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是的，弗莱蒙特殿下是这么说的。”
乔夜阑一巴掌拍到自己脑门上。
“卧槽我把这事给忘了——Logos，赶快去那边，告诉他们冷静下来，大家都是同僚。”
“同僚？”
Logos明显是一愣，显然没料到巴别塔居然还有巨兽干员。
“差不多吧，对方现在有求于我，算是被我绑架过来的——你快带我去，弗莱蒙特那老东西肯定没事，但是Outcast有破局的能力，可是代价太大了。”
乔夜阑急切的催促道。
“好的，我这就去。”
女妖没有再多问问题，立刻扛着乔夜阑和他的被子奔向战场。
“不，还是先回我卧室吧——把我轮椅带上。”
等他们抵达那里时，场地已经被破坏的一塌糊涂。
这下连Logos都相信弗莱蒙特的判断了——能和一个不知岁月为何物的老巫妖打成这样，对面一定也是个老怪物。
而那个老怪物已经在心里骂开了。
“维杜尼亚到底是什么情况？出了一对能杀掉那个怪物的双子，现在这个高塔法师又是从哪冒出来的？这家伙实力好像没比那个巫王差多少啊？”
科西切咬牙切齿的再次躲开弗莱蒙特的一发放逐，但是眼角却不由得不关注着那个看起来似乎并不起眼的老天使。
因为之前她亲眼看着对方往自己的左轮里填入了第六发子弹。
永远不要怀疑一个萨科塔对你射出的第六发子弹——因为那是她的翅膀，她的光环，她的信仰。
虽然对方一直没开枪，但是科西切却根本不敢大意。
此时她已经是心生退意，白天找到乔夜阑的时候，对方和双子形影不离，好不容易等到晚上他来了这座学校，结果这里面的家伙好像比那对双子还夸张。
“大家先等一下——控制一下自己的力量。”
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场里的三个人都停了下来。
“科西切？”
乔夜阑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是我。”
不死的黑蛇撤去了自己的伪装，露出自己本来的面目。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紧张，这位是巴别塔的生意伙伴，只是来的匆忙了点。”
乔夜阑挥挥手，示意大伙放下敌意，弗莱蒙特松了一口气，Outcast也默默地从自己手中的铳里退出一发子弹。
“科西切？乌萨斯的黑蛇？”
弗莱蒙特带着几分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对方冷着一张脸，毫不留情的用眼神怼了回来。
“是的，科西切，这位是弗莱蒙特，巫王赫尔昏佐伦麾下第一高塔术士，巫王和他可是以平辈相交的。”
弗莱蒙特在心底翻了个白眼，这话说的好像是他占了赫尔昏佐伦便宜似的。
不过他现在打定主意不说话，见乔夜阑这边已经没有危险了，转身就向自己的高塔走去。
“稍等一下，弗莱蒙特教授，能麻烦你今晚稍微做个见证吗？”
“真是麻烦。”
老巫妖骂骂咧咧的走回来，站到乔夜阑身后。
“辛苦了，Outcast，不过以后还是能不装那一发子弹就被装了。”
“我的职业生涯已经结束在了我认为值得的事情上，人生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
老天使爽朗的摆摆手，看了科西切两眼，转身向自己队伍的宿舍走去。
“请吧，大公阁下，不介意的话，还请光临寒舍。”
“不能现在聊完吗？”
科西切带着几分警惕的看了一眼站在乔夜阑身边的Logos，她发现这个男女难辨的年轻人，给她的威胁感竟然只比弗莱蒙特低一点。
“抱歉，十月份的维杜尼亚委实太冷了一点——而且我刚才在睡觉。”
“谁管你睡不睡觉......”
