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196章

　　叶澜硬生生的受了尼可莱这必杀的一剑，在他发现尼可莱的瞬间，躲避的时机便也悄然消散。

　　但同时，尼可莱也落进了叶澜的枪口之下。

　　砰！

546

　　第546章醒来。

　　枪声响过，接待室中最后一位幸存的宾客也就此倒下，R公司第四集团军自今日起，便正式在都市之中除名。

　　这对深陷能源危机的R公司来说，却也算得上一件好事。虽然没能榨干残次品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但能舍弃这些空耗能源的预备废品，却也能省下相当一部分目前变得稀缺的能源。

　　就是不知道，R公司的高层若是知晓他们舍弃的第四集团军如今并非死去，而是因图书馆的特殊性沉眠于书籍之中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想法。

　　而他们要是知道图书馆之中沉睡着的，甚至还不止一个第四集团军的话，又会有什么样的打算。

　　叶澜那可是相当期待R公司发现这个事实的那一天到来，不过要怎么安排这两个完整的第四集团军，叶澜自己其实也没想太仔细。

　　只放一组出来，那对另外的一组来说可算不上什么公平。但两组都放出来，那伦理上的一些问题又很难去解决。

　　毕竟第四集团军是一整只军队，不是零星几个个人，人数的量级上去之后，很多事情都不能用个人的方式去处理。

　　“草，总不能挨个单挑过去，向R公司那样挑存活下来的那一半组成第四集团军吧？”

　　思考着要如何安排缪他们的叶澜，一边捡着书籍，一边开始胡思乱想。若是不考虑道德水平上的问题，在都市的规则内解决同时存在两个第四集团军的问题并非难事。

　　但要是将叶澜自己的道德水准考虑进来，那很多都市人看起来完全没关系的方案，都不是他能接受的选项。

　　“不想了不想了，反正时间还有的是，等真的到了第四集团军复活的那天再去想办法，不也有个七天的时间嘛……”

　　叶澜将最后一本书放在自己收集的书堆顶端，一辆小推车被他通过图书馆内的物质具现化力量制造出来。他将堆积如山的宾客书籍放进推车，推着它从接待室中走了出去。

　　很快，内部空无一人的接待室里面便亮起了昏黄的光线，在这光线的照耀下，整个房间都在扭曲坍缩。很快，四面墙壁，天花板和地板都如同融化了的糖块一样淌下浑浊的液体，一层薄而粘稠的浆液在房间内部的地面上汇聚。

　　轰隆隆……

　　对图书馆内的司书们来说微不可察的响动声中，这间刚刚被叶澜使用过的接待室缓慢而稳定的向内收缩，软化如泥的六个面不断的相互挤压，相互汇聚。

　　短短几分钟后，整间房间便收缩成了一颗微小的球体，然后啪的一声，散成了一片璀璨的光点。

　　这些光点在图书馆的结构之中流淌，转眼间便如江河入海一般汇入一片光的海洋。失去用途的无用房间正在一个个的被图书馆分解为能量，为安吉拉的下一步计划进行储备。

　　这一切都在暗中自行进行，无论是司书们还是叶澜，都对此一无所知。

　　而离开了房间的叶澜，如今正在为R公司第四集团军的这些书籍该放在什么地方发愁。

　　他从历史层里抓了Malkuth作为壮丁，但Malkuth在面对这些宾客的书籍的时候，也需要一本本的分辨它们应在的位置。

　　在这个图书馆当中，只有安吉拉能一眼望过去，便确认宾客书籍需要送到哪个书架，书架又在哪层楼的哪里。

　　这既是图书馆这一E.G.O主人的身份给予安吉拉的力量，同时也是她身为非人知性生命体，在记忆力上的超常体现。

　　“马库库，这些犀牛之书和之前的那一批放在一起吗？”

　　叶澜将书籍翻检了一遍，按照书封上的名字将新来的这一批次书籍分别归类。

　　“应该吧……唔，这几本队长和司令的书籍我想应该要放到总类层。”

