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屑空
就连性格都是一脉相传的。
所以，要说有谁能理解比比东，非千仞雪莫属：“我能明白这种糟糕的感觉，没人喜欢被逼着走，但正因为我明白，我才想让你帮我逼她一次……她现在的心态就像是一个天秤，时而往玉小刚那边摇晃，时而往我们这边摇晃，现在，能决定她是不是猪队友的人只有你，哪怕穷追猛打，也要趁着这股势头还在，将玉小刚的形象打压下去，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嗯，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飘了，主打一个我都要；虽说白月光的杀伤力我不懂，但我知道，如今的玉小刚已经不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白月光了，而以玉小刚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来看，玉小刚很有可能把她当做跳板，用你之前提到了那个什么词来着控制她。”
“你说的是pua吧？”叶擎苍明白了千仞雪的担忧：“这个词的多数定义为：在一段关系中，其中一方通过言语打压、行为否定、精神打压的方式对另一方进行情感操纵和精神控制……白月光确实具备一定的潜在威胁，但这个威胁运用好了，也能彻底改变你母亲的性格，黑化与洗白之间，只缺少一个转折点！”
叶擎苍都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
千仞雪要是还不理解，就真该去检查检查脑子了。
合着比比东从一开始就没离开叶擎苍的控制范围。
叶擎苍之所以从容不迫。
是因为他早有安排。
不过，明白归明白。
“老实交代，你在武魂殿里到底安插了多少无面人？”千仞雪语气幽幽：“连我都需要调查的时间和地点，你全都知道，你很不对劲啊，叶擎苍同学……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叶擎苍从不骗朋友。
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就直说。
见千仞雪如此问了。
直言不讳：“是你们武魂殿的……”
“行了行了，开个玩笑。”千仞雪满意的打断了叶擎苍的话，做人，都要给彼此留点隐私，也许叶擎苍是真的愿意告诉她，也许叶擎苍笃定她不会问下去，但她愿意把这份信任给予叶擎苍，因为信任本来就是不可丈量的东西：“是谁都好，我只希望你不要滥杀无辜。”
……
……
耶林城外。
菊斗罗月关不轻不重的打了个喷嚏。
一脸幽怨的看向身旁的鬼斗罗鬼魅。
捏起兰花指，尖细的声音响起，一口黑锅直接砸到了鬼魅的脸上，把鬼魅都险些干无语了：“老鬼，是不是你，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鬼魅扭头，表情上写满了无语。
虽说咱俩是搭档，关系也很好。
但你也不能什么锅都往我头上丢啊。
我要是真的说你了，刚好碰上你心血来潮了，这口锅我也就接下了，反正以咱俩的关系，接一口锅还是绰绰有余的，友谊的小船不会翻。
但我没说你。
你还往我头上扣。
“又能怎么办呢？”
鬼魅默不作声的翻了个白眼，把这句话藏在心底，就算是无缘无故背黑锅，也不至于让他和月关之间的友谊小船受损，自家老伙计，还是忍着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污蔑他了，意简言赅，措辞精简：“消息已经送出去了吧？”
“我办事，你放心。”月关拍拍自己的金色轻甲，和低调朴素的鬼魅相反，不管在何时何地，月关都是那个看上去最引人注目的人，颇有天斗皇室的作风，说白了就是奢侈炫富：“出发前，我已经用死信箱给叶小子传递了情报……不过嘛，他要是不看，我也没招啊！”
“他会看的。”鬼魅已经习惯了这位老伙计的说话风格，能用这种大喘气的口吻说话，说明这件事在这位老伙计的心目中是十拿九稳的，确实无需担心：“像他那样算无遗策的人，对情报的看重程度，应该仅次于提升实力。”
“谁跟他那个妖孽比啊？”月关捏起兰花指，对着月色，欣赏了一下那枚金光闪闪的倒钩金属手甲，见鬼魅不接话，只好放下手，吐槽道：“五十多级的魂王，先是斩杀了唐晨这位极限斗罗，又斩杀了那位九十九级的海神大祭司，我甚至怀疑咱们的这位教皇冕下与那位久居天使神殿不出的大供奉都打不过他……话说回来，老鬼，要不你去跟教皇冕下问问，亦或是问问大供奉，他们有没有把握？”
“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把握。”
“但我知道，我死的一定很有把握。”
“如果你闲的没事干，可以自己去城里问问教皇冕下，要不然，就安安静静的欣赏你的指甲。”
“不要没话找话。”
“尤其是你找的话题不怎么样。”
鬼魅黑着脸，警告了一下月关。
