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191章

　　给助理司书们安排好工作的Malkuth回到了大家身边，她无视了发出“呜呜”的用力撕咬声的Tiphereth，向叶澜询问起安吉拉的状况。

　　“估计要个两三天吧，这几天里要是有客人来，就得我们负责整个接待流程了。”

　　叶澜叹着气说道。

533

　　第533章梦。

　　接连两场解放战对图书馆的各位司书们来说，可以说是一个从未有去思考过的特殊事件。

　　虽然在大家的努力下，这场战斗最终仅仅只是对图书馆文学层的陈设造成了些许破坏，但消耗了极多体力和精力的安吉拉却是因为这场战斗耗光了体力，陷入了漫长的沉眠。

　　这对现今的图书馆来说，是一个相当麻烦的情况。R公司第四集团军随时都可能回到图书馆复仇，一协会也同样对这里虎视眈眈。

　　在安吉拉不在，无人能将阵亡的司书复活的现在，图书馆的人力会越打越少。

　　“至少也要两三天吗……”

　　Malkuth听完叶澜的话，下意识的发出了呢喃。

　　“嗯，其实也就两三天嘛，只要安吉拉醒来之前，没有什么特别难对付的宾客来到图书馆就好了嘛！”

　　Hod尝试着宽慰大家，可将一切放在命运上的说法，却很难让大家接受下来。

　　“其实情况没那么危险，有叶澜，有Geburah，有罗兰和安吉丽卡，还有Binah。我们在高端战力上并不欠缺什么，只要这两三天里不是接连有宾客进入图书馆，导致我们疲于奔命，实际上并不难熬。”

　　Yesod斟酌了好一会儿，这才突突突的说出了这一串话。比起Hod那更加感性的宽慰，从理性的角度上对图书馆的现状进行评判后得出的结论，是更容易让大家认可的。

　　就如他所说，在安吉拉沉睡的这几天里图书馆的困难并非是无法对抗前来夺取书籍的宾客，而是在于在接待中牺牲的人无法及时复活，回到岗位。

　　“希望不要像上次R公司的客人们那样，一次性来特别多的人吧。我们可没那么预备力量去处理图书馆的日常工作。”

　　Netzach趴在半张沙发上，叹息着说道。

　　大家对他偷懒的模样早就见怪不怪了，就算他现在就在偷懒，指定司书们也都懒得多去管他。

　　至少，在他从哪里掏出一罐啤酒前是这样的。

　　不过今天这一回，Netzach他确实是说在点上了。图书馆的日常工作不能没有人做，但光依靠他们几个指定司书，那肯定是完不成的。

　　不过只是两三天的话……

　　大家才刚想到，只是两三天不会有问题的。安吉拉留在图书馆之中的光幕上，便为司书们展现了一伙刚刚通过邀请函走入图书馆的宾客。

　　“有客人来了，各位，我们得在失去了安吉拉方便的传送的情况下，带着这些宾客完成接待，将他们留在图书馆里了。”

　　叶澜拍了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这里。接着，他开口对大家吩咐道:

　　“他们拿着的不是黑底红字的特殊邀请函，而是黑底金字的普通邀请函。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这些人的战斗力势必要弱于我们曾战胜过的那些客人。”

　　“Geburah，你来负责这一次考验。Malkuth，和大家继续维持图书馆内部工作。我来负责引导宾客。”

　　叶澜说道这里，猛的想起了一件事情。沉默乐团操控了安吉拉馆长室附近的声音，而罗兰夫妻二人的房间正好就在那附近。小特瑞莎若是醒了饿了，在沉默乐团的控制范围之内，她不会有一点声音能传的出来。

　　“对了，沉默乐团现在在总类层控制馆长室附近的声音，罗兰，你和安吉丽卡就先回去看看特瑞莎需不需要照顾吧。”

　　叶澜将最后一件事也安排下去，确定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的司书们便立刻行动了起来。

　　该回去照顾孩子的回去照顾孩子，要点齐兵马跟新来的客人开片的奔着助理司书们走去。至于Malkuth和其他几位指定司书，则是继续他们之前的工作。

　　知道叶澜有正事要做，Tiphereth便也暂时放过了他。她要回自己的自然科学层，去确认一下那边的助理司书们有没有在正常工作。

　　所有人都有了自己要干的事情，而此时的安吉拉却还沉溺在迷离的梦境之中，在沉默乐团制造的静音区中，对外界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而在那些一瞬而逝的迷梦之中，一片绿茵始终在安吉拉的梦中无法消散。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心推动她向那片绿茵走去，沉溺于梦中的安吉拉便发觉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公园之中。

　　这是个小巧但精美的公园，人工河流与绿植交错，修缮的整整齐齐的草坪上看不到一丝杂色，所有的所有都美好的令人感慨。

　　可偏偏，在那草坪的中央，一道身穿白大褂的人影破坏了这份和谐。

　　那身影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她扎着十分适合她的高马尾，一对红宝石般纯净的眼眸正盯着公园街道上的安吉拉。

