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是的，我就是这么想的。】
黑蛇现在倒是显得很光棍，连绕都不绕一下了。
“放心吧，不会的，至少在这十几年里，不会的。”
【......你这话让我放心不了一点。】
“那你想怎么样？要不，你直接加入到我对乌萨斯的计划中来？”
乔夜阑诱惑着说道。
【你对乌萨斯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科西切还是在纠结这一点。
这片大地上唯一没有被折腾过的国家，她怀疑只有大炎，但是现在她也有点不自信了，毕竟除了龙门，她从来没有深入过大炎。
“对乌萨斯的计划，不，应该说，我对这片大地上所有国家的要求，都是他们必须站在正确的位置上，背负他们的责任——如果他们偏离了自己的位置，我会将他们拨弄回去，而如果他们想要抛弃自己的责任，那我就会让他们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乔夜阑慢条斯理的说着。
无数人都会觉得乔夜阑说的是疯话，但是真正对乔夜阑有过一知半解的人，才会明白，他这只不过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罢了
“你担心卡西米尔的局面，只不过是觉得，卡西米尔看起来是要亡国的征兆，但实际上，在我看来，这就是卡西米尔正在履行它自己的职责罢了。”
“乌萨斯的职责和卡西米尔不同，所以你不必担心乌萨斯会陷入这样的局面。”
卡西米尔的......职责？
科西切只觉得巨大的荒谬感从自己心底升起。
【卡西米尔的职责......就是陷入你称之为大萧条的这种境地吗。】
“完全正确。”
【我......我不明白，卡西米尔陷入这种境地里，你要怎么利用它？你不是还要回去让对方摆脱这种境地吗？】
“在你离开之前，我们就讨论过了——为卡西米尔解决问题的过程中，我可以攫取到足够的财富。而财富不会凭空产生，它总是因为劳动而诞生的。”
科西切听着乔夜阑的话，依然是云山雾罩。
她回忆着之前与乔夜阑的谈话，然后猛然想起来对乔夜阑的一个评价。
乔夜阑会拯救你于水火之中——但你别问为什么自己会处于水火之中。
卡西米尔的责任......财富的攫取......
脑海中一道惊雷闪过，科西切差点没吓的从乔夜阑的身体里窜出去。
【你......你口中的，卡西米尔的责任，是不是就是此刻？它的财富？】
她有些颠三倒四的将自己脑海里想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然后才勉强将之拼接成连贯的句子。
【你放任卡西米尔收敛财富，放任卡西米尔的工业发展，因为这就是他该站的位置——然后你堵住卡西米尔的外贸通道，让他陷入大萧条，然后你回过身躯肢解这个国家的积攒的财富......】
【这是否，就是卡西米尔应该背负的“责任”】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科西切大公。”
乔夜阑满脸写着惊讶。
“你说的直中要害。”
这下科西切真的逃出来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害怕了——万一乔夜阑觉得，她正确的位置就是待在他的身躯里......
