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只要能打通他们的考验，第四集团军就能因为这份功绩得到缺乏的一切，彻底远离被全数宰杀的可能性。
甚至，在有了脑啡肽这种无尽能源之后，他们或许还有机会被公司补完身上强化带来的诸多问题，彻底成为R公司之中的优秀部队。
“行了，别幻想你们胜利之后能得到多少奖赏了。饭要一口口的吃，先考虑怎么完成图书馆的接待考验再说吧。”
尼可莱做了总结，让三位队长都露出了严肃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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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寻心。
且先不说R公司第四集团军整备开拔，前往图书馆的事情。先让我们将时间稍微倒退，退回叶澜刚刚离开图书馆的时间。
结束了社会层解放战的他，这一次又和之前一样，在自己的E.G.O戒指上留下了一道新的裂纹。共计三道的裂纹将这枚安放在指环之上的宝石分割成了七块，以不均等的方式，将这块宝石分割。
恐怕这枚宝石在稍微有一星半点的破损，它就要彻底碎裂成一小堆没有任何用处的宝石碎屑，给叶澜留下一枚什么装饰都没有的纯净的指环了。
按理说这东西的任何损伤，都代表着叶澜的内心出现了裂纹。作为E.G.O，它理应如持有者之心那般坚毅无漏，人心不移则E.G.O不破。
纵使遇上万中无一的情况，E.G.O在人心之前先一步被他人击破，那也会立刻反馈在使用者的身上，让他们的心灵显出破绽。
可叶澜没有，饶是这作为E.G.O的戒指破碎了三次，他自身也没有遭受半点影响。甚至，叶澜愈发的感觉自己对都市所在的这个世界通透了起来，很多过去不想去想，或者想不清楚的事情，都能够以一个崭新的样貌去思考，去理解了。
当他又一次的从图书馆这个小世界之中离去，回到都市的大环境之中之时，过去曾被叶澜忽视的许多事情，都隐隐约约的找了上来。
或许是源于安吉拉的好感，也可能是这戒指形状的E.G.O的妙用，叶澜自始至终也不需要应付L巢内密布的迷雾。
这便让他能在离开图书馆之后，清楚的看穿脑叶公司倒塌之后，L巢内的诸般景象。
依托图书馆的高度，叶澜纵目远眺，便看到如同蝼蚁般行走在高楼之间的原L翼的羽们，在现在这个上午，依旧还在为了失去世界之翼的庇护的自己，拼尽全力的挣扎求存。
他们或者是拜投于食指的领地之中，无可奈何的遵循着指令的意志生活，又或者是去往某一帮派管辖之地，缴纳金钱换取一息安宁。
再或者不靠任何外人的帮助，纯凭借社区之中，邻里之间的合力，维系整个社区的生命与生活，胆战兢兢的祈祷没有帮派或是扭曲之流发现他们生存的小区。
直到这一刻，叶澜才算是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在世界之翼倒塌之后，巢内幸存下来的居民们，究竟会迎来怎样的一种生活。
这便是曾经作为世界之翼的脑叶公司，在选择执行“光之种”这个在公司内部的设想之中，对整个都市都有裨益的计划里，从未有人提起过的——代价。
在Carmen的设想之中，研究所的目的是为了解决都市人的都市病。而在Ayin的设想之中，脑叶公司的目的便是为了解决都市病，而释放光之种。
他们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自己当做了设想当中的牺牲品，一个选择了自我了断，将自己打造成捞取异想体的水桶，另一个则选择了牺牲整个脑叶公司，用脑叶公司，脑叶公司中的所有员工和他自己的生命，去换取整个都市人心中的那一点光。
可他获取了整个公司本部的一致认可，给公司分部的员工们保留了及时逃生的手段与通路。
但唯独都市人，唯独活在L巢内的羽们，Ayin从来都没想过。
世界之翼倒塌之后，曾任职于世界之翼之中的员工们会有什么下场，曾居住在巢中的羽会有什么下场Ayin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还是选择了将他们全部舍弃，作为换取都市人心中光芒的代价消耗。
这便是脑叶公司的罪孽，是成百上千的善行也无法抹消，无法掩盖的罪孽。
为这百善得成，背负一罪何妨。纵有百善得成，一罪终不可除。
“过去虽然是知道，但的确从来都没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过……脑叶公司的倒塌终归不是公司本部自己的事情，巢也好分部也好，都有自己的痛。”
叶澜没来由的有些多愁善感了起来，一巢之事对他这个“特色”来说也是个人之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分部，绝大多数的幸存者都已经被他集中在了异想事务所之中，有了能够平稳度日的可能。
脑叶公司倒塌产生的其余影响……
等图书馆的事情了了，这或许可以算是他未来的一个小目标？
“为了我自己……可我到底想做什么？”
看着图书馆下的芸芸众生，叶澜一时间沉默了下去。
在解放战前的那些问题还在他的心中回荡，如今，他也算是有了一些模糊的答案。