尽管这种警告的力度不大。
以两人的交情，聊胜于无。
但总不至于让月关一个人尬聊。
月关也知道鬼魅的性格，他们俩可是在武魂殿学院上学时就认识的朋友，在没毕业时就研发出了武魂融合技，在几十届前的魂师大赛上代表武魂殿出战，最后，被当时的教皇千寻疾相中，给予资源重点培养，甚至他们还得到过那位大供奉的指点，这才成为超级斗罗。
那位大供奉对他的恩一般般。
对他这个老伙计的恩却很重。
别的不说，只说那位大供奉能做到一视同仁，这就是莫大的恩情了，以他这个老伙计的属性，尤其是他如今的武魂是在他死过一次后变异出来的邪武魂，那位斩杀邪魂师不计其数的大供奉能一碗水端平，连他都不得不佩服。
所以，他们也投桃报李。
虽说因为怕死投了比比东。
但千仞雪的消息，还是他们两个传给供奉殿的，要不然，以当时供奉殿落后的消息渠道，别说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恐怕连千仞雪的存在都不知道，千寻疾也没傻到把千仞雪直接告诉给他爹，也就是大供奉，而以比比东当时的情绪，在杀了千寻疾后，要不是千道流及时赶到，估摸着千仞雪这个亲女儿也要死，只是没想到，咔嚓一下，在千仞雪六岁觉醒武魂时，交出一份先天魂力二十级的满分试卷，当时那口锅，就是鬼魅主动站出来抗的。
虽说鬼魅也泄密了。
但这件事是他们俩一起做的。
他们俩的交情，早就算是过命的。
冷言冷语两句，又有何妨？
就像他刚刚开玩笑的甩锅一样。
但玩笑开到最后，也终有一句不是玩笑的大实话。
“就是不知道叶小子怎么安排那个废物的落幕了。”月关的语气严肃了些许，起码听上去没有那种轻佻的感觉了，虽然依旧是娘娘腔，依旧尖锐刺耳：“身败名裂，还是魂飞魄散？”
一盏盏花灯从耶林城内四散飞出。
一如几十年前那样。
改变的从来都不是规矩，而是人。
……
……
“小叔啊……”耶林城内，玉天恒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凝望着玉小刚渐渐隐没在人群中的背影，惋惜的叹了口气：“如果你按照族长给你安排的路走，该有多好，何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即便如此，族长也对你网开一面，用严厉的措辞命令你，不要怀揣什么小心思，写了封匿名信给你，可是你不听话啊！”
“家族尽力了。”玉天心拍拍玉天恒的肩膀，离开了耶林城的城门口：“而且，你说的是前族长，现在的族长姓叶，身为蓝点霸王龙家族的一份子，你应该知道，族长的意志高于一切，群龙无首的事，在家族的历史上有过一次已经够了，一切与族长的意志产生冲突之物，都是家族的敌人，更别说他跟我们只有血缘上的关系，十几年前就被族谱除名了。”
玉天恒点点头，收起唏嘘之色。
跟玉天心转身隐入人群。
没人有把握监视比比东。
就像所有人都有把握监视玉小刚。
弱，就是原罪。
没有自知之明的弱，就是死罪。
第252章 251环环相扣，有口难开（一）
“最后核对时间：晚，五时，十七分钟三十五秒。”
“无误……”
“无误……”
“无误……”
“……”
“最后核对流程。”
耶林城内。
一间普普通通的民房内。
一张圆桌上，围着圆桌而坐的二十四人中，正对门扉的黑袍人如此吩咐道，语气肃穆且低沉。
在他身前，摆放着一个号码牌。
上面写着一个繁体的“壹”字。
作为在此次计划中，压力最重、戏份最重、责任最重的角色，毫无疑问，计划的成功与否，至少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由他一人左右决定。
其余一切角色，必须以辅佐他的行为为第一准则，不惜牺牲一切代价，帮他完成这个计划，也是帮远在千里之外的叶擎苍完成这个计划。
“我叫玉小刚。”这位黑袍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如同黑泥般平坦的面孔，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开，取出玉小刚昔日的照片插入黑泥般的脸上，在黑泥吞没这张大头照的同时，如女娲造人一般，控制着黑泥缓缓蠕动，很快，黑泥干涸，胶质感增多，从任何意义上都可以被称为玉小刚的青年，以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出现在了这個狭小的房间里，拿起桌上的“壹”字立牌，缓慢轻柔的将其搓成粉末：“这些年，一直是比比东秘密驯养的替身，直到此前，比比东不再需要我这个替身，将我丢弃，走投无路之下的我想寻求解脱，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少女……”
