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无散
第475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在很深的梦中下坠，过了很久。
有一个声音叫住了下坠的她，于是她开始向上浮去。
“俾斯麦小姐，她醒了。”
“看来是的。”
白灵莲听到有人在说话，于是她缓缓睁开眼睛。
暖光灯并不刺眼。
乳白色的房间，视线中能看到绿植盆栽，床很软，边上有金属支架挂着生理盐水，点滴的针插在左手背上。
最重要的是。
出现在视野中的一男一女。
“早上好，睡得好吗？虽然已经是晚上了。”
司雨仿佛一个话痨一样，对白灵莲打招呼，“你已经睡了一天了，渴了吗？要喝水吗？”
白灵莲：“……”
她沉默不语，迅速理解着现状。
“白灵莲。”俾斯麦直接调出了关于白灵莲的检测报告，“系统显示你的身体一切正常，如果沉默不语只是在想对策，能我建议你把这个作为参考。”
昏迷醒来的滚刀肉罪犯，最喜欢的就是装失忆，为了防止过多纠缠，舰娘们都会选择直接把借口堵死。
算是审问技巧。
“我，有点渴……俾斯麦小姐。”白灵莲带着媚惑的气泡音，抿嘴微笑。
“还认识我就好。”俾斯麦点点头，说道：“不过这里没有水，请清醒一下，在正式的讯问开始之前，稍微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吧。”
“水……确实没有。”司雨把拿出来的水又收了回去。
“好吧。”白灵莲没有多余的表示，用双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然后撑着坐起身，靠在床头，“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俾斯麦再次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司雨。
“交给我吧。”司雨直接点头，对着白灵莲开口，“「白灵莲小姐，请你如实回答我和俾斯麦的问题，如果我们有遗漏，请进行补充。」”
‘嗡——！’
那种恍惚感又来了，看来之前的确不是巧合，白灵莲真的有着很强的实力，而不是靠外力防护。
不过这一次有所准备，催眠后司雨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当然，没问题。”白灵莲的笑容更甚，似乎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还是让我先来吧。”司雨继续说道：“白灵莲小姐，你认识我对吗？”
这个问题笼统，却关键。
“我们才才几天不见，司雨先生已经两次让我入狱了。”
白灵莲没有正面回答，但她的回答，却要比正面回答还正面几分。
她认识司雨，而且是在一周前，那个伪装成“林业”状态下的司雨。
司雨微微挑眉，“所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
“不，这就太夸张了。”白灵莲却摇头，“如果您是指，安排您到我所在的地方，那个只是巧合。
我只安排了杀人事件，想进入监狱而已，记得吗？我赞成场景回溯～
认出您只是巧合，再加上报纸宣传的玩家司雨卧底之类的……虽然没提伪装后的名字，但也不难猜。”
“只是猜测？”
“只是猜测。”
“那么，下一个问题。”司雨继续问道：“你认识俾斯麦或者任何舰娘吗？”
“比起认识。”白灵莲摇头，“在这次的事情之前，我对舰娘也只是听说过的程度。”
俾斯麦补充道：“会知道我们也很正常，再怎么说，她也是最老的那一批引导者。”
“可以的话。”白灵莲苦恼的举起手，“我更希望你能说更‘早’，而不是更‘老’呢……”
“继续吧。”俾斯麦无视了她。
好。”司雨继续，“你在监狱给信徒留下信息，让他联系到我们，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
“请注意，我在问的问题是，你真正想要达成的目的。”
司雨直接打断了白灵莲要想说的话，目光紧盯着她。
“我遇到了危险。”白灵莲同样认真回答，“这是真的，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但司雨似乎并不满意。
俾斯麦的态度显然是对的，有些人即使是在说真话，说出的东西也一样可以具有误导性。
司雨并不是不清楚，他只是觉得这样问更有效率，可白灵莲似乎在拿他当傻子。
“既然如此，我换个问法。”司雨叹了一口气，“你这次遭遇袭杀，想要杀你的人是谁？如果认识，请说出他的名字，并讲出他要杀你的原因……
包括，你自己。
如果不认识，就请你说出知道自己会遭遇危险的原因，以及你真正想要求救的目标。”
是真的有人想要杀她，还是她自己安排了这场戏给人看？
白灵莲双手握在一起，“我能问一下，这个问题是谁提出来的吗？”
“你没有提问的权利。”俾斯麦直接表示拒绝。
司雨也没有回答。
“好吧。”白灵莲轻轻搓着自己白皙的手指，“这两个问题，其实我可以一起回答你。”
白灵莲没有犹豫的给出答案，“想要杀我的人，是你们。”
这个答案让人意外，但司雨和俾斯麦都只是在安静的等待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真无聊，我还以为你们会表现得更惊讶一些呢。”
