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229章

　　说起卡戎……或者还是叫她拉佩斯吧。这位姑娘和她的青梅竹马加内特，在玻璃窗映照出的无限可能性之中，有着十分有趣的表现。

　　从街灯事务所的马斯和璐璐，到图书馆总类层的指定司书安吉丽卡和罗兰，拉佩斯和加内特在都市的无尽世界线之中可能性在叶澜看来，也属于格外奇妙的那一部分人。

　　若是他们两个没有在那场环指的实验里一个被自己的罪恶吞没，一个被其他世界线的人格覆盖，那或许在边狱公司的那辆巴士上，就会多出他们两个乘客。

　　但命运没有如果，被命运束缚的都市也没有如果。

　　“所以，让我们去给这些可怜的都市人送上……我们亲手制造的‘如果’。”

　　从图书馆里翻出了一本异想体的书籍的叶澜，向被他强行拉上的朋友们说道。

　　“呃……这跟你要我们穿驯鹿装，而你自己则穿着这一身红色的怪衣服有什么关系吗？”

　　罗兰晃了晃自己手上戴着的，驯鹿蹄子模样的手套，一脸黑线的问出了他的疑问。

　　“哈！你在说什么啊罗兰！今天可是圣诞节！！！我这一身，还有你们身上的，可是圣诞节的起源，九协会的‘特色’收尾人冬红布袋和他的同伴驯鹿侠的特征服饰！”

　　叶澜摆出了一个十分夸张的惊讶表情，以一个滑稽可笑的模样质疑着罗兰的孤陋寡闻。

　　“唉，那他的衣品可真的是太糟糕了……”

　　同样被叶澜抓了壮丁的阿尔加利亚嫌弃万分的扯着身上仿照驯鹿制作的布偶装，满脸写着的都是十万分的不爽。

　　“很遗憾，这就是那位在失去踪迹前每年的今天都会带着这种大布袋子去给孩子们分发礼物的‘特色’的衣品。”

　　叶澜耸了耸肩，将自己的力量灌入到了他手中的异想体之书之中。

　　“铃铛敲响，圣诞已至！颂歌欢唱，礼物落下！来吧，今日不需要悲惨的假日！来吧，孩子们心中的圣诞老人！！！”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一个头戴红色的，带着绣球的三角帽子，身上穿着红色衣服，腰间竖着宽大的白色皮带，脚踏长筒靴，留着白色胡子的慈祥老人自叶澜手中的书中析出。

　　他足有五米之高，背负着巨大的，鼓鼓囊囊的大包袱。这个老人发出了“呼呼”的笑声，一辆由十二头生有八足的驯鹿拉着的雪橇车，在老人的背后驶来。

　　鲁道夫，悲惨的鲁道夫，如今回到了圣诞老人的车前。领头的鲁道夫，在其他十一头驯鹿前引路的驯鹿，再无尽的内心河流之中被冲刷成负面模样的它，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圣诞老人。

　　“哇哦～”

　　看着站在叶澜身边的巨人，小露娜的眼中都快要冒出星星来了。没有哪个孩子愿意拒绝圣诞老人的故事，唯一令都市的孩子们忘记它的原因，只有贫穷和切身的诸多危险。

　　“叶澜，你不会要告诉我说，那个冬红布袋就长这个样子吧？”

　　同样被叶澜强行套上了驯鹿装的安吉拉双手抱在胸前，冷着一张脸问道。

　　虽然她如今依旧因为自己身上的这一套衣服的缘故充满怨气，但好奇心仍能让她忽视这些不愉快的地方。

　　“虽然我不否认‘圣诞老人’多半有受到冬红布袋在都市人心中的印象的影响，但它更多的代表的，应该还是那个一直流传在都市中的传说故事。”

　　叶澜看向巨大的人型异想体，向安吉拉解释道。

632

　　第632章圣诞快乐。

　　都市981年，11月末，平安夜下午。

　　V巢的一家事务所内，一个身材瘦削的身影正在收拾自己的桌子。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穿着一件给他人一种紧绷感的皮质外衣。

　　他的桌子上堆积着大量的资料，这个面色有些忧郁的男人正用自己那粗大的双手，一点一滴，一丝不苟的将那些杂乱无章的册子重新规规矩矩的放在一块儿。

　　“这就是代表的特权吗？好羡慕啊～”

　　在维吉里乌斯正对着的一张长桌边上，他的事务所中的一位皮肤黝黑，戴着墨镜的收尾人伸了个懒腰:“有的人～在这么美好的日子可以提前跑路。而我们还得把剩下的业务都处理好才能回去。”

　　啪嗒。

　　他手头的文件被他随手抛在了自己身侧坐着的前辈面前。

　　“你脑子出问题了？！”

