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言峰皋月
黄金周的第一天，晚上就有演出的四条涟，却在中午前和羽川老师于跟涩谷NHK音乐厅毗邻的新宿街区闲逛。
原因很简单，涟在街上逛的时候，正好撞见羽川翼，就对老师谎称自己有点紧张，出来散散心。
其实这只是他一贯的作风，事前排练到位之后。演出当日就不会再做多余的准备，只会在演出前的预定时间到后台做准备。
这个回答让羽川老师表示担心，并主动陪着他到处散心。
然而，似乎又不像是那么一回事。
“紧张紧张，我现在超紧张的，一想到演出的事情，心跳加速得都快爆炸了呢。”涟手舞足蹈地比划，试图让羽川老师相信他的说法。
“别太紧张就好哦，老师我还是很期待晚上的演出的。”
“您就放心吧。”涟得意地笑。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他也不会做这么散漫的事情。
这次演出过后，涟打算休息到暑假，中间大概有两三个月不会举行以个人音乐会。
所以有不少票都是无法购买，由他亲自分发给相熟的人。
虽然不是告别舞台那么夸张的谢幕演出，但到底是一个阶段性的汇总。
“顺带一提，老师拿到的票是最中间的位置，大概周围都会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哦。”涟咧嘴一笑，“分发出去的票座位号都是连在一起的。”
“是吗，这样没关系吗？像是门票的收入之类的。”
“我不知道，反正问经纪人要的时候，对方没有反对。”涟摊手。
羽川顿时哭笑不得，“这样一说，反而让人更不放心了呢。”
“没事没事。”涟跟上羽川的脚步，“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啊？”
“这附近有花店来着？”羽川看了眼手表，“吃午餐之前，先去花店挑一些花吧？”
涟讶异地转过脸去看她，“诶？老师要给谁送花吗？有朋友要结婚……啊，给历警部补和战场原女士？”
“他们那边还早着呢，你收到请柬了？”
“没有？”
“我也没有。”羽川叹了口气，“而且能送鲜花的对象，这里不是还有一位吗？”
这回涟真的愣住了，“给、给我的？”
“啊，该不会四条君对花粉过敏，所以一向不收花束的？”羽川思索道。
“那倒不是……”涟连忙摆手，“稍微有点……受宠若惊。”
“说什么受宠若惊啊，你是万人景仰的大明星吧？”
“嘛……”涟挠了挠脸颊，没敢继续往下说。
总之，决定了下一个地点之后，涟就跟在羽川老师后面，花了几分钟，一路走到了涩谷靠近港区的街道。
稍微往街道立面走了几步，就远远可以看到一家花店。
门口一名绑了麻花辫的眼镜女生，正在进进出出摆放花盆。
第70节 第二章 羽川翼依旧注视着一切（2）
“感觉跟羽川老师读高中时候照片里面的样子很像诶——”涟看到后，对羽川说，“就是剪头发之前。”
羽川摸了摸只在末端绑了头绳的长发，“嘛，感觉有点怀念呢，要不现在也绑一个？”
“那会不会太欺负人了。现在暂且不说，以前老师的样子可没这么土气——”
“又来了，老师以前也其实比较土气，我还是有这份自觉的。”羽川忍俊不禁，“你就别一个劲恭维我了。”
“啊哈哈哈……”
涟无奈地笑了几声，和羽川走到花店门口，正好看到那个穿工装裤的眼镜女生站了起来。
“啊……”羽川老师微讶。
“咦……”女生也低低地惊呼。
“这不是小木曾吗？你怎么打扮得这么土？这是什么角色扮演吗？”
只有涟口无遮拦地指认出她是小木曾雪菜这一点。
砰——
于是，羽川老师就赏了他最爱的脑瓜崩。
“疼疼疼……老师也不怕把我敲坏了……”
涟蹲在店内的花架旁，泪眼婆娑地诉苦。
“这种程度就能敲坏的话，四条君也太不结实了。”
“唔……”
看到涟没话说后，羽川才无奈地看着小木曾雪菜，“四条君就是有点……呃，总之你别往心里去，小木曾同学。”
“不不不，怎么会呢……”雪菜连忙摆手，脸上隐隐含着笑意。
她见过不同样子的四条涟，或优雅或冷淡或是不正经，唯独没见过这个如同小孩子一样表示委屈的四条涟，感到一真好玩。
当然，也对能让他这样的羽川老师感到惊讶。
据说没有羽川老师奈何不了的学生，现在看来好像还真的是这样。
毕竟大名鼎鼎的四条涟都服服帖帖的。
至于涟刚才的失言，她到不觉得有被冒犯到。
到底是多亏对方帮忙，自己现在才恢复了正常。
因为昏迷过去所以她并不记得，只知道在家附近的长凳上醒来时，是一个面无表情的女童守着自己，对方说是被涟拜托的。
身上的奇怪纹路消失，也不再有不舒服的感觉。
