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163章

　　他要是真打算在图书馆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开个协会，那人力上的缺口可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填满的，向赞恩这种虽然在做帮派的事情，但心里还多少有些类似良知的东西的人，叶澜可不嫌多。

　　就像他打算从图书馆里沉睡着的宾客们当成第一批协会收尾人的备选那样。

459

　　第459章会议。

　　拇指南部报告厅。

　　“感谢诸位出席本次拇指会议。”

　　坐于主座之上，卡洛向在场的每一个与会人员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

　　“是，二老板。”

　　但就算是大家都了解的客套话，对于拇指麾下的各个帮派而言，这也是他们必须回应的阶级秩序。

　　“向在场的家族表示感谢。我看看……十九个席位满座。除去某一家族，其余全部到场。”

　　卡洛数了数在座的，归属于他各个帮派的首领，只有一个座位上没有人来。

　　“未到场的是卢马诺斯集团。此前遭漆黑噤默袭击后，该集团至今仍在内部重组。”

　　听到自己的二老板卡洛提起有关于空置的座位的事，卡特丽尔便在一旁向他介绍起了情况。

　　遭了罗兰的卢马诺斯集团失去了该集团的整个领导层，直到今天开会为止，他们也没能将自己那被罗兰摧毁的领导班组重建。

　　而这样的结果对于卡洛而言，可以说是十分乃至十二分的不满意了。

　　“依旧如此吗……感谢告知。将那些朋友剔除吧。我不需要长不出新牙的老狗。”

　　以得体的言语从卡洛口中说出的，却是一言拟定了一整个集团生死的命令。自卡洛说话之后，卢马诺斯集团这个比普通的工坊要大上两个层级的集团，就要变成过去式了。

　　“是。”

　　卡特丽尔应道。

　　在都市南部的拇指当中，将会有一位指挥官专职处理卢马诺斯集团的事情，以确保在他们的二老板卡洛再度询问他们的事情之前，将他们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抹除。

　　“今天要讲的不多。请诸位从L巢及图书馆的业务中退出，交由拇指全权接管。向近日来不辞辛劳的家族致以由衷的感谢，并且……”

　　卡洛的话没能说完，一条不懂规矩的狗便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来自黑云会的副会长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拍着桌子站了起来，吵吵嚷嚷的开口喊道:“扯淡！你可知我们死了多少人！”

　　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倒也不能完全怪罪于他不知道什么叫阶级礼仪，只是，黑云会在L巢之中确实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摩西事务所一行，剑契组，食指，混迹在L巢内的扭曲和异想体，残响乐团，叶澜，图书馆……几乎是个独立的派系，就在L巢的迷雾当中杀过黑云会的副会长。

　　饶是黑云会本质是个混迹于整个都市，手下人数众多的大型帮派，光是副会长都能凑出十几个来，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

　　甚至，黑云会差一点就连自己的会长，都栽在L巢废墟的迷雾之中了。

　　“我们家族为此投入了巨额资金！”

　　而后，就像是黑云会这个副会长给他带来了勇气一样，拉米埃尔家族的二老板也跟着站了起来，口沫横飞的向卡洛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令他十分恼火。

　　“谁允许你们开口的？”

　　卡洛向下面问道，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势。

　　于是，他手边站着的两位指挥官便自他的左右两侧走出，对着黑云会和拉米埃尔家族的这两个看不清形势的家伙的下颚，一人给了一拳。

　　直接，将他们的下颚打成了没有医治必要的粉碎姿态。想来他们比起去看医生，倒不如直接去找个地儿做个义体改造。

　　当然，他们能不能离开这个报告厅还是问题呢。

　　“长辈讲话时要把嘴闭严实喽。为啥明知故犯呢？”

　　“未经上级许可擅自发言者，当碎其颚……这是规则。”

　　鲍里斯和丹尼斯一人提着一个在剧痛中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帮派副手，用符合各自性格的话语，斥责着这两个看不清形势的家伙。

　　“真给我丢脸。”

　　“请恕失礼。在下定会对这少根筋的**严加管教。”

　　拉米埃尔家族的头目和黑云会的会长依次起身道歉，试图弥补他们两个帮派在卡洛眼中扣掉的分数。

　　而如此威慑过后，各帮派的首领自然是顺从的加紧了对手下人的管束，以确保自己的帮派不会因为失言而遭受损失。

　　不过接着这个机会，黑云会的会长倒也有了个机会，可以顺势向卡洛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但与此事无关，在下亦有相同的困惑。您为何在这关键时期要求吾等退出？”