这答案虽然还不明晰，但再过些许时日让图书馆的事情结束，叶澜手头上也就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他去做的了。
时间宽裕，倒是不着急确定自己的心向何方。比起解答那几个问题，叶澜更想要像铁皮人那样，找到自己丢失的那颗鲜活热心。
将那颗在无尽轮回之中冰冷下来的热心唤醒，便能以那本就在自己脑中的智慧去解答疑问，而后，便有昂首阔步，挺胸前行的勇气自心底浮现，敦促着他迈步向心中所想的方向前行。
而现在，叶澜该回到图书馆内，去面对一位老朋友的到来了。
R公司第四集团军签下了图书馆的邀请函，正在三位队长的指挥下向图书馆的传送门对面开拔，尼可莱沉默的看着他们前进的队伍，一时间不由得升起了对未来的沉思。
她和那三个活宝队长不一样，身为集团军司令的她心里清楚，第四集团军作为劣质资产是没有资格获得更多的嘉奖的。
他们就算侥幸得胜，拿了图书馆的书籍返回R公司，公司最多也就是表示一下，不会将他们宰杀处置罢了。
还想要更多的？
有那个资源，为什么不去研发新的强化手术，去制造更加强大的集团军？
等到再有像图书馆这样的任务，将被雪藏的他们重新起复，送去和图书馆类似险地才是公司会做的事情。
所谓最大化利用，无外乎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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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R公司第四集团军-初战（上）
“气氛很沉重。”
“感觉像是一脚踏进了废墟。”
“都市之星的话和废墟没区别。”
走入图书馆大厅的鲁道夫与马克西姆如此评价着，等到他们进入图书馆的时候，安吉拉已经完成了所有图书馆司书的复活工作。
在助理司书以及异想事务所的收尾人们的努力下，散落于大厅之中，覆盖了整个大厅的翡翠碎片，也尽数被他们回收分解，拿去填充图书馆的能量去了。
留下的大厅本身，则在Malkuth他们几个的合作下迅速修葺完善，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这边是第四集团军的三位队长走入图书馆之后，看到的景象当中没有司书与收尾人身影的原因。
而鲁道夫和马克西姆所说的废墟，自然说的不是字面上的废墟，而是都市概念之中的废墟。他们是想说，图书馆之中给人的威胁感，与都市外的废墟之中，给人带来的威胁感相同。
不过这对缪来说，反而是个十分有趣的地方。如同废墟一般的危险对缪而言，反而是一种颇有乐趣的刺激感觉。
“一想到能吃美味的草草，大家不该超级兴奋的嘛？”
缪叽叽喳喳的吵闹着，令另外两位队长完全没法沉下心来观察周围。
见此情景，尼可莱不得不出声叮嘱:“缪，你少说两句。”
试图让缪安静下来。
不过很快，她便不在需要管束着缪不让她像只疯兔子一样乱窜了。因为就在第四集团军的最后一位士兵走入图书馆，图书馆的传送门关闭之后，安吉拉的身影从他们的面前一瞬显现了出来。
“各位来宾，欢迎你们的到来。我是图书馆的馆长兼司书，安吉拉。”
“幸会。我是R公司第4集团军总指挥尼可莱。”
尼可莱与安吉拉交换了自我介绍，而刚刚还在喧闹的缪，则在安吉拉出现的一瞬间短暂的安静了下来。
随后，她像是确定了面前的人真的是那个过去认识的人一样，带着欢快的语气向安吉拉说道:“安吉拉，好久不见！既然合同什么的都玩完了，那我就放开了说啦。”
安吉拉回应:“能看到熟悉的面孔我也很开心。”
她还是满乐意回答认识的人的问题的。
于是，缪毫不犹豫的敞开了向安吉拉问道:“是你把L公司搞崩了对吧？”
“为什么会那样想？”
安吉拉反问。
而在这时，图书馆的入口大门被某人推开，这个人的声音从入口大门之外传了进来:“是啊，为什么会那样想？”
缪瞅了一眼安吉拉，接着便转过身看向来人，对他们两个说道:“哼，第一眼见到安吉拉的时候就觉得她一肚子黑水，总觉得会是个搞大事情的家伙。接着在你们本部的下层见到你这哥比我还疯的多得多的家伙，我就知道准没好事。”
她狠狠瞪了叶澜一眼，让他露出了满脸的无辜，接着，这位兔子队长就有转回到了安吉拉的方向，对她说道:“直觉没有骗我呢。托您二位的福，咱们都要被宰掉喽。”
“你还是那么不懂气氛，净说些荒唐的话。想知道的话，读读书籍就是。”
安吉拉叹着气，口中说道的，却是实打实的嘲讽:“啊，所谓书籍呢……就是能捧在手中边读边翻页的，写有文字的一叠纸张。”
这话说的实在有趣，逗得站在第四集团军一众背后的叶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缪听到这一声笑，转过头狠狠瞪了叶澜一眼，便对着这两个没脸没皮的拿她开玩笑的假货骂骂咧咧的说道:“哼，结束了傀儡小秘书和疯狗小跟班的工作之后，又在这个图书馆里办家家酒……比起我，你们两个才是疯子吧？”
“你觉得是我们杀死了你心心念念的殷红迷雾？”
“那死兔子你可真是想太多了。”
安吉拉和叶澜一人一句，又将缪的这一番话给堵了回去。
“……缪，我叫你闭嘴。”
