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不鸽
好的东西总是有口皆碑的,很快的,一传十十传百,高一A班不参加社团活动的归家部的学生们开始自发的在音乐教室外逗留,欣赏每天版本都不一样的《初恋》。
后来,这件事情被鸫诚理奈知道了,这位担任教师也只能黑著脸,扮起坏人,把自己班上的学生们都驱离开。
学生们也大都自觉,在鸫诚理奈提到了别去围观后,便也就老实了下来,可一码归一码,不准去音乐教室外看,那大家就在line群里讨论,一时间,森岛雪纱倒是成了不少同学讨论的热点。
毕竟那道在钢琴前挺直腰背的背影实在是太过让人记忆深刻了,特别是在平日里的她上课总是趴著睡觉的这一前提下,这样的对比感就更加强烈了。
而抛开这部分对森岛雪纱的新认知外,不少学生更感兴趣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北川澈和森岛雪纱之间的关系,他俩那份排练的默契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别说是临时组成的搭档了,怕是多年的青梅竹马都不一定有那样的默契。
是以不少男生、女生都在暗搓搓地讨论著,这一次的排练过后,班级里是不是就又要多出一对情侣了。
只是对北苑凛音来讲,这样的传闻她越是听著,眉头也就越是不受控制的紧蹙。
她知道这是假的,毕竟传言再吹的厉害、确有其事,那也始终只是传言,可她的心情还是不免微妙了起来,就像夏日里的汽水加了柠檬汁,咕嘟咕嘟酸的冒泡儿。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六月十六日,音乐会正式开始的前一天。
傍晚时分,初夏的东京飘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雨滴构成了绵密的雨幕,把白昼时分升温的暑气压下,留下了一片微凉。
在滴滴答答的雨声中,六月中旬的第一场雨就此洒落。
大田区,羽田机场外。
一位身著风衣,戴著墨镜,有著一双惊人长腿的女人在一众警察的护送下,登上了早已在机场外候车区等候多时的宾利车上。
伴随著车门关上,坐在后排的森岛雪绘取下了墨镜,放松似得长舒了一口气。
“行李呢?”
坐在驾驶位上的鸫诚达哉转过眉去,打开了车内的照明灯,望向了森岛雪绘。
“托运,明天到。”
森岛雪绘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美眸底掠过了一抹隐隐地期待。
她和女儿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虽说她和女儿之间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因为过往而谈得上有那么些剑拔弩张,但作为母亲,她还是打心底里想要见到自己的女儿的。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六月她都没有休息好的原因,她抢在今天上飞机前,把这个月的所有预定都完成了。
“明天就是白川高中的音乐会了。”
回过视线,鸫诚达哉抬手关掉了车内的照明灯,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他很清楚森岛雪绘这个时间点回来是为了什么。
但是,他也同样清楚,倘若这次森岛雪绘还是以先前的那种态度去和森岛雪纱交涉,无一例外地,母女俩还是会闹得不欢而散。
“我知道。”
森岛雪绘深吸了口气,侧过眉,视线落在了被雨液攀附上的车窗玻璃上,车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除去鸫诚达哉关的很小声的电台声外,车内安静的甚至能听到她自己的呼吸声。
她想了想,把车窗稍稍隙开了一条缝,任由微凉的冷风灌进来,打在她的脸上。
合著雨丝的冷风扫走了她的疲惫,也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在差不多调整好了状态后,她关上了车窗,抬起视线,借著车内的反光镜,望向了开著车的鸫诚达哉,“达哉,这段时间,雪纱的情况怎么样?”
“还是会在周六周末来三色堇弹琴。”鸫诚达哉顿了顿,“至于在学校里,她只言片语的大致意思就是在忙排练的事情。”
“看上去累么?”
