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一千种？你的方法不就一个，用妖刀斩杀吗？”石竹若有所思，“还是说你有藏私，我们都不知道的。”
“不要小看怪异专家啊喂……”
这时，一阵嘈杂的电吉他音在教室里响起。
两个男生一起捂住了耳朵。
“啊哈哈哈……好像弹错了……”英梨梨尴尬地笑着。
和纱像个机器人一样在那里摇头不已。
第196节 第十五章 羽川翼的问答（1）
“这本……还有这本吧。啊！那本书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这么说可能对写书的老师很抱歉，不过那本书到头来也只是在建议我们死记硬背而已。如果讲求效率的话，我想那边的书会比较好。”
羽川翼说完，从书架上拿出好几本参考书，交到了涟的手上。
粗略数了一下，足足有六本书。
时间是七月二十五日，私立丰之崎学园放了暑假之后的第二天。
大清早睡懒觉的涟被羽川翼的电话从被窝里吵起来，因为起床气准备对电话那头发火之前，被这个声音驱散了一大半的睡意。
“羽川老师，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涟看着羽川老师将第七本书放在他抱着的这摞书顶部时，看向羽川老师，苦笑着问。
“超出预算了？”
“……什么是预算？”涟立刻摇头。
买书没有什么预算之说，何况涟自己有收入有存款，压根不存在问题。
只是这一幕，他总感觉哪里似曾相识。
好像黄金周的时候也有过类似情况。
“期末考试我本来以为没问题的，但有些地方还是不够理想呢。”羽川放下了第八本书，“暑假的时候准备好补习吧。”
“诶？可我不是都合格了吗？”涟觉得很无辜。
既不需要补考，也不需要参加暑假补习，他成功地拯救了自己的暑假。
“几乎是踩着及格线挺过来的，你真的觉得这样就可以了？”羽川严肃地看着涟。
“呃……”
看样子羽川老师对最后的成绩不算很满意，她似乎认为在自己的补习之下，成绩会更好一点。
比如说像冬马和纱那样。
到头来，在学习成绩上面，和纱的期末成绩居然压了涟一头，几乎每一科都比他高个十分八分的。
“然后最上面这两本书是给冬马同学的，麻烦你之后转交给她。”、
听羽川的描述，应该是对期末考试的一种奖励。
“不是吧，还要我来掏钱？”涟抱怨起来。
明明那家伙根本没有跟过来，搞得涟以为自己是她的生活联络专员似的。
“没有，老师付钱。”羽川很自然地说，“她期末考试不错，选了些她会喜欢的书作为礼物。”
“羽川老师你绝对是故意的吧。”涟干笑不止。
给不喜欢看书的人送书，简直是最糟糕的选项，还不如送给他来得实在。
“那可不一定。”羽川却持有不同的意见，“涟君对冬马同学还是了解太少了。”
“哎，就那样吧……”涟歪着头，“而且我已经准备好暑假就要办转学手续，下个学期就不在日本了。”
“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是现在。”羽川翼调整了一下摞起来的书，“眼下就要做眼下该做的事情，如果你觉得这些开支很可惜，那么老师会亲自掏腰包的。”
“啊哈哈哈，那倒没必要。”涟干笑不止。
其实就算他真的走了，这些东西也会打包，让真妃或者帝给他寄到父母的家里去放着。
绝不是说丢下来不管就可以的了。
“真的没有逞强？”
“拜托，羽川老师……”涟垂下肩膀，“我又不是没有工作和收入的一般学生，这点就请您放心吧。”
“倒也没错。”羽川翼轻快地说。
看着走在前面的羽川老师，涟也不自觉地感到轻松起来了。
他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暑假计划，无非就是睡醒了练练琴，看一下事务所准备的工作行程，随时随地做出调整就可以了。
“不过——”羽川忽然开口，“其实我也在想这么做，到底有没有意义。”
“咦？老师还会迷茫吗？”
“伟人尚且迷茫，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什么都那么清楚。”羽川老师回头淡淡笑道。
“……”涟不好吐槽。
如果羽川翼算普通人，那他算什么，人下人吗？
“其实就像涟君说，自己暑假过后就要转学离开一样，我这边也差不多了。”羽川翼看着涟，“大概这个学期也会成为我在日本的最后一个学期，当老师也算是满足一下以前读书的时候想过的打算之一。”
“老师……要去哪里？”涟却感觉倒不是很惊讶。
其实羽川翼什么时候离开，都完全是在涟的预想之中。
抹除国境战线组织的领袖人物，回到日本，屈身于一所甚至不太考前的高中里面当老师，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或者说，她在这段时间里，其实还在涟所不能见到的地方，做着属于自己的事情，有着涟完全不知道，也无法直接问出口的理想。
如果说他与其他人之间，是隔着物种之间的差异的话。
那他与羽川翼这个人之间，隔着的是精神层面的差距。
凡人与圣徒。
大概就是这样的差异。
羽川翼有着一个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宏伟愿望，而涟则只是想要自然地混迹于人类之中。
“当然是环游世界，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羽川翼笑着说，“回到日本来，一边是想着完成以前没能做到的事，另一方面……则是一点点地抹除自己在日本的全部痕迹。”
“咦？”
“毕竟如果让人知道我的来历，会招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羽川翼少有地露出了一些为难的表情，“虽然抹除的也只是生活痕迹，记忆方面就不好说了。”
