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在战锤 第2章

作者:月寒

  遥远的天穹上,仿佛浮现了一个可怕的虚影,正如一个暴怒的母亲,挥舞着锅铲、擀面杖、竹竿、晾衣架等等工具,咬牙切齿地怒喝艾尔的全名。

  血气往上一冲,仿佛有无穷的狂怒涌入肺腑,视线中就连天空的颜色都瞬间暗沉了下来,赤红的云层遮挡住天幕。

  在虚影的怒视下,莫大的恐惧和勇气同时涌入了艾尔的四肢,他以一个同龄野兽人崽子绝不可能拥有的运动和敏捷,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朝着兽王的双腿之间钻了过去,这个角度他正好穿过那两支兽足间的分析,看见他诞生的幽暗林地,以及张牙舞爪即将闯入那片圣地的三头蛇。

  艾尔a了上去!

  婴儿的身体不知力量来自哪里,他像是抓着缆绳般自下而上一把抱住扎肯的阳器,右手用尽吃奶的劲朝上打了一拳。

  手感像是打在了一团布丁上,兽王的脚步一顿,有些吃惊又迷惑,它低下头,却一时间看不见裆下的情况。

  艾尔见攻击没起作用,一发狠,出生时堪堪长齐牙齿的小嘴发出奶气又凶狠的咿呀咆哮:

  “血祭血母!”

  他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混沌赐福之下,当艾尔发掘自己的身体作为武器之时,他的牙齿就瞬间长了一截,齿尖也变得锐利无比,足以咬破扎肯之茎的表皮。

  腐化的兽王痛嚎一声,庞大的体型摇晃着,往后连退几步,一边伸手去抓挠下体,艾尔紧紧抱住一条大蛇的根部,凶险万分的躲过了扎肯的爪牙,不过就算如此,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旁观这一切的大能并不希望话剧如此落幕,随着那刻在兽王身上的色孽印记闪耀,一种直冲头盖骨的快感从扎肯伤处往上飞跃。

  垂头丧气的分叉之茎瞬间紧绷成昂扬的三叉戟,扎肯又往后退了几步,庞大的身躯轰然坐倒在地上,艾尔奋力朝上爬去,扎肯无暇他顾,只在意仔细体会那股前所未有的刺激。

  同时邪神的力量也造成了扎肯躯体的进一步变异,三条似蛇的肉茎头部突然如花般绽放开,鲜血淋漓,每一边血肉组成的花瓣上都布满细小而尖锐的牙齿,在混沌的大能下,它们似乎有了一定的自我意识,直立而起,朝艾尔扑去。

  他坐上兽王的腹部,双手各擒住一边,又将最后一条肉蛇压在臂膀间。每一次挥动,都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双手肉蛇砸在一起,每一次动作,都让扎肯发出不知是愉悦还是痛楚的呻吟。

  艾尔顾不了恶心和肉蛇上的腥臭,目睹血红身影除了给他带来的相对目前的身体来说强大的力量,还有永远在肺腑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过去遭受到的不公、经历的委屈、远到幼儿园被同龄孩子抢走滑梯,近到昨天路上不小心被撞了一下手臂,许多在艾尔心里几乎没有留下印刻的记忆都被不断放大,随后投入燃烧一切的心火,化作磅礴的力量投入五脏四肢。

  也幸亏这团火焰的存在,那些负面的狂躁的情绪只在艾尔心中停留了一瞬便化作了燃料,让他得以在情绪激动无比的同时脑子维持清明。

  他拼命催动身体,和纠缠他的大蛇作战,脑子里突然想到过去看过的一段神话故事:

  赫拉克勒斯在摇篮中与蛇搏斗。

  部落中,几只瑟瑟发抖的羊女抱在一起,蜷在一

 处草垛后。

  扎肯的嚎叫很快吸引来了更多欢颂者的成员,它们好奇又恐惧的在外围张望,生怕疯狂的兽王又在做什么可怕的事。

  部分崇敬色孽的成员则听到了扎肯呻吟中痛苦夹杂着愉悦,这对色孽分子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刺激,它们抓耳挠腮,不自觉耸动身体,渴望加入那黑暗禁忌的欢愉中去。