　　只是损失自己一个下属的下颚就能借机提问，对他而言未必不是一个好买卖。

　　卡洛不意外他们会问出这个问题，甚至他在刚刚接到命令的时候都有想过要去询问教父。

　　所以，很难得的，卡洛没有斥责他僭越，而是向在座的各帮派领袖解释道:

　　“我能理解你的不满。迄今为止，诸位为在重新划分后巷前占领地盘，已付出惨痛代价。依我个人意愿，我的确想为在座的每个家族分配一片区域。”

　　“奈何教父大人另有旨意。只得服从。外界形势正逐渐偏离预期。除去食指，立于这片废墟中央的图书馆，更是我们难以忽视的存在……而且，还有那夺走了面料却又不知所踪的那伙人。”

　　听到卡洛提及那批诺沃面料的事情，黑云会的会长也是立刻将过错全都怪在了自己身上:“关于这件事，在下实在是惭愧……”

　　是生怕自己说的慢了，就会被卡洛给出更加难以接受的惩罚。

　　于是，他就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惩罚:“不必在意。斩下左手我便可宽恕。”

　　“是！”

　　松了一口气的他毫不犹豫的取下腰间的武士刀，当着在场的所有人的面，一刀将自己的左手切了下来。

　　毫不犹豫，又带着十足的庆幸。

　　卡洛一眼都没有去看砍下了自己的左手，正忍着疼痛不发出声音的黑云会会长。他只是平淡的继续向下面的各个帮派首领说道:“眼下不应被此等琐事左右，必须优先贯彻教父大人的意旨。”

　　而后，新的不和谐的声音出现在这个会议室之中:“……也不知道教父大人怎么想的。”

　　夜锥组的组长赞恩，发牢骚般的一个人嘟囔出了声。

460

　　第460章固化。

　　“……质疑上级命令者，当枭其首。”

　　丹尼斯诉说着拇指的阶级礼仪，手中以有一柄长刀出鞘。赞恩的话还没在报告厅之中消散，丹尼斯手中便有一抹刀光向着他的脖颈斩去。

　　“胆敢质疑教父大人的意旨，此等不洁思想从根本便已朽坏。今夜肃清夜锥组全员。”

　　与主座上双手托着下巴的卡洛向身边的指挥官们吩咐。

　　而后，距离卡洛最近的卡特丽尔，便立刻行礼应道:“是。即刻传达。”

　　不管是卡洛还是指挥官们，在场的拇指都没有把丹尼尔的行动放在心上。在他们看来，这一刀是如此的突然，若是无人伸出援手，赞恩势必会在这一刀下人头落地。而他的夜锥组亦会因为他这个组长的失言，在今天晚些时候被当做会咬主人的劣等狗，施加对应的处理。

　　但，那都是遵循着原作的世界线才会发生的事情。

　　在这个苍蓝残响和他的残响乐团都跑去郊区寻找其他的路的世界线上，终归有一个人不打算让赞恩死在这里。

　　对于这个在后巷帮派的领导者中算是最有底线的那一批人的家伙，叶澜有着其他的打算，他和他的帮派与其说是在这里被拇指肢解摧毁，倒不如交由他来安排。

　　于是，一柄瑰丽的黑夜蓝色的刺剑挡住了丹尼斯挥下的刀锋，让赞恩这个终究是管不住嘴的家伙，从必杀的刀锋下留了一命。

　　“诶呀诶呀，诸位在L巢内开会，怎么不叫上我呢？你们看看，这我要是再晚一点过来，今天不就有人要死在这儿了吗？”

　　叶澜的脸上带着几分讥讽，对他而言，拇指的阶级礼仪简直可以说是都市当中最无聊的东西。

　　哪怕叶澜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在拇指之中取得相当之大的便利，他也同样对拇指的行为半点都喜欢不起来。

　　“什么人！”

　　被他挡住了刀锋的去路，无法对赞恩进行惩戒的丹尼斯怒喝，接着便被鲍里斯拉着肩膀拖回到了卡洛身边。

　　“不要无礼……这位是“特色”收尾人。”

　　鲍里斯在他耳边说道。

　　听到鲍里斯的提示，丹尼斯这才终于发觉，挡下了他的攻击的，乃是那位传闻与图书馆有关，还有着足足两个“特色”称号的收尾人，叶澜阁下。

　　“十分抱歉叶澜阁下，我当时没有注意到是您。”

　　在阶级礼仪高于一切的拇指之中，哪怕他们面对的并非是拇指自己的人，一旦对方的身份高于自己，就算是面对敌人，也要保持足够得体的礼仪。

　　因此，在发觉阻拦了自己的是谁之后，丹尼斯就立刻站直了身体，诚恳的向叶澜鞠躬道歉。

　　“叶澜阁下此次突然到访，又阻拦了我拇指内部的惩戒事宜……阁下究竟是来做什么的？不知道可否直接告知于我？”