“我是比比东。”坐在这位青年玉小刚左手侧的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那张与年轻时的比比东一模一样的面孔，接着青年玉小刚的话，拿起桌上的“贰”字立牌，干脆利落的将其揉搓成粉末：“此前，我是天斗拍卖场中的货物之一，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其他人称作「大师」的男人买下了，在日渐相处之中，我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男人，直到一次偶然的意外发生，我知道了这个男人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一个与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那个女孩的名字也叫比比东，妒火顿时在我的心头燃起，我决定，偷偷跟随这个男人，杀掉那个竞争者，没想到，在路上，我却意外捡到了一位和我喜欢的这个男人极其相似的落水者，好奇之下，我将其带上了马车……”
“自昏迷中醒来，在我见到这个好心的少女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少女也是替身，因为她和将我驯服的那个女人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青年玉小刚一字不差的背着自己的剧本，将这些虚假的记忆覆盖在真实的记忆之上：“或许是感激她救了我，或许是怜悯她的命运，也或许是一个遍体鳞伤的人想去拯救另一个遍体鳞伤的同类，我很轻易的利用共情点，从这个单纯的同类口中套出了真相……”
“我是柳二龙，也是无面人。”美妇人掀开黑色兜帽，将桌上的“叁”字立牌撕碎成指甲大小的碎片：“受主母大人与造物主大人的指派，伪装成造物主大人的养母，先一步接触玉小刚，并引诱玉小刚，许诺种种利益，并在取得玉小刚的信任后，和玉小刚一起去见武魂殿教皇，没想到，就在去见武魂殿教皇的路上，一个年轻时的比比东和一个年轻时的玉小刚横插一脚，尤其是那个年轻时的玉小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持刀向玉小刚捅来，被我一口龙炎，烧成灰烬，引起武魂殿一位红衣主教的注意力，也引起了那位武魂殿教皇的注意力，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刎身亡，尸体被随之焚毁……”
“我是那位红衣主教。”垂垂老矣的老者揭开兜帽，身为武魂殿驻耶林城的红衣主教，也是无面人中扎根武魂殿最深批次的人之一，冒着暴露的风险，只为了让这个计划更能让人相信：“在追杀邪魂师的过程中途径耶林城，因花灯节的原因，失去了邪魂师的方向，不敢贸然离开此城，生怕那名魂斗罗级别的邪魂师引诱我离开后，临时对耶林城展开血祭，只能苦闷自责的走在耶林城街头，大海捞针般的搜索，却意外看到不远处冲天的火焰与爆发的骚乱，连忙赶过去查探此事真相……”
“我是那位邪魂师，是在奇物之门未出现前，误打误撞，被传送到斗一世界这边的斗二邪魂师。”面容阴狠的中年人摘下自己的黑色兜帽，仔细看，和在日月宫变中陨落的蝎虎斗罗有八九分相似：“在抵达斗一世界后，我很快发展出了下线，根据这个下线提供的情报，他的旧情人，也就是那位罗刹神考者兼武魂殿教皇，会在耶林城里和他见面，我许诺给他的条件，是帮他突破二十九级的瓶颈，只是说，让我没想到，武魂殿的一条狗嗅觉灵敏，一时不察，竟被他追了上来，事急从权，我也只好先隐入人群，甩开那条鼻子灵敏的狗，先和玉小刚接头，未曾想，在我刚刚抵达接头地点时，恰恰是骚乱爆发后，那位武魂殿的红衣主教和教皇全都在的时候……”
“在一片混乱中，我一眼就看见了被我追杀一路的邪魂师。”红衣主教往下续写着这段莫须有的故事：“而那位邪魂师也在同一时间发现了我，并驱使着他的同伙，试图对我展开反击，但不知为何，他的那位同伙并没有动……”
“我的同伙背叛了我。”面容阴狠的中年人淡定的谱写着别人的命运，将仅剩的几条活路一一堵死：“但是，身为一名心狠手辣的邪魂师，从他上船开始，这条船就已经注定是他下不去的了，我催动了埋藏在他体内的后手，逼迫他的武魂邪化，为了打消他的犹豫，我毫不犹豫的动手，掏出了他身旁那位少女的心脏，并把这个盾牌顺势砸向武魂殿教皇……”
“我会在武魂殿教皇的怀中死去，把最后的羡慕与祝福送给她。”与比比东年轻时一模一样的少女微微一笑，笑的很甜，却让人毛骨悚然：“她会知道玉小刚驯养我的一切的一切！”
“但这位高高在上的武魂殿教皇绝不会知道，身为蝎虎斗罗孪生兄弟的我，在日月宫变还没发生之前，就从蝎虎斗罗那里得到了一枚日月帝国明德堂最新出品的九级魂导炸弹。”面容阴狠的中年人抠了抠鼻子，弹指道：“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位愚蠢的主教大人竟然选择了舍身压制那枚威力强大的九级魂导炸弹的爆炸冲击波，不过，虽然没有对那位高高在上的武魂殿教皇造成什么严重的伤害，但我也达到了目的，趁乱将那个下线带走……”