森岛雪绘更关心的是这个。
“你该问在你的要求下,她有什么时候是不累的。”鸫诚达哉叹了口气,抱怨了一句,“相较于之前,她眉眼间的疲惫要更多一些。”他话锋一转,“但提及排练的时候,她的语调倒是挺高昂的,听上去是乐在其中、兴致勃勃的样子。”
这一点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过,他倒是觉得挺好的,至少在提及校园生活的时候,这位小姑娘不会再以冷冰冰的‘没什么好说的’来回应,多少算是有了一些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森岛雪绘沉默了一下,从嘴里吐出了一句话来,“想要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情。”
“更何况。”她停顿了片刻,“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你始终是伱,雪纱始终是雪纱。”
鸫诚达哉委婉的提了一句。
他的意思是,你不能总拿你的要求和标准去强求森岛雪纱,这太过分,也太过严苛。
“或许吧……”
森岛雪绘安静了下来,那张风韵犹存的脸庞上多出了几分复杂。
她没有再搭腔,转过头,望向了车窗外。
这场城市的夜雨似乎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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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最特别的
晚上九点,北川家,北川澈的卧室内。
坐在书桌前的北川澈伸了个懒腰,合上了记事本,在这段同森岛雪纱学习进阶的乐理、音乐知识的时间里,他养成了一个新的习惯,就是把每天森岛雪纱教给他的内容,以个人感悟为主,用书面的形式呈现在纸张上。
时不时的,他就会把这本记事本拿出来翻一翻,也算是在做某种意义上的‘读书笔记’了。
嗡、嗡。
忽的,他放在书桌一旁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锁屏界面显示line收到了一条新的消息。
【明天就要登台表演了,紧张吗?】
消息是柏源诗织发来的,这位时常出没于高一A班的常客早早地就从A班其它同学们的口中得知了他要登台表演的消息,甚至还跟著桐山拓他们偷偷去观摩了一次他和森岛雪纱的排练。
【有点,但不多。】
想了想,北川澈回了这么一句话过去。
那头,穿著睡衣,浴巾披在肩上,头发还有些湿漉漉地柏源诗织看著这条回复,就是一笑,手指于屏幕上轻点,迅速的回了一条消息。
【嚯,很有信心嘛。】
【排练了这么久,这个时候再说没信心的话,是不是太迟了一点?】
【也是,眼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地步了。】
就在北川澈琢磨著该怎么回复的当儿,聊天界面栏的‘对方正在输入’的字迹显示了出来。
想了想,他等待起了这位学姐的下文。
大概三又三分之一分钟后,一行文字倒映在了他的眼眸底。
【这次表演,理奈姐给你们安排了献花环节么?】
献花?
北川澈愣了半秒,旋而露出了一个笑容。
校内的舞台表演,大多数都是有安排好的献花环节的,这就和总能从XXX的眼里看到狮子一样,主打的就是一个经典特色不得不品。
如果是作为观众的话,对于这样的流程,北川澈倒是喜闻乐见,就像是在海底捞里看著别人过生日一样,开心那是真的开心。
可作为参与者,他对这样的环节,就多少有些心情微妙了。
【提到过,但被森岛雪纱给否了,她觉得那样太浮夸了。】
北川澈给出了答复。
【会吗?我觉得挺好的呀。】
柏源诗织拿起浴巾,一边擦拭起了湿漉漉地头发,一边饶有兴致地脑补起了那个画面,越是想像,她的笑容也就越是灿烂。
她很期待,北川澈手里捧著一束花,在台上唱著那首《初恋》时的样子。
【真假的?】
【真的。】
【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啊哈
看著这样的对话,哪怕是隔著手机屏幕,北川澈都能想像到那头的柏源诗织脸上的表情,绝对是笑的相当放肆。
念及至此,他摇了摇头,回了一句。
【我是观众的话,我也这么想。】
【可如果上台献花的人是年级上赫赫有名的美少女呢?】
柏源诗织话锋一转。
【这就另当别论了。】
反正是闲聊,北川澈没想太多,随著性子又补上了一句。
【那虚荣心已经爆棚了。】
看著这么一行字,柏源诗织就是一笑。
她想了想,顺著话题继续了下去。
【那咱们再加一个前提条件,这时候,你不再是表演者了,是台下的观众,你会怎么想呢?】
打出了这么一行字后,柏源诗织的美眸底掠过了一抹期待。
她很好奇北川澈会怎么回答。
【别说了,牙已经咬碎了。】
北川澈颇为配合的打出了这么一行字来。
他本来是想回一句,焯,伱**(藏话)真该死啊,呜呜呜(哭腔),比杀了我还难受的,但犹豫再三,他还是把这个念头摁下来了,这份语言的艺术对于这个时代来讲还是太过朝前了。
【知道你不紧张,我也就放心了。(猫猫头表情包)】
【谢谢关心。】
【不用谢,我也该休息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晚安。】
【晚安。】
看著柏源诗织的头像黯下去后,北川澈关掉了手机,正打算把桌面上的台灯关掉时,敲门声却又如约而至。
门外,北苑凛音的声音响起。
“阿澈,你休息了吗?我切了些水果。”
“还没,请进。”
咔嚓。
伴随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身著浅绿色睡衣端著果盘的北苑凛音走了进来。
在把果盘放到了北川澈的面前后,这姑娘顺势于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能聊聊吗?”
她侧过眉,眼里多出了些期颐。
“当然。”北川澈点了点头,“想聊些什么。”
“明天的音乐会,咱们班的节目我记得是第四个。”北苑凛音顿了顿,微冷的声音变得柔和了起来,“准备都做好了吗?”
“你是说哪方面的?”
北川澈看向了北苑凛音。
在书桌台灯与头顶无主灯的双重辉映下,那张俏丽的脸庞莫名的多出了几分立体感来。
“服装、心情、和你的状态。”
北苑凛音掰著手指,挨个挨个的问出了口。
至于排练的具体情况,她没有多问,毕竟她已经亲眼见过,亲耳听过了。
尽管心底很不愿意承认,但就单论在配合上的默契程度来讲,北川澈和森岛雪纱的确谈得上强强联合。明明他俩从开始排练到如今临近表演不过十一天,可那种心有灵犀的感觉却是让人莫名的觉得他们好像已经搭档很久似得。
只是越想到这个,她的心情也就越是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