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叶澜脸上挂着揶揄的笑意，看见他脸上的笑容，Geburah也是无奈摇头，显然是看出了他在整蛊:“行了，有开玩笑的功夫，还不如去帮大家做做图书馆里的工作。”
“那还是不行的，我也有事情去忙啊。”
叶澜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Geburah的提出的事情。
他至少到现在为止，还不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情去做。只是在图书馆里待久了，总得回都市里看一眼，异想事务所那边关停了，大概是没什么事情的，但事务所相关的事情之外，可还说不准呢。
阿尔加利亚那边，珍娜那边，又或者协会和指头，说不定就有谁在他处于图书馆之中的时候，给他来过消息。只是在图书馆内信号断绝，叶澜他就算是有消息收到，也没办法接收。
想要看到，那就只有先离开图书馆的范围才行。
和Geburah又闲聊了一阵，待她手中的香烟彻底燃尽，叶澜便同Geburah作别，去了安吉拉的馆长室。她此刻正在那里处理图书馆的新增的那一部分书籍的分类工作。
算上总类层和最后解放的宗教层，哲学层，图书馆的各楼层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他们的藏书整理工作。
待到这一批新的藏书全数存放于各楼层之后，图书馆的各楼层便暂时没有新的工作可供司书们进行。
到了那时，安吉拉预计他们也就到了该准备执行“至理之书”或者“光之种”计划的时候了。
但究竟要执行哪一个计划，是通过至理之书直接获取自己变成人类的机会，还是放弃这个机会，将图书馆内沉睡的宾客们，连同重新收集起来的光之种一并送还给都市，安吉拉还有些许犹豫。
叶澜说他或许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让她可以不依靠这本至理之书去达成自己的愿望，但究竟该如何做到，似乎叶澜也不是很清楚。
要怎么做呢？
“安吉拉，怎么一个人躲在馆长室里？难不成是生谁的气了？”
叶澜没有敲门，便直挺挺的走了进去，被他这么一吓，安吉拉也是暂时放下了自己刚刚还在想的事情:“叶澜？你怎么来我这里了？”
“没什么原因就不能过来看看了？倒是你，刚刚是在想事情？”
安吉拉对叶澜微微笑了一下，同他说道:“是啊，在想接下来的事情。离至理之书完成已经不差多少书籍了，也是时候去确定下来，我们接下来要选择哪一条路了。”
“那就选光之种吧。”
叶澜说道:“用诸多杀孽去换一本至理之书，那我们否定Carmen和Ayin的路还有什么意义呢？总之你的事情交给我来想办法。”
“我知道，只是我心中还是有些犹豫。要放弃一条已经摆在我们面前的道路，去选择一条不知能否走通的路……这实在是有些让我难以抉择。”
与原作的时间线相比，这时候的安吉拉比原作中的要少经历两次她解放战。在问心上面，她自然会不如原作的安吉拉。
她因此而游移不定，叶澜也能理解。就是不知道这两场解放战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被Hod和Netzach触发。
还能有多少时间给安吉拉完成解放战，将光之种重新培育？
叶澜心中琢磨了起来，之前跟Geburah说他有事要做，不能去帮大家忙活图书馆里的事情。当时说这话还有点偷懒怕麻烦的意味，但现在想来，他还真有事情需要去做。
“那就不要急于一时，我们的时间还多着呢。慢慢来，说不定还要更快。”
叶澜安慰了一句，便对安吉拉继续说道:“不过你能慢慢来，我恐怕是不行了。我估摸着我得回事务所那边一趟，去确认一下都市里的情况。”
“嗯，那你就去吧，图书馆这边有大家在，应该没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情。就算有，到那时我直接拉你回来就好。”
同安吉拉说了一下自己要出门一趟的事情，叶澜便离开了馆长室。他沿着楼梯间一路向下，一层层的在图书馆里转了一圈。
