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艺宅叔
早已蓄势待发的少女挥动水流弯刃，清澈的以太水流化作水团一口将沙都子吞没、包裹，昏迷的女孩仿佛又回到了母胎当中一般，本能的蜷缩着身子，脸上露出一道安心的笑容。
但负责治疗的三人却是难以安心下来，咲齐面色凝重，尼娅全神贯注引导着重生之力在女孩的体内游走，红阎魔似乎是有了个想法，小手缓缓搭在青绿色的刀柄上，凝视着浸泡在水中的女孩。然后，便听尼娅问道：
“老师？她——”
“不行，没有变化。”
咲齐面色微凝，就如他猜测的那样，对于已经与身体融为一体的病毒来说，尼娅的力量没有任何作用。
明明在治愈物理型创伤方面超过了现代医学数百上千倍，常规的科技就算再发展个几百年都无法企及的重生之力，面对这种就连二十世纪末的一个脑神经研究员都能整出药物来的病症却是半点用都没有。
束手无策吗...
...不
至少，总得将能想到的方法测试一下！
咲齐眼中闪过些许不忍，在身旁二人的注视下闭上眼睛，一遍遍的念叨着‘这只是个虚拟体’之类的话语，不断的给自己做心理工作。紧跟着猛地睁眼，趁着好不容易调整好的心态还未崩掉前，具现出一管麻醉剂给沙都子打上后，抬手一抓。
砰！
少女瘦小的身子一颤，体内传来一道闷响，还有些沮丧的尼娅当场愣住，与咲齐的灵力一同将沙都子的身体包裹的重生之力在第一时间将沙都子体内的变化反馈给了她，少女不可置信的看着咲齐。
“老师——”
“治疗！”
“————”
尼娅再度一愣，这段时间来对咲齐的信任使得她下意识的便催动重生之力，向着那块被咲齐的灵力搅碎并开始大出血的脏器涌去，变成碎末的内脏迅速重组、再生，失去的血液在尼娅的力量下迅速补全，正当少女要质问咲齐的那一刻，却见咲某人双眼一亮（物理）。
在他的灵力感知中，再生的血液、内脏中，出现了一种全新的物质！一大堆宛若胚胎一般的细胞，正在沙都子新生的血液中静静流淌着。
还未等咲齐抓一个出来开开眼界，这些细胞仿佛接收到了某个信号一般，数以亿计的细胞那浑圆的外壁上探出一根根尖刺，有目的的向着旁边的红细胞靠去，眨眼便渗入其中，与其不分彼此，和咲齐初次观察沙都子体内状况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就是...雏见泽综合症的正体？
咲齐下意识的伸手将旁边扑过来找他算账的尼娅按住，双目没有焦距，整个人都沉浸在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中。
尼娅的力量可以强行无视细胞端粒的寿命，一口气将其分裂速度提升到一个超越癌变的水准。毕竟能力的名字都说了，是‘再生’或者‘重生’，并非从无到有的‘创造’，正常来将应该会一口气搞出来大量的会带给咲齐一种‘违和感’的细胞来，换句话说被破坏前是啥样的修复后依旧会是那样，结果却是眼前这般，这到底...
那些病毒很明显是受到了某种刺激才会主动与红细胞以及其他的正常细胞结合，换句话说本来是相互分离相安无事的，唔...
‘等等——’
咲齐反手将找他要个解释的尼娅抱住，双手环过尼娅的胳膊扣在某个什么都没有的位置上，下巴垫在尼娅的头顶，目光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他记得...现在的沙都子因为被刺激到的缘故，貌似已经是L5了...
那，如果是刚出现时，也就是L3状态的沙都子...
第二卷 开课！天神小学 : 第240章第二百三十九章 梦
雏见泽综合症潜伏期的L1，刚刚激活的L2，以及激活有一段时间的L3，一直到末期的L5...最后两个阶段暂且不提，至少前三个阶段这个病毒并未展现出它的攻击性，就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伴生菌一般流淌在雏见泽居民的血液中，相安无事，甚至无比的脆弱。
比方说，只要离开宿主的身体、接触到外部空气后就会秒躺，前一刻还像咸鱼一般在血管中游走的病毒很快就干瘪下来，丧失了所有活性，就算重新注入沙都子、甚至是注入咲齐体内都不再有变化，很快便被免疫系统给吞噬。也让尼娅和红阎魔看明白了咲齐的行事风格。
货真价实的狼灭...也算不上，充其量就是在不会出事的范围内使劲的折腾的程度，作为‘实验体’的沙都子是虚拟的，所以咲齐能够下得了狠手。因为自己现在的身体同样是虚拟的，所以也会毫无顾忌的将病毒打到体内，拿自己进行实验。
顺带一提，尼娅那之后就消停了下来，两只大耳朵耷拉着，低着头缩在一边不肯说话，看的咲齐一脸的疑惑，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果然刚才那样做太冲动了吗？”
“我觉得不是冲动的问题啾...”
