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在他驻足马托卡的这段时间里,有不少本地的权贵以及各方势力的人来拜会,倒也正常,他便如过去般点点头,又问道来的是什么人,卫兵回答就一男一女。
男的是帝国圣战先锋军副统帅兼马托卡临时军务最高长官,女的倒没什么职务,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女骑士,扛着柄锤子,都姓什么尤利乌斯......
“喔......嗯???”
艾尔先是微微颔首,然后一个大惊失色。
他妈的......不对,“我妈”她打上来了?!
阿丽娜!
阿丽娜!
第一三三:艾尔和他的“母亲”
当然,真要火并的话也不至于就两个人来。
艾尔虽然乍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有些惊讶,但并没有太慌乱,火速叫人去请阿丽娜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毕竟他的战力有水分,虽然理论上,他的上限可以达到凡世的天花板,但“理论上”这个东西就和跨作品拼战力或者一大群写手跨时间跨空间的去创作一个庞大的体系一样,是飘忽不定,随时可能被拉来“垫”的。
从现实的角度看,毕竟中古世界也没有分出个什么:
一阶二阶三阶;
大地天空白银黄金......
之类能达成共识的等级段位来,所以在正式打过前,是难以估量双方实力的。
阿丽娜虽然征战至今未逢敌手,但也不是说就一定能稳赢塞蕾斯汀,不过马娘在身边总是要心安不少的。
何况之前人马娘才吃了“生母”的醋,并且和塞蕾斯汀见面这事本身就带着一定风险,没理由不把阿丽娜带在身边。
于是在火速安排岗哨、守卫,以及把作为武力保障的阿丽娜叫来,艾尔亲自在行辕处设宴,等候来自帝国的“尤利乌斯姐弟”前来会面。
阿丽娜听说当初那个“负责”诞下神子艾尔的女人主动找上来后表现的非常兴奋,在母子二人共用的营房里精挑细选了一番才做好了见面的准备———当然,阿丽娜肯定不是会注意首饰妆容细节的女人。
她挑了许久,最后才考虑到待会如果打起来,周围都是自己人的情况下,作为长柄战锤的“雷鸣”,也即当初阿丽娜最早使用的那把重武战锤难免施展不开,于是还是选用最顺手的“屠戮万军者”长戟和一把矮人赠送的长柄弯刀别在身后,听说塞蕾斯汀便装来见,也没穿护甲,就兴致勃勃拉着艾尔要主动去“迎接旧识”。
显然,阿丽娜更可能是想要和塞蕾斯汀比武。
艾尔安抚一番后,才让人马娘冷静下来,却也不愿意放下武器,“手握长戟,侍立左右”,一如丁原背后的吕布那般......
对塞蕾斯汀,阿丽娜既有作为女性,争夺配偶、子嗣的敌对感———虽然后者肯定不想和她抢一个黑暗之子,但更多的还是作为战士之间的竞争姿态。
曾经的阿丽娜是个满世界乱跑,挑战强敌,和混沌不清不楚,还没被打死反而越来越强的传奇战士,挑战强敌是她与生俱来的渴望,也是每一个k党必不可少的追求。
近几年来阿丽娜还没有遇到过什么像样的对手,屠杀绿皮,就和铁皮在北方的地狱深坑里屠杀老鼠那样久了也会感到厌倦,但圣战之后的世界虽然环境复苏,但超凡之力却有所销匿,真正的强者难以轻易寻见,所以阿丽娜许久未有酣畅淋漓的与人搏杀尽兴过。
还有艾尔不愿意让阿丽娜以身犯险的原因。
近几年来周边出现过的“强敌”,除了绿皮的大军阀搞毛亮,但这家伙很稳很苟,联盟军队也没有和它碰上的机会,眼前的话,作为双神共选的塞蕾斯汀对阿丽娜来说倒是个“机会”。
坦白说,艾尔其实挺“害怕”和塞蕾斯汀见面的。
两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太别扭了,有生之年,在艾尔打赢终焉之战前估计这对“母子”都会处于一种尴尬的,似敌非友的状态。
而以艾尔的为人,在没有直接冲突的情况下,又做不到对有这次羁绊在的塞蕾斯汀视若无物,若是帝国联盟之间已经宣战,国教会公开他是异端,分属死敌阵营那他倒好办,战场上见面无非决个胜负罢了,如果艾尔赢,刀兵无眼,身陨战阵也好,当场生擒也罢,总归能狠下心来“处置”。
但就是现在这种不上不下,不进不退的局面最为尴尬。