他才刚刚走到哲学层，从楼梯口迎面便有一只整个脑袋都被沾着血的绷带捆住的，两条腿又细又长的鸟儿走了进来。
它一见到叶澜，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倾斜了的天平便猛的向高高举起的那一边落下，就像是有什么无形的砝码被放到了轻的那一边上一样。
“这不是高鸟吗？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这傻子鸟担心自己的审判得不出结果，就给它的天平歪向了有罪的那一边。结果如此一来，所有的生灵在它哪里便全都成了有罪的罪人。
只能说，黑森林遭了这样的傻鸟，实在是令人汗颜。
不过今天倒是出了奇闻轶事，审判鸟的天平在面对叶澜的时候偏偏得出了无罪的判决，这对摘下了双眼，立志于公平审判的高鸟来说，可是件不常见的新鲜事。
511
第511章最终观察-审判鸟。
对审判一切罪孽的审判鸟来说，天平对叶澜的判断确实是令它有些许不知所措。自从审判鸟将它的天平调整成了向有罪的一边倾斜之后，它已经许久许久都没有见到过有人被判定成无罪了。
这很好，于是脚特别长，各自特别高的审判鸟便要绕过叶澜，到这栋建筑的其他楼层去审判这里还未经过审判的对象。
不过叶澜可不会就这么放它离开，真让这蠢鸟在图书馆里审判起来，那它那不讲道理的即死攻击，恐怕是真的能让司书们费上好一番劲。
“你这傻鸟别着急走啊。”
叶澜挺身上前迎了上去，挡住了审判鸟想要绕过他离开的路线。面前这人在天平之中的判定是好人，叶澜他就算是挡住了审判鸟的路，它也不能对叶澜动手。
所以审判鸟只能再次试图绕过叶澜，从楼梯的另外一边离开。但它动了，叶澜也同样会跟着动。这一人一鸟，就这么在图书馆的楼梯间里左右横跳，一时间还没了完了。
时间长了，审判鸟苏醒，在图书馆之中出现的信息便也被安吉拉察觉，司书们便很快聚集到了楼梯间外。
有叶澜在楼梯间内与审判鸟周旋，司书们倒也不急着进去。高鸟那判定为有罪就能直接击杀的即死攻击，司书们可是一点办法没有。
那怎么办，那就只能看叶澜能不能给他们整出点花样了。
而在叶澜这边，跟叶澜耗了好一阵子的审判鸟终于是没了耐心。作为有着动物姿态的异想体，它的行为也更多的和动物类似。
它那蠢蠢的鸟脑袋里没想多少事情，见叶澜老是挡着它的路不让它走，审判鸟也不再试图绕过他的阻拦，而是径直向叶澜撞了过去。
走不过去，那就干脆挤过去喽。
于是，高鸟挺直了双脚，用自己那毛茸茸的身子贴住叶澜，全身发力，试图将他从自己的面前推开。
可它的力量哪里能跟叶澜相比，这头傻鸟朝他用力，便感觉自己像是在推挤老家林子里的那些大石头。
简直是纹丝不动。
接着，被审判鸟这傻东西推搡的叶澜，便伸出手捧住了这家伙的躯干。羽毛和绒毛的柔软触感随着他的行动愈发清晰，很快，叶澜就将高鸟束缚在了他的手中。
本着异想体的固定行为逻辑，就算是这样的举动，在没有对审判鸟造成什么伤害的前提下，它依旧没有对叶澜进行攻击。
蒙着眼睛的鸟儿完全不明白叶澜这样做的原因，但作为好人，他既然没有攻击自己，那只是接触的话，审判鸟还是能够接受的。
发现审判鸟没什么反应，叶澜便对着楼梯间外围着的司书们喊了一声，让他们尽快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等到司书们全都撤到了审判鸟发现不了的地方之后，叶澜便搬着这只高鸟向哲学层内部走去。
很快，Binah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引导他向着安吉拉为审判鸟准备的房间走去。叶澜和Binah一路上一言不发，安静而沉默的走入哲学层的深处，来到了住着大鸟和惩戒鸟的房间附近。
在这两只来自黑森林的鸟儿们之间，还有一个空房间等待着住户入住。这间房间，正是安吉拉准备交给高鸟居住的地方。
“Binah，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送这只蠢鸟住下再说。”
叶澜说了一声，便捧着高鸟走进了房间，属于审判鸟的书籍在房间之中敞开，将审判鸟和叶澜一同送入符合审判鸟喜好的书籍世界之中。
