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寒
“我的道路，阻碍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最关键：种族排斥、宗教信仰、习俗冲突之类。此外的，旧有既得利益者比如贵族、富商的反对，战争女神的教诲，或者帝国那个皇帝、那些个宫廷派支干涉军来，我是不怕的。”
当然要是高精发送星龙舰队艾尔还是会怂的。
不过话说到这当然要硬气一点，给新来的部下留下个高深莫测，吞吐山河的印象。
我躯虽矮，志在天下。
“不同国家，不同种族之间，有很多东西都是共通的，都是能和谐共存的。”
“埃斯塔利亚人种地，野兽人就不种地，就喝空气吃饱饭吗？”
“人类想要和平发展，野兽人就是天生的战狂（怒角兽还真是），恨不得天天打仗，把自己和敌人都杀的少少的，要灭族吗？”
“野兽人可以耕种，可以狩猎，可以做工，打仗是一把好手；人类也可以耕种、狩猎、做工，打仗也许没有野兽人强悍，但他们技术、工艺发达，两边结合起来，难道不是互相弥补，增加了长处，消弭了短处吗？”
“我是想看到，也必须要看到，在我要造的国度———列族和谐，共同建设，共同发展的。”
“那时，大家团结起来，再有什么三眼四眼之王，骑黑驴的灭世者要来，我相信，团结起来的我们，是能战而胜之，不管在战场，还是美好生活的建设上，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的。”
艾尔说完，思索了一番。
回头得把这话润一润，作为宣传材料，名字就叫‘我有一个一个梦想’。
大修女沉默不语，忽然问道：
“那你呢？”
她接着追问：“你在你要造的国度里，又是什么身份呢？”
“皇帝？凤凰王？至高王？还是埃斯塔利亚人的城市亲王？”
艾尔微微一笑。
用一句转化而来的震旦古语答道：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不祥，是为天下王！”
第九十二章：谈造反，论神
被救援的玛茹斯难民队伍很快就在部落的带领下朝维灵的方向离开。
他们要野兽人的带领下一路逃向那里才能短暂的安稳下来。
虽然维灵之围被解，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绿皮在朝北方而来，追寻砍砍砍，沿途扫荡。
所以从玛茹斯以北以东的道路，乃至通向北方的代蒙特瑞小径中，都随处可以遇到绿皮匪徒。
南方的残抵抗力量龟缩到列王陵墓，依托西南方那绵延不绝的丘陵山脉抵御绿皮的进攻，在大军阀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到他们身上的时候，小规模的绿皮也难以突破地形的优势。
在数次进攻不利后，感到无趣的绿皮们发泄式地在人类沦陷的城镇中大肆破坏一番，然后朝着目前除了回到玛格丽塔参与漫长无趣的围城以外，唯一一个还有东西砍，可以waaaaagh的方向：
北方
进军。
大量的绿皮暴徒、战帮，如蝗虫一般涌向北方，如果艾尔没有救援维灵，那么它们必然会在陷落的维灵和玛茹斯四周扫荡过后，再一股脑的穿过代蒙特瑞小径，追随任何看起来够绿够强够waaaagh的绿皮老大。
如果代蒙特瑞也失守，那么北方也就无险可守，狂飙的绿皮将会一路猪突到比尔巴利城下，那时，埃斯塔利亚人也就离亡国不远......
之后艾尔就可以顺理成章，救星天降，挽狂澜，补天缺。
应天合人，法西格玛禅吉勒斯，此非以军势取之，实乃天命之所归也.....
艾尔坐上狮鹫，大修女环着他的腰。
男孩在和马娘短暂的道别后，继续骑着狮鹫飞上天空，朝远处飞去。
狼群和游骑兵们在不断为他探索地图，找寻人类的痕迹，然后将他们召集并护送往维灵。
至于怎么说服他们跟随，很简单。
面对没有任何交通工具，只能依靠步行穿越旷野，并且一路上随时随地都会遇到威胁；
没有足够的粮食，甚至没有水源的困境。
想必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愿意追随一座邻居城市派来的救兵。
哪怕他们带着一些看起来比绿皮更可怕的野兽盟友也是如此。
双足飞龙飞扑腾着翅膀跟在他们身后，结束了修整的野兽人军团整装待发，准备跟随永世神选的足迹继续征战。
狮鹫感知到飞龙的动作，很不屑的加快了速度，冲上天空，显然不想让这头手下败将吊在自己身旁。
艾尔忍不住打开面罩，呼吸着这清新带着寒意的空气。
大修女显然没有到过这样高的地方，她抱着男孩的手略微用力了一些。
“我要建立一个新的教会.....不，不能是教会。”
她把头靠在艾尔肩旁，因为狮鹫的速度加快，她的声音在空气中有些变形。
“我会和我的同伴们一起，建立一个向血母致敬的修会，任何人都可以在我们这学习，任何人都可以得到我们的帮助，我们会同时对抗压迫和邪恶。”
“和以前一样？”
大修女的下巴搭在自己肩上，艾尔没办法回头，只好继续望着前方的云层，大声说道：“你们有多少人？”
“一百？愿意跟你改信的修女有一半吗？”
“不要把思维局限在你们以前那种：侠义征途，路见不平我就拔刀相助的想法中了！”
“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和你走上同样的道路，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男孩喊了一嗓子，狮鹫娘似乎很兴奋的样子，忽然又加快了速度。
艾尔有些怕了，虽然他不恐高，但这也太高了。
如果！
万一！
假入？
突然！
于是他弓了弓身子，把自己上半身贴在狮鹫娘背上。
大修女也学着他的姿势，上半身俯了下去，压在艾尔背上。
“我会先召集人手？”大修女有些不确定，这个男孩，血母之子的想法太天马行空了，她觉得自己很难猜到他的想法。
“对！”
“然后我要找一处，有矛盾很深的压迫、有资源、有人力，有造反基础，同时最好反动势力不是太强的地方！”
“建设，代表先进的生产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列出必须毁灭、打倒的目标，发动群体的力量.....”
