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但每一次都会发生变化,每个Assassin都有着相似却不尽相同的战斗风格,所以每次都需要重新抓住破绽,然后击杀。
已经损失了『七个』,Assassin们却毫不畏惧,依旧从林间树梢跳出,拿着武器向汐见发起自杀式的围攻。
明明到现在为止,汐见在他们的进攻之下,一步都没有退过。
他一边跟暗杀者们对敌,一边在心里分析这群暗杀者。
为了应对圣杯战争,汐见特地查阅过最容易暴露真名的Assassin——历代哈桑·萨巴赫的资料。
不同于外界,魔术协会掌握的资料要更加详尽。
汐见回想自己看过的资料,在那些哈桑之中,的确有一个哈桑,以多重人格著称,每个人格相互独立,从而掌握了常人所不能掌握的百般知识。
或是擅长计谋,或是通晓异国语言,或是懂得用毒,或是擅长制作陷阱……更有甚者,可以发挥出原本身体不具备的力量与速度。
加上还能变妆成男女老幼而不让人觉得是演技,连性格都能依照需要变化。
其名为——百貌哈桑。
汐见得出了唯一可能的答案。
“我的武器如何?”摩根背对着他,依旧坐在树干上,用随手捡来的树枝,拨弄着火堆。
她连看都懒得看。这种单方面地碾压,什么时候结束无非是时间问题。
Assassin们打搅了她跟汐见卿卿我我的时间,也算是万死难辞的罪过。
既然汐见要处理,摩根自然乐见其成。
“甚是好用!”
汐见索性高声唱和回应,用词也带着点古意,逗摩根一笑。
他没有想到,摩根的武器,还可以自由地转换形态,化为一柄双手用的长剑。
虽然汐见不曾精修剑术,但在斯卡哈的百般武艺皆需熟稔的教育理念下,剑术方面,他也算有些造诣。
森林里施展不开,汐见又可惜这么好的天然森林被自己毁掉一大片,摩根的武器能够转化为剑,倒是让他省心不少。
况且他的剑术虽不如枪术那般炉火纯青,但斩杀这些因为分身而弱化的暗杀者,完全不成问题。
他心中暗暗给自己设限,但凡让这些人越过自己半步攻击摩根,就算自己无能。
第八个。
手起剑落。暗杀者的身体向后翻滚几圈后,便不动了。
汐见甩掉剑上的血,观察剩余的动向。
但是身后却传来诧异的声音。
他回头摩根用手贴在额头附近,似乎是在查看什么。
感到不解的他立刻一个后跳,落在了摩根身边,蹲下去询问:“出什么事了?难道又有新的闯入者?”
“那倒不至于。”摩根摇摇头,“只是『失意之庭』会被突破,让我有些没想到。”
汐见震惊不已,“突破了?你不是说,就算有人挺过来,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不是吗?”
“一般来说是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陷入『失意之庭』就必须面对自己的内心,即便能够挺过来,内心也会被磨耗得所剩无几。”摩根露出思考的表情,“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简直就像是没有心一样。”
“没有心?”汐见眯了眯眼。
Assassin们还潜伏在森林里,试图继续用自杀性的进攻阻拦他们。
那么进入了城堡,失陷在『失意之庭』中的人,就必然是言峰绮礼。
“对……看样子我的魔术也并非完美无缺。”摩根一脸轻松,“没想到竟然会遇上不起作用的目标。”
“……未必是你的魔术有问题。”汐见苦笑一声,轻轻握住她的手臂。
关于言峰绮礼,汐见说不上什么个人好恶,仅仅觉得是个还能在正常交流的人。
事实上,汐见一直隐隐觉得,绮礼这个人虽然算不上坏人,但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坏掉了。
从那个代行者身上,汐见很难看到到常人的感情。
圣堂教会的神父他见过不少,像绮礼那样的却是汐见见过的人里绝无仅有。
就算是最冷酷的魔术师,也不能跟他划归到一类里面。
“看样子我的丈夫知道发生了什么。”摩根轻轻地吐息。
馨香的味道让汐见意识到自己刚才因为关切,离她太近了,鼻息都稍微打在了他的脸上。
“不,不能说知道了什么,只是考虑到如果是言峰绮礼,就只能从特定角度去揣测了。”汐见搀扶摩根起身,眉头紧锁,“再怎么不成器,也是卡莲的生身父亲,我一直不太想把对方说得太不堪。”
摩根摇摇头,“但是现实就是如此。”
放开摩根的手臂,汐见灭掉了地上的篝火。
四周的Assassin也仿佛得到了指示,开始逐个撤退。
“说起来,明明知道必死无疑,却还是前赴后继……”汐见眯了眯眼,“是用了令咒吧。”
摩根的手搭在腰间,望向城堡那边,“那么这些暗影的职责,应该是用进攻的方式拖住我们,看来我们轻敌了。”
“看来不妙,我们也过去吧。”汐见对摩根说。
“不是说要把他们连同城堡一起夷为平地?现在的话也来得及。”摩根对汐见玩味地笑。
他愣了一下,“如果你改主意了,那不过去也行。我现在就准备大魔术。”
“还真是不解风情。”摩根忍俊不禁。
汐见无奈地一挥手,无奈地终结这个话题,漫天的乌鸦骤然出现,将两人包围在里面。
“直接去城内就可以。”摩根提醒,“我已经准备解除了『失意之庭』。”
“知道了。”
第六十六章 失意之庭(4)
『这个国家早晚会毁灭。即使再撑上上百年,对这座岛的历史也不会有多大影响,不如说,已经毁灭了。不列颠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我这么说你会怎么做?』
伸出手去,要像原本那样,拔出选定之剑的阿尔托莉雅,耳畔忽然响起这样的话语。她僵在了那里,悬在半空的手无所适从。
那是她的老师,花之魔术师梅林,在她最后一次率领军队出海远征罗马,于港口告别时,对她说过的话。
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来着?阿尔托莉雅不禁闭上眼回想。