等到眼睛适应骤然变化的光线，叶澜便发觉自己来到了一处昏暗的森林之中。这片森林的树木没有树叶，只有纯黑色的干枯枝干。树下的灌木同样有着相同的漆黑颜色。
若说这里就是审判鸟过去生活的黑森林的一角，叶澜绝对不会认为这话有半点问题。
他将审判鸟放回森林中的草地上，脚掌触及草地，熟悉的感觉便让审判鸟冷静了下来。它用自己的鸟足刨了刨有着熟悉气息的草坪，便安静了下来。
叶澜趁着这个时候，伸手将蒙着审判鸟的头的绷带拆了下来。个子高高的审判鸟察觉蒙着自己双眼的绷带被人解开，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它抬起头，便看到手中握着它绷带的叶澜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而当审判鸟低下头，那倾斜的天平便进入到了它的眼中。
审判鸟发出了一声悲伤的鸣泣，重新见到光明的它终于发觉，自己的审判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已经失去了公平。
什么为了守护一同生活的动物们不被怪物伤害，什么为了确保审判得出明确的结果，天平必须有所倾斜……
这只高高的鸟终于想通了怪物的根本，那隐藏在所谓怪物背后的秘密……
森林中本没有怪物，为了守护而愈发极端的它与其他两鸟，才是那怪物生长发育，出现在这森林当中的原因。
长久的审判到此结束，深刻的悲伤自高鸟的鸣叫中传入叶澜耳中。那只能向一侧倾斜的天平被高鸟从脖子上摘下，毫无留恋的送进了叶澜手中。
它哀伤的看着毫无生气的森林，决定留在这里，等待着这片永远不会再回到过去模样的森林出现变化。
叶澜单手拿着天平和绷带，另一只手则按在了高鸟的头上。他轻轻揉了揉高鸟的头，用行动安慰了它。
等到高鸟不再悲伤的鸣叫，叶澜便动身离开了书籍。和等在房间之外的Binah汇合。
“你要我在外面等着，想必不会是为了拿我消遣吧？”
Binah轻轻哼了一声，向叶澜问道。
叶澜失笑，将自己从高鸟那里拿来的天平放到了Binah手中:“你肯定没见过这个吧，审判鸟的天平。”
“异想体的东西？你是怎么拿出来的？”
Binah有了兴趣，将天平举起，细细观察起来。只一打量，她便看出了天平的异样，便向叶澜问道:“这东西怎么一直向一侧倾斜？”
512
第512章消息。
“不觉得和你们首脑有几分相似吗？一个是为了黑森林的动物舍弃公正，另一个则是为了都市的存续舍弃公正。”
叶澜的话让Binah挑了下眉，手中还拿着审判鸟的天平的Binah，可没想过叶澜会说出这样的论调。
说到底她也是死过一次的前首脑了，都市的事情对Binah来说，早就没那么要紧了。如今的她，更加在意的还是图书馆的大家。
Binah笑了笑，对叶澜说道:“哼哼，依你看来首脑已经变成了这番模样吗？倒也是个有趣的想法。”
“或许还不到这天平的状态，但首脑为了都市的稳定，难到没有放纵一部分人在都市之中肆意妄为吗？”
叶澜摇了摇头，都市的现状或许对收尾人和帮派来说很好，但对占据了绝大多数的普通人来说，却并非是个足够适合居住的地方。
听完叶澜的说法，Binah也是叹着气摇了摇头:“或许吧，可惜我如今不过是一本清空了所知的一切的空白书籍，虽有经验记忆，过往知晓的知识却已经断绝，你的问题我很难给出答案。说到底，首脑的调律者也不过就是这样的东西。”
叶澜哑然，失笑道:“立于我面前的，不是首脑的调律者，也不是其他的什么人，只是一介凡人的Binah？”
“嗯哼～如实地直视我。不要下定论断……不要被其间见闻束缚，直视我。我并非调律者，也非Sephirah……以自身去观看即可。”
Binah愉悦的说着，叶澜能轻而易举的从她的话中听出她的想法，实在是让她心生愉悦。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确实是不需要再通过你去了解什么关于首脑的事情了。如今的你不过是名为Binah的，图书馆的司书……说起来，和脑叶公司时那个一直在强调你是名为加里翁的Binah相比，如今的你也没少改变呢。”
