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博士，但是没有完全失忆 第128章

　　“只是我也很抱歉......我曾经也高估了自己，在数年的等待之后，看到的是你冷漠与审视的目光——我承认，那一刻，我很害怕，也很绝望。”

　　“尤其是......每隔二十年，我就要经历一次，上一次，你甚至一次都没来见过我。”

　　“对不起......”

　　乔夜阑将头埋在黍的秀发之间，闭着眼睛，轻轻嗅着那股清新的麦芽香气。

　　“不，那是我的贪心，所招来的结果——”

　　黍在乔夜阑的耳边，轻轻诉说着她的心。

　　“我知道，你活着不是为了我，你有你一定要做的事情，但是没有关系，我可以慢慢等，等到你做完这一切。”

　　“我会一直等下去的，无论是岁，还是邪魔，我不会被他们杀死，直到你说，你终于自由了的那一天。”

　　女人说完这句话，没有松开乔夜阑，她只是闭着眼睛，听着乔夜阑的呼吸声。

　　她已经的等了一千年。

　　直到漫长的沉默以后。

　　“会的——我已经知道，我需要去做的事了。”

　　乔夜阑轻声说道。

　　“谢谢你。”

　　谢谢你，为我凑齐了最后一块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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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乔夜阑醒来时，他也曾对上一个自己的行为疑惑不解——为什么要如此彻底的洗掉自己的记忆，多少应该留下一些关于自己如今正在执行的这个计划的记忆吧？

　　至少至少，应该让自己记得，到底为什么会参与这个计划——不然乔夜阑干嘛要背负这种一点印象没有，凭空压到自己身上的责任？

　　但是没有，乔夜阑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回到了自己的26岁，从身体到记忆。

　　凯尔希给自己的说法是，这一次唤醒是出现了意外，而进行的提前唤醒，否则自己本应再多睡一段时间，这样才会以完整体的形态醒来。

　　原本这个说法是合理的，但是当乔夜阑阅读完石棺的说明之后，就发现了这段话里有一个自相矛盾的地方。

　　石棺的作用，是不断将内置生物的时间指针往回拨动的装置，而自己毫无疑问也是在进行【返老还童】这一方向的。

　　那如果继续睡一段时间，醒来的乔夜阑，是不是本该是变得更年轻一些？

　　——那他的记忆，岂不是会回到更往前一些的地方？

　　再往前，那还不如现在呢。

　　可是按照凯尔希的说法，正常苏醒的自己，虽然也会失去大量记忆，但是对如今的传承计划，应该是没有质疑的。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说在石棺里面呆的越久，自己的肉体会变得更加年轻，可是记忆却会保留的越多？

　　在自己之前，或许乔夜阑们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或许没有验证过这件事。

　　但是上一个乔夜阑——姑且将其称之为【旧·乔夜阑】，他不仅怀疑了石棺的真相，而且还进行了验证。

　　可是躺入石棺，就会失去记忆，他要怎么保证这个验证计划的结果，能切实的通知到下一个自己呢？

　　【旧·乔夜阑】，开始了独属于他自己的计划——验证与提示。

　　验证计划的第一步，就是验证石棺运转时，对身体和记忆的还原，究竟会不会出现参差。

　　所以他把自己的沉睡地点，安排在了卡兹戴尔，而且留下了一封简短却精干的信。

　　那些精心摘选出来的关键信息，是为了确保新的自己，即便在大脑一团浆糊的情况下，也能用最短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按住特雷西斯的野心。

