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雍名
宁青闭了闭眼睛，缓了一会才再次睁开。
她尝试着动了动手指。
然后有些惊讶。
“……居然还能动……”
虽然身体上已经几乎没有知觉了。
“……说不定我真的是个怪物。”
宁青从手指开始活动，直到找回身体存在的感觉。
不过，知觉已经消失了。
撕扯了她两年多的剧痛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轻松得有些不真实。
像是回光返照。
确定了一下自己身体的状态，宁青放弃了思索，挣扎着从角落里爬了出来。
“……不管怎样……先去把最后剩下的事做了……赏金……”
18、解开枷锁
川江的老大死了。
这个消息仅仅过了一晚，便如同风暴一般席卷了整个银城。
川江，【五邦】之一，银城这块地方最高统治者之一。
在过去的很多年里，都与【五邦】一样，象征着这片天地绝对的权力，绝对的暴力。
过去的这么多年，历任最高统治者全都有n多次被刺杀的经历。
但是成功的次数寥寥可数。
甚至不到一掌。
纵观过去，每一次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都对之后的银城局势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在核心领导者骤然间死亡后，势力内部的力量会迅速开始撕裂。
少有一个势力能够挺得住那种程度的内乱。
每一个【五邦】的势力，全部都是一人统治，其话语权至高无上。
每一次的权柄交接，全部都十分严谨。
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内乱。
因为除了最高领导者之外，其他内部势力全都“羸弱”。
其实力大大小小，没有拉开多大的差距。
这也是一种“平衡”之道。
但也正因为如此，几乎每一次核心领导者的骤然死亡，都给了其内部力量上位掌控话语权几乎相等的机会。
这种内乱，造成的剧烈动荡，要么因为外部力量的介入，而导致整个势力都在内外交困之中灰飞烟灭。
要么，一通厮杀之后，决出新的最高掌权者。
但该势力元气大伤，外部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风雨飘摇。
总之，少有善终。
而这次——
更是离谱至极。
马鹏飞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被刺杀！
上一次有人成功刺杀【五邦】之一最高掌权者的例子，已经二十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次他手里甚至有了枪，安全问题更不是个问题。
除非有内奸。
但在位这么久，他早就将身边所有的隐患全都清理了一遍。
这个概率也小得可怜。
也正因如此，马鹏飞在身死之后，手下第一反应就是抓到刺杀者。
结果并没有抓到。
一晚上过去，整个川江的内部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麾下部队直接分裂成了三四个，各自都有支持和拥护的人。
马鹏飞身后的马家，原本权力也很大，但也是顷刻之间就摔落下来。
失去了几位核心支持者后，马家也不再拥有说一不二的最高权柄。
第二天就直接被架空。
而后四面皆敌。
至于和色德那边的交战，也是一晚过后，戛然而止。
交火的部队撤兵了。
色德的朱岩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一脸狂喜。
这简直就是上天扔下来的大蛋糕！
一定要接住。
“我老朱的机会，这就来了啊！”
朱岩满面狂喜，立刻让人抓紧机会，进攻此刻分崩离析的川江。
他这边施加过去的压力，并没有让川江内部的几派直接临时整合。
反而加速了内战。
一看色德部队进来了，连忙回避撤离。
其中有两派直接投降。
并表示愿意帮朱岩反攻川江残部。
朱岩非常高兴，当即表示：“降者不杀！战者有功！”
他的果断反应，让本就裂开的川江崩溃得更快。
剩下的残部仅仅抵抗了一天，就宣布投降。
最终，色德彻底击溃了川江，在麾下最大的武装力量投降反攻之后，马家无法投降，战败。
而后被朱岩彻底清算。
整个过程也就过去了两天。
快得令人瞠目结舌。
“老大，马家的人，该如何处理？”
在击败马家抵抗武装后，麾下的亲信汤孔文向朱岩问道。
“马家的人啊……”
朱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情绪上扬的脸上浮现一抹思索。
按照银城的潜规则，某个家族被击败之后，可以被清算，但这个清算是有底线的。
例如，贬为庶民，废去所有特权，没收全部财产等等。
这样，其也就无法再翻身了。
形成这种潜规则的原因有很多。
第一，是因为银城这块地，不大，也不小，但终究很局限。
在这种被局限在一块有限地带的情况下，内部政治也会变得畸形。
而清算的底线，就是其中一条。
为什么得势的家族，可以用各种手段贬斥，但不能全部屠杀干净？
因为其存在的背后，那些关系网并没有因此而消失。
人家也是有朋友的，也是有关系很好的兄弟的。
你今天屠了他，改日我失势了，你是不是也要屠了我？
改日你失势了，你全家是不是也难以幸存？
银城在度过了最初血腥的混战杀戮后，那条潜规则才最终从某个时刻开始成为默认的选项。
今天你失势了，你滚下去，我不动你。
这样，之后我面对的潜在威胁和压力就会小许多。
毕竟地方就这么大。
你做个恶人，那就会成为某种程度的“公敌”。
一旦你出现失误，等待你的，将是所有“中立”者的无情清算。
——你太可怕了，你杀伐太重了，你做人毫不留情，不留底线，你是个公立的威胁！
但是将这个恶人彻底清算了，清算者又变成了新的恶人，银城内的厮杀也就此陷入了相互惶恐紧张的死循环。
直到有人开了个头，留了一线——
清算的底线这条潜规则，才逐渐被认可接受。
死循环也就打破了。
——就算你失势了，你和家人的命我不会动。
但是，除此之外的一切，全部剥夺。
你们自个慢慢挣扎去吧，正好，那边还缺劳动力……
要不了多久，这个手里还有关系网，有真正交情的家族，也就逐渐被时间磨成了路边的蚂蚁，再无威胁。
但现在，朱岩可以不用管这个潜规则了。
因为此前从未有过的变局已经到来。
他思考了一下，而后说道：“全部处死吧！”
“……！可是这样……”汤孔文心中一惊。
他原本只是例行询问，走个流程。
结果却得到了一个非常规回答。
“此乃数十年未有之大变局，放心去干吧。”
朱岩毫不在乎地说。
“……是！”
汤孔文也没有再劝，点点头后便离开了。
朱岩把那长久以来的规矩给破了。
这事继川江灭亡之后，又惊动了其他势力的高层。
“真是……乱了套。”
在收到消息后，云谷的最高掌权者一脸愁云。
“朱岩，怎么敢？！”
“……”
下面过来开会的人全都缄默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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