“毕竟突然展现出血腥凶暴不择手段的一面尼娅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
红阎魔：“？”
咲齐：“？”
红阎魔昂着头，直直的盯着咲齐，面色愈发诡异。
“你...是认啾的吗？”
“嗯？不是吗？”
咲齐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数次想自己伸出援助之手的善人竟然是一个会毫不留情的捏碎一个十岁大的女孩子内脏的带恶人，就算尼娅对他再怎么信任也会感到动摇吧？有什么不对吗？
红阎魔：“...装傻是不好的啾~
“就是！咲齐老师好歹也是个男人，这种时候就要敢于承担才行！”
一旁莫名诈尸的沙都子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十分神气的姿态指责道：
“虽然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你就别凑热闹！”
咲齐在身旁的小女孩头顶rua了一把，瞄了眼尼娅那边，却是有了一点反应，不过在他看过去后又把脑袋埋着。
Emmmm...看不懂。
搞不懂尼娅在想什么的咲齐果断就不想了，耸耸肩，说道：
“还是先办正事吧。”
尼娅、沙都子：“......”
不行，这人没救了。
红阎魔(?_?)：“......”
继续装！
发育明显比同年龄的女孩要慢一些的黄发女孩翻着死鱼眼，一脸鄙夷的看着向她走来的咲齐，虽然面上鄙夷，却还是十分配合的抬起胳膊，将手腕朝向咲齐。
“喏~要抽血吧？”
“哦？很合作嘛？”
“那是，我可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哭鼻子！”
沙都子摸了摸鼻子，一脸自得，咲齐摇着头，伸手搭在女孩递出的手腕上，灵力渗入她的体内，这般举动惹得女孩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一脸别扭。
“还真是新颖的治疗方法呢，摸着胳膊就能治病也是老师的能力吗？”
“在中医中这一步叫做切脉。”
“诶？老师是中医吗？”
“不是，事实上我和医学不沾边，那边那个自闭的才是这方面的大师。”
沙都子：“？？？”
那你还摸？松手啊！
女孩瘪瘪嘴，但没有更多反应，安静的盯着咲齐的面庞，而咲齐的双目则是又一次失去焦距，意识重新浸入到灵力当中，将那些游离在血管中的细微物质用同样细微的灵力填充实体化，从内向外将这些病毒撑破。
这是一个十分精细的工作，要用灵力将这数以百亿计的病毒挨个破坏掉，而咲齐每一次碾碎的数量也不过几十个，工作量到了一个骇人的地步，根本不是人能做的。
而且这些病毒可远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这般佛性，一旦数量低于一个阈值就会自发的分裂增值出新的病毒来维持整体的基数，除非咲齐能在短短的一个多小时内将病毒全部灭杀，不然这病他怕是没法根除。离体就死这点无疑也加大的治疗难度，不然他还可以取点样本拜托芙尼带回去看看异世界的技术能不能处理。
“...目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对于这些会导致患者不安的信息，咲齐却是一改先前那副要保密的态度，对面前这个小女孩全盘托出。而听着这些并不是那么乐观的信息，沙都子只是静静的望着咲齐，待他说完后，女孩才平静的开口说道：
“但是，是有希望将真正的我治好的，对吧~”
没错，现在的沙都子依旧不是真正的沙都子，还是咲齐通过这片空间的特质以及保存下来的沙都子的数据所制造出来的‘投影’，并且...已经是第六个投影了。
在第二个投影那里确认了在L3阶段病毒虽然存在于体内，但是与其他的细胞是分离的。在第三个投影那里确认了病毒会在沙都子体内维持一个固定的数量，并于L4开始逐步与神经系统融合，同时也确认了L5状态下沙都子体内的肾上腺素会激增，而长时间的放置无法让沙都子自然退回到L3。第五个投影时，确认咲齐现有的催眠手段对L5状态下的沙都子无效，但通过一整套较为复杂的处理消弱其经历后成功催眠成功使其退回L3，但有被外部刺激再度进入L5的可能性...
