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宅汁
她需要得知更多诡域‘皆神’的信息。
而目前看来，还只是一介巫女之身的月夜见，无疑是最佳的突破口。
因为是第一次进行巫女的工作。
接下来的时光，竹下奏哪里都没去，只是盘膝坐在地上，凝聚着晨曦神力。
而神无月，身为姐姐也确实负责。
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直至第二日太阳升起，白昼的巫女天照前来交接，二人方才对视了一眼，而后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407 触碰禁忌的黑夜巫女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每日午夜一过，竹下奏就会前往祭台，并完成自己身为晨曦巫女的工作。
其余时候，则会通过闲聊又或是旁敲侧击的方式，从村落里的其他同龄人，又或是另外三名巫女那儿，听说来一些原身本来应该知道的情报。
皆神村并不大，所有住户加在一起，也就近一百五十口人。
其中，绝大多数都是青壮年，其次是妇女和孩童，老年人则很少见到。
考虑到重樱古时候的一些粗陋习俗，倒也不是猜不出来原因。
值得一提的是，在众人中，竹下奏并没有发现土御门胡桃的身影。
原因大概有两种。
其一，对方和自己不同，进入诡域的时候，容貌完全发生了改变。
其二，则是这位土御门出身的伪净阶，并没有被传送进皆神村。
若是前者，竹下奏自然什么办法都没有。
可如果是后者……
用身处外界的夜神太一的话说，那就很有意思了。
诡域的名字叫‘皆神’，范围却远远超出了皆神村。
再结合重樱神话传说中，与晨曦又或是黄昏有关的神祇的描述很少被提及，甚至几乎没有。
反倒是天照与月读，被大书特书。
一个猜测，不由浮现在了两人的心头。
——接下来的皆神村，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晨曦和黄昏两名巫女的职位被空了出来。
夜神太一和竹下奏猜对了一半。
三天后，原本如湖面般平静的村落，因为一队旅商的到来，而掀起了阵阵涟漪。
这个时代的重樱，说是封建制都算是抬举了。
绝大多数人，还处在茹毛饮血的时期。
只是因为皆神村有阿姆翼长老这名神官驻守，方才表现得文明了一点。
但，也仅此而已。
旅商总共有六人。
其中，就刚好包括换了一身行头的土御门胡桃。
她并非商团的对外负责人，看模样，似乎只是一名打手。
与之相比，反倒是身为负责人的青年，更受到村里不少年轻女性的欢迎。
那家伙底子很好，明明经过长途跋涉，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却反而因此带上了些许野性。
手臂上的肌肉线条也十分明显，按照村里几名中年女性的说法，非常适合‘耕种’。
任何时代，长得好看的人，都会得到优待。
青年自也没有例外。
他受到村长女儿的邀请，直接住进了后者的家中。
容貌帅气的旅人，与女孩相识相恋，并最终留在了女孩所在的村落。
若蓝星是个没有丝毫超凡之力存在的世界，那么，故事的脉络，确实会向着那样的方向发展吧。
然而！
且不提村子真正的掌控人是阿姆翼长老，仅仅只是四名守护巫女的存在，就足以大幅度削弱村长家的权威。
而那名旅商头领，能在如此蛮荒的时代外出行商，也显然对超凡世界有着一定认知。
在暂时居住进村子中后，他并没有和村长的女儿关系更进一步。
反而有意识地开始‘巧遇’竹下奏四人。
作为巫女，尤其是古时候的巫女，规矩其实有不少。
尤其是在职期间，理论上，是不能谈情说爱的。
竹下奏明白这一点，神无月明白这一点，天照明白这一点。
但月夜见，这位稍显离经叛道的黑夜巫女，却似乎不懂，或者说，不愿意去懂。
前后不过两个星期，她便与旅商青年坠入了爱河。
若事态仅仅只是发展到这一步，其实还有得救。
只要月夜见愿意拔除体内的黑夜神力，并放弃自己的巫女身份，再花上一点时间，协助阿姆翼长老培养出下一任黑夜巫女。
她完全可以争取到自己的幸福。
但……
这位接下来却做了最不应该做的事情。
不仅在原本需要祈祷的时间段擅离职守，从祭台中走出，还与那青年苟合在一块。
并且，被跟在旅商身后的村长女儿发现了！
“月夜见，你犯了大错。”
阿姆翼长老站在祭台之上，神色严肃地看着双手捆缚，跪在地上，周身气质变得无比浑浊的原·黑夜巫女。
她的左右两侧，此刻分别跪着旅商青年和天照。
皆神村的四名守护巫女，白昼对应黑夜，晨曦对应黄昏。
而且因为在职的巫女刚好是一母同胞的两组姐妹的关系，相较于前几任巫女，互相之间的联系无疑更加紧密。
好比此时的天照，明明尽心完成了所有的工作，却因为妹妹月夜见的任性，体内神力同样发生了不可逆的转变。
用阿姆翼长老的话说，天照很可惜，遭了无妄之灾。
但为了防止更大的变故出现，这两名姐妹，必须在祭台上被血祭！
如此方能稍稍平复诸神降下的怒火。
对于阿姆翼的这套说辞，竹下奏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根据八云幽香老师的言论，星海中的不少神明，其实都是很好说话的。