　　到了现在，Malkuth已经完全对“马库库”这个称呼脱敏了。就算叶澜用这样的叫法喊她，她也能保持着平常心去做正事。

　　“说起来，这几本书倒是跟我们之前拿到的不太一样，你看，上面还写着‘完整的’这个前缀呢。”

　　叶澜将缪，鲁道夫，马克西姆以及尼可莱的书籍从书山中捡了出来，单独放到了Malkuth的面前。这几本都是以“完整的”作为前缀的书籍，这样的书籍对图书馆来说还是第一次出现。

　　“或许是因为，这一次来到图书馆的第四集团军是最后的第四集团军了？”

　　Malkuth提出了自己的猜测。

　　“真是这样也说不定呢。”

　　分拣过书籍，叶澜和Malkuth两人将这些一摞摞分开书籍又重新放到了推车之上，两人一起推着并不沉重的推车走向对应的书架。

　　与此同时，还在馆长室中沉睡的安吉拉突然皱起了眉头，那些疏离的梦境正在消散，在连续的两场解放战中消耗至枯竭的精神已经接近圆满。

　　图书馆的馆长即将从沉眠中苏醒，对此并不知情的司书们却还在继续他们的日常工作。

　　就在叶澜与Malkuth将推车上的《完整的缪之书》放入书架之时，沉睡了两天的安吉拉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我这是在哪？”

　　安吉拉下意识的开口问道，然而她说出口的话语却没能响起声音。心中一惊的安吉拉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些她十分熟悉的内饰便出现在她的眼中。

　　这里就是我的馆长室。

　　安吉拉心中想到，熟悉的环境让她因无法发出声音而产生的些许惊慌平缓下来，从床上起身的安吉拉没时间去回味她的第一次睡眠，就推开了馆长室关着的大门走了出去。

　　门外，尽心尽力的维持着周遭的寂静的沉默乐团在安吉拉的面前显出了身影。

　　“原来是你沉默了这附近的声音。”

　　看到安吉拉推开图书馆的大门，沉默乐团的指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寂静在瞬间打破，图书馆内不算嘈杂的各种响动与安吉拉的后半句话语一同响起。

547

　　第547章惊吓。

　　由极度的寂静中脱离，没入一如往日的喧闹之中。刚刚醒来的安吉拉竟感到了一种遗世独立的疏离感。图书馆内的热闹似乎与自己毫无关联，孤独之感自心底浮起，将安吉拉慢慢淹没。

　　不过，这份孤独的并不令人讨厌。安吉拉能清晰的认知这份孤独，这不过是刚刚醒来，还没有彻底苏醒的错觉。

　　虚假的感官体验并不重要，安吉拉的心中始终知晓此刻的真实。在这座图书馆之中，每一个人都在等着她，叶澜，Malkuth，Hod……无论是指定司书还是助理司书，图书馆的每一位成员都在期待她的醒来。

　　我睡了多久……不，现在应该做的不是这个。

　　安吉拉将脑子里的问题暂时清空，便对着沉默乐团道谢说道:“这阵子麻烦你一直在这里忙活了，就让我先带你去找一间房住下吧。”

　　沉默乐团的指挥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安吉拉便不多言语，走在前方带起了路。一人一异想体没用多久便走入到了艺术层的深处，这里同样因为异想体与书籍的力量展现出了宛如梦境般的奇特景象。

　　各个异想体适宜的住所，以错综复杂的形态交织在一起，将走廊与房间一并掩藏了起来。

　　“跟我来，这边就有空房间。”

　　安吉拉对沉默乐团说道。

　　尽管异想体的力量在这片空间之中交织出了一片混乱，但作为图书馆的馆长，安吉拉的双眼却能够看透这些虚像，直视其中的真相。

　　普普通通的走廊与房间入口在安吉拉的眼中出现，安吉拉招呼着沉默乐团走入其中一件空置的房间。

　　沉默乐团的书籍被安吉拉从指挥的身体之中取出，她捧着这本书走至房间中央，将它摊开放在地上。

　　瞬间，装饰华丽的剧场便取代了空空荡荡的房间。最适合沉默乐团居住的环境，在安吉拉的手中搭建。

　　乐团的指挥对这里似乎很满意，他安静的走上指挥台，四位演奏者迅速出现在它的身侧，携带着奇怪的乐器在各自的位置上落座，奏响独属于他们的乐章.

