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挣够二十万就死
此时的心情，似乎回到在小学时间，某一次在家里播放录影机。在播放着来自岛国的恐怖片的时候，氛围烘托到极致。心中知道即将发生的恐怖，下意识地躲到被窝，把视线瞥向另外一边，捂住耳朵时的那种心情。
她不理解为何自己会想起那个时候的心情。
唐糖说的话，应该是说过无数遍，心理建立过不少次认识的，老生常谈的话。
然而却依然在那句话说出口前，一只无形的大手深深揪住自己的内心。
“知识，带来污染。”
塞班就知道唐糖会说出这句话。
无论说出口无数次，心中的恐怖都不会消磨，反而随着对事件的认知越多，这句话的意义越大，越多，越严重。
“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是只有灵感比较高的灵媒体质能够看到这些东西。
“在你们看不到这些东西时，他们大概率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事情。
“当然也可能会做……只是你们察觉不到，像那些神隐或者其他的怪事。
“就是在无法察觉到的时候被那些异常所做。
“只有灵媒能够看到另外一个世界，也就是灵界的存在。
“鬼在的世界是灵界，但灵界却不单纯的只是鬼的世界。”
塞班想起来上次在吃菌子火锅时看到的那些头是蘑菇的人。
这让她好久吃不下蘑菇这种东西，明明之前金针菇是那样好吃的东西。
“除灵媒以外，还有能够看到另一边世界的人，是通过灵媒转播消息的人……
“所幸的是这样的传递只能够发生一次，不然这个世界就会乱套。
“很遗憾，我和那六个女大学生就是灵媒……不过我的运气比较好，的确入职一家异常的公司。只有异常才能对抗异常……”
塞班凝重地说着，同时她也真的觉得是自己的运气比较好。
她的确相信她老板说的，她老板没有做多余的事情。
只是普通地发着传单招聘女大学生上门，然后就吸引到她。
因为对方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对方能够将她丢到二十年前不怕时空悖论的伟力来说，行事的确只需要考虑有趣。
他甚至不需要在意她的死活，就像她的本体阿尔托莉雅，就算死掉的话，也会在型月的英灵座上苏醒。
会死的只有这个名为塞班·佩蒂的意识。
理所当然，她不会自爆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为那样听起来，就很天方夜谭。
“你的公司……也是，异常？”李波路霸在意的是这一点。
“所以，我身上的这个病，是你传染给我的？”小张则是注意到的这一点，眼睛都变得跟兔子一样红，差点就要从厨房提刀杀过来。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的。”塞班自知理亏，便劝解道。
“冷静？这件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你倒是能够叉着腰叫我冷静！”小张怒气冲冲地冲过来，然而却一步摔倒在地上，倒在那茶壶摔碎的碎片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令塞班三个人惊恐地打开厨房的门，再也不管客厅里的热气，立刻开始检查起地上小张的伤势。
李波路霸很有眼力劲，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小张看到塞班走过来，躺在地上意识模糊的他被恨意所驱使，不顾疼痛，抓起一片茶壶的碎片，朝着塞班刺去。
那动作软绵绵的，就算站在那里刺，说不准也刺不到。
塞班没有因为对方的行为而生气。
她真的觉得自己是复杂的一个人，明明不想让那个亚瑟王的意识觉醒，想要自私地活下去，却也见不得人间疾苦，不想眼前的这个，就这样的死在自己的面前。
要问原因的话，塞班将其归咎于是因为，这是因为对方是由自己传染的灵媒病。
对方本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家庭，一份前途光明的工作，一个爱他的女孩，这一切都被自己所毁。
愧疚令塞班想要尽可能地救治对方，她握住对方的手。
在摸到那个手的时候，塞班的手猛然刺痛。
那已经是人类无法承受的低温，不能够通过大自然的自然生成，只能通过化学工品呈现出的恐怖低温。
“你在干什么？”另外一边的唐糖则是阻止李波录播拨打电话。
“打电话急救……你在干什么？见死不救？”李波路霸反问道。
“这样的你说怎么救……到时候医院问起来我们怎么说？”唐糖大声反问道。
怎样说，这的确是一个难题。
第二百七十四章 极境
无论如何，这个小张的情况都不可能通过科学去解释。
甚至不需要去解释，对方只要看到，检测到，小张的身体。
产生的疑惑，产生的求知欲……就足以带来毁灭。
“我们这里，除我以外，还有别的灵媒……”
在这紧要关头，从塞班嘴里说出来的是些许无情的话。
“还有别的灵媒的意思是？”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灵媒只会传递一次异常……不然的话，这个世界早就会乱套。
“但昨天……”
