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企谷的料理，你顶的住吗？ 第35章

第六十四章 比企谷，谢谢你对世界报以温柔（第二更6k！）

　　比企谷八幡，这个亲自被自己勒令退学的家伙，现如今居然越发看不懂了，从这大胆的组合设计来看又或者说从这两人的默契配合来看，她们从一开始就不像是在参加一份决定退学的食戟，只是简单的将这一切淡化，专心将料理做好。

　　这份决心，也是四宫曾经所拥有的。

　　与此同时，伴随着蛋黄酱和桂花酱的加入，整份料理再一次达到了一个新的口味，不同层次的推拉在这一刻让看上去如此简单的香蕉苦瓜鹅肝卷，变得有些与众不同。

　　如果说四宫是蔬菜料理界的魔术师的话，那么将雪之下和比企谷这份组合的料理称之为料理界探索先锋的冒险家，也毫不为过。

　　堂岛银：“现在，三位评委，可以选出你们心目中的料理了。”

　　如此说着，堂岛银便将手中的硬币分别抛给了三人。

　　“将手中的硬币放入对应的盘子，这场食戟的胜负，也会在这一刻决定。”

　　并没有选择传统食戟的打分来决定胜负，只是单纯的认为哪边更胜一筹，就将其放入硬币，可谓是十分简单粗暴了，不过..

　　对于四宫来说，明明这是不可能有争议的对战，也是不可能有争议的食戟，在他的心中，他会像过去的自己一般，面对挑战者，只有失败送给他们。

　　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他一步一步终于登顶了第一席。

　　实话实说，他已经太久没有感受过失败，作为第一席，哪怕只是随手做出来的料理，也绝对是顶级的存在，但是..

　　明明是最熟悉他的人，却在这一刻面临着抽搐两难的局面，这让四宫的情绪瞬间愤怒。

　　“开什么玩笑？！这还需要想嘛？”

　　“我可不认为，我的料理要比这两个毛头小孩要差！”

　　水原：“四宫你的料理确实不差，但是...他们两人的料理，也完全找不到挑剔的地方，不管是从口感，食材处理，还是给人的惊喜，都足以媲美这份料理的存在，所以...”

　　剩余的两位主厨也相继点了点头。

　　整个地下一层瞬间安静了，就连八幡都认为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食戟的时候，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似乎胜利女神，并没有向对方倾斜。

　　四宫：“别开玩笑了，我虽然没有狂妄到称自己为天下第一，但是...你说我的料理比不上这两个家伙，怎么可能！”

　　“你们也说了，他们两个加起来成为厨师的时间，不才连一年都不到嘛？！”

　　或许是认为自己一直的努力被否定，四宫的情绪一时间有些崩溃，他从未想象过的画面还是发生了，在这一刻将他的骄傲重重击垮了下来。

　　但是，即便面对这样的怒吼，三位评委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作为厨师，他们自然是优秀的，作为评委，他们也会恪守内心的准则，而如今，正是因为内心无法给出他们答案，所以才会一直卡在这里。

　　堂岛银：“看来，这个结果，今天是决定不下来了？不过，现在倒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

　　四宫：“什么办法！？”

　　堂岛银：“吃对方的料理，然后...自愿认输。”

　　四宫冷冷的笑了一声：“我可不认为我的料理要比谁的差，说到底这怎么可能，要让对方强行认输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堂岛银从比企谷的手中接过这份料理，没有任何的废话，就这么直接递了过去：“所谓料理物语，便是将对方的料理先品尝后，再进行评价，是这样吧，四宫。”

　　被堂岛银的话语说到口目结舌，四宫的目光只是不断在这份普通的料理上环顾，最后还是露出不服气的表情接了过来。

　　而另一边。

　　堂岛银：“你们呢？”

　　八幡：“我不会有任何的意见，毕竟我的水平，只有我自己最清楚。”

　　雪之下：“要是四宫前辈的料理要比我们做的好吃，那我也不会食言。”

　　堂岛银微微一笑，只是顺手将三枚硬币再次放入雪之下比企谷和四宫的手中：“好，接下来你们也有自己选择的一票，品尝开始吧！”

　　...