　　见它们沉浸到自己的世界中去了，安吉拉便安静的告别了它们，回到了艺术层的休息区中。

　　安吉拉在艺术层里转了一圈，也没能见到Netzach的踪影。安吉拉心中想道，Netzach想来一定是又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对此已经习惯了的她没再继续在艺术层里逗留，顺着楼梯间向文学层走去。其他指定司书或许不在自己楼层中，但在现在的情况下，安吉拉相信Hod一定会坚守自己的岗位。

　　然而当安吉拉走遍了文学层后，她却发现自己或许对Hod的认知还不够全面。这位她寄予了厚望的指定司书竟然同Netzach一样，都没有在自己的楼层中指挥工作。

　　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地方让安吉拉摸不着头脑。无论是艺术层还是文学层，她没能在这两层当中看到但凡一位助理司书。

　　消失不见的不只是指定司书，助理司书们同样失去了踪迹。

　　疑惑和急切在安吉拉心中生根发芽，沉睡了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图书馆内都发生了什么的安吉拉，如今开始怀疑图书馆是否在她沉睡的时间里遇到了无法战胜的敌人。

　　该不会，司书们全都战死了吧？

　　紧张起来了的安吉拉在图书馆中奔跑了起来，也许是因为一时慌张，又也许是因为还没有彻底清醒，安吉拉不仅忘了自己能通过图书馆直接传送到其他楼层，还忘了自己能直接沟通图书馆来确认图书馆内部的人员动向。

　　安吉拉紧张的回到楼梯间，向图书馆的其他楼层跑去。她一层层的搜寻着，然后一次次的失望。这座图书馆之中似乎真的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司书们，叶澜带来的收尾人们，无论是谁都不在。

　　失落的安吉拉沉默的向她的馆长室走去，就连没有拍打翅膀却悬浮在半空中的惩戒鸟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奇怪景象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果她这时候能稍微放空一下自己的头脑，重新来审视从她醒来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那安吉拉一定会发觉这其中处处都充斥着一种别扭感。

　　而收着翅膀悬浮在半空中的惩戒鸟，就是解开这一切别扭之处的关键钥匙。

　　没有集中注意力去观察半空中的小小鸟的安吉拉，也没有发觉在小小鸟的下面，其实还有一位小丫头，正在挥洒自己的力量，让自己能在安吉拉的面前被无视。

　　通过心理学隐身的方式，露娜正作为侦察兵跟在安吉拉的身边，好让躲在馆长室中的大家能通过光幕时刻确认安吉拉的位置。

　　至于惩戒鸟，它是自己飞出了玩累了，就把露娜的头发当成了自己的鸟窝，在这里歇脚而已。而为了确保自己能在安吉拉面前维持隐身，露娜分不出力量将小鸟也一起隐藏起来。

　　只可惜关心则乱，安吉拉在前往总类层的路上，确实没有注意到身边经过的事物。这边正中了叶澜与指定司书们的筹划，对他们准备了什么一无所知的安吉拉带着焦急快步走向馆长室，而图书馆似乎也在推动着她让她失去冷静。

　　安吉拉就这样在感情的推动下盲目的冲向馆长室，她想要用馆长室的光幕去看一看图书馆里的现状。

　　……

　　明明自己随时都可以召唤出光幕，明明自己随时都能沟通图书馆去确认馆内的司书们所在何处，可为什么会忽然忘记呢？

　　是啊，为什么呢？

　　并非存在于物质世界的光中，似乎传来了某个男人的轻笑。他虽然不打算在多做什么，但却乐得在这件事情上推上一把。

　　于是，安吉拉猛的推开了馆长室的大门，而一道大约八寸的圆形的阴影，也随之罩住了安吉拉的脸。

　　“什么！”