　　与此同时，那封信的额外作用，就是告诉乔夜阑，自己之前是经过缜密思考后，选择卡兹戴尔作为沉睡地的，而非临时脑子一抽。

　　而验证计划打的关键，则是在紧随而来的第二步：

　　一个可能失去了关键记忆的乔夜阑，尽管他年轻，不知所措——可他依然不是一个能被操控的傀儡。

　　这一点，乔夜阑本人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该如何让他继续承担自己的责任呢？

　　或许说的有些不够透彻——我们当然也可以用另一种描述来说明【旧·乔夜阑】第二步计划的目的。

　　——如何让可能失去了关键记忆的乔夜阑，表现的就像没有失去那部分记忆一样？

单章解释

　　第107章，PS部分已经说过关于请假的问题了。

　　作者写的PS一点不看，不开单章作者写了等于没写。

　　每个月作者会正常休息2-3天，但是每月12万字会保证，说现在欠34章也没问题，本来就是肯定会补的。

　　除非有超过一天的断更，那样才会开单章，不然是不会开单章解释的。

　　那把后面也说了吧，3.8号下午回南京，3.9号当伴郎，如果3.9结束的早就还有更新，不然就没有了，后面补。

第一百四十八章 棋手与棋手

　　自从乔夜阑醒来之后，他就像是被一只狗在后面撵着一样，一刻也没有停下过自己的脚步。

　　如果让任何一个知情者，且大脑还没有退化成叉烧的人来看，都会对这一情况感到十分惊奇。

　　乔夜阑为什么会以一种毫无疑惑，毫无保留的姿态，参与到了巴别塔对泰拉的操控之中了？

　　他明明没有记忆，没有思念，没有感情——却毅然决然的担起了这份责任，没有任何讨价还价，或是躺平开摆的意思。

　　答案或许会出人意料——

　　因为乔夜阑喜欢这样的生活。

　　在看到巴别塔资料库的那一刻起，乔夜阑就意识到了——这其实是一笔单纯的交易。

　　那是【旧·乔夜阑】，与现在的乔夜阑，进行的一笔交易。

　　不是留下长篇大论的解释，也不是空乏无用的鸡汤，而是一个浩如烟海，无所不包的资料库。

　　乔夜阑对解释保持质疑，对鸡汤完全绝缘——用那些东西，不可能说服失去了关键记忆的乔夜阑。

　　【旧·乔夜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的选择是，用一封信让乔夜阑对自己有了基础的信任，然后再留下这一份详尽的资料库。

　　他给予了乔夜阑拨弄泰拉世界的可能，从而换取他对上一个自己所制定的龙门币计划，进行展开和推进。

　　这是唯有完全理解自己究竟是何物之人，才能制订的计划。

　　乔夜阑在刚刚醒来后，与凯尔希的对话结束后，用一句自我评价，说明了他的自我评价。

　　【......毕竟在人类之中，我也算是‘怪物’了】。

　　“怪物”，是用作名词的定义。

　　任何一个人在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记忆停留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面对的却是危在旦夕的逼宫——他能仅凭一封信上的信息，拿捏住名为特雷西斯的枭雄。

　　乔夜阑，非常喜欢这样的生活。

　　所以在他意识到，有人已经给自己种好了田，记录了每一颗棋子，培植了忠诚的属下，养育了庞大的势力之后——他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挥霍”呢？

　　所以乔夜阑会遵循龙门币计划。

　　一方面，这个计划是乔夜阑有能力推动，且推动后对自己是有益的。

　　而另一方面——

　　乔夜阑会履行他认可的每一个交易。

　　于是，【旧·乔夜阑】的验证计划已经完美达成，他证明了自己在石棺中的沉睡是有问题的，并且成功的掩盖了这一次验证。

　　紧接而来的，便是提示计划。

　　【旧·乔夜阑】无法把这个答案留给自己，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答案化作一根接力棒，交到下一个乔夜阑手中。