『如果您是像平常一样在开恶劣的玩笑我可是会生气的。不列颠不会毁灭,我就是为了这个目标才要去做能够做到的事。』
对,自己是这样回答的。
出海之前,阿尔托莉雅如过去在位的十年间一样,不曾有过半分迷茫与不安,坚信自己一定会胜利,也坚信自己能够做好应该做的事。
常胜的骑士王,那十年里都是这么过来的。
即使失去一切,即使被所有人厌恶也好,也依然决定要去战斗。便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作为王的誓言。
以自己的命运为交换,祈望着守护大家。
但是……
结局正如梅林所说的那样,那并不是他一贯的恶劣玩笑,而是出于某种不忍,向阿尔托莉雅透露的结果,只是她没能理解老师的用意。
远征不列颠归来,迎接她的却是骑士莫德雷德发起的叛乱。
还有常胜之王的最后一战。
确实努力过,确实付出了一切,但不列颠还是走向了灭亡。
无法接受付出的全部努力得不到回报,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终局,她才签下了契约,交出死后的自己,换来在临死前,以从者的身份寻找圣杯,寻找可以拯救不列颠的方法。
“其实你的姐姐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被兜帽阴影遮蔽面容的魔术师,还坐在那里,对阿尔托莉雅说,“人类史已经得出了结果,不管是被污染的圣杯,还是原本无色的圣杯,就算达成目的也不会有任何差别。”
阿尔托莉雅急忙追问,“为什么?如果是正确的圣杯,就应该——”
“刚才说过了啊,人类史已经得出了结果。不列颠的毁灭对那里的人而言是灭顶之灾,但对整个人类史而言,却是延续下去的必经过程。”白色的身影仿佛在叹息般,告诉骑士王真相,“以你的死亡和不列颠的毁灭为道标,神代最后的残留也将从地表消失,再往前,便是完完全全,属于人类的时代。”
不需要神明,也不需要超越人的存在去引导。
无论好坏,历史都必须由人类自己书写。
如果执意要否定这个结果,不管是什么样的圣杯,不管是什么样的达成方式。
只要她的不列颠没有毁灭,就必然与已经完成的人类史产生无法完美咬合的偏差。
到那个时候——
『结果就是不列颠被剥离出去,成为扭曲人类史的异物……』
摩根在教堂里对她说过的话,仅仅过去半日,此刻仍旧言犹在耳。
所以不需要。
不需要阿尔托莉雅献出死后的自己作为高昂代价。
不需要阿尔托莉雅去寻找能够改变结果的奇迹。
需要的,仅仅是她接受这个结果。
如同回应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尔托莉雅似的。
四周的光景为之一转,阳光明媚的午后陡然不见,出现在眼前的却是阴云密布的天空。
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浇湿了她的身心,选定之剑依旧伫立在石间,纵然风吹雨打,也依旧巍然不动。
远处的原野上响起征伐的声音,更远处的森林则在燃烧。
她抬起被雨淋湿的脸庞,看向成为战场的小镇外。
没有镇上的居民,也没有从各地来参加选拔的骑士。
只有怪物和战士在互相攻伐。
那是来自不同时代的英灵,回应灵长的抑制力呼唤,抵达不列颠履行自身的任务。
认识的,不认识的面孔齐聚一堂。
或是并肩作战,或是彼此为敌。
“这就是……变成了人类史的特异点的……不列颠吗?”
阿尔托莉雅的心如刀绞。
究竟哪一种结局更加残酷,她不想去分辨。
“即便创造出繁荣的不列颠,终结战争,然后带给世人幸福,最终也还是会导向‘即便如此,不列颠依旧毁灭了’的结果。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被量子记录固定带记录了下来。究竟该如何抵达更加平稳的终结,你……真的知道吗?”
花之魔术师站在她的旁边,宛如不稳定的事象一般撕裂,短短几句话的时间,站在那里的人却变了数次。
高文、兰斯洛特、特里斯坦、珀西瓦尔……
最后,又收束成梅林的模样。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阿尔托莉雅低着头,问。
到底是在问自己的老师,还是在问她自豪的圆桌骑士们。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里是幻象,这里看到的、听到的、触碰到的,全都是为了让她内心妥协,而准备好的东西。
所以有此一问。
“原因的话,你自己不是应该最明白吗,悲哀的赤龙,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
摩根的身姿出现在旁边,她淡淡地回答了阿尔托莉雅。
并没有谁要告诉她,全都是阿尔托莉雅知道的事,并用这种方式呈现给她了而已。
答案,早就刻在了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脑海里,是她自己从一开始就拒绝了那个答案。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能够剩下。
接受这一切,接受不列颠的毁灭,将那当作拼尽一切之后的结果。
然后,在骑士王做出选择之前,四周再度被黑暗所吞噬。
眼前是爱因兹贝伦城堡的房间。
唯一的变化,则是床上什么人都没有。
雨水的湿润、阳光的柔软,还有令人安心的粗布衣服,全都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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