“于是……”几名平平无奇的路人甲摘下兜帽，异口同声道：“在周围人愤怒的哭诉声中，不管那位武魂殿教皇是想剿灭这位让武魂殿损失了一位红衣主教的邪魂师，还是那位武魂殿教皇是想给自己的白月光一个公道，她都会见到一个个死在光明圣龙堕落下所产生的黑暗圣龙下的无辜百姓，以及被那位邪魂师破坏的各种建筑物，耶林城已经陷入动乱！”
“她会顺着我们的指引，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中，亲眼见证玉小刚的堕落，听到玉小刚因嫉妒而产生的怨言，以及……将她蒙骗在内的得意！”又是几名平平无奇的路人甲如此说道，往玉小刚的头顶扣上了一口黑锅：“包括他使用那枚长老令玷污武魂殿荣光的一幕！”
“赶来的武魂殿执法队，会本能的质疑比比东，在比比东召唤武魂……乃至武魂附体的前提下！”最后几名身穿武魂殿执法队制服的成员，拟定了最后的剧本：“正因如此，这位骑虎难下的武魂殿教皇错过了击杀玉小刚的最后机会，只能亲眼看着玉小刚跳入护城河……”
……
……
“并在姗姗来迟的千仞雪手中，见到那个已经死去的白月光……也许，这个白月光不止是在这时死掉的，而是在很多年前就死掉了，在接触她，并通过她的关系进入武魂殿图书馆，窃取多位学者总结下来的知识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在这个夜半时分，在这个计划已经实施的节骨眼上，叶擎苍坐在天斗城的审讯室里，面对千仞雪，微笑着补充上这句话，对数个小时之前的最后核对计划给予肯定：“说起来，就算你不把我叫到这里，再过几个小时，我也会去找你，区别确实不大。”
一个又一个的角色剧本。
一环扣一环的繁琐计划。
在比比东和玉小刚尚未抵达耶林城前便已经确定。
都说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想要让一个人醒悟，只有让她痛的足够透彻心扉，她才能长记性。”叶擎苍抿了口纸杯中的水，意味深长：“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是选择罪孽缠身的白月光，还是选择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徒弟和女儿……这并不是一个难题！”
……
……
“所以，这就是你抛弃我的理由？”耶林城买卖花灯的一条街上，来来往往且欢笑声不绝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句尖锐刺耳的质问声，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因为人类这种生物都是喜欢八卦的：“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你却为了这个女人，抛弃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
形似年轻时比比东的少女，看着对面的男女，目光主要停留在那个表情死板僵硬的中年男子脸上，一只手指着这个中年男子身旁的美妇，另一只手在无数吃瓜的目光中扶着自己的腹部，眼角含泪，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惜。
在她身旁，是一位英俊的青年。
形象和年轻时的玉小刚一模一样。
年轻时的玉小刚在颜值方面还是很能打的，别说跟唐三相比了，就算是跟戴沐白这个皇子相比也毫不逊色，不然，也不会把比比东迷住。
跟这位形似年轻时的比比东的少女站在一起，恍若一对佳人，让玉小刚都情不自禁的晃了眼。
这种反应，进一步让周围的吃瓜群众乐呵了起来。
玉小刚也突然反应了过来。
心头一凛，因为他从不相信巧合。
而且，他现在还对撞上柳二龙这件事烦心呢，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柳二龙，只是试想一下叶擎苍的那些研究成果全都冠上他的姓名，他就舍不得拒绝柳二龙，但不拒绝柳二龙的话，没法跟比比东交代，所以，对于眼下这个一看就疑似圈套的误会，他是万万不能沾边的：“我根本不认识你，小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怎么能拿自己的名节开玩笑呢……二龙，我和她真没关系，你相信我，但凡我刚刚说的有一句谎话，那就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人神共弃，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天地间，忽然一亮。
月明星稀的夜晚，所有人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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