她还在想该怎么道谢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对了，羽川老师怎么会和四条同学在一起？”雪菜小心翼翼地问。
羽川老师在学生中间很受欢迎和尊敬，现在跟涟一块儿行动，就算涟也打扮得比她还掩人耳目，也不免让人好奇。
“来给他买花。”羽川老师已经开始打量店内的花，“晚上有四条君的演奏会，我又白拿了门票，总该有所表示。”
“是、是吗……”雪菜苦笑。
她晚上也会去，不过是和全家人一起，而且是父亲买的票。
听到老师说自己白拿……真是五味杂陈。
金钱意义上的。
“小木曾同学，麻烦帮我挑选一些色彩柔和的花吧？”羽川对雪菜说，“茉梨、小钟兰和凤仙花……其他的你再看着选选，搭配得好看一点。”
“啊，好，我知道了。”
雪菜没有忘掉自己的本职工作，连忙开始在店内忙碌起来。
“黄金周还在店里打工，真是辛苦呢。”羽川说。
“嗯？啊……”涟站了起来附和道“是哦。”
“看上去已经没事了呢。”
“诅咒消退了就好，反正当时虽然被勒得厉害，其实没伤到骨头吧。”涟淡淡地说。
羽川看了涟一眼，“对了，之前听你说小木曾同学和你父母之类的……以前认识吗？”
“不认识。”涟坦然地摇头，“只是我老爹和她父亲是读大学认识的朋友罢了。”
“原来如此，难怪之前你会说担心父母责怪你不闻不问。”
“差一点吧……要不是刚好赶上两家人聚餐，我都不知道那个倒霉蛋就是她。”涟伸出手，去戳架子上的一盆含羞草。
含羞草的叶柄和小叶片真的像百科全书上面说的一样，一碰就收拢了。涟津津有味地欣赏这个过程。
“不过看上去好像不是很熟的样子？”
“啊？为什么要很熟？”涟不解地表示，“我只是处理一下怪异，谁找上我我都会考虑一下。”
“对方有找你道谢吗？”
“没啊，也用不着吧。”涟说，“老师是不是有什么能够教导我的，请直说就好了啊，我会认真听的。”
“不是教导。”羽川很无奈，“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变成了教导，也未免太夸张。”
“噢……”
“只是你没办法一直这样拒绝跟周围人来往的。”羽川再度旧话重提。
即便只过去了半个星期不到。
“我没有啊，该说话还是会说话，该沟通也要沟通。”涟自然地表示，“反正我也不能跟大部分人走得太近吧？”
“不是不能，是不想。”
“……唔……”
涟再度被羽川戳破了伪装。
“不过看到你也会撒谎，也会装作很累的样子寻求安抚，至少说明四条君心里还是清楚的。”
羽川的话让涟心里已一惊，尴尬得不敢转过头去看老师。
“所以今天你骗我的事情我就不计较了，要是连我都撒手不管，父母又不在身边的四条君，到底还有谁会关心呢？”羽川这样问。
“那大概就真的没有了吧……只有老师有这个时间和心思愿意管我这种各种意义上麻烦得不得了的存在。
“虽然我觉得应该不至于只有我。”羽川心知肚明般笑了，语气听上去充满预言的架势，“而且，四条君一点也不麻烦，反而会喜欢解决麻烦。”
然后，不等涟做出回答，羽川朝刚刚把花束扎好的雪菜走去。
“小木曾同学，这里一共是多少钱？”
“680日元。”
“嗯，谢谢你。”羽川付款后接过花束。
然后涟要伸手去接，却被羽川躲开了。
“诶？不是说给我吗？”
“还没到演出呢，现在就给你不合时宜哦。”羽川看着涟的眼睛，“先去吃饭吧，晚些时候我会去拜托工作人员给你拿到后台。”
“……用不用这么麻烦哟。”
“这也是学习的一环。”羽川眨了眨眼，走出店门，“我们先走了，小木曾同学，晚上演奏会的时候再见。”
“慢走，羽川老师，四条同学。”
雪菜在门口送走两人后，又若有所思地回了店内。
第71节 第三章 《纪念一位天使》（1）
冬马和纱赶到演奏会现场的时候，已经离开场只剩下两三分钟。
入口处看不到几个人，负责检查票根的工作人员也在那里打呵欠，跟旁边负责维持秩序的人，在那儿嘻嘻哈哈地聊天。
所以看到和纱递出票的时候，对方也吓了一跳，然后按部就班地检查完就放和纱进去。
“真不愧是宇都宫，来客里面好多年轻漂亮的小女生。”
“照理说这种音乐会不都是老古板才喜欢？”
“你也不看看宇都宫那张脸，我要是有那张脸，早在歌舞伎町当上头牌牛郎了……”
身后传来那两个人的谈话，声音随着和纱转过转角而消失。
其实她一开始收到票的时候没打算来，尤其是看着四条涟手里握着一沓门票派发，像是在炫耀什么似的。
彼此之间的造诣和成就有着云泥之别。
她还在跟母亲和钢琴闹别扭，那边已经开了一场又一场音乐会，出了一张又一张碟片，收获了一大批的拥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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