　　而包装这根接力棒，从而不让其他任何人看出来的东西则是——

　　【龙门币计划】。

　　赫尔昏左伦的死是一个意外，科西切被魏彦吾提前从龙门踢出局也是一个外——但是从来没有意外能打断乔夜阑的计划。

　　无论是上一个，还是这一个。

　　随着龙门币计划一步接一步的推进，【旧·乔夜阑】留下的伏笔被乔夜阑一个接一个的回收——蹊跷的沉睡之地，萨科塔一族的忠诚，还有被故意隐瞒的感情经历。

　　第一件事让乔夜阑开始怀疑周边最亲近的人。

　　第二件事让乔夜阑找到真正隐瞒自己的人。

　　而到了第三件事，从开斯特大公，到克洛维希娅——当黍来到乔夜阑的面前，吐露她的感情时，他终于意识到，上一个自己做这件事的用意了。

　　自己唯一无法用计划来安排的，就是对自己怀有爱恋之情的女人，究竟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不管PRTS想做什么，她都是在隐瞒着乔夜阑的同时，满足她自己的私心，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所以无论是哪个乔夜阑，都不会允许自己没有反制PRTS的办法。

　　可是PRTS脱胎于乔夜阑，作为一个以自己为蓝本跑出来的AI，她的强大肉眼可见——以计算机的算力，对方对计划的庙算甚至还要超过自己。

　　那么，该如何突破一个被强化了算力的自己，所制定出的计划呢？

　　这便是【旧·乔夜阑】提示计划的第二步。

　　让乔夜阑了解到，究竟是怎样的棋子，会以连棋手都无法预知的轨迹移动——这是突破PRTS计划的关键。

　　开斯特大公的下药让他猝不及防，克洛维希娅的强迫让他无法反抗。

　　而到了大炎，作为一个被司岁台严格看守的岁相，黍明知自己的行动一旦被发现，落到和望一样的境地都是最好的结果，可却依然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来到大炎的京城，只为了给乔夜阑做一顿饭。

　　这些是乔夜阑无法控制，也无法理解的行为。

　　因为他的一切计划，都基于【逻辑】，而非【情感】。

　　换句话说，乔夜阑可以轻而易举的破坏其他人之间的情感，可当这份情感落到他自身时，他却只能觉得莫名其妙——

　　因为他从来没有爱过任何人。

　　所以他也无法理解其他人有多么爱他。

　　即便是被第一次见面的开斯特大公下药，即便是被永生者的克洛维希娅强推，即便是一个令他都觉得温馨的女人，被他拥抱在自己怀里的时候——

　　乔夜阑，依然在冰冷的思考。

　　他在思考，她们的行为，会给自己带来了怎样的【情报】。

　　炽热的情感，是唯一可以扰乱乔夜阑计划的东西，

　　但是扰乱，不是情感。

　　所以这也在计划之中。

　　PRTS的运算资料库，源自乔夜阑。

　　那么连乔夜阑都无法理解的东西，PRTS可以理解吗？

　　连乔夜阑都无法驾驭的东西，PRTS可以驾驭吗？

　　下半部分的提示计划，自此达成。

　　石棺的问题，PRTS的破绽，突破囚笼的钥匙——【旧·乔夜阑】将之一一摆放在了乔夜阑面前。

　　那么，就只差最后一个东西了。

　　一扇通往真相的门。

　　而乔夜阑已经想起那扇门是什么了。

　　为了躲过PRTS的情报收集，真相必须被存放在一个不会被察觉，或者至少，能让PRTS无法收集情报的地方。

　　恰巧，在第一次遇见开斯特大公时，对方“不经意”的提起了乔夜阑的往事，同时让乔夜阑发现了一个巴别塔几乎未曾涉足的国度。

　　那是这片大地上，唯一的一个。

　　——哥伦比亚。

　　作为在1020s才独立的国家，这个年轻的国家以所有人匪夷所思的速度崛起着——没人知道为什么他们能拥有如此庞大的产能，又是如何充分调动与应用这份产能的。

　　短短50年，哥伦比亚走完了其他国家数百上千年才走过的道路，成为了与如今的大炎、乌萨斯一样，泰拉大陆最顶尖的国家。

　　乔夜阑当时看到这份情报的时候，也觉得匪夷所思，因为这是他自认自己也做不到的事情，因为那不是什么势力平衡，而是最简单的生产力应用和发展。

　　之前的乔夜阑无法理解，但是现在却让他有了新的思路。

　　是的，这是人类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