科西切突然反应了过来，打量了一下坐在轮椅上裹着被子的乔夜阑。
“又没穿？”
“呃，确实。”
一旁的Logos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弗莱蒙特翻了个白眼。
女人扶额，这家伙莫名其妙的习惯到现在居然还没改掉。
“好吧好吧，去你卧室，我们坦诚一点，快点谈完快点结束，以我的身份，我不能在维杜尼亚这么敏感的地方多呆。”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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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整齐的乔夜阑坐在桌子前，给科西切倒了一杯热水，身侧站着冷着脸的弗莱蒙特，Logos站在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那么，大公阁下，请问您如此急切的想要联系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乔夜阑平心静气的询问，就好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别给我装，龙门和切尔诺伯格发生的事你肯定都知道了。”
科西切盯着乔夜阑。
“还是说你打算赖账？我们说好的，我给你引荐弗拉基米尔皇储，你帮我掌控龙门。”
“那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交易了，科西切，弗拉基米尔已经从皇储登上帝位，然后走入坟墓了。我们已经在暗中帮了你五十年，从物资到人员，无一没有满足你。”
“甚至就在几年前，为了稳住切尔诺伯格的鲍里斯侯爵，让他继续支持你，我们还送出了巴别塔最优秀的一支研究团队，全部由凯尔希医生亲手教出来的学生组成——可是你现在居然说我赖账？”
乔夜阑双手交叉，支撑着自己的下巴。
“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我看起来像个老实人？”
第二十二章 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科西切沉默了，因为真要讨论的话，好像的确是自己这边更理亏一点。
就像乔夜阑所说的，整整五十年了，对方几乎对她有求必应，而她为对方引荐的人都完成了从皇储到皇帝，从皇帝到墓地的人生之路，甚至被评价为乌萨斯开国以来最伟大的君主之一。
而她还在一个移动都市里跟大炎人玩过家家玩了五十年。
甚至还没玩过，刚刚被一帮年轻人撵出来了
旁边的弗莱蒙特嘴角抽搐了一下，也就眼前这家伙能天天把各国的皇帝更迭挂在嘴边了——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家伙真的能决定皇位的更迭。
不过......定下契约之后，哪怕亏损也能坚持整整五十年——这家伙还真是半点没变，依然是一诺千金。
至于乔夜阑在想什么......
他在绷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是，对面这家伙真就对经济一窍不通啊？
是谁告诉她，往一个大炎王朝唯一指定对外贸易口岸运送物资是一笔亏本生意的？
每当科西切说需要物资，因为她的身份，再加上她的行为是为乌萨斯开疆拓土，因此就想当于在乌萨斯这边拿到了一条绿色通道，别说违禁品，就是送武器弹药都是一路绿灯，压根就没人会查。
而龙门那边也是一样，整个大炎的贵族和豪门就指着这一个口子进口西方的土特产了，既然要做生意，那么自己这边往那边运点东西卖一卖，不也是正常的吗？
贼不走空......不是，商不走空啊。
为什么明明龙门是大炎的移动城市，可是大炎却对科西切的动作始终没有反应？
他们查不到？还是说打不过？
都是扯淡，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要是龙门安稳下来，被官方把持住，那要怎么挣钱？
这里每年上交的税款，甚至能让大炎皇帝都对这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很清楚，就算下大力气掌握了这里，搞不好最后能收上来的税款还远不如现在。
这不是能力的问题，甚至越清廉，越忠诚的官员越收不上来税款，因为龙门的税款根本就不是地里长出来的，而是那些皇亲国戚，豪门富商心甘情愿拿出来的！
而当大炎皇室发现，龙门的走私商队里，甚至能弄来大炎急需的一些物资和技术之后，就彻底放弃了——这才是历代皇帝压根不管这里的原因，他们只是卡着不让国内某些关键东西外流，至于其他的东西......
这些人可都是我大炎皇室的手足亲朋——得加税！
至于那个神通广大的走私商队叫什么名字，那就可以用春秋笔法了，只是记得好像姓巴，叫什么宝塔来着......
而乌萨斯那边为什么也不起疑也不管——
弗拉基米尔皇帝陛下还指望着靠乔夜阑给他的股份分红作为启动资金，充当军费去跟周围国家开片呢。
不然为什么这位先帝病危的时候，由贵族们主导发起的乌萨斯对东国发战争会导致国内动荡不安，军队战斗力出现了断崖式的下跌？
因为那次乌萨斯打仗，不仅需要自己的人民去送死，还需要压榨自己的人民才能付得起军费......