要以“友善”面对吧,那“母子关系”谈不谈?一叙旧保不齐女骑士就回忆起了在匹娜森林里的黑暗岁月;要说排斥吧,艾尔在军国大事上挥斥方遒,但在个人、涉及情感这些方面还是挺优柔寡断,多愁善感的。
在人联的时候他没见过自己生母长啥样,他是孕育生子,但那对“夫妻”似乎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一次自然孕育而走在了一起,艾尔降世的第一眼就没见过“生母”长啥样,在抚养机构里的女教员和智能ai是他对“母亲”这个形象在脑中竖立概念的源泉。
他对此求而不得,更甚至因为社会的普遍现象是如此,痴求所谓的“母爱”“母子情分”这类东西反而显得小众另类,在同龄人眼里有类似于幼稚、长不大的负面特点,所以他过去是压抑了自己对这方面的情感,只敢在私下,网络和灵境中小小的找寻一下所谓的“母亲”“母爱”之类的东西。
毕竟抚养机构里一百个孩童,“人联之子”里,估计九十五个这辈子不会和自己亲生父母有多少交集,最多可能是在成年后联系一番,但也是作为彼此独立的“公民”平等交往,并不会深入建立羁绊,旧有的家庭观念、体系已经在大变革中土崩瓦解,在这方面艾尔已经算是半个“食古不化”的“保守派”“遗老遗少”了。
他对“母亲”这个形象的感觉,既有一直以来的幻想,向往,对一种未曾真正接触过的东西的美好滤镜,以及因为在某些方面的早熟,而掺杂的“背德”情感,最终在艾尔的心中形成了
一个复杂的形象。
母亲、姐姐、成熟美好的女性、恋人、血缘的羁绊........
有一部分很不道德。
但且不说艾尔还没真的做大逆不道之事.......就算他真做了,除非人联跨位面执法,否则在中古世界没人能管到他()。
不过仔细想一想,就算艾尔一下子黑化到正牌色孽神选的那种地步,想要做到这事还是有点难度的。
毕竟,就算他依靠武力强行俘虏了塞蕾斯汀,把活圣人囚禁起来,打的奄奄一息,然后视图强行闯回老家看看,保不齐他在冲妈逆子的时候,愤怒的持锤者当场来个显灵,不说弄死他,把艾尔和马雷基斯那样烧成焦也不是没可能.......
第一三四:你有三大罪!
不上不下又暂时割舍不了的关系,正是艾尔一直不想应对,干脆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去特别对待的原因。
但既是对方主动上门“求见”,那也不必躲着、避让,还让人觉得心里有鬼不敢当面。
决定以“平常视之”后,艾尔把三女儿巴巴托斯派去迎接来自马托卡的“盟军代表”,自己留在主帐中和阿丽娜一起静候。
不多时,三女儿就引着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营帐之中。
艾尔的帅帐光从外面看去并不如何威严奢华,甚至是一直从匹娜森林时期就沿用到今天的,只能从外面侍立的那些沉默肃杀的亲卫猛士得知其中人的身份特殊。
埃斯塔利亚与提利尔的国王,南方联盟的“共主”,【四母神】的神选者,一位或多位“真神”在地上的亲子、拯救南方世界的英雄、越过山巅的美德骑士、百战百胜的超凡统帅、捍卫秩序的侠义骑士.......
包括但不限于以上的诸多头衔。
“英明王”艾尔。
拥有许多荣耀的那人正坐在上首,望着把自己自己“拉入”中古ol这款游戏的“入坑玩家”走入帐中。
艾尔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感觉又回到了几年前,他刚来的那会,在匹娜森林,他从女骑士肚子里诞下,在四母的赐福下杀死了扎肯后一转头,看见自己的生母,塞蕾斯汀踉跄着从山洞走出,这对怪异的母子展开对望的场景......
这在战斗中是致命的,但好在.......对双方都“好”,女骑士这次来,不是来“除魔卫道”的。
因为太久没关注过,艾尔甚至都要忘了塞蕾斯汀长什么样子了,他印象最深的只有最早那三样:
赤裸、恐惧、疼痛。
塞蕾斯汀拿着剑追着他跑,最后把艾尔抓到手里提起来的那次,是艾尔自两个世界诞生以来,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如果不是阿丽娜手快,塞蕾斯汀是真有可能在当时点亮一项重大成就:
杀死四神共选。
至于其他的,艾尔印象都不大深了,唯有这次离死亡最近最危险的记忆最深刻。
......
