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雀鸣蝉惊
“那当然，你已经是能独当一面的人了。”
乔夜阑笑着点头。
“那我呢，老师——我也长大了哦”
赫琳玛特紧紧的盯着乔夜阑的脸。
“你们在我心中，都是一样的重要，也都一样成长为了我为之骄傲的人了。”
他安抚着自己的两个学生，心中哑然失笑。
说什么自己不是孩子了，这不是还像个要证明自己长大了的孩子一样吗？
“继续努力吧，我很期待你们的未来，希望你们能够成为超越我的人。”
乔夜阑按部就班的说着鸡汤话，完全没有在意，刚才这句话里，自己的两个学生可能会战术性听漏一个字。
第七十七章 前置工作
“临光阁下，您是提前从宴会上回来了吗？”
乔夜阑有些惊讶的在外交团驻地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请您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好，乔夜阑阁下，我还没有办法像我父亲那样可以背负起【临光】之名。”
骑士摇了摇头。
“那样的宴会不太适合我，在和两位陛下见礼后我就离开了。我回来是想要呈递一份正式的公文给莱塔尼亚的陛下们——我在那里感受到了一些很不妙的东西。”
“那里？”
“是的，宴会召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片废墟，听说那里以前是巫王赫尔昏左伦的高塔，尽管高塔已经被摧毁了，但是我依然能够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存在着。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确实存在。”
斯尼茨的话让乔夜阑吃了一惊，就连弗拉蒙特都是靠着数百年的研究与尝试后，才能确定亚空间开口的所在地，这位临光家的骑士竟然在第一次来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里有问题。
“您确定是您自己感觉到的吗？”
他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我确定，尽管这有可能造成某种外交后果，甚至可能被对方认为是威胁——但是身为骑士，我必将恪守诚信的美德。”
“这样啊——那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您来口述，由我来为您拟定这份公文的行文与措辞，并且与您共同递交如何？”
乔夜阑笑着发出邀请。
骑士则吃了一惊，连忙摆手。
“不不，乔夜阑阁下，这件事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您还是不要参与进来的好，请放心，我会斟酌好用词，不让莱塔尼亚那边出现误解。”
“不，斯尼茨阁下，我的意思是，这份公文将作为一份由商业联合会和监正会共同参与递交的公文。”
男人轻笑着为年轻的骑士解释玄机。
“无论这份公文最终让莱塔尼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商业联合会都会向您发出责难，认为您的行为是【独断专行】。而如果这件事引发的是更为不妙的反应，那么这次外交中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推到您的身上。”
“当然，作为一名银枪天马，这些弹劾与刁难不会影响到您，可是这将作为射向您父亲的子弹——肮脏的政治与血腥的战斗不同，这里没有鲜血，但是远比刀剑的碰撞更残酷的多。”
话说到这里，斯尼茨已经找不到反对的理由了，更何况，来之前他就曾被自己的父亲叮嘱过，少做事，少说话，行事要多配合乔夜阑。
“我明白了，乔夜阑阁下——那就多谢您了。”
乔夜阑笑着点了点头。
这位临光家的长子居然有这种异禀的天赋，可不能放跑了他——得想个办法把他赚上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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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会谈现场，气氛显得极为融洽。
乔夜阑指挥尼古拉进行的战争讹诈，讹诈的不仅是海登施威尔大区的贵族们，也是卡西米尔的掌权者们。
双方手上都握着对方想要的东西，崔林特尔梅需要大量的资源与资金，而监正会希望能拥有一个肩并肩的战友，而私下里，商业联合会也希望能打通莱塔尼亚的商业通道。
因此无论是明面上的条约还是暗地里的交易，进展都极为顺利。
斯尼茨·临光拿到了攻守同盟条约，梅什科集团拿到了一大笔建设订单，贝恩的玫瑰报业获得了特许招聘资格，其他的商业集团也都拿到了不少看上去“前景广阔”的投资机会。
而乔夜阑，也拿到了自己想要的。
乌萨斯、莱塔尼亚、卡西米尔的商道都已经打通，他属意的那条商路已经联通过半，龙门币的筹谋也已经可以正式提上日程了。
在斯尼茨被一脸茫然的任命为卡西米尔驻莱塔尼亚大使后，乔夜阑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下一场的好戏了。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先屏蔽掉一位并不知道内情的观众才行。
“你要去大炎？”
“是的，马上要过年了，这是大炎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各地的人情关系都要在这个时候走动。这两年正是新帝初立，我必须要亲自去一趟才行。”
乔夜阑的脸上满是歉意。
卡谢娜则是默默地点了点头，她清楚乔夜阑为什么要跟她说这种事——不同于去其他国家，唯有大炎，她是压根不敢深入其国境的。
天知道为什么会有国家造出来一个移动都市级别的要塞，目的就是为了猎杀巨兽，真是奢侈到了极致！
她记得那个都市叫【玉门】来着，而除了移动都市之外，大炎还有更麻烦的存在。
天师。
天师的存在，更早于大炎在北境设立天机阁的时候，从官府到平民，所有人都对这些德高望重而又实力超群的人恭敬有加。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天师中不乏长生者。
因此即便是黑蛇，也不敢说自己能应付的了多少天师，毕竟活得越久，知识越多，实力越强，而当你拥有的知识和力量越多，对知识与力量也就愈发敬畏。
“正好，你教给我的东西，我也需要消化一下，顺便也要自己尝试尝试新的手段——等你从大炎回来的时候，派人往我的大公府邸送一封信，我会回来找你的。”
“一言为定。”
乔夜阑笑着点头。
“你这里有没有躯体维生装置？”
“唔......巴别塔在崔林特尔梅设立的据点应该有两套，你要用吗？”