  此时地上的兽王已经倒在地上,涕泗横流,而在它的腹部,一个似人的幼崽正和扎肯身体的一部分,或者说三部分拼死搏斗。

  伴随艾尔和三头蛇的争斗,倒地的兽王不时发出似喘似吼的呻吟,裆下的伤口愈发疼痛,对死亡的预感在兽王的脑中浮现。

  极致的刺激和致命的危机同时侵蚀着扎肯的思维,两者激烈的碰撞让扎肯短暂的恢复了理智,它突然明白过来,诸神向它展示的预言实际上是对这头疯癫蛮横野兽的戏弄。

  它强撑着力气,克服不断涌现的快感对身体的刺激,将右爪伸向正和三头蛇搏斗的男孩。

  艾尔猛地转过头来,血红的眼眸瞪向扎肯,后者动作为之一停,心中悸动。

  刹那间,扎肯从那对眸子中看见了一尊狂怒的,劈天裂地的可怕血影,正站在无数颅骨堆积而成的大洋中,怒视着物质世界的渺小存在。

  他的左脸处露出一片血红的创伤,初生婴儿的鲜嫩血液正顺着男孩的脸颊往下流淌,他稚嫩的身材短短数分钟内,就已经长成了半大的男孩。

  扎肯感到无比恐慌,仿佛它才是那个渺小,脆弱的存在,兽王仰躺在地上,撑着身子往后退去,而艾尔终于有了进展,他将先前被他咬伤的那条长蛇从伤处掰折,又在不断抖动起伏的兽王身上硬生生将它扯断。

  扎肯的哀嚎惊起密林中一阵飞鸟,一道慈祥的绿光穿破重重云障,照映在浑身沾染秽血的男孩身上,他脸颊处的伤口飞速恢复,身体各处的疲软也消失的一干二净。相对的,扎肯的伤口上突然多出了一些微小不可见的东西,又很快的蔓延开来,散发出腐烂的气味。

  它的躯体上也长出了一些微小但迅速扩张的痘、疮。

  洞穴外围的木桩上,一只有着青金二色鲜艳尾羽的乌鸦歪着头,梳理着羽毛,头顶的第三只眼一眨不眨的旁观场中的一幕幕。

  受到重创的兽王忽然明悟了诸神的语言:

  这一切象征着它不过是一场混沌大能戏剧里的配角,一场新的诸神游戏中的玩物。

  被这个婴儿弑杀正是诸神为它安排的命运。

  扎肯再一次回想起自己最深的渴望:将文明践踏、摧毁、在城市、在殿堂的每一个地方,实行最极致的欢愉和亵渎。

  那些渴望而不可得的画面里,所有关于它的身影,都悄然化作了成年的,高大男孩的面目,他有着和扎肯一样的骨翼,有着坚硬的蹄子,有着可怕的三叉戟......

  它感到由内而外的满足,

  三叉戟残存的两头在男孩不断撕扯殴打下已经变得垂头丧气,但依然回应了扎肯生命最后的欢愉。

  它们抖动了几下,血红的、乳白的精华一起倾泻在扎肯腿上,流向地面,然后在不可见之物的作用下腐烂,开出恶臭之花。

  兽王已完全服从于混沌大能的旨意,扮演好它在这场剧幕中的角色,它彻底屈服于感官上的刺激,放弃一切理智,服从欢愉。随着最后一发生命精华离开体内,它高高昂起上身,癫狂的,就像完全沉溺于黑暗堕落中的色孽信徒那样,嘶吼道:

  “爽!爽死了!”

  然后思想在这极致的刺激中飞速抽离。

  三叉戟的最后两头也被艾尔挨个撕下,砸向扎肯脸上。

  在混沌的作用下,裆下的伤口成了致命的创伤,污秽的血液不断从伤口中流出,经过地面留下腐臭的痕迹,表面有着一层不正常油腻光泽的血液看上去就十分令人作呕。

  男孩红着眼,逼视着兽王,后者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头颅歪向一边,舌头搭在脸上往下滴着唾液。

  它死了。

  欢颂者部落的兽王,崇拜色孽的孽角野兽,也许在某个片段里,它成功的获得了黑暗王子的恩赐,掀起一阵寻欢的腥风血雨,再被某个凡世的英雄所斩杀,或者如它那曾经复活过许多次的同族,被认为无法永远杀死的魔古尔·影孽那般积蓄力量,等待下一次卷土从来。

  但是兽王的身体确确实实的倒在了地上。

  艾尔从兽王的身上跳了下来,短短的时间,他已经长成野兽人幼崽三四岁的大小,换成人类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赤红从男孩眼中退去,一阵清风吹拂过男孩的脸庞,空气中残留着一丝香甜的气味,艾尔随之彻底清醒过来。

  “呕!”