祂们并不阻止麾下巫女及神官的婚嫁，反而抱着鼓励的态度。
毕竟，神职者的孩子，因为从小耳濡目染，再加上血脉中神力的晕染，长大后，是极有可能成为新的神职者的。
反倒是那些邪神、恶绅，相当喜欢违逆正常人三观的祭祀。
当然，古时候，也有一些超凡者，会以神明的名义，通过类似的方式，达成一些损人肥私的目的。
竹下奏因为来自信息更透明的现代，再加上有着随时能够干涉诡域运行的夜神太一作为后盾，心态可谓无比平和。
但一旁的神无月，还有皆神村中的其他人，看他们脸上的神色，却已经完全相信了阿姆翼的说辞。
一个个表情中混杂着恐惧与狰狞，不断高呼着“血祭”、“惩罚”。
面对曾用心保护了十数年年的村名们的态度反转，且不提已经心死的天照，月夜见却明显想再说些什么。
然而，她张了张口后，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哪里还会不明白，是阿姆翼这个老毕登，在捆缚自己的时候种下了术式。
只能呜呜啊啊胡乱叫着，而后被拖拽到祭台中央。
接着，伴随着阿姆翼长老的手起刀落。
一颗脸上写满了惊恐与后悔的头颅，就这般直接滚落到了竹下奏与神无月的身前。
408 夜神太一开始干涉
月夜见和天照死了。
这是竹下奏完全没有预料到的突发状况。
她原本都已经确认了，月夜见和天照，就是重樱未来的三贵子。
但在看到被置于祭台正前方那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后，少女却不由得陷入了对自我的怀疑——旅商青年的脑袋其实也被割了下来，但相较于白昼与黑夜两名巫女，他实在无足轻重，死亡后不久，尸体就被阿姆翼嘱咐村民剁碎并丢进了狗圈。
仅犹豫了一瞬，竹下奏便决定将方才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部发送给了外界的夜神太一。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则一边完成着自己的巫女工作，一边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过往的皆神村，四名守护巫女同时存在的情况，反而才是特例。
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两名或三名巫女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基础上，轮流交替着，将空缺巫女的祈祷份额补足。
事实上，在竹下奏如今扮演的‘阳炎’成为晨曦巫女前，皆神村就是由白昼、黄昏以及黑夜这三名巫女共同守护的。
因此，对于天照和月夜见突然死亡导致的空缺，提前两年便被选为巫女的神无月不过只是感伤了一小会，接着便重新振作起精神，将消极的情绪全部抛之于脑后。
对她而言，区区外人，根本无需过多在意。
整个皆神村内，只有从小和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是最重要的。
“阳炎，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两个会比较忙，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和竹下奏有着几乎完全一样外表的少女缓声嘱咐道。
停顿片刻后，她似是担心自己的妹妹没有听进去，又接着唠叨了两声：
“月夜见的结局，你想必也看到了，超出巫女职责外的情感，对于目前的我们而言，是不被允许的。”
“为了村子也好，为了我也罢，又或是为了你自己……阳炎，你都要乖一点，明白么？”
竹下奏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不是已经死去的月夜见，心中虽也藏了喜欢的人，但对方此刻却并不在诡域中。
更何况……
心中思绪闪烁间，竹下奏悠悠张开口，“姐姐，你也要小心。”
“臭丫头~还管上我了呢~”神无月笑骂一声，轻轻拍了下自己妹妹的肩膀，而后快步踏入祭台。
望着跪坐在地，脸上露出肃穆表情的神无月，竹下奏微微垂下眼眸。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接着，无比坚定地转过身。
约莫二十分钟后，皆神村东南面，距离结界仅有一步之遥的荒废院落内。
竹下奏解除了自己的隐身状态。
扮演着旅商打手，在青年被抓捕后头也不回直接离去的土御门胡桃，在此处早已等候多时。
这位青山刚的学妹毕竟出身重樱最尊贵的两个家族之一，很多寻常阴阳师并不知晓的情报，很小的时候，就已被族中的老一辈反复告知。
此时见被皆神村民众称作‘晨曦巫女’的金发少女忽然现身，虽在之前就有所预料，但她还是忍不住挑了下眉头。
口中更是呢喃着道出了几个字：“神体觉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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