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佐切
“难道最近那些烦心事,已经开始影响我的情绪了?”
张千衍长叹口气,为自己无礼的举动而感到有些许后悔,她这般对待人家,恐怕对方心里也对自己没了好感。
“找个机会与顾公子说明白吧……”
她晃了晃脑袋,目光变得坚决,再次往李景的宅院所在位置飞去。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要问清楚真相!
张千衍的掠空速度极快,半个时辰便再次抵达了李景的宅院,那两位宗师境界的护卫对她的不请自来早已见怪不怪,反正殿下交代过,不要与她动手,也不要放她进来。
像他们这种从小便受皇家恩惠的忠心护卫,自然是履行好殿下的吩咐便是。
于是两位宗师十分默契地无视了张千衍,自顾自地在院外下着棋。
张千衍停下脚步,出声向两位前辈问了声好。
可他们根本没有理会张千衍。
张千衍便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两位老人下棋。
虽说两名护卫境界比张千衍高了不少,可她终究是当今大黎国师的真传弟子,身份有若云泥之别。
被她如此认真地盯着,两位老人自然是感觉浑身不痛快。
心态在棋盘上显而易见,本势均力敌的场面,随着双方昏招频出,很快便乱成了一团糟。
饶是不太懂棋的张千衍,也看出了这两位前辈在胡乱下棋。
她并未出声,观棋不语是礼貌,更何况对方还是年长于自己的前辈。
两位护卫无奈,最终还是长叹一声:
“心乱咯,这棋着实是下不了咯。”
张千衍闻言,以为是自己在场才让两位前辈不自在,便开口表示道:
“是晚辈打扰了两位前辈吗?还请两位前辈原谅,晚辈这便离开。”
两位宗师护卫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将张千衍留下:
“张大人莫要为难我俩。”
“晚辈并无此意。”
“既然如此,张大人为何在此观棋。”
“晚辈心想,也许两位前辈下棋尽兴了,便会放晚辈进去。”
“若我等真如此做了,怕是明日便被关入天牢,再见不到张大人咯。”
“前辈还是喜欢开玩笑,李景晚辈还是熟悉的,他不会如此对待二位前辈。”
好家伙,两位宗师不由得抽了抽胡子。
直呼太子殿下的姓名,这偌大大黎,也就这位敢这么做了。
“还望张大人理解,我等并非不愿放大人进去,实在是没有办法。”
张千衍点了点头,她自然理解两位前辈的无奈。
所以她也没有得寸进尺强行闯入,而是认真地说道:
“晚辈晓得,所以晚辈便在这里候着,二位前辈继续下棋便好,不用理会晚辈。”
可她这么直愣愣在旁边看着自己,想不理会都难啊。
两位宗师琢磨了一下子,终于是稍稍松了口,将已经混乱一片的棋盘防到了张千衍的面前,问道:
“张大人,看见了什么?”
“一张毫无章法可言的混乱棋盘。”
两位宗师点头,继续问道:
“既然如此,张大人可知为何会出现此等状况?”
“晚辈得罪,方才两位前辈的心境出了些波动。”
两位宗师露出孺子可教的欣慰笑容:
“张大人这不是都明白吗?”
张千衍愣愣,心中隐隐似抓住了什么,但依旧有些捉摸不定:
“晚辈愚钝,还望前辈们明言。”
两位宗师将棋盘恢复成先前的样子,解释道:
“我等也知张大人为了那琅琊剑修而来,可张大人请看。”
面前,是一张黑白分庭抗礼的棋盘。
“现在这白霞镇,便是偌大一张棋盘,而执棋者,不用老夫明说,张大人也该明了。”
张千衍点了点头,现在白霞镇涌入了各方势力,执棋者可比棋盘上多多了。
“而作为执棋者,最重要的便是心境不能乱,像我等这般定力差劲之辈,这辈子也当不上这执棋者。”
其中一位宗师取下一枚白棋,指了指张千衍:
“而张大人你,也当不上。”
“还请前辈教我。”张千衍并未表现出不悦,而是虚心请教。
宗师认真思虑良久,思考着怎么才能在不被殿下责罚的情况下提点这位坚持不懈的张大人。
“张大人那冠绝天下的师尊——国师大人,正是执棋者之一,而张大人,却只能成为这棋盘上的某个落子,也许在某个时刻会有大用,但终究无法统率全局。”
“因为张大人与我等一般,此刻都心如乱麻,若是强行入局,必然会使棋盘像先前那般变成一片混乱。”
“想必国师大人也是有这般考虑,这才没将真相告知张大人。”
张千衍微微抿着嘴,神情认真。
难道师尊真是这样想的吗?