  下一秒他就趴在地上呕吐不止。

  “呕!”

  之前脑子里全是战斗、荣耀、沐浴鲜血之类的想法,可以

 毫不顾忌的和那玩意打架,清醒过来简直就像喝醉了趴在粪坑旁边睡了一觉再爬起来一样。

  随着本能反应的过去,随之而来的就是后怕,艾尔意识到了刚刚的异常,什么血红虚影,绿色的光......听起来好像和某个坐在马桶上的狗头和天天蹲家里熬汤的贤惠煮夫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不过,艾尔回想自己看到的画面,似乎形象和他记忆中的有所不同?

  他又想到自己下意识喊出来的那句,“血祭血母”。

  似乎确实和印象中不太一样,所幸牛头人的危机算是度过了,艾尔这时才能暂且放下心来,关注四周的情况。

  兽王的尸首......这个应该不用管,吃也没法吃;两个痴愚的羊女,看起来倒是有几分眉清目秀,只是眼神的空洞和肢体不时的抽搐大大减分;画着s印记的旗帜,看一次怕一次,生怕黑暗王子突然注意到自己;昏迷的女人,也就是这一生的生母,亲妈,如果没错的话还是姬骑士属性......想到这艾尔突然心里一阵气血翻涌,他妈的,败北の姬骑士,还落到野兽人这种在战锤里替代哥布林属性的混沌杂种手里。

  他一想到这,又惊恐与自己的诞生。

  于是连忙确认自己的情况,还是两条胳膊三条腿,身上也没明显的比如多条手长点毛之类的形象,摸摸脸蛋和脑袋,还是正常的五官和脑袋,血肉之后一定是一颗没有变异的纯洁颅骨,勉强缓了口气。

  但是心里依然国骂不断,整个万念俱灰,选老婆变成选妈就算了,还生在哥布林(不是)巢穴里,这种开局,他突然有了个惊恐的想法。绿紫红都有了,难道那个游戏是奸奇的把戏?

  总结下来两件事:

  好消息,穿越了。

  坏消息,是战锤。

  第三章:色孽!哒咩!

  惶恐不安的艾尔光着身子站在地上,身边躺着扎肯巨大的兽尸和一个昏迷的赤裸女人。

  外边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断传来,他察觉到有人窥探,下意识朝那个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见。

  草垛背后,一只羊女蜷成一团双手紧抱着膝盖瑟瑟发抖,两只耳朵耷拉下来,贴在两侧。

  艾尔心里更加紧张,这种营地看起来就不像只有一只兽王的样子,他不知道等其他的野兽人赶来后,发现他杀死了它们的兽王会如何。他想逃跑,抬头只看得见郁郁葱葱的密林,并且现在的他也没能力带着一个昏迷的女人逃走。

  艾尔只好先拽着兽皮地毯,吃力地将女人重新拉回洞穴里,找了一圈没找到能遮掩的衣物,倒是两只羊女忽然跟在他身后走了进来,把艾尔吓一跳。

  它们浑浑噩噩的跟在艾尔身后,在艾尔警惕的目光中低着头,走上前,一人一边拉着地毯,像之前那样将女人带到洞穴深处。

  被粗糙挖掘的洞穴还维持着原始的模样,勉强只能做容身处,洞穴内壁的顶上镶嵌着一颗琥珀,散发着晨昏般的光。艾尔看着羊女悄无声息又退了出去,一直悬着的心勉强松了一点。这时候艾尔才发现过来自己浑身也是光着的,只是之前完全没功夫注意,于是摸到地毯边缘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抱着腿,歪着头打量地上的女人。

  她安静的躺在那,像是一尊睡美人,眉宇轻轻皱起,脸色在昏暗的琥珀照耀下显得有些削弱。

  赤裸的身体有着硬质的健美感,也许是孕育的原因,英气的宛如女武神的五官不自觉流露一种,给艾尔一种慈爱的错觉。

  一个美丽,且真实的女人。

  某种程度上他应该称这个女人为“母亲”......