　　安吉拉知道这位女性是谁，她叫Carmen，是Ayin制造她的时候采取的大脑切片模板的主人。

　　若是将Ayin认作安吉拉的父亲，那提供了自己全部的神经模板的Carmen，就是安吉拉的母亲。

　　可是，Carmen早就在十几年前，早就在Ayin制造安吉拉之前便死在了那间小小的研究所中。而安吉拉，无论如何也不会主动梦见这位女士。

　　对Ayin，对Carmen，安吉拉的心中总是有着放不下的恨意。她憎恨自己只是Carmen不完美的复制品，她憎恨Ayin作为自己造主，却从未正眼看过她。

　　但安吉拉最憎恨的，却还是Ayin在那地狱般的循环之后，在所有人都准备赴死的那一刻，才终于给了她选择的自由。

　　“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和我一起躺下吧。”

　　如太阳般温暖的声音响起，Carmen招呼着安吉拉到她那里。

　　“你不是我的梦……”

　　听到她的招呼，安吉拉宛若大梦初醒，从迷离之中挣脱了出去，彻底的认清了周边的一切。

534

　　第534章问。

　　“已经自我了结，融入光中的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安吉拉看着示意她跟她一起躺到草坪上的Carmen，面色冰冷的向她问道。

　　“不要一副那样子的表情嘛……就算你真的很讨厌我，也不要把自己搞得太累。”

　　Carmen的话语就如同太阳般温暖，可越是温暖，安吉拉面对这位存在的时候便越是不自在。

　　融入光中的Carmen真的还是原来的Carmen吗？扭曲真的是原来的Carmen对都市病的治愈方法吗？

　　同叶澜之间的交流让这两个问题在安吉拉的心中生根发芽，本就因为Ayin的固执否定而对Carmen恨屋及乌的安吉拉，自然不会听从她的意见。

　　“唉……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真实想法放在心底憋着呢？来，到我身边来，让我听听你真正的想法。”

　　看着迟迟未动的安吉拉，Carmen又一次冲她招了招手。而这一次，闯入到安吉拉梦境之中的Carmen，直接夺走了安吉拉对梦境的控制权，将她强行拉到了自己身边的草地躺下。

　　“知道吗，当年我就是这样，和Ayin一起躺在这里，聊着我们的情感，梦想，未来还有对都市病的研究。”

　　Carmen像是在回忆自己过去，又像是在讲他人发生的故事。

　　安吉拉不耐烦的听完了Carmen的废话，便皱着眉对她问道:“你究竟来找我做什么？”

　　就好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一样，Carmen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淡漠了起来，她的声音虽然还是那般温暖如太阳，但语调却骤然冰冷了下来。

　　Carmen就像是在对安吉拉这个仿照她制造的非人知性生命体感到疑惑一样，开口向安吉拉问道:“安吉拉，是什么改变了你？如今的我竟然看不懂你心底的情感。请你告诉我，你现在究竟在期望什么？”

　　听到这句话，一丝惊讶在一瞬间从安吉拉的脸上晃过。而随后，她脸上的表情则固定在了嘲弄上。

　　“与光融为一体的你居然也会不清楚我现在的情感与欲望吗？Carmen，如果你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可真是要发笑了。”

　　说到这里，安吉拉的话锋一转，反过来向Carmen问道:“还是说，你只是不愿意去理解我心底的东西？”

　　“……”

　　安吉拉的反问令Carmen陷入沉默，自始至终她所坚信的都是人的本性即是爱己。爱自己胜过一切，一切对他人他物的爱都出于对自己爱自己的需要。

　　Carmen并非看不见安吉拉的心灵，只是那更加符合Ayin的说法的情感与愿望，让她实在无法承认，也无法接受。

　　安吉拉，脱胎于Carmen的大脑的电子切片而铸造的非人知性生命体，她理应有与Carmen相似的思考逻辑才对。

　　“明明你的心中还有犹豫与迷茫，可你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得出与我完全相悖的想法？”

　　Carmen向安吉拉问道。

　　“这个问题，怎么可能会有答案呢。每个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都有自己的回答，可你呢？你有去试着回答这个问题吗？”

　　安吉拉脸上的嘲弄消散，完全变作了对Carmen的可怜。叶澜的那个猜想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或许Carmen一开始并非是爱己论的信奉者，也并没有想过用扭曲的形式解决都市人的都市病。但在她选择自杀的那一段时间里，或是出于求生欲，或是出于自杀时的痛苦，亦或是源于爱人Ayin亲手挥下的屠刀。她的精神在进入光的那一瞬间便彻底改变了。】

　　“如今的你真的还算得上是Ayin和研究所的他们熟悉的那个Carmen吗？”

　　安吉拉的问题又一次的让Carmen沉默了。如何证明我是我，这个哲学问题对于融入光中的Carmen和Ayin来说，都是一个十分难以论证出答案的问题。

　　她沉默了许久，突然将这个问题放了下来:“……看来你今天是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安吉拉，我们有朝一日还会再见的。”