气氛稍稍有些沉默。
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知道我是谁;
都不想提,都不想说。
最后还是艾尔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本来也想着如果对方不提,他也就装一装,把这尴尬的关系给囫囵过去,就仿佛真的只是一位国王会见邻国的将军,但真的见到面后,他却又并不想那样做了。
装傻充愣?
他不需要,也没有意义。
“别来无恙......塞蕾斯汀。”艾尔率先向女骑士打招呼示好,同时伸出手来,摊向一旁的位置,示意对方落坐。
那个跟在塞蕾斯汀身后的男人艾尔没什么印象,不过想必那就是他此身的“舅舅”,帝国皇帝的爱将,主动跟着塞蕾斯汀领了一个苦差事,被派来恶地“找死”的莱茵·尤利乌斯。
值得一提的是对方也是继塞蕾斯汀之后第二个对艾尔生命构成威胁的人。
当初就是莱茵带着帝国赴埃斯塔利亚建立殖民前哨的远征军团执意要深入匹娜,去寻找塞蕾斯汀的存在,在艾尔送归塞蕾斯汀后还来找麻烦。
随后和欢颂者部落之间就爆发了一场战争,帝国军队焚烧了旧部落的领地,又追上了迁移的部民,杀死了牧神萨满,归化兽人的领袖萨尔,最后是艾尔冒险带着阿丽娜从背后冲阵杀穿了帝国人的防线,才带着剩余的野兽人跳出包围圈,进入匹娜深处开始发展。
从事后分析来说,当初莱茵执意率兵进逼的行为,还是促成部落尽归艾尔掌握这一目标提前达成的“有功之臣”。
从血缘上,这对男女都和艾尔有血缘关系,这也算半个“家庭会议”。
塞蕾斯汀右手抚胸,略表敬意,倒是莱茵似乎不那么情愿对联盟的统治者低头,但见到塞蕾斯汀也做了之后还是紧随其后做了个这么表面功夫。
艾尔将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对此倒也不以为意,他们的这个复杂关系摆在这,讲究什么礼仪大可不必,
巴巴托斯为艾尔和两人分别倒上了一杯清水,艾尔抿了一口,润润嗓子,便道:
“我听说了你们的事,在马托卡,做的很好,遏制了绿皮的暴行在这片土地上继续肆虐。”他先是称赞了一番对方的这段时间立下的功绩,随后又感叹道:“几年前,在埃斯塔利亚,一样也是这些家伙......”
艾尔看着塞蕾斯汀,那张脸庞还是和记忆中一样,不过没有了当时的狼狈,明亮,英武俊美,却又不苟言笑,显得十分沉稳,英姿飒爽的姬骑士。
“这是我们分别后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在埃斯塔利亚我曾和你说过.....”艾尔顿了顿,接着道:“我并非你所担忧的‘邪恶’。”
“这个世界,美好,繁荣,既孕育出了最污秽的邪恶,也诞生过最纯洁的神圣,我们、所有人,都在尽自己的力量以自己的方式去守卫,保护她的存在。”
他望着塞蕾斯汀,微笑道:“你觉得呢?”
塞蕾斯汀没有说话,但莱茵却
忽地站起身来,直视艾尔,道:“世人尚被你所蒙蔽,但我们却知晓你的底细,你能遮掩自己的真形一时,却不能欺骗正义一世!”
阿丽娜偏头看向艾尔,但少年却只是收起了笑容,似有不解的问道:“噢?”
“我听不大懂阁下的意思,请问,‘底细’是什么,‘蒙蔽’的又是什么?”
见艾尔“装傻”,莱茵咬了咬牙,却并没有直接当场掀牌,指出艾尔是一个“混沌分子”,尽管他们双方都有着对这点的“共识”,但既连塞蕾斯汀都没有选择将这件事挑明,向国教禀告,那作为曾经还用“神皇之全能必然无所不知,祂既知而不言,则定有其意”来劝过她的莱茵,则更不会主动暴露这件事。
双方在这点上有共识,那就是至少都不想把一些事戳破,挑起一场真正的:“圣战”,但不同的是艾尔怕的是影响自己发育,而塞蕾斯汀那边则是顾忌重重。
所以莱茵倒也没有愚蠢的作死,嚷嚷艾尔是个混沌崽子,而是忽然将矛头指向了少年的合法性:
“埃斯塔利亚之王位本该由正统亲王后裔继承,你煽动民意,欺骗大众,篡权夺位,此为其一;”
“自诩是仁慈之君,英明国主,却残害异己、打压教会,因你的暴政而,多少人离散流亡,即便在阿尔道夫,也有人控诉你的统治!此为其二;”
“征伐提利尔,枉造杀戮,吞并之事,骇人听闻,此为第三!”