  艾尔的目光往下移动,越过白皙的脖颈、锁骨、到那挺拔的白色双子峰处停了下来。

  男孩的喉咙升腾起一股燥热,他如此干渴,渴望通过某个地方汲取水分和营养,他咬着牙,控制目光继续往下移。

  凹凸有致腹部马甲线,往下不能描述微微一扫跳过,丰腴且修长的大腿,看一眼就能夹死人的那种,令人不由想象被这双长腿驾驭是种怎样的体验。

  被她压在身下,被她侵犯、被她纳入、彻底的占有,恨不得被她融入体内,既是她身下的坐骑,也试图翻身成为她的骑手,彼此厮杀,搏斗,闷死在那对巨乳中,将理智和精华一起毫无保留地倾泻入她的体内......

  “啪!”

  艾尔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亲妈!

  那块画着色孽标志的板子还在墙上嵌着,艾尔不敢去动,只好尽量不去看它,也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他把头扭过去,要他飞快的转变自己的认知,从“老婆”变成如此奇怪情况下的“母亲”实在是一件很难的事,但他也只能用这个理由来压制和警告自己。

  对艾尔来说,“母亲”这个词在他心里一直蒙着一层神圣的纱布,在2076年,愿

 意在社会辅助下维持旧有的传承关系亲身教育下一代的男女已经是极少数,大部分都选择体外、试管孕育,只为了得到已生育的证明和延续dna,然后就把孩子交到人联直辖的社会化抚养机构的手里,像艾尔的情况就是如此。

  除了极少数保守派以外没人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孩子有更好的成长,有社会大妈妈,人联小爸爸的关心。

  而父母也一身轻松,继续自己的生活和工作,艾尔身边的大多数同龄也对此感到正常,可以预见他们未来的孩子也会在人联的关注下茁壮成长。

  艾尔不同,他喜欢了解世纪初叶的东西,也对那个时候还普遍存在的家庭关系,以及在其中扮演最重要角色的“父亲”“母亲”感到向往。

  也许是因为身为男性的原因,艾尔更渴望“母亲”的角色存在。

  艾尔的目光突然注意到地毯上的一团颜色较为深沉的污渍,琥珀的光芒下这团印记很容易被忽略,他好奇地凑过去,用手指沾了沾,也看不出所以。

  脑子里突然浮现一些怪异的知识告诉他:此物即为处女之血、战士之血。

  才落下不久的那种。

  恍然随后即是恐惧。

  我脑子里哪来这么些奇怪的知识!

  艾尔又惊又恐,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去,动作神似被他阉割致死的兽王。

  果然还是被盯上了吧!

  现在自杀能不能有个好死。

  一想到随时有可能沦为混沌的玩物,他更宁愿早死早超生。

  艾尔下意识地望了一眼今生的母亲,只是这单纯的一眼,他的内心猛地燃起一团欲火,裆下突然传来一股梆硬的感觉,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双腿之间不知何时长出了神似扎肯的三叉戟!正昂扬在空中骄傲地彰显着存在。

  艾尔惊恐地抬起头来,女人的身体在他眼前散发着光芒。

  刹那间,女人似乎醒了过来,她单手撑起身子,一对胸部颤巍巍的暴露在空气中,双腿轻轻搭在一起,露着一股欲拒还迎的意味。

  “我的......孩子。”

  这一个简单的称呼让男孩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他眼睛通红,呼吸沉重,变得比和扎肯三叉戟厮杀的时候还要躁动。

  女人向他招了招手,又分开大腿,示意男孩回到她的怀中,她像是一位亲善的、溺爱孩子的女神般呼唤着艾尔,使他渴望躺在她的身上,枕在那对丰满的、天赐的伟物中,吮吸甘甜的乳汁。

  下面似乎有了自我的思想,一股幻觉从昂首挺胸的三叉戟上传来,他的下面几乎要拽着艾尔往前走,挺入那片神秘的花园。

  “我的几把有了自己的想法!”

  可怕的念头自心中疯狂滋生,艾尔再也不敢停下了,他决绝的一巴掌挥下,下一秒剧痛就让男孩几乎无法维持站立。幸好疼痛也让他短暂的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他扶了一下墙,头也不回地朝洞穴外逃去,一路踉跄着。

  身后传来如泣如诉的哀怨和哭喊,像是被孩子嫌弃、抛弃的母亲,诉说着哀伤和不甘;艾尔几乎本能的就转身想回去,重新投入女人的怀里,安慰受伤的母亲,幸好转的太快在地上跌了一跤,又连滚带爬的朝洞穴外奔命。

  终于看见了的门口的光,艾尔加快速度冲了出去,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哭泣,又逐渐扭曲成可怕的尖叫,最后消失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