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雍名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但即便如此——
“要停下吗？”林深还是再次询问。
“不需要！”这一次塔什干回复得更加坚决。
“……”
“指挥官，你知道吗？这种事——”
在漫长的沉默里，塔什干自顾自地说着。
“其实，在记忆补丁里面，有过之而无不及。”
“……之前听她们提起过。”
“因为有那个，什么，记忆补丁……所以每个被建造出来的变异体，其实，在诞生的时候，全都会经历一遍大差不差的事情——只不过是记忆层面的经历而已……呼……那和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同，但是大差不差。”
“……”
“所以，你完全没有必要过度担心——”
“……”
“我们能够被建造出来，站在这里，其实已经穿过了一片荆棘丛了。”
“……”
“那并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所以啊……所以，指挥官，你所期望要做到的事情——一定要成功！我们——塔什干，还有阿芙乐尔，基洛夫，恰巴耶夫，我们，一定会帮到你的！”
“……”
“变异体，一生下来就要经历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诞生之后，还要经历这样或那样的事情，这种事，一点都不好！所以，指挥官，塔什干会跟你一起改变这种事情的。这是塔什干已经决定好的事情，也是大家都决定好了的事情！”
“……”
她们的觉悟，远比林深想象的要坚定得多。
一直到最后，塔什干也没有喊停。
她的心智被不断打磨。
不断磨损。
不断备受煎熬。
她的等级也开始一路上升。
一路往上爬。
十级，二十级，三十级。
她跟随着江风的成长轨迹，一路往上——
一直到九十级的时候，才停下来。
继续往后，便迟迟无法再前进一步。
“好了，塔什干，可以停下来了。”
“可是，还没有到一百级。”
“似乎出了点问题，你的等级没法继续提升了。”
“为什么？”
“不知道，先退吧。”
林深从塔什干的心智中退离了出来。
然后将这个情况告知了明石。
“要不要试着先延长一下时间喵？”明石问道。
“已经是从89级到90级时间的五倍了，没有寸进。”
“也有可能是不够长喵。”
“不，我从旁边观察了一下，发现重复的次数超过一百次之后，塔什干就变得轻车熟路了。”林深思索着说，“就像是同样一个游戏，重复两三百遍以后，出现了类似肌肉记忆一样的东西。所以效果衰退得很明显，不过我也是到中期才注意到的，我要再试试，并把每一级提升的时间都记录下来，明石，你帮我一下。”
“好的喵。”
实验再次开始。
排在塔什干后面的人是黑潮。
在黑潮躺到金属平台上之后，林深顺便扫了一眼塔什干的面板——那是只有他能够看见的面板，如同独属于他的金手指。
只不过这个功能很没用就是了。
主要是用来闲着没事扫一眼好感度的。
虽然林深已经很久都没有观察过这个属性了。
塔什干的好感度，虽然不知道之前是多少，但现在是89。
这种全真模拟的环境，也能够提升好感度吗——？
林深的心中抱着这样的疑问。
而后看了一眼黑潮的好感度。
47。
“黑潮，准备好了的话，就开始了——如果承受不住的话，随时告诉我，我会随时停止的。”林深道。
“嗯，我知道了，主上。放心吧，我一定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尽力就行，不要勉强。”
“是！”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听话的样子。
林深叹了口气，再次开始深潜。
深潜以后得时间感知，和现实中的完全不同。
林深看着黑潮开始和方才的塔什干一样，对战斗从陌生到熟悉，等级开始提升，倔强地说不需要停止……
林深就这么在旁边陪着她刷完了“江风忆泡”，一共四百七十九遍。
前三百遍，黑潮的等级就已经到90级了。
后面的一百多遍，完全没有提升。
等级提升的速度，从快到慢，和在现实中战斗一样，会逐层递减。
不一样的是，最终会被90级的瓶颈卡住。
并且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
再花十倍，二十倍的时间也不行。
最终，林深也只能宣告这次的实验结束。
意识从深潜中回来后，林深瞥了一眼黑潮的好感度。
——100。
果然，这种形式的训练，和实际作战几乎没有差别。
好感度会增长，等级也会成长。
但……
最后会卡在90级，寸进不得。
将记忆下来的所有数据全都报给明石记下后，林深叹了口气：“看样子，想要90级之上的等级，没法通过这种方式来取巧。”
“唔……”明石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猜测道；“可能是因为，尽管模拟非常逼真，但毕竟还是江风的经历，不是她们自己的亲身经历吧？90级是一个绝对的门槛喵，往后，想要继续提升实力，就不是单纯的‘训练’就可以的了。得实战才行喵。”
“唉，或许吧——不过也好。反正能够抵达90级，她们也就具备了上战场驰骋的基础资格，后面的历练，放到战场上就好。”
5、全员90级
虽然已经得出了基本的结论，但林深并没有就这样停下数据收集，依旧在让明石记录数据和情况。
他打算等例子足够多之后，再看看还是不是这么回事。
又或者个体之间，是否存在着什么差异。
黑潮之后，一个又一个驱逐排着队走进实验室中。
然后全都一脸决然地走了一遍黑潮和塔什干都走过的路。
尽管林深对每个人都说了一遍提醒。
但结果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已经做好了决定才过来的舰娘，并没有因为几次提醒就打退堂鼓。
而没有第一时间就过来的人，在之后的两天里，也陆续加入这场实验中。
她们害怕着，犹豫着，踌躇着，却最终还是走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接受了那场漫长的试炼与洗礼。
林深能够做的事情很有限。
提升自我，洗涤心智，终究只是舰娘个人的事情。
旁人是没有办法插手进行干涉的。
林深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默默待在其旁边，跟着一起一遍遍刷“江风忆泡”的副本，直到把等级刷到90，然后再继续去陪跑另一个人。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三天。
数据样本一点点堆积起来，全都被收集得差不多了。
那个最初得出来的结论，在大量的例子支撑下，被彻底夯实。
单刷一个副本是没法突破90级的。
但是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几乎每个人都可以抵达90级。
只不过，重复次数的多少，因人而异。
有的舰娘天赋不行，所以会重复比其他人更多的次数，来习惯，来领会，来抵达终点。
有的舰娘生来就是战士，用的次数就会更少。
不论如何，这是一个能够勤能补拙的过程。
舰队中的所有驱逐，几天之后，便全都顺利抵达了90级。
即便是最开始的雷，后来也还是重新回到了实验室中。
将自己没能走完的路又走了一遍，然后重复了几百遍。
完事之后，她跟林深说：“似乎也不是很困难。”
“你刷第一遍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痛的都快哭出来了吧？”
“那只是因为不习惯而已啦！”
“对对对。不过这种事也的确没有习惯的必要就是了。”
“但你的时间很紧，我们也不能停步不前。”
“……”
现在舰队里所有人都知道林深时间紧了。
一月才过去一小半，驱逐们便急匆匆地刷到了90级。
紧接着便是轻巡。
轻巡的锚点，林深使用了谢菲尔德的。
有了之前的经验后，这次的记忆信息拷贝更加顺利。
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轻巡们，在林深拷贝完谢菲尔德的作战经验数据信息之后，便有条不紊地走进了实验室中。
过程么……没什么好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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