所以乔夜阑每次与其说是给科西切送物资，倒不如说是从一条大腿上片几根腿毛给她，让她在龙门里面继续搅混水，然后大家一起快乐摸鱼。
甚至大部分时候，乔夜阑都是把货卖完之后，从大炎那边买点物资给科西切送过去的——因为从乌萨斯那边运送物资，不如运送等重等体积的货物，这样卖完之后再从大炎购买她需要的物资运回去更有赚头......
就是靠着这样明目张胆的走私行为，巴别塔从这里面赚取了足以让每一个泰拉主要国家发狂的利润，甚至赫尔昏佐伦复活过来估计都按耐不住要抢劫乔夜阑的心思。
这才是支持乔夜阑各种计划的真正支柱。
同时，因为龙门这边的商业走私如火如荼，压根没人在意这里所有的货物走向——应该说根本没人能做到这件事，毕竟有空去监督这些，怎么不去想办法多搞点货物来卖？
所以也不会有人发现，很多物资和金钱，都流向了龙门往南的一片荒原。
而那片荒原曾经有一个显赫的名字——
卡兹戴尔。
就是靠着这条商路，凯尔希才能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把卡兹戴尔重新建设起来，从一片废土荒原，变成了如今包括工业园区和产粮地，帮着特雷西斯重新拾起了萨卡兹一族的尊严。
科西切压根不会知道，当年选择她进入龙门，就是因为巴别塔需要一片额外的阴影，遮住他们对卡兹戴尔的支持——而一个乌萨斯声名显赫的野心家进入大炎的移动城市，毫无疑问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不向卡兹戴尔偏移。
“您知道的，每一项投资都应该得到回报——您应该能注意到，那位名为魏彦吾的大炎皇子，麾下也是有商队支撑的，比如亚当斯·诗怀雅代表的诗怀雅家族，他们借着魏彦吾的东风，已经成了龙门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可是您呢？巴别塔对您的支持应该不比诗怀雅家族对魏彦吾的支持少吧？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都不说回报了，至少在龙门，在您的支持下，我们应该能和诗怀雅家族的太古集团分庭抗礼才对吧？”
乔夜阑叹了口气，仗着科西切是个经济白痴，继续欺负老实人。
“......那我们重新签一个契约吧，你帮我重回龙门，然后——呃，你需要我做什么？”
罕见的，科西切松了口。
她的确是大公，在乌萨斯有一片领地，而且是很大一块——但那里是贫瘠的冻土荒原，虽然有些矿产和人口，但是因为乌萨斯糟糕的基建，那里根本没怎么发展过，并且她也从来没真正关心过自己的领地，一直在为了乌萨斯的扩张而奔波。
所以这时候她也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没多少牌可以打了。
尤其是在乌萨斯因为动乱再也无力支援她，连一个小小的鲍里斯侯爵都敢对她颐指气使之后，她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第二十三章 交易
乔夜阑就这么看着她，直到科西切都被看的有些心里发毛。
谁对上一个五十年前和现在没有任何变化的家伙，心里都得发毛——科西切自己都要换一副身躯。
呃，好像自己的身躯制造技术也是眼前这家伙给的......
“巴别塔现在没有什么需要您协助的地方——不过我本人倒是有点小小的需求，需要大公阁下的帮忙，当然我对于自己能调控的资源多少还是有点信心的，至少满足您的要求应该没什么问题。”
给足了对方压力之后，乔夜阑才慢吞吞的说到。
“你说。”
科西切自己都没有发现，在得知乔夜阑依然有求于他之后，她自己都松了一口气。
“我需要一个正式的身份去拜访圣骏鹰堡，并且和贵族们，也许还有新继位的皇帝陛下讨论一下商业方面的问题——我认为【科西切大公的全权副手】这个身份应该是比较合适的。”
“我会依靠您的身份和地位，给自己的行动带来一些方便，当然，我也保证不会抹黑您，或者做出什么危害乌萨斯的事情。”
“就这个？”
大公有些惊讶的询问道。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但是我们最好一件一件的谈——我这边需要您思考一下，发一份照会回圣骏鹰堡，想贵族议会宣布我的身份，以及我此次拜访圣骏鹰堡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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