缪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尼可莱的话堵住了嘴。对缪的私人话题没什么想听的欲望的她，开口向叶澜与安吉拉询问:“能否先行引领我们入场？”
安吉拉倒是无谓，第四集团军的客人们不管是什么时候进去，他们的结局都已经注定。倒是叶澜，他还想要在跟缪多叙叙旧:“难得熟人见面多聊几句在去送死不好吗？反正你们R公司的就算是死了也有其他克隆体补位，着什么急嘛。”
“您的话更有意思了……那好吧，缪，你来同这二位交流吧。”
尼可莱看了一叶澜，他对R公司奇点的理解完全超过了她的想象。
R公司的士兵是克隆出来的克隆人这一点，在都市当中可谓是极为隐秘的公司机密，图书馆的人能知道这件事情，可以说这里蕴藏着的种种知识绝对超过了公司一开始的预估。
他们在这里，绝对是能找到解决R公司问题的办法。
“诶呀，这被老太婆打断了之后，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了。喂，叶澜，你既然还想跟我聊点什么的话，干脆你来起个头吧。”
缪往地上一坐，便盘着腿将话题又抛回给了叶澜。于是叶澜也学着她的模样坐了下来，对缪问道:“我说，你当初是怎么想的，把调查图书馆的事儿交给几个五阶收尾人干的？”
“哦？她果然是在那辆列车上用了图书馆的邀请函，到你们这儿了？唉……当时你们这儿可还是个野鸡都市传说，我还想着说让她到这儿来捞点钱呢。早知道这破地方是你们两个建的，我最少也得叫上十几个一阶收尾人。”
“那还真是挺遗憾的，奥尔佳小姐和她的两位副手先后全都死在我们的接待室里了。不过那不关键，我还有个事儿想问问你。”
叶澜向缪说道。
“什么事儿？说啊？”
看他卖关子的样，缪十分不爽利的追问。
“你说，要是机缘巧合之下，同时有两个你活下来了而且相互之间不知情，会发生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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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7章R公司第四集团军-初战（下）
“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缪反问，叶澜的这个问题在她看来简直愚蠢的不能再愚蠢了。像她这样的R公司士兵作为公司的一众资产，R公司怎么可能让他们的某个克隆体逃出公司的管辖范围，最终不知所踪呢？
更不要说，根据A公司的规定，复制体包括本体在内不得超过一名，且于都市内存在时长不得超过七日。一旦违反该条款时，R公司将被剥夺翼的资格，并交由B公司进行停业处理。
真要是有克隆体机缘巧合逃离了R公司的管辖，并且真的那么巧的没有被R公司发现。那等到以A公司的时间轴为基准的七天之后，自然会有爪牙上门，将整个R公司停业处置。
正是有如此严苛的规章制度存在，所以不管是缪还是其他第四集团军的士兵们都认为叶澜的这个问题很没意思。
没可能出现的事情，问这问题干什么？
这倒也不能怪第四集团军这些人，毕竟死在图书馆里的人压根没死这种事儿，换了都市里的谁都不会信。
但这个事情它还真就有发生，图书馆将所有战败而死的宾客都保存在深处沉睡的现状导致了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实，R公司第四集团军在第二次在图书馆中战败之后，便会有不止一具克隆身躯在图书馆之中沉眠。
而当光之种再度发射之后，也就定然会有两只不在R公司视野范围当中的第四集团军出现在都市之中。
这会给R公司带来多么大的乐子，叶澜光是坐在这里，都能想得出来。只可惜这乐子他还不能分享给第四集团军或者安吉拉他们，在第四集团军第二次来到图书馆之前，叶澜还需要将这个可能性埋在心底。
“随便问问而已。毕竟有首脑的禁令在，想问问你们公司对这种情况有没有什么对策罢了。”
叶澜摇头笑道，将他的想法半真半假的说了出来。
“这种事儿，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叶澜你要是只想问这种事情，那还不如干脆点，让我们开始你们图书馆的接待呢。”
缪翻了个白眼，将叶澜兴起来的这个话题粗暴的结束。她实在是对叶澜这个没来由的问题感到无趣，便不打算在同他继续聊下去了。
“行，那就往这边来吧。”
叶澜从地上站起，侧头给了安吉拉一个眼神。随后，一道通往接待室的大门便在她的侧手边打开，向第四集团军的士兵们展示出了图书馆的獠牙。
缪跟在叶澜的身后站起身来，向那扇接待室的门看去。只可惜一道泛着莹莹光辉的光幕遮挡了接待室之中的景象，在亲自走进其中之前，看来是什么都不会让他们看见了。
“搞得神神秘秘的，藏什么呢。”
缪嘟囔了一声，便迈步向安吉拉张开的门走去，其他人见她行动，便在尼可莱总司令的命令下列队，跟在缪的身后向接待室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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