“嗯，我想把这具身体寄放在这里，毕竟我以黑蛇的形态移动起来更方便，到时候能赶过来的速度也越快——并且我也不想暴露这具身体，毕竟后面还要留在你的身边。”
“没问题，我给你签个字就行，你尽管去调用。”
男人拿出一张纸，写了一份命令书，签上字后递给了卡谢娜。
看着对方离开，他的表情再次平静下来。
龙门币的事，如果让黑蛇知道，她一定会开始怀疑自己——作为补偿，以后多印点龙门币给她当资金吧。
“PRTS——安排好去大炎的车队。”
【收到。】
“在那之前，先去一趟龙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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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彦吾，现在的处境怎么样？”
乔夜阑放下手里的茶杯。
两个月前他来的时候，对面的老家伙还和他吹牛打屁，双方平辈相交。
现在，亚当斯的脸上只剩下“恭顺”二字。
“很糟糕，大炎京城和维多利亚的问责一日紧似一日，维多利亚那边倒是好对付，只不过京城那边，麻烦可就大的多了——前段时间，我们查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大炎人来到了龙门，猜测是皇帝的密探。”
“阳谋啊——这几个人就是来测试魏彦吾的反应的。”
“是的，所以我们根本没动，只是安排了人监视。”
乔夜阑皱起了眉头，看向亚当斯。
“这事你没有向上汇报？”
“汇报了啊，魏彦吾下令这么做的。”
男人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看来这家伙也是关心则乱——如今是多少有些心慌纠结，导致做出了这种事。
“难道做的不对？”
“当然不对——你们应该把这几个人抓起来，然后查一查，查完了再放掉。”
“啊？”
亚当斯听蒙了。
“抓起来查，说明了你们有能力监管龙门，魏彦吾活干的不错；查完了放，说明你们对皇帝依然忠心，不在乎这些密探能查到什么——前后这是两件事，而这两件事任何一件做不好都会洛人口舌。”
“现在你们没有在他们进来的时候抓人，别人可以说魏彦吾玩忽职守，手下各个酒囊饭袋；然后你们又派人跟着，别人又可以说你们做贼心虚，担心查出些想要反叛的证据来。”
乔夜阑每说一句话，亚当斯的脑袋上就多一滴汗，到了现在，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是皇帝想要拿下魏彦吾的时候可以用的借口，但是借口不能真正扳倒魏彦吾——所以我想，皇帝是想通过这些人的回话，知道魏彦吾手底下到底有没有一只遗留在外的德拉克血脉。”
“那现在是......暴露了？”
“当然暴露了——你不会觉得，皇帝真的只会派这些明面上的人来吧？这些人只是投出来的石头，问到路之后，自然会有更多的人被送进来。”
男人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像你说的那样，把那些人抓起来，查完再放回去？”
“晚了，现在再做，可就是欲盖弥彰了。魏彦吾如今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他动用【黑蓑】，把皇帝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拔出来——当然，那就是在告诉皇帝他心底有反意。”
“第二个，马上找一个黑手套，把爱德华的痕迹洗的干干净净，让密探们拿不到证据，只要没有证据，一且就只会停留在【构陷】上。”
老人沉默了，这样的黑手套，诗怀雅家族没有资格，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做。
那就只剩下......
“你说，魏彦吾能忍到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怕是......到了快瞒不住的时候。”
“哦，那可太晚了，我还想在大炎京城过个年呢，可没时间在这里跟他在这磨洋工——嗯，你这样去根魏彦吾汇报吧，说是人群里有人议论，魏公的妹妹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怕是出了什么丑事，被关在府里紧闭呢。”
亚当斯先是怔了一下，然后稍微琢磨了一会，冷汗瞬间渗了出来。
这个消息如果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密探们已经将视线放到了魏彦吾的妹妹身上——而现在这位公主殿下显然是经不住查的。
至于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乔夜阑可以让它变成真的。
而到时候，那些密探们也会反应过来，该往哪个方向努力了。
“我这就去。”
“嗯，顺便跟魏彦吾说，安排一次秘密会面，在去大炎京城之前，我想私下见他一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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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魏公。”
“确实很久不见了，乔夜阑博士。”
魏彦吾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疲惫，这让乔夜阑的脸色有点古怪。
“我说，你妹妹应该还没生吧——让文月公主稍微控制一下，别在你妹妹生之前就怀上了。帮你处理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就已经足够让我头疼的了，又是再加一个，我建议你直接跑路去维多利亚，让爱德华站出去夺嫡，比这简单多了。”
“你在说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
魏彦吾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然后在听懂了之后瞬间恼羞成怒。
“只是这段时间为了应付维多利亚和京城那边的问责，耗费的精力太多了点！”
“早点把爱德华送过来不就行了，非要死扛着要保，你不累死谁累死？”
大炎的前太子瞥了乔夜阑一眼，没吭声。
他现在还只是累一点而已，魏彦吾担心的是爱德华送到巴别塔那边之后，可能被眼前这个家伙敲骨吸髓到最后一点价值耗尽。
他可不觉得之前乔夜阑说的那句【让爱德华出去夺嫡更简单】是什么玩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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