　　如果认真看过去的话，就会注意到，这份料理根本没有耗费多少心血，虽然不管是从火候，食材选择，处理，甚至味道，都是无可厚非，甚至称得上完美，但是...唯独像是缺少了什么。

　　料理的味道简直无可厚非，在入喉的瞬间，就已经感受到了那来自经验之谈的强烈气感，这是一位无比优秀的厨师，才能够做到的料理，不管是从手上的老茧还是脸上的表情，都能够捕捉到这一切。

　　仅仅如此，却不够。

　　只是稍微品尝了一口对方的料理，八幡并没有感到很吃惊，因为按照四宫前辈的实力，明明能够做出更加出色的料理，却因为某种特殊原因，只是做这种半成品。

　　在没有达到心理预期的瞬间，八幡就已然放下了筷子，而一旁的雪之下，也只是在简单的品尝了一口后，也随后放下了筷子。

　　四宫：“怎么？对我的料理不满意吗？！”

　　八幡：“不...实话实说，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料理，真不愧是四宫前辈，我很服气，也很佩服，或许这就是第一席的实力吧。”

　　还没等四宫的脸上扬起笑容，八幡便补充道：

　　“如果四宫前辈拿出全部实力的话，我们只会输的一塌涂地吧，但是...四宫前辈，你是不是已经拿不出自己巅峰时期的实力了？”

　　被这突然的一句话惊扰，整个地下一层，都瞬间变得寂静，这一刻...就连一向吵闹的日向子，都直接睁大了双眼。

　　不管是三位评委，还是日向子，甚至是雪乃，都已经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比企谷的身上，那微微张开的嘴巴，似乎是在诉说着自己的震惊。

　　只有堂岛银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的微笑，似乎一切依旧尽在掌握一般，并没有丝毫的震惊。

　　而四宫，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更是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虽然他的嘴巴下意识的就想要否认，但是话在嘴边，却根本说不出去。

　　眼前的男人，这个被自己亲手勒令退学的比企谷，已经给了他足够多的惊喜，从一开始的处理食材方式，到做出让三位评委都无法做定主意的料理，到现在，更是通过一口，直接判断出了自己这几年来的瓶颈，而且，这个家伙，只是才成为厨师不到一个月的家伙啊！

　　四宫：“什么！你...你....你，怎么会...”

　　关守：“不是，等等，四宫，原来你不做最拿手的料理，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嘛？”

　　水原：“我还以为是四宫你完全没把对手放在眼里，输的也是活该。”

　　日向子：“嘛，毕竟四宫前辈是一个自恋狂，装逼狂！”

　　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去理会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的几人，四宫的瞳孔只是变得暗淡，此时此刻，他已经不能再去用自己刚刚的身份，去看待这个家伙了。

　　八幡：“其实我刚刚倒也想过，是不是四宫前辈你认为我们根本不配让你用出全力，不过，在看到你料理端上来的时候，我就能够肯定...”

　　“四宫前辈，你的料理，在停滞不前，对吧！”

　　再一次鸦雀无声，在短暂的寂静后，地下室内只是传来四宫的质问声：

　　“你怎么会知道？明明你只是吃了我一口料理，你根本不了解我的过去，不了解我的经理，不了解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八幡：“的确，我根本不了解你，说到底，擅自认为自己理解对方，了解对方，不过是一种自以为是的行为，虽然我无法做到如此，但是...”

　　“从刚刚开始，不管是时不时飘来的视线，因为不自信而停滞的动作，还有与在课室内散发完全不同的气势，我都不能认同，这是一位顶级的厨师，也根本配不上那双早就已经经历过千辛万苦的双手。”

　　“言语，气息，表情，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将你自己暴露了。”

　　“确实，无论我做出什么，都无法赢过全盛时期的你，但如果输给现在的你，我想就算是毫无进取心的自己，也不会允许吧。”

　　听着比企谷的一言一语，四宫的情绪就像是停滞一般。

　　是啊，刚刚自己爆发的情绪，根本不是源于这一场食戟。

　　他想要得到认可，仅仅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退步的事实，所以才会在那一刻...

　　彻底失去了自我。

　　自信，骄傲，一切一切都失去了，所以才会逃离到这里。

　　但是..却不能继续停留。

　　就像是比企谷曾经所说的一般，在下界的凡人看来，下界的神仙不过是个麻烦。

　　比企谷的话语在地下室不断回荡，而他所感受的炽热目光，已经从刚开始的质疑，变成了尊敬。

　　而四宫前辈，则是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像是自嘲一般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隐藏了这么久，居然被一个小屁孩发现了，还真是失败...”

　　“没错...对于一个厨师来说，停滞就是退步。”

　　“即便，我已经找了无数个方法去解决，但时至今日，却依旧没有进展。”

　　“但是，如果你认为，我会就此败给你，那还真是太异想天开了。”

　　没等四宫说完，堂岛银便挑了挑眉毛，说道：

　　“吃完那份料理，或许一切就会明了了，而这场食戟，也终于要分出胜负了。”

　　...

　　十年前的四宫，曾经也是远月学园中的一代天骄，在这如此竞争激烈的环境下，无论是谁，只要能够顺利从第一席中毕业下来，绝对能够受到万人关注的程度。

　　作为那个时候的第一席，四宫的志向，却一直停留在远方，明明已经有不少的名牌酒店向他抛出橄榄枝，但是..