那轮到自己承担责任的时候，那该是多么惊悚的责任？
【你......为什么？卡西米尔的责任，就是......为你提供养料？】
“不是为了我提供养料。”
乔夜阑纠正道。
“是为了它那些奋战在拯救世界第一线的国家，履行自己作为后勤仓库的职责。”
【后勤......仓库？】
“你还记得我与你谈论过的，有关巴别塔的最终目的吗？”
【拯救世界——我也验证过，你没有撒谎。】
“是的，而且我还同样跟你聊过，把泰拉整合成一个完整的国家，再去做这件事，也是不适合，也无法成功的。”
【......】
黑色的烟尘瞬间聚拢成一团，像是一条黑蛇被惊吓到之后蜷缩在一起。
她已经理解了这个让她毛骨悚然的现象——
“所以我放任泰拉分裂成无数个国家——因为我自己可以把他们全部拼接起来，让他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履行自己的职责。”
乔夜阑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
让任何一个国家，单独去应对那些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的灾难，是不合理，也不可取的。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现在已经徘徊在亡国边缘的伊比利亚。
乔夜阑建立巴别塔的目的，就是要联合其他非一线国家，去帮助前线国家，让他们能够心无旁骛的对抗灾难——这也是为什么，乔夜阑没有在大炎和乌萨斯扶持和接触多个势力的原因。
毕竟，这两个国家要是倒了，邪魔就要冲出来了。
因此，卡西米尔的职责规划，诞生于巫王赫尔昏左伦登基之后。
当巫王发现了维杜尼亚——如今的崔林特尔梅，其上空有一处亚空间和泰拉的薄弱连接点时，卡西米尔就注定了会落到今天的局面上。
乌萨斯要对抗北境的邪魔，大炎已经在天机阁苦苦支撑了数百年，伊比利亚在探索海洋中不正常的地方，莱塔尼亚很快就要成为一条新的战线，卡兹戴尔......呃，卡兹戴尔在重建。
那么，与前四个负责第一线的国家距离最近，又能第一时间支援到他们的国家，也就只剩一个了。
骑士之国，卡西米尔。
因此他大力扶持了卡西米尔的工业，甚至主动指导商业联合会，帮助他们接连吃下了高卢和维多利亚两片市场，而哥伦比亚、莱塔尼亚和乌萨斯的市场，也纷纷向卡西米尔敞开。
目的，就是为了让卡西米尔变得膘肥体壮——
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足够令人满意的肥猪。
弗拉基米尔的背叛，让乔夜阑不得不刚刚应对为突发的乌萨斯—东国战争后，就被迫进入沉睡，这也导致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时间去处理因为这场战争导致的连锁反应。
当他醒来时，面对的是烂到无以复加的场面。
乌萨斯陷入动荡不安之中，内卫和温迪戈只是勉强在北境雪原上维持防线。
大炎内部更是波涛诡谲，丞相蔡岩已经把手伸向了皇权，更是连天机阁都敢觊觎。
莱塔尼亚甚至更离谱一点——赫尔昏左伦直接在没留下任何信息的情况下，手滑把自己滑死了，搞得现在巫妖们全都在焦头烂额的找进入亚空间的节点。
而这三个国家，偏偏是最不能出事的三个国家。
所以乔夜阑立刻就举起了屠刀，把自己的目标对准了膘肥体壮的卡西米尔。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第一百七十六章 母猪的产后护理
【你这家伙......对你来说，所有的国家都是这样吗......】
黑蛇甚至没有用疑问句，更像是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
带着恐惧，带着愤怒，却唯独不曾有质疑。
“当然，每个国家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位置和责任，我希望他们能履行自己的职责，尽管他们未必知道自己的职责。”
乔夜阑轻描淡写的说道。
“不过没关系，我会很乐意给他们提出指导意见的。”
科西切沉默着，她还是很难消化这一现实。
毕竟她仍旧难以理解，为什么乔夜阑这么做之后，其他国家不会有丝毫察觉，甚至依然巴望着和乔夜阑继续合作。