如今执棋者,无外乎几方大势力。
一,大黎皇室,自己的师尊也算是此方势力其中之一。
二,太子李景,他到底想做什么?
三,妖族。
四,为寻那先天灵宝而前来此地的各大圣地,他们虽然并未参与进这边的斗争,可难保局势更混乱后不会出来分一杯羹。
自己的心态,真的不行吗?
张千衍忽然想起出门前自己对顾游倾的冷淡。
也许师尊是对的。
“晚辈大概明白了,晚辈想与李景谈谈,还请二位前辈替晚辈传个话。”
两位宗师无奈,没想到这也没能说服这位未来国师。
他们只得通报消息。
结果自然是,不见。
张千衍这次没再继续等候,而是被拒后便直接回了客栈。
在将青牛牵回后院后,她见到了正在与绿竹一起喂鹅的顾游倾。
绿竹自然是为了在顾游倾面前表现自己,想要得知他口中那个连圣女都不晓得的秘密,这才硬拉着他来一起喂鹅。
见张千衍朝着两人走来,绿竹先是对她凶了一凶以示警告,之后便自己先行离开。
她自然明白,这位元婴后期的大阴阳术士来找姓顾的,一定是有事要谈。
而她从现在开始,便要向小喜妹妹学习,做一个乖乖的侍女。
顾游倾犹豫了片刻,还是向张千衍打了声招呼。
“张真人。”
张千衍露出笑容,行了个道揖致歉道:
“先前有要紧事要处理,许是冷落了顾公子,贫道这边聊表歉意。”
顾游倾笑着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放在心上。
先前被张千衍那样对待,他差点以为这道人通过某种窥探天机的法术,知晓了自己模拟中对她做过什么事了呢。
张千衍此次来找顾游倾,除了道歉之外,还有事想要问他。
“自从上一次与顾公子谈及那武人杀害王寡妇一案后,贫道日夜思索着破局之法。”
“时隔多日,贫道不得不承认,也许顾公子所说的更有道理些。”
“滥用严法定然会招致一些极端的暴行,虽然对留犯强jian罪者一条性命令贫道心中颇为不甘,可贫道不得不承认,如此确实会减少受害者的死亡概率。”
“多谢顾公子解惑。”
张千衍郑重向顾游倾行礼。
顾游倾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
张千衍继续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贫道近日想的有些多,今日趁着机会,还想问问顾公子,若是遇到了情绪与理智的冲突,又该如何选择?”
“真人指的是良心与理性?”
“大致是这个意思,顾公子如此理解也并没错。”
顾游倾思考了片刻,认真对张千衍说道:
“真人,顾某问真人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假如某一日,真人与顾某并无修为在身,流落荒漠且寻不到水源,此时我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两壶水,其中一壶是清水,还有一壶是剧毒药液,而真人恰好能够看穿两壶水其中哪壶是水,哪壶是毒液,此时真人会作何抉择?”
张千衍微愕,很快便双眸放空,开始认真思考顾游倾的问题。
也就是说,如果她选择了水,那么顾公子便会饮下毒液而身毙,而自己则会苟活。
似乎并不太好。
而如果自己选择了毒液,而将水留给了顾公子的话呢?
看似是个正确答案,可若是真的面临这种状况,自己真的有勇气豁出性命让顾公子活下来?
她自认做不到。
就在她犹豫之时,顾游倾便开口了:
“真人果然还是心善,其实在真人犹豫的这段时间内,同样能够看穿哪壶水有毒的顾某,早就已经抢先一步饮下了清水,且会努力地将另一壶毒液灌入真人的喉咙。”
张真人顿时竖起眉毛,有些气闷:“顾公子,你这也……”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气些什么,站在对方的角度来看,他也并没有做错。
顾游倾继续说道:
“真人,决定会杀死真人的良知,否则良知便会杀死真人。”
“理性与良知,站在大义的角度上,谁都会选良知,可若涉及到个人,那可就难说了。”
张千衍听得一愣一愣,好半天才缓过来。
最终自嘲一笑:
“原来如此,贫道枉修十余年道,倒是不如顾公子看的透彻。”
“不过是顾某胡言乱语,真人当不得真。”
“公子切勿妄自菲薄……”
……
李景的宅院。
彼时身陷囹圄的剑南斗,正安静坐着,十分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李景便站在他的身旁,却是不安地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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