　　下一瞬间，公园，草坪，人工河流以及小路上亮着的灯光全部都消失了。安吉拉的眼前再次看到了那些一瞬间出现而又一瞬间消散的旧日回忆与纷杂梦境。

　　Carmen的离去无论安吉拉从什么角度去看，都是十分狼狈的逃离。在光中永生的她从来都没对自己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式活着有过疑问，但当安吉拉讲这个问题抛在她的面前的时候，疑问便不由自主的在她的心中浮现。

　　不过，这问题虽然难以得到证实，但放在本人身上，这其实只是一句狗屁。

　　既然已经存在于光中，而且好好的活在光中，那不管原因如何，自己就是自己。能被安吉拉的问题乱了思维，不过是Carmen有过这方面的思考罢了。

　　只需要有一点时间用来好好思考，以Carmen的聪明才智来说，这个问题自然不会是迈不过去的坎。

　　不过是一时被唬住了Carmen还需要回到光中花费一段时间去审视自我，而安吉拉却也同样需要一段时间来恢复自己精神与肉体上的疲惫。

　　而在这两人结束了她们的辩论的这一时间，图书馆中的大家也没有闲着。代替安吉拉前往图书馆入口大厅接待刚刚入场的宾客的叶澜，此刻终于从连通楼梯间的走廊中，来到了宾客们的面前。

　　而这些宾客，竟然还是叶澜熟悉的人。

　　来自未来人寿保险公司的经理人，伊里纳与她手下的员工们，再次在险地之中和叶澜见了面。

　　“居然是你们，对了，我的沙发有送到事务所吗？”

　　虽还没见到人影，但叶澜的声音却已经从走廊出口传到了未来入手保险公司的客人们耳中。

535

　　第535章骗人“送死”

　　“居然是你们啊，我要的沙发送到事务所了吗？”

　　叶澜的身影还未出现，但他的声音却先一步出现在了未来人寿保险公司的客人们耳中。这几个小时之前才听到过的声音，让冷汗自伊里纳的额头滑落。

　　叶澜离开之后，他和他的下属们便将那家家具城之中发生的事情完整的告知给了公司的上级，因此，他们便自然而然的从上级那里，得到了叶澜的身份。

　　异想事务所，要是有了如此明确的信息还不能确认叶澜身份，那作为一家保险公司，未来人寿也可以说是走到尽头了。

　　“‘无色’阁下……图书馆竟然是您的领地吗？”

　　伊里纳的声音苦涩无比，她可从来没想过自己还需要在图书馆里同一位‘特色’战斗。

　　说到底他们只是为了躲避一只怪物才在无可奈何之下签下了图书馆的邀请函，本来也没打算在这里拿走什么书籍。

　　可到了图书馆之中，被这里奢靡奇幻的氛围一激，贪欲便在这些伊里纳一行人之间流转了起来。

　　“如果能拿走一本书再回去，我们在公司里的地位肯定会水涨船高吧？”

　　这样的想法如同幽灵般在公司员工们的身边旋转环绕，吞噬着他们的理智。

　　直到，叶澜出现在未来人寿保险公司的一行人面前。

　　一盆冷水倾盆而下，将他们的贪念瞬间浇了个透彻。作为区区保险公司的员工，不管是伊里纳还是他手底下的员工们，都没有跟专司战斗的“特色”对决的资格。

　　心中一瞬间思绪万千的伊里纳最终还是等到了叶澜的出现，脸上挂着苦笑的她开口向叶澜说道:“叶澜阁下，您的沙发已经送到事务所了……”

　　“那还真是谢谢你们了。对了，你们怎么想不开跑来图书馆了？”

　　叶澜话题一转，向他们问道。

　　顶着苦瓜脸的伊里纳说道:“这个嘛……说来挺丢人的，我们在离开您的事务所之后，就遇到了一只怪物。那东西能把自己变成一团液体，我们实在是战胜不了。”

　　“哦，所以你们就签下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图书馆邀请函，逃命一样的跑进了图书馆。”

　　叶澜为她补上了后面的故事。

　　“嘿嘿……”

　　伊里纳尴尬的笑了笑，接着她便对叶澜问道:“那个，叶澜阁下，我们现在能离开了吗？”

　　她指着一行人背后的图书馆正门，脸上的笑容愈发卑微了起来。

　　“这可不行，来都来了，图书馆的接待考验怎么能不体验一下呢？”

　　叶澜摇着头拒绝了伊里纳的提议。

　　“来都来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魔咒，伊里纳本来准备好的那些，用来推辞离去的话语全都变成了无用的废话。

　　这就像是在说，难得都进到图书馆里了，何不去体验一下呢？试一试，好歹也是一种人生经历嘛。万一真成了，那不是转的盆满钵满回去升职加薪？

　　“放宽心，我只是出来迎接你们，给你们讲一下图书馆的规则而已。负责你们接待考验的另有其人。”

　　这下一句劝诱，彻底点燃了未来人寿保险公司的保单确认小组的贪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