最后，便是现在的这个沙都子。咲齐一改先前召唤出来就让红阎魔打晕的路数，选择了一条全新的路径。先向其阐明她患有的这个诡异的病症，再告知其并非本人而是虚拟出来的这一点。
明面上来看只比第一个沙都子多了一个半的步骤，但结果...却超乎想像的好？或者说沙都子在没有受到惊吓的时候还是意外的头脑派，自个儿分析了一通利弊后很顺利的接受了现实并配合咲齐的治疗研究。
虽然旁边的红阎魔知道，到这一步咲齐已经研究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尼娅的治疗能力加上比较粗暴但切实有效的催眠，便是他得到的能够将沙都子的性命和理智确保下来的不败法宝。现在做的这些怕是更多的还是在拿这个复制体当作是接下来与沙都子交流的预演。
毕竟，他直接或者间接导致沙都子五次成为了L5，并在通过一个简简单单的面板让一个与常人无异的女孩就这么被凭空抹去再造，三番四次下来心态上没有变化是肯定不可能的，这样子正常交流可以促使他尽快的将心境调整过来。
而现在，听到面前这个女孩这般问到，咲齐在短暂的沉吟后，摇了摇头。
“我不能确定，或许下一个来的学生就能提供能够治愈雏见泽综合症的技术，或许下个月的郊游也能够轻松的解决你身上的病症，或许都不能...”
咲齐顿了顿，郑重道：
“但至少，在找到彻底治愈的方法之前，让你平稳的活下去还是没问题。”
“我觉得这其实也算一种办法啦...”
沙都子笑了笑，低头看了眼随着时限到达后逐渐开始化作数据散去的双脚，瞳孔微微一缩，脸上却是露出可爱的笑容来。
“看来到时间了，一直以来都辛苦你了~老师~”
“我也没做什么...而且也没那么长时间吧？”
咲齐摇摇头，就算是和正版的沙都子相遇的时间也只有短短的一天，再说他做的那些事情，哪里又担的上一声‘辛苦了’？
就连催眠术，原本也是为了另一个目的而预留的...倒是没想到最后成功把沙都子从L5的生死线上拽回来的，还真就是这个乍一看对治疗没有半分帮助的力量。
果然只有精神（魔法）才能对抗精神（病）吗？
“老师再见~红老师~尼娅~再见~那个我还有梨花就拜托你们咯~”
逐渐消失的女孩就如同即将要踏上旅途了一般，冲着咲齐、红阎魔，以及故作平静走过来的尼娅挥着小胳膊，咲齐也同样挥手道别。很快的，小女孩彻底化作数据飘散，也跟着挥着手的尼娅将胳膊放下，好不容易打起精神竖起来的耳朵又一次耷拉下去。
说是再见，但其实...根本不可能再见了吧？
四周的空间化作数据散去，三人不知何时已经被强制性的踢到了训练场的大门外，盯着门内那片虚构的荒野，尼娅久久无法回神。直到一只手在她的头顶拍了拍，熟悉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
“尼娅，要纸吗？”
“我才没那么脆弱，倒是老师你也太——”
薄情了一点吧！——尼娅本来是想将刚才被偷袭外加上旁观了咲齐一整套‘人体实验’ 的不满一口气发泄出来，可是一扭头。
“——”
咲齐摸出一张纸猛地一醒鼻，眼角泛红，甚至还有粗鲁擦拭后留下的水痕，钢铁直男咲某人此时此刻一边醒着鼻子，一边抱怨着。
“淦，做的这么真实干嘛啊这破系统！”
尼娅：“......”
为什么你反而先哭出来啊！
“我也是个普通人啊，伤感的时候还是会哭出来的好吧？”
咲齐揉着眼睛，他偶尔是会对自己、对他人狠一点，但他终归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本就憋着的情绪一时不慎被沙都子最后那一下直接给打崩。但还算是快速的将情绪调整过来，盯着面前的虚拟空间，面色如常。
尼娅：“恢复的好快！”
“不过不管怎么说结果都是好的，也确认了我们的力量至少可以将沙都子拉回稳定在现在的状态。”
“但是没办法治好呢...”
“那就在我们的能力之外了...嗯，我会每隔一段时间给沙都子进行检查，确认雏见泽综合症的发展情况，尼娅，记得不要外传。”
“知道啦~”
尼娅一摆手，她又没有逮着别人的小秘密大肆宣扬的癖好，就算不强调她也不会和别人说好吧！
说完，这个又换回那身咲齐选得红白制服的少女转过身，眯着眼看着逐渐西沉的太阳。
“都已经这么晚了啊...意外的还不饿呢。”
“因为吃了零食的缘故吧，不过我是有些饿了。”
咲齐摸了摸肚子，似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舔了下嘴角。
“想吃火锅了，尼娅、红，要来吗？”
“我还要去做晚餐的准备啾~不打扰了啾~”
“火锅...也就是说老师要做菜吗？”
‘火锅算菜吗？’
咲齐皱着眉思索了一阵，还是勉强点了下头。
“太久没吃了，正好超市里有底料可以试着做做看。”
“那就是说是老师的家乡菜？”
“那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