白灵莲无奈的说道：“好吧，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其实我也没想到一开始就会被人看出来，操控并实施袭杀计划的人，确实就是我自己。
不来玩笑，这种假死的计划我有很多个，都是提前做好，为了未来某天我逃不过生命危险的时候，脱身用的。
既包括这次。
也就是你的第二个问题。
我不知道是谁要杀我，自从司雨先生出狱曝光我们后，引导者协会一直宣称还在调查，但我就是有预感，再这样下去我就快要死了。
有人在利用协会，要消灭我们的信徒，甚至是消灭我们这些老古董。
所以我启动了最合适的计划，我想要求助的就是舰娘们。
因为我知道这些后来的小辈们，在塔与协会的更迭中，得到了比引导者更高一级的职位。
想要从协会的手中逃命。
自然要依靠舰娘了。”
司雨、俾斯麦：“……”
第476章 得到权利，失去自由
有人要剿灭编号引导者的信徒？
司雨和俾斯麦相互对视，有一种默默无语的感觉，确实，那个幕后黑手现在就站在你面前呢。
这手预判可行啊？
不得不说，她猜的还是挺准的。
“你就那么确定有人要杀你？而且还交出了那么重要的秘密？”
这次是由俾斯麦开口询问了。
“而且你说了，这是最好的计划，为什么你要把那些情报泄露出去？那真的是最好的计划吗？”
更具体的解释就是。
白灵莲也是白袍人的一员，甚至还是他们的领导者，这些证据出现，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她都会难逃其咎。
“如何呢？”可白灵莲却满不在乎的说道：“那些又不是我做的。有些人被捧上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我正好清理一下这些害群之马。”
俾斯麦另类总结，“也就是，你要利用我们消灭自己的对手？”
“不要说的这么功利性啦，我是要自救呀，俾斯麦小姐。”
白灵莲颇为委屈的说道：“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如果被他们连累害我身死的话，岂不是很冤枉？所以，我认为这是正义的举报。”
俾斯麦却不为所动，“关于你说的这些事，我们自己会有判断。”
“好吧，那您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你说你想自救，那你就要拿出与之相等的报酬来，不然的话，虚假举报和利用执法者……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
俾斯麦说完直接转身向外走去。
“之后会有更正式的审问等着你，在此之前，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好的，我们一会儿见了。”白灵莲对着俾斯麦摆手。
见俾斯麦走到门口，司雨却并没有跟上，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司雨。
“在你休息之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
司雨安静的注视着她，“关于机凯种，你从没有发现过他们跟踪吗？”
“不，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白灵莲如此回答。
“我知道了，请你好好休息吧。”
司雨闻言转身，快步跟上了俾斯麦一起离开。
……
……
“在次元游戏引导者的更新迭代之间，的确存在着一些争端，就像你之前看到的塔和协会内战。”
走在走廊上，俾斯麦正在为司雨补充着一些他不知道的东西。
“而即使是同样的一批引导者，也会出现理念不合的情况，这一点验证在我们自己身上，在塔分崩离析之后，有人选择继续向前，有人选择留下来。”
“舰娘们是向前的。”司雨说道。
“不。”俾斯麦却摇头失笑，“向前走的人已经融入了协会。我们是留下来的人，留下来……赎罪。”
赎罪，这个词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重。
“所以深海和舰娘，就是出现了分歧的同类人？”司雨只是顺着话题进行了总结。
“没错。”俾斯麦点头说道，“只不过因为后来的选择，我们的职能产生了改变，但本质上我们舰娘，和塔那边的深海没有任何区别。甚至……”
俾斯麦小姐没有说下去。
但司雨大概从气愤中得到了答案。
赎罪，如果说俾斯麦认为舰娘始终是“罪人”的话，系统让一群罪人得到了权利，代价会是什么？
“不说这个了。”俾斯麦转换了另外的话题，走在前面好奇的询问，“你最后的问题，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她在说谎。”司雨回答。
“什么？”俾斯麦从好奇变成了疑惑，“机凯种的事？催眠起效的话她不是只能说真话吗？”
司雨摇摇头，“就是用真话，来促成一个谎言。就比如，俾斯麦小姐我喜欢你，现在就想和你打个啵。”
“诶……咦？哈？”俾斯麦停下脚步，俏脸通红的慌乱道：“你你、你突然之间在说什么呢？！”
少女慌乱之间挥舞着手臂，连空气都发出破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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