“唔……”涟觉得很奇怪。
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不算是消除干净才对。
“其实我没有涟君认为的那么特别哦。”羽川翼眨了眨眼睛，“真正特别的，其实反而是像涟君这样的名人。我呢，只要离开学校后，大家就会逐渐忘掉我，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只有在有人提起来，才会想起来。”
等到那个时候，羽川翼早已离开这个国家，去了没人知道的地方，为了宏大的愿望而战斗终生。
“……是吗。”
涟其实也有注意到，羽川翼的学校人气仅限于她在的时候。
“那等老师离开的时候，我会来送您的。”
“这件事要对其他人保密哦。”
“嗯。”
第197节 第十六章 羽川翼的问答（2）
“说起来，最近怎么样了？”
从书店出来后，涟和羽川朝附近的咖啡馆走去，打算顺道喝杯咖啡再回去。
路上，羽川老师没头没尾地抛出了一个问题。
“什么怎么样了？”涟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在脑海里过了好几个近期相关事情，但都觉得不太对。
“家里边。”羽川老师说。
“……老师您知道我一向不关心这种事，真的闹到不可开交了，就找个深山老林躲起来，等个百八十年过去，这一辈的人都死光了之后，再出来从头开始。”涟摸着脑后，无奈地说。
“真的吗？如果帝君和真妃同学遇到了什么事，你真的会不管不问？”羽川老师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这回反而轮到涟说不上话来了。
“……好吧……”他沉默半晌，才承认自己有一定程度上的动摇。
所谓的不问世事不过是一个姿态，可以很大程度上消解掉来自与四条家有关的麻烦。
但不等于全部。
只要他还在意真妃和帝，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弟弟妹妹看待，就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两家其实早就明里暗里争斗了这么多年，现在无非是扩大战场罢了。”涟随口说道，“只不过很多事情都没有上台面，新闻上也不见得能有报导。就算真的有什么小道消息流入媒体，也会在第一时间被堵上。”
“那方面的事情我多少猜得到。”羽川放轻了语气，“我在清理自己的生活痕迹时，偶然了解到一些……比较特别的东西。”
“特别的东西？关于四宫家或者四条家的情况吗？”涟问，“比如其实四条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当初跟着分家的人里面，有不少人其实打着自己的算盘。”
“不是那方面——”羽川摇头，“我说的是……怪异。”
“咦？”涟愣了一下。
“似乎四宫家在进行着什么危险的研究，而且是跟怪异有关的。”羽川翼扶了一下眼镜，“涟君你听说过吗？”
“不……这还是头一次……”
或者说，这么明确指向的情报，涟是第一次听说。
怪异古已有之，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传说多少逸闻，偌大的四宫家不可能毫不知情。
或许过去当成迷信来对待，但随着时间推移，对怪异的情报越来越多，现在本家的人，知道世上存在怪异这种东西，并不奇怪。
甚至可以说，反过来一无所知才真的奇怪。
“您能具体说说吗？”
“大概几年前，我还在进行满世界寻找忍野先生的事时，曾经在欧洲的德意志古城堡里被幽禁的那件事。”羽川说，“涟君还记得吗？”
“当然，我们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啊。”涟垂下肩膀，“不过后来正式认识大家，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当时羽川翼在寻找忍野咩咩的途中，经过了德国，为了获取与忍野咩咩行踪有关的情报，而跟当时身处德国的涟进行合作。
涟其实一开始就愿意帮忙，但是羽川翼本着天下没免费午餐的道理，跟涟进行了第一次，也是到现在唯一的一次合作。
彼时涟虽然还只是个初中生，但作为混血吸血鬼，也偶尔会做一些退治不轨吸血鬼的事情。
当时在德国有一对吸血鬼双胞胎，海威斯特（High Waist）和罗莱斯（Low Rise），经常绑架人类然后玩弄一番后吃掉，故而涟按照母亲的指示，去负责退治工作。
只考虑到最坏情况的涟，没有考虑到幸存人类的存在，因而在与双胞胎的作战中落入下风。
最后幸亏羽川翼身上残留着曾刃下心的血液，并在那场骚动中激活了这些血液的力量，凭借这份力量，两人一起击退了双胞胎吸血鬼。
尽管知道羽川翼是人类，但她得到过吸血鬼的血液这点，给了涟很大的认同感。
也成了涟至今仍然憧憬羽川的一大起因。
“你还记得，那对双胞胎后来的下落吗？”羽川翼这样问。
“啊……不记得了。”涟摇头。
当时双胞胎败退后，消失在了城堡外的森林里，此后再没有下落，他以为大概是被别的吸血鬼猎人活着怪异专家干掉了。
时至今日，忽然被羽川提起来，涟也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曾经有人看到那对双胞胎在日本出现。”
“诶？”
“大概就是我们那次退治工作后不久的事情。”羽川说，“根据我收集到的情报，大概是四宫家的人把他们……捉了回来。”
吸血鬼的强弱只是相对于同族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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