很显然，两人也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情。
他们的确见到异常，那个未知恶物。
“这也就是说明……我也是，灵媒？”唐糖脸色难看。
要是一开始知道是塞班的错还能把责任推出去。
然要是自己一开始就是灵媒体质，就算没有塞班，自己也……
“可能不是唐糖……除你是灵媒的体质以外还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受到传递信息的对方，是灵媒。”
“那就是……我和小贾？”李波路霸指指自己，又小心翼翼地用目光瞥着旁边的唐糖。
没有人会想要自己是个祸害。
“甚至有个最可怕的可能。
“是我们所有人，全部，都是灵媒体质。”
塞班吞咽着口水，说出来恐怖的话。
“哎嘿嘿，你这就开玩笑不是……我们……我们怎么可能全部……都是灵媒呢？”李波路霸尴尬地笑着，为掩饰自己的尴尬，笑得越来越大声，只是那笑死越来越空洞。
他看见塞班的那张俏脸上是完完全全的认真。
笑声逐渐变小。
甚至不再能够笑，而是以比一个待在生产室外等着媳妇生孩子的男人还要紧张。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会是一场灾难的……
“不会这样的吧……不会，真是这样的吧？”
“异常会吸引异常。”
这句定理锚点定住现在他们所经历的现实。令所有人的心情一沉。
“作为灵媒，本身就是不寻常的一种。
“而不寻常会吸引不寻常。”旁边的唐糖接下塞班要说的话。
“而且至今为止的那些个女大学生……也是……”
“见……见鬼……”李波路霸颤抖地拿出烟盒，给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一口烟气，强烈的尼古丁味道冲刷着肺部。
他当然知道吸烟是个不好的习惯，然他吸烟就是为出现像现在这样的状况时，保存住自己仅剩的理智。
可现在理智却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
如果真的像塞班所说的那样的话。
这是一场，难以想象其结果的灾难。
最后带来的伤害范围……
已经无法想象。
这并非是像地震、洪水这样的天灾，也并非是绑架、抢劫这样的人祸。
是某种更居于其上的，不自然，不科学的，不可名状的恐怖。
无法用防止灾难的方法防止，无法用救援队去救援，甚至不用去想在灾难发生后，去用物资接济……而警察、军队的力量也无法作用到非自然之上。
被卷入这场恐惧的灾难之中，带来的结果便是九死一生。
很少有人会联系到这样的事情。甚至不明白，几个灵媒聚在一起，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在濒临生死危机的急智之下，塞班才想到会发生的恐怖的事情。
异常、灵媒就像是漩涡，吸引更多的异常。
当越来越多的异常被吸引过来时，漩涡就从漩涡，变成……
海啸……
李波路霸无法想象这个结果。
这个受害范围到底会扩的多大，一个城市，一个省？甚至……
那种程度……应该不可能吧……哈哈。
“所以，我们还需要把那个医生叫过来吗？”又是一个问题，被摆在明面上。
刚才众人的纠结也不过是度过这短短的数分钟。这令塞班几人第一次感觉到时间是如此漫长的东西。
面对这个问题时，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回答。
要是叫过来医生，被其察觉到不对劲的话，来自灵媒的『气』便会传染到对方。
搞不清楚谁是那个灵媒，甚至可能全部是灵媒的状况下……
要是如果吸引来的人，也是灵媒？
灵媒体质当然本来应该是万中无一，可是这个月已经死掉六个灵媒体质的女大学生。
“医生也没有办法诊治这个病的吧？哈哈？”李波路霸难以想象自己作为一个警察会说出如此的话。
并非是他怕死，他已经是见过那恐怖事情的人。
他害怕的是受害的进一步扩大，但哪怕是因为这一点，作为警察的正义心，还是让他难以接受，将他人的生命当做耗材的行为。
这就是一个电车难题，是否用一个人的生命，去换其他人的性命？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自私，明明是面对自己昔日的同僚，自己的下属。
自己却能够狠下心说出这种话，却能够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所谓的理智，去思考事情到底哪边优哪边劣。
这种清醒的理智，让李波路霸感到无比的冷酷。
让他感觉自己是无比的冷血。浓重的负罪感蚕食着他。
“对啊，医生也没有办法诊治这个病的……就算叫过来，也不过是徒增无辜的伤亡而已……”唐糖也附和道，“我们……我们是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我们是为不把事态扩大……”
唐糖也感觉自己是真的很自私，即便的确这个人他们没有办法帮到，却在不帮还能够说出这种风凉话。
无论是唐糖，还是李波路霸都痛恨自己在今天此时此刻的理智。
“这不是电车难题……电车难题是，去拯救一个人，还是去拯救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