【你给他们带去的利益......能让他们如此的......听话？】
“听话？你搞错了，他们不是听话，而是真的有得赚。”
乔夜阑晃了晃脑袋。
“不信的话，我就拿卡西米尔来给你举例好了——光从如今卡西米尔的局面上看，或许觉得卡西米尔很可怜，但是如果稍微带入一下从四皇会战之后至今的卡西米尔，其实大部分人都应该对卡西米尔感到羡慕才是。”
【羡、羡慕？】
科西切满脑袋都是问号。
这局面还值得羡慕啊？
“你只看到了卡西米尔现在陷入了大萧条，但是你有没有看到，我究竟从卡西米尔抽走了多少东西？”
乔夜阑伸出手指
“第一，从崔林特尔梅重建开始，卡西米尔就一直在里面投钱进行投资，而这些投资的回报都是长期的，在如今刚刚过去一年的情况下，不要说收回成本，甚至商业联合会还在追加二期投资——因为这也是双方盟约的一部分。”
乔夜阑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从我在大炎提出龙门币计划开始，我就没打算让大炎执掌龙门币的全部命脉，所以我需要商业联合会的资金，来和大炎争夺龙门币的归属，而这一点商业联合会早已通过了，所以他们手里还捏着抽出来的大批现金。”
乔夜阑伸出第三根手指。
“第三，我刚刚提出的乌萨斯工业改革计划，你也已经听明白了其本质，就是要拿卡西米尔的工业来硬填补乌萨斯这边的空缺，换句话说，就是在剜肉补疮，只不过剜的是卡西米尔的肉，补的是乌萨斯的疮。”
“这都是这一年半内我要从卡西米尔抽走的财富，而且我还没算1062年第十次乌卡战争，卡西米尔被弗拉基米尔揍得大败亏输，割地赔款这部分呢。”
然后男人收回手指，敲了敲桌子。
“现在，我问问你，如今的卡西米尔仅仅是工厂停产，失业率增加，甚至物价还在下跌，粮食什么的也没有飞涨——这还不能证明一些东西吗？”
“而且你要知道，更要命的一点在于，卡西米尔本国国内居然还处于军政分裂，互相内斗倾轧的局面——要不你猜猜，过去这几十年里，我到底给卡西米尔倾斜了多少利益？”
科西切愣住了。
卡西米尔现在要支援莱塔尼亚复兴，要负责乌萨斯工业改革的成本，还要支撑龙门币体系——对外资金投入庞大，内部还捏着马上要投入的资金，并且国内还是政治分裂状态......
抽出这么多钱之后，这个国家如今还能维持现在这个局面——那是真的牛逼。
你要放在乌萨斯......
现在贵族们应该已经把费奥多尔做掉，开始玩全乌萨斯吃鸡大赛了。
事实上，卡西米尔的局面已经足以证明乔夜阑的养猪手艺......不是，是证明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乔夜阑究竟让卡西米尔从商业贸易中挣到了多少的利润。
而且乔夜阑现在只是割下了卡西米尔身上的肥膘，去贴补其他三个国家，却没有动卡西米尔身上的肌肉和骨骼。
当然这不是因为乔老爷心善，而是乔夜阑舍不得真的做掉卡西米尔这头很会养膘的老母猪......
更内核的原因在于——
乔夜阑手头暂时没有能代替卡西米尔的新猪崽。
至少在搞清楚哥伦比亚国内的真相之前，泰拉这片大地上，还没有比卡西米尔更适合的国家。
所以乔夜阑下一个访问地区就是卡西米尔——目的是让这头被自己凌迟的猪再活的久一点，不至于现在就要被做成腊肉。
“就是这么回事。”
乔夜阑耸了耸肩，对科西切给卡西米尔的局面下了定论。
这下黑蛇也不说话了。
想象一下商业联合会过去几十年到底吃了多少，她现在居然觉得乔夜阑做的事很合理。
【好吧......你又说服我了。】
科西切怏怏不乐的说道，她也知道这不过是挽尊的贴金之言，毕竟乔夜阑好像还没有哪一次是没能说服她的......
【那接下来呢？这个计划无论是成本，还是市场，亦或者国内的支持，都已经就位了，接下来你要处理什么？】
“接下来不是我要处理什么，而是你啊，科西切大公——轮到你实现你的剩余价值......咳咳咳咳，该你去享受我为你争取到的利益了。”
乔夜阑无比迅速的换了一种说法。
【我的利益？】
“还记得上一次我们一起去卡西米尔，我和你聊天的时候，说到的那张，我在乌萨斯给你留的牌吗？”
听着乔夜阑的话，科西切开始回溯自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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