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雍名
试图趁势将对手彻底斩杀。
但塞壬杀手的反击依旧激烈，仿佛无论怎样，总是差一点——
就是差一点点，无法将这场死战的结局彻底确定下来。
三个人很快就意识到，支撑塞壬杀手的行动能量，似乎比她们维持着心智燃烧的时间要久。
这也是方才孟菲斯和猎人不得不采取同归于尽做法的原因。
因为她们看不见胜机。
但现在，如果继续拖下去的话，江风和绫波，拉菲，也会逐渐错失胜机。
结果会变得和孟菲斯她们没有什么两样。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点——！！？”
江风不断挥动着手里的剑，招招毙命，但就是没法彻底拿下敌人。
即便不断燃烧心智，不断撕裂己身，也还是差一点。
她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抵达极限了。
但是心底的潜意识又在不断低喃着——
「怎么可能会抵达极限？」
「你能够抵达极限吗？」
「抵达极限的话，这场战斗就没法胜利了。」
「你会输。」
「你能输吗？」
「你不能输。」
「所以，你可以越过这道极限。」
「为什么？」
「为什么你如此确信极限是可以越过的？」
「因为……」
「有人做到过！」
江风猛地回过神。
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个熟悉的山顶。
周围一片血色。
连天边的太阳都是血红色的。
无数把刀剑倒垂在天上。
像是随时都会落下似的。
而站在正前方那个似乎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仿佛身上的时间早就凝固的血色残像。
在江风出现在这里的时候，身上的时间再次开始流动。
“这次，你做好准备了吗？”
「江风」转过身问道。
红色的狐影在她身后逐渐凝形。
她伸手一握，一柄血色的直刀被用力握在了手上。
像是根本没有给江风回答的机会一般。
一股浓郁到极点，超出了江风诞生以来认知极限的杀意呼啸而至。
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江风深深地吸了口气。
外面的那场战斗，她是一定不能输，也绝对不会输的。
想要做到这一点，这里的一战，她也要拿下。
跨过屹立在尸山血海之上的残像。
超越她，杀死她。
打破那道最后的屏障。
彻底……meta[元]化。
超越生命的本质。
跨过量变，直达质变。
大量的信息从心智深处翻涌而来。
江风盯着正前方的那个比塞壬杀手还要强的身影，摆出了进攻的起手式。
她能做到的事情，自己凭什么做不到？
察觉到江风的动作后，残像——或者说，是江风·meta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似乎非常喜欢这个回应。
她开口道：“剑，从诞生之日起，便是杀人的利器。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点都不会改变。想要保护某人，便要杀死所有敌人，有着一往无前的，斩碎一切恶意的决意。现在，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觉悟和能力吧。”
“……”
“放心。若你失败，我会取代你，杀死你的敌人的。”
“我不会失败的。”
听见meta的话，江风皱了皱眉：“我的敌人，我自会亲手斩杀。”
“我由衷地希望你可以做到。”
江风·meta回道。
接着，便持刀冲刺而出。
整个血色的空间，在她采取进攻行动的一刹那，全都变成了江风的敌人。
无数把刀剑从天顶落下，万刃加身。
感受着这扑面而来的恐怖恶意，江风深吸一口气，握紧手里的剑迎了上去。
13、这一剑，终结战局
“你面前的敌人，是过去的每一个你。”
“是不同世界的你。”
“是在半路失败死亡的你。”
“以及，最后唯一一个成功的你。”
“但这个成功没有保障。”
“就像世界上所有的路，没有任何一条没有尽头。”
“只要在前进，总有一天会走到终点。”
“而‘元’的终点。”
“就是死亡。”
这场战斗持续了很久很久。
但在这片空间里，即便过去了几十年，一百年，也不过短暂一瞬而已。
在这短暂的一瞬后，江风顺利地将手中残缺的短剑，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而后得到了她最后的忠告。
只是，她自己也被无数把刀剑刺穿了。
身体与意识早就麻木。
感受不到疼痛，也难以再对外界的情况做出任何反应。
在那一瞬间后的下一瞬间，激烈的厮杀停下了。
时间仿佛也就此终止。
“……只要是活着的东西，最后总会不可避免地坠入死亡。我是这样，指挥官也是这样。”
“没错。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
「江风」伸出指尖，轻轻挑起江风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说道：“已经‘死亡’的人，是无法再死一遍的。”
“什么意思？”
“心智，是舰娘立足的基点。脆弱不堪，一生都在被磨损。但，心智也是舰娘最坚韧的武器。只要心智不灭，舰娘就算不上真正的死亡。”
“心智怎么可能不会泯灭。”
“虽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泯灭，但——维持着相似的状态，也并非做不到。”
“……”
“我们只需要一个锚点，或者说，只需要一个执念。在这个执念彻底结束之前，我们，便立于不败之地，是真正的，‘不死的亡灵’。”
“……你的执念是什么？”
察觉到「江风」完全没有死亡的趋势，江风明白了过来，询问道。
“我的执念啊……”
「江风」用没有温度的指尖轻轻摩擦着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她那猩红色的瞳孔中，仿佛瞬息间划过了很多。
她回想起了很多事情。
那是只属于她一个人，和那个男人之间的故事。
不足与外人道。
“将你的身体，借给我用用吧。”「江风」道。
“……为什么？”
“这就是我的执念。完成之后，我就走了，之后……就是你的故事了。”
“……”
江风思索了一瞬，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
没办法，她需要让「江风」消失。
让上面那个唯一的位置被空出来。
否则，她就无法继续往上迈进一步——这是规则的约束与限制。
这场心智深处的战斗，她已经拿下了。
剩下的，便等那个站在最顶端的人让开位置。
她让位的时候，便是江风登顶之时。
……
“江风，你——”
“好久不见……”
在和塞壬杀手的纠缠与厮杀之中的某一瞬。
两者再次分开的时候，林深察觉到，江风整个人的状态完全改变了。
心智被一层猩红色全部覆盖。
她的舰装，外貌，也随着心智被猩红色覆盖，而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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