“你不也是一样？和当初那个除了愉悦自我之外什么都不在意了的那个叶澜相比，如今的你心中不也多了许多难舍的牵挂，和不可触碰的逆鳞？”
叶澜与Binah在这句话后皆是一笑，便各自离开，去继续做自己要做的事情去了。叶澜走的时候只拿走了用来封住双眼的染血绷带，那倒向一侧的天平，便留在了哲学层中，被Binah放置在休息室的一侧，以做装饰。
至于叶澜这边，处理好了苏醒出逃的审判鸟之后，叶澜便继续沿着图书馆的楼梯一层层的走了过去，跟几位指定司书都碰了个面，接着又在历史层抓了闹腾Malkuth的露娜，便带着她和虚无弄臣，溶解之爱两个特别缠着他的异想体，离开了图书馆。
等到黄泉列车穿破空间，抵达异想事务所外，叶澜和露娜才刚刚下车，他的手机便一下子响了个不停，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尽数自信号恢复的瞬间被手机收入。
“这都啥呀，不过几天功夫怎么这么多人找我？”
叶澜让露娜先去开门，自己则一边收着黄泉列车一边翻着手机里的信息。先不论乱七八糟，夹杂着一堆标着广告传销的骚扰电话的未接来电，未读信息那一边，倒是有几个熟人的留言。
先是作为一协会南部三科成员的奥利维耶发来的，关于事务所为何突然停业的询问，这或多或少也算是工作性质，叶澜便先回了他的询问。
【这几日空闲，带着手下人去玩一段时间。】
甭管这话奥利维耶和一协会那边能不能信，他这“特色”都这么说了，那没有强制委托的时候，叶澜说想要事务所停业休息，那也就只能是事务所停业休息。
再多讲个几句，那也能用一句有钱任性全都堵回去，属于正大光明的告诉别人，这事儿就只能怎么算了。
而第二则消息，则是来自苍蓝残响阿尔加利亚的，这老哥这回算是彻底在郊区站住脚了，正在逐步探索距离都市更远处的废墟。
他这次倒是没发现什么要命的威胁，发来消息也只是想打听打听妹妹安吉丽卡最近的状况。叶澜随手将阿尔加利亚想要知道的东西发回去，便也就不在关注这则消息了。
而再往下翻，叶澜就翻到了比之其他信息重要了许多的一则消息。这消息是一分钟前才刚刚发过来的，算算时间，刚好是他从图书馆正门离开，召唤出黄泉列车的时间。
至于发这则信息的人，那正是名叫珍娜的首脑调律者。我们的珍娜小姐这肯定是看准了叶澜从图书馆里出来，才卡着时间给他发了消息。
至于消息本身，叶澜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看出珍娜是有什么正事要找他。这位应该算是年轻小姐的女士，说是要他等会儿去一趟23号巷，要在那里新开的一家餐馆同他吃上一顿，聚一聚。
整的叶澜是挺难绷的。
以珍娜的身份肯定知道，23号巷的改变与他这个参与了调查“八大主厨”的委托的收尾人有着直接的关联，那这一次到这么个地方找他，多半是要说一说23号巷的事情了。
有了大概算得上正事儿的事情要做，剩余那些不算要紧的信息便被叶澜放下，暂时不去关注。他看了下表，确认了一下赴宴的时间之后，便走进了自己的异想事务所之中。
小露娜这时候已经拉着虚无弄臣和溶解之爱这两只异想体坐进了事务所的客厅之中，小丑打扮的虚无弄臣倒还好说，乖乖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中的纸牌，也闹不出什么乱子。
但溶解之爱那一边，完全是粘液构成的它却同样学着露娜和虚无弄臣坐到了叶澜的沙发上。这一坐下，便将自己的粘液粘的沙发上到处都是，等叶澜走进来一看，那张沙发已经有一半都快被溶解之爱消化掉了。
“露娜……”
叶澜看着溶解之爱叹了口气，继续对露娜说道:“尤莉知道咱们把事务所里的沙发弄坏了，肯定要拿着她最喜欢的那根炒菜勺子狠狠敲打我们俩的脑袋了。”
513
第513章家具城。
“而且肯定要一边骂我们不知道珍惜东西，一边把我们两个的脑袋敲得砰砰作响……”
露娜难得的露出了些许怯怯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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