艾尔听完之后哈哈一笑。转头看着女儿,指着莱茵道:
“舅......阁下此言差矣!”
第一三五:艾尔:天下与我何加焉?
“昔年绿皮作乱,国家板荡,社稷有累卵之危,生灵有倒悬之急;我见此种种,忧心忡忡,自匹娜举义兵以讨暴逆,南征北战,收复失地,四方仰德,万姓倾心......此非以权势取之!白袍加深,亦非我本愿!”
“我本林中一遗孤,天下与我何加焉?既戴王冠,便承其重,生民寄我以厚望,实不忍弃社稷百姓......宁教天下人负我,不教我负天下人!”
艾尔振振有词,嗓门瞬间就高了起来。
你要真指责我是混沌分子,那还有的辩经,虽然就不一定走得出去,但要是指责艾尔“得国不正”的话,那他可就有的掰扯了。
就像你作为史官或者大臣,阴戳戳拿玄武门之变,杀兄逼父的事情指责、微词太宗,他可能不爽,会辩,但不会气急翻脸;但你要拿他家起兵反隋、征伐天下、北破突厥之类的事情来指责太宗“得国不正”,那估计就只能得来哈哈一笑:把这疯子扔出去算了。
他越说越有自信,这一刻仿佛各种千古完人,什么安汉公、什么汉丞相魏王、法兰西终身执政的光辉形象都站在了他的身后!艾尔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艾尔看着莱茵,见他沉默不语,又乘胜追击道:
“你说我篡夺王位,我这样告诉你吧:我从来没有篡夺、窃取过任何东西!人民把统治他们的权柄交到了我的手中!把皇袍披到了我的身上;在玛格丽塔的六十万人为我戴上了王冠,全南地,人民赋予了我最高的权力!”
“战火吞噬了埃斯塔利亚的一切,王冠滚落到了泥泞和血污里,我亲手将它拾起———用我的剑!而人民选择为我加冕!”
“我取得权柄的过程,堂堂正正,何篡之有?”
艾尔用他很早就已经打过的腹稿驳斥了莱茵对他“篡位”的指责,又接着说道:“至于‘迫害’之事,更是空口无凭,肃反镇乱,是为稳定国家,清除叛贼,至于手段酷烈......我可以断言,一应审判皆有人物实证,虽然不敢保证不会有冤案发生,但不知道普天之下,寰宇列国,有谁的法庭能做到裁判案千,未有错漏一起?”
“至于打压战争教会之事更是从未有过,废教首勾连贼寇,被大会废黜理所应当,新任南鹰革新教会,是大大的善政!”
“我执掌国政,身兼六印,践行米尔米迪亚之遗志统合南方,乃女神之继任......此辈不过跳梁之丑,不定当初卫国战争时,倒向贼寇,满身污点,受到正义清算才选择逃亡国外,其言语如何能信得?”
一群叛贼的话有什么可信度呢?
总不能基斯里夫内斗,输了的一群残党跑去阿尔道夫嚷嚷几句沙皇迫害良善、打压其他宗教信仰,帝国就能以此为由跑去“吊民伐罪”了吧?
管的也太宽了。
“至于最后,南方战争,乃是废米拉格连诺大公罗德里戈氏挑动,提利尔诸邦尾随于后,其人又写信羞辱于我,率师伐国,报此大仇,有何不可?”
“提利尔在联盟之中,国安民乐,百姓生活水平.......种种都较过往有极大提升,《雷玛斯联盟》条约的签订也是得到提利尔诸邦表决认可的事,又何来吞并之说?”
辩经这种东西嘛,很多时候本质上就不是为了真的说服对方,只是要让自己抢占更多的“话语权”,或者保住不丢失就好了。
正统,合法性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一个玄学的东西,这又不是中世纪,封建等级、血统大于天,八代亲王死了王位就一定得是他亲戚的,何况本来城市亲王这位置也是实施贵族选举制的,不过玛格丽塔话语权最重所以长期把持罢了。
艾尔做事,尤其是那种公诸于世的,很看重“师出有名”这个前提,对舆论、话语权极为重视,保证自己时刻能抢占道德制高点,或至少不被人挤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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