　　安吉拉的惊呼声很快变成了含糊的呜呜声，黏糊糊，甜蜜蜜的奶油糊了她满头满脸。

548

　　第548章惊喜。

　　黏黏软软的东西糊了自己一脸，安吉拉精巧的鼻子能轻易的闻到甜兮兮的奶油香气，她微微伸出舌头，便能尝到奶油蛋糕的甜蜜滋味。

　　都到了被人糊了一脸蛋糕的现在，安吉拉要是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叶澜带着司书们耍了一通的话，那她这个全都市最好的人工智能的名号，或许也就可以和她脸上的蛋糕一起丢进垃圾桶，回收为图书馆的能量了。

　　片刻之后，抹去了脸上的奶油和海绵蛋糕的安吉拉终于看清楚了馆长室之中的现状，手中托着一张空托盘的叶澜正和其他指定司书一起笑话她的糗状，丝毫没有想过她这次出糗的起因就是他们自己。

　　“就这么好笑吗？”

　　虽然自己其实也想和大家一样笑起来，但安吉拉还是摆出了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该说还好她的非人知性生命体，能自如的控制自己要展现出来的表情吗？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安吉拉感觉自己还真没法绷得住脸上的表情。

　　“喂喂，安吉拉她不会生气了吧？”

　　和安吉丽卡一起站在墙边的罗兰侧过头，向站在他另一侧的Binah问道。

　　而脸上同样挂着愉快笑容的Binah，则回了他一个更加愉快的笑容:“是啊，说不定我们等下都会被安吉拉摘掉四肢做成爆米花机吧。”

　　此乃谎言。但罗兰可分辨不出来Binah的这句话中有几分的真实。在这句话的引导下，罗兰是真的感觉到了一股爬上脊背的不妙。

　　“说这不好笑之前，安吉拉你还是先把脸上没擦干净的奶油洗一洗吧。”

　　叶澜嬉笑着凑到了安吉拉的面前，他手中的托盘如橡皮泥一样被他揉扁捏圆，没一会儿就在图书馆力量的加持下变成了装有清水的塑料小盆。

　　“叶澜，我睡了多久？”

　　安吉拉看了一眼叶澜手中的小盆，突然开口向他问道。

　　“两天，怎么了？”

　　还没联想到安吉拉为何如此询问的叶澜回答道。

　　“……只有两天吗？可为什么叶澜你变得这么傻了？”

　　安吉拉脸上蛋糕的残余物在一瞬间化作能量的光点，纷乱飞散着回归图书馆的光点之中，安吉拉的脸上勾起了一抹反击得逞的笑意。

　　看着安吉拉脸上的笑容，叶澜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摇着头将手中装着清水的小盆扔开，这盆和盆中的清水便同样变作光点消散。

　　“总之，欢迎回来。”

　　空出双手的叶澜向后退了几步，将进入馆长室的道路让了出来。

　　安吉拉一边向屋里走着，一边将自己的疑问向叶澜提了出来:“对了叶澜，助理司书们都去哪里了？”

　　“还以为你会过阵子才想起来提这个事情呢。”

　　叶澜指了指馆长室外，安吉拉便顺着他指向的方向看了过去。

　　很快，包含异想事务所的收尾人们在内，图书馆除了指定司书们外的其他人便都从楼梯间中走了出来。

　　而在他们的前方，惩戒鸟收着翅膀蹲坐在空气之中，像个奇怪的领队一样，朝着馆长室平移了过来。

　　安吉拉对这个情况很是惊讶了一瞬，在她记忆当中的管理须知之中，从来没有记载过这只异想体能用这样的方式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