　　对拇指而言，一阶收尾人可以与拇指的指挥官相提并论。而比起一阶收尾人还要更上一层的“特色”，便不可否认的和拇指的二老板在地位上等同。

　　因此，就算叶澜阻碍了卡洛吩咐下去的，惩戒夜锥组的行动，卡洛也不能在面对和自己同阶级的叶澜时，放下自己的礼仪。

　　甚至，在拇指的规则下，他还要保持一个足够得体的态度，和叶澜以最平等的姿态去交流。

　　“好奇这个？”

　　叶澜随手将手中的刺剑抛开，诞生于绝望骑士的【盈泪之剑】就在半空中化作泪滴消散，仅在空中留下了短暂的，宛如星空的些许痕迹。

　　他解除了自己的身上随时都能转瞬即至的武装，继续向卡洛说道:“虽然我一开始只不过是因为听闻你们在这儿死了个二老板，出于好奇过来看看你们开会在聊什么罢了。但看到你们打算废弃夜锥组这个帮派，我倒是有了点别的想法。”

　　“哦？请问叶澜阁下是有什么想法？”

　　卡洛坐直了身体，客气的等待叶澜说出自己的想法。

　　叶澜这话说的其实挺明了的了，他来到拇指的报告厅之后的行动，在加上这一番话，已经让卡洛在心中对他的来意有了些许推测。

　　这个夜锥组，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这位“特色”搭上了线，他这次过来，就是来找他要人的。

　　养着的狗不仅冲着自己狂吠，甚至还打算跟着别的主子跑路。卡洛虽然还维持着淡然的笑容，但心中已经有怒火在缓慢的燃烧了。

　　这简直是耻辱。

　　“我有什么想法？呵，你手下这个夜锥组还蛮有意思的，既然你不打算要他们了，那何不交给我？”

　　“阁下原来是来找我要人的。哼，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跟阁下联系上的，但是阁下想要带走人，难到不打算付出些什么吗？”

　　卡洛冷哼道。

　　而随着他的话语，在场的除了夜锥组之外的所有人，都一齐亮出了武器。只要卡洛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在命令的指示下让叶澜付出足够的代价……或是成为代价。

　　“哦？什么时候捡破烂也需要给钱了？难到是我进来的时候听错了，卡洛阁下你没有下令处理整个夜锥组？”

　　叶澜接连抛过去的几个问题，卡洛都无法回答。那些问题的答案自始至终都摆在所有人的面前。

　　他的确要废弃夜锥组，也的确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出了自己的命令。用自己主动放弃的东西来向同等地位的人讨要报酬，那反而是他卡洛不懂礼仪了。

　　“啧，阁下说的没错，我确实说出了肃清整个夜锥组的命令，这的确代表着我要放弃夜锥组。”

　　固化的阶级礼仪堵死了卡洛此刻能想到的所有出路，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接受自己今天在言语上输了叶澜一筹，只能吃下这个亏将夜锥组拱手让人的结果。

　　“但是，阁下今日在我这里得到的，他**必定会从阁下那里得到更多。”

　　卡洛带着威胁的语气向叶澜说道，但实际上，这和认输并无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我随时等着。不过今天……夜锥组的这些人，我就带走了。”

461

　　第461章会议之后。

　　叶澜的话着实让在场的拇指一众十分气愤，但在僵化的阶级之下，就算是卡洛也无法直白的将自己的愤怒释放出来。

　　除非，他打算在将全部的战斗力都投入到图书馆之前，先跟叶澜这位“特色”打上一场。

　　先不论最后谁胜谁负，以叶澜这位在都市当中也算是鼎鼎有名的收尾人的实力来看，一旦开战，他们势必会失去进攻图书馆的能力。

　　就算是为了保持实力来完成教父大人留下的任务，卡洛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与叶澜交手。

　　他就这样看着叶澜带走了似乎还没看清形势的赞恩，佯装无谓的与下属的其他帮派首领们继续着他们的会议。

　　“诸位，让我们暂时忘记那位‘特色’阁下给我们带来的惊喜，继续我们的会议。”

　　看着下属帮派的那些首领似乎各有心思，心怀鬼胎的样子，卡洛只能暗自将叶澜带来的亏全都咽下。

　　他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不管这些帮派的首领现在有什么心思，在接下来进攻图书馆的任务当中，他都不会带上这些人。

　　他们会被安排给其他的二老板接手，他们心中的那些小九九，未来也都会是其他二老板要去考虑的问题。

　　卡洛心知，他只要让他们在自己带人进入图书馆之前，在明面上保持对阶级的尊重。那他在教父大人那里就不会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