艾尔说着，忽然大笑道：
“当然，这是在我的老家！”
“在这个破世界！你要有足够的力量！”
“不管它来自于武装还是思想！”
“还要有神明的赐福！”
“哪怕她让你喝洗脚水也一样！”
“然后，有能打的，忠诚度过得去的手下，之后就可以开始你的征服还是被征服了！”
“呜呼！”
狮鹫娘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俯冲而下，男孩兴奋地大叫起来。
“圣杯骑士是荣耀、美德，美好品质的化身，巴托尼亚的活圣人”
“他们首先也要能打！”
“非常能打！几乎是凡人里最能打的那一批，这样，当别人打不过你，道理没你大的时候，就能好好听你说话！”
“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武力要有，思想也要有！”
“光是肉体消灭一批压迫者，比如封建贵族、贪婪工厂主、腐朽主教，是不够的，反而你失败以后，所有的过错都会被丢到你身上！脏水会把你的名字泡臭泡烂！”
“必须要把他们从肉体上毁灭，从精神上打倒！”
“并把他们怎么出现的，怎么成长，怎么压榨别人，剥削平民的手段，过程，全部解析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暴晒，让平民意识到它们的恶臭，认知并了解他们的手段！”
“这就是，将他们从存在的源头消灭！并确保以后这样的压迫不会再重返人间！”艾尔大喊着，声音被迎面而来的气流吹的变形，不过大修女勉强能听清。
心里又是一悚。
“甚至于！”
艾尔显然没说够，还打算继续给大修女灌输一番。
“诸神也是一样！”
如果这时候有个晴天霹雳闪过，艾尔立刻就闭嘴了，遗憾的是没有，所以他就继续说了下去。
“你把那些神明，干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抽丝剥茧的拿出来，观察、分析，你就会意识到———神，甚至不能算是完美的人！”
“他们会犯错！会面对灾难无能为力！甚至会出于那难以揣测的心理，干出一些看起来是大计划实际上毫无疑问愚蠢透顶的蠢事！”
“精灵主神，要是早站起来说一声：我钦定了巫王（那时还不是）马雷基斯就是正统凤凰王，精灵就不会被阴谋分裂，内战，也许还不会爆发长须之战。”
“矮人在后来绿皮和鼠人的崛起中，也许还能得到盟友的支持。”
“大漩涡开在自己家门口，精灵神乃至秩序侧所有神都没一个知道西格玛被困在其中，都被鹰神玩弄。”
“莉莉丝搞出个巴托尼亚，结果一开始就想着跑路———就这！都是诸神里勉强算干了点正事的一位！”
艾尔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些飘了，忍不住对大修女披露了不少在上一次终焉之战以前的秘辛。
包含他自己对中古浅显的认知和一些吐槽。（纯为人物观点，夹杂作者私货，不喜请忽略）
“你觉得，连神明都这样不一定靠谱，指望不住，你的力量超的过祂们吗？能超越一群又一群神选、冠军吗？”
“这在武力上，是处于绝对劣势的！”
“所以要挑战祂们，就要采取———思想上的作战！”
艾尔扔下一语，石破天惊。
他自己真没想过喊我命由我不由天，不从之神杀杀杀之类的话。
单纯就是给大修女洗脑，顺便举个栗子。
然后飞高了，讲嗨了。
刹不住车了。
坐敞篷坐骑出去兜风一定会乐极生悲。
一点金光在天幕划过，初见时只是天边远远的一小点。
然后转瞬即至。
艾尔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整个人就被创飞出去。
当他回过神来，身体已经在往下自由落体了。
一支金光凝成的箭，正插在他胸口。
第九十三章：我看到一匹白马
在地球以前流行的宗教迷信里，有一款自开服以来迄今为止流行了很长时间（大概两千多年），推出了超多版本，分布范围朝广，曾一度全球超四分之一人类都是该教的信徒。
虽然和绝大多数乱七八糟的宗教迷信一样，在人联统一的巨浪和科技进步中，逐渐被打压、沦为无害的文化。
就像数个世纪前的文艺复兴那样，消磨了其牢固的影响，成为一种退缩于不同地域、文化中的“传统”。
但艾尔想到这它，是因为想起了曾经看到的该宗教的一段神话，似乎有些贴合他现在的处境：
撒旦，又或者路西法，率着天国三分之一的天使造反，然后被一巴掌扇飞，落下天国，坠落了九天九夜堕入地狱中为王。
结合艾尔之前那些狂妄亵渎的话，看来情况显而易见。
有人，更大可能是神，给他来了一箭。
奇怪的是艾尔并没有感到疼痛，那金光凝成的箭矢的确确没入了他的胸膛，甚至他低头都可以看见冷厉之爱上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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