　　他却没有接受任何一个，反而是计划出发独自一人去法国继续历练自己的料理，没错...和每一个年轻的学生一样，那个时候的他也曾有着鸿鹄之志，走出了远月的校门，即便他是第一席，也不过是如同蝼蚁一般的存在，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世界的料理，从来不是受到规则限定的。

　　在法国修行，并开创属于自己的饭店，这就是四宫的梦想，但事实总是事与愿违，如此意气风发的年纪，如此了不起的成就，却在到达法国后，只能够沦落为一个普通的后厨人员。

　　这当然没有击溃那个时候的他，毕竟从远月打拼出来的四宫，早就已经有了向上爬的动力，在没有完成自己的梦想之前，是绝对不会掉落下去的。

　　很快，他就一路晋级，凭借年龄的优势和那丰富的经验，就获得了当地人的爱戴，而眼见四宫如此受欢迎，主管也很快将他晋升为主厨。

　　不过，这个世界真正黑暗的，从来都是人性。

　　因为本身就来自外地的原因，加上那不断晋升的职位和受到重要的嫉妒，不少人很快心生不爽，对于四宫这个外地人的排斥，也越发明显。

　　那个时候的他，身边没有一个真正能够信任的人，也导致了后续被人故意弄坏了招牌，四宫整个人也已经名誉扫地，明明才刚刚攀升上的主厨，却瞬间化为了泡沫，从光鲜亮丽的存在，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这一段记忆，只有他自己知道，也只有他自己明白，后厨就像是战场，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他决定一切重新来过，在法国打造属于自己的饭店品牌，通过那特殊的蔬菜料理和精湛的记忆，他很快就重新打响了名号，而同样的错误，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犯第二次，正因如此，他也已经习惯了多年的高压，习惯了身后空无一人，习惯了将后厨视为战场。

　　他将自己的菜谱极为详细的标注在纸上，在进入这家餐厅的员工，只有一个要求，便是按照他的菜谱来做，任何多余的错误和麻烦，都不要增加。

　　因为，他就是正确的。

　　天选，即唯一。

　　在奋斗的第七年，他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布鲁斯波尔勋章，而他的饭店，也早就扬名于法国，只是...

　　当他回过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厨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过去的灵性。

　　那条苦苦支撑，让他一路走到至今的独木桥，居然在悄然间，偷偷断裂掉，彷佛一切都像是在和他做无声的告别。

　　那个时候，他或许是迷茫的吧。

　　明明站在高处，却完全看不到通往未来的方向，就像是一片迷雾，将他的身体彻底包裹，直至永远一般。

　　数年来，他已经尝试了不同的方法，但是，至今为止却都无法再次恢复到那巅峰的实力，他也曾苦脑过，但是...

　　有些事情不是苦恼就可以解决的，所以，他逐渐接受了这一切，只是将这一切埋藏于最隐蔽的内心。

　　明明隐藏了这么多年，明明每一个顾客的笑容似乎都在缓解他内心的流离失所，明明就连曾经最为熟悉他的远月同学，都没有感受到，却被...自己勒令退学的家伙，发现了。

　　如今，比企谷的料理，就放在他的身前。

　　明明并不出彩，也不突出，但是不知为何，就是拥有一份独特的魅力，他想要知道，到底...

　　这其中到底含有什么奥秘。

　　并没有过多的废话，尝过无数美食的四宫直接将这仅剩的香蕉苦瓜鹅肝卷放入嘴中。

　　鹅肝的香气随着热浪爆开，而香蕉和苦瓜的配合使得甘甜十分出色，这是一份很完美的料理...

　　不，不对！

　　直到桂花酱和蛋黄酱的味道喷发出来，刚刚还是一脸平淡的四宫，瞬间被这特有的味道给震撼到了，他手上的勺子就这么失去了支撑力气直接掉落在地上。

　　“叮叮叮...”

　　伴随着勺子掉落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都在等待四宫最后的评价。

　　他的瞳孔微微颤抖，只是嘴上咀嚼的动作却从未停止，他很确定，即便尝过如此多的料理，即便自己的菜谱上存在这么多的料理，却完全没有一道料理能够与之比拟。

　　你说它的味道好吃嘛？好吃，但也没有到那个夸张的地步。

　　但真正打动四宫的，却不是因为其味道。

　　而是其感觉。

　　只是入喉，那份独特的舒心，就像是抚慰着他的心灵，让他的情绪稳定了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

　　“我怎么会...”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只是背过身去将自己的泪水，轻轻擦拭而去。

　　日向子：“啊咧？四宫前辈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