家人便有了真正成为一家人的想法,婚约便由此产生。
可父母辈聊得来,并不意味著他们的下一代就一定能聊得来。
在一次误会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和北苑凛音之间关系陷入了僵局,从原本的不错,变成了不冷不热。
恰逢半年前北川家变故,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便愈发敏感、自闭,在人际关系的处理上也越来越极端,也正因如此,他与北苑凛音间的关系继续恶化,逐渐降至冰点。
反倒是北苑夫妇对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一直很好。
他们并不市侩,没有因为北川家的变故冷落他,恰恰相反,还给予了他不少帮助、宽慰,在日常联络时的言辞用语上,颇为注意,生怕刺激到了他敏感的内心,还真诚的邀请过他不少次,让他和绘岛妙搬到他们那去,一起生活。
但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拒绝了,也一并拒绝了他们在物质上的帮助,毅然决然的和绘岛妙一起搬到了这幢一户建来。
哪怕只是阅读记忆,北川澈都能感受的出来,北苑夫妇对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关心和爱护。
不过,也幸亏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拒绝了他们在物质上的好意,要真接受了的话,现在的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退婚的事儿。
当然,一码归一码。
北苑夫妇对他的那份关心北川澈感受的到,可那份婚约,他确实是没有太多想法。
热脸贴冷屁股这种爱好,他是没有的。
不过,退婚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
月末的时候,北苑夫妇惯例会打电话过来,关心他的近况,而那时候再说也不迟。
更何况,眼下需要他做的事情还不少,一是家里的物资基本告罄,需要采购,二则是前些日子隔壁搬来了一位新邻居,按理来讲是得去打个招呼的。
呼。
打定了主意的北川澈悠悠的吐出了一口浊气,顺势把笔记本合上,接著后仰著躺倒在了柔软的沙发上,仰起头,望向了那亮著的客厅暖灯。
随著他有意识地集中注意力,那道淡蓝色的面板便又呈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上。
【写作,博闻强记
和其他的穿越者前辈们相比较,他的这个学习面板既没有开天辟地的伟力,也没有动不动就抽奖一次,嘎嘎拿奖励的便利,甚至于这个触发条件都挺折腾的,如果他想要刷技能,那就必须得找对方向。
譬如说他之前投稿给柏源川文库的小说,就是出自他之手版本的《且听风吟》。
想不带脑子的,纯粹地按照记忆中突然清晰原著,去逐字逐句的复刻,是没有办法获得经验值的,只能够在阅览了整本书后,以自己的叙事方式尝试著复刻出来的过程,才能获得经验,倘若能够抓住那份原作者的那份感觉,那么经验值会得到更多。
也正因如此,在这段刷写作等级的时间里,他可以说是度日如年,一边得强迫著许久未充电的大脑疯狂充电,一边得踏上相对陌生的区域,开始学习这份对他而言新的技能。
可抱怨归抱怨,北川澈也很清楚,在这个学习面板的辅助下,他似乎能够走上一条不同于其它穿越者前辈的路。
虽然最开始的那几天吃够了苦头,但越到后面,他也就越能够感受到这个学习面板的厉害之处。
最开始,他是模仿词句,去按照那玄妙的感觉复刻,伴随著写作等级的提升,那种玄妙的感觉越来越凝实,再往后,在经验值累积的过程里,那些所谓的困惑就像是提升的等级一般,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擅长,越来越拿手。
就是在音乐这个技能点上,他依旧没什么头绪。
相较于小说,这个世界的音乐体系要完善的多,没有那么多的繁琐的步骤,仅仅只需要把自己唱的歌上传到音乐网上,便能够根据收听量有对应的收益。
只是相对来讲,在每半个月的收益结清的时候,除去钱转入银行卡的那一笔手续费外,还需要额外交1~3%的税费给版权保护协会。
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儿的,一旦出现被抄袭的情况,版权保护协会的那帮人便会替音乐人保驾护航。
北川澈抬起手,遮在了眼前,但柔色的暖光依旧越过了他的指缝,撒在了他的脸庞上,略微耀眼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少爷,请用茶。”
端著茶水和茶点的绘岛妙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客厅。
在小心翼翼的把茶水放到了记事本的旁边后,绘岛妙这才坐到了另外一旁的短沙发上。
“谢谢。”北川澈把手从自己的脸上移开,然后转过头去,视线落在了绘岛妙的脸上,他斟酌了一下词句,以相对认真地语气试探性的问道,“我们商量个事儿呗,妙?”
“少爷请说。”
绘岛妙微微垂下眼眉,一副温驯顺从的模样。
“关于这个称呼的问题,我们能不能讨论一下,在家里这么叫也就算了,在外面,总不能这么叫吧。”
北川澈光是想想那个画面,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这是哪门子的豪门深阙,又是哪门子的羞耻play。
“那少爷的意思是?”
绘岛妙微微别过头,柔和的眸光中多了些疑惑。
“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都是就读的白川高中,对吧?”
北川澈算是明知故问了,绘岛妙和他同龄,成绩亦要优秀得多,只是为了照顾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本该可以免学费直升私立高中的她选择了白川高中。
北川夫妇的意外给这具身体原主人的冲击相当之大,甚至可以说是让他失掉了人生的方向,这位近侍受到的冲击也一点不少,但相较于前者的自我放逐,自我封闭,她转移注意力的方向则是照顾前者,以及在学习上更为刻苦用功。
“是的。”
绘岛妙点点头,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你在学校总不能还这样叫吧?”北川澈顿了顿,“在学校的话,就喊我的名字吧。”
“可那样就逾矩了……”
绘岛妙微微垂下眼眉,声音也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