　　啪！

　　被丹佛甩给兰燕的那一沓文件，转眼间便贴在了他的脸上，在他的墨镜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印子。

　　“你干嘛丢我文件啊！”

　　“啊，好疼！前辈！哪有向我丢的！”

　　两人瞬间吵闹了起来，令在座的其他两位收尾人各自叹了一口气。

　　作为事务所后辈的兰塞和里花子已经对这一幕很熟悉了，他们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这两位事务所的前辈日常一般的相处模式罢了。

　　“代表不是说了:‘孩子们在等着，我也没办法。’

　　吗？”

　　“又没人等丹前辈你。”

　　笑眯眯劝着的兰塞，和冷冰冰刺着的里花子共同让丹佛停下了同兰燕打闹的行为。

　　“我有的～怎么没有！”

　　丹佛站起身，陶醉而浮夸的动作着，像是在表演歌剧一般向两人感叹道:“我可爱的～孩子们！”

　　“不好意思，我认为正常人是不会把黑色眼镜当成孩子看的。”

　　一如既往冰冷无比的吐槽，里花子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前辈在事务所的大家面前下不来台。

　　当然，以丹佛的脸皮厚度，这样的吐槽对他来说仍旧算得上是春风拂面。

　　简单来讲，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啊哈！你懂什么，我每天都把孩子们擦得干干净净。”

　　丹佛坐回位置上，又将自己埋进了那一堆快要到他头高的资料之中去了。

　　“哈啊……”

　　看着这群耍宝的下属，维吉里乌斯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他那有些忧郁的面孔上溢出了一丝无奈和笑意，便开口向他们说道:“我知道了。下次你们忙的时候，我来垫上，别抱怨了。”

　　“诶呀，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在刁难你呢。我开玩笑的～快准备好给孩子们的礼物吧。”

　　丹佛摆了摆手。

　　听到他的话，维吉里乌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纸袋，重新确认了一下自己给保育院的孩子们准备的礼物都在里面。

　　今天可是圣诞节，他可不想看到孩子们因为他把礼物忘了而沮丧的脸。

　　确认了自己手头没落下什么东西，这位看上去有些冷漠且不近人情，但实际上时不时便会展露出自己内心的温情的“特色”收尾人阁下，便向着事务所的大门走去。

　　他已经准备妥当，可以去见自己照顾的孩子们了。

　　“啊！等下～走之前过来一下。”

　　丹佛的声音让维吉里乌斯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去，却看到事务所的几位收尾人此刻全都神神秘秘的站在一起，不知道是想做些什么。

　　“搞什么。”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想要做什么，维吉里乌斯却也没有拒绝他们的必要。倒不如说，在亲如家人的事务所之中，他从来都很少拒绝他们的请求。

　　“一，二，三……”

　　手上还缠着绷带，在上个委托中收到的伤势还没好利索的兰塞数着数。

　　“锵锵～！！”

　　计数结束，事务所的四位收尾人齐刷刷的从背后掏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红色的圣诞帽子，苹果，分装在一个个袋子里的饼干和小点心，还有一大盒混装着的鞭炮和礼花……

　　“这是……干什么？”

　　维吉里乌斯被他们几个递给他的东西弄得有些茫然无措，一丝在委托中都不会轻易出现的冷汗，此刻竞从他的侧脸轻轻滑落。

　　“我们准备的礼物哦～愉快的收下吧！”

　　这是丹佛的声音，他正在给维吉里乌斯戴那顶圣诞帽。

　　“如果圣诞老人亲自拜访他们，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里花子拼命的往维吉里乌斯手里的纸袋子里塞那些饼干点心。

　　“总感觉很适合代表你，我们就准备啦。”

　　兰燕将苹果果塞进维吉里乌斯的另一只手中。

　　“胡子可能不适合你，所以我拿来了鞭炮。”

　　就连有些内向的兰塞，此刻脸上也挂着真诚的笑容。

　　看着围着自己笑容满面的收尾人们，维吉里乌斯便放任他们任意施为了。不过，当他看到自己手里的苹果的时候，迷茫还是爬上了他的脸:“其他的就算了……为什么要拿苹果？”

　　“苹果苹果，平平安安嘛～诶呀，大致就是这样？”

　　“这种意思我可没听说过，你现编的？”

　　维吉里乌斯看了眼苹果又看了眼兰燕，狐疑的向他看去。

　　“编什么编，这可是第八区圣诞前夜的习俗。”

　　出身第八区，有着明显的中式风格的兰燕向自己的代表人解释道。

　　而在他们和睦的闲聊的时候，丹佛却也没忘记去观察事务所的挂钟。时间不早了，在过一会儿恐怕天都要黑了。

　　丹佛用手肘推了推兰塞，又指了指时钟。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便默契的将维吉里乌斯推出了门。

　　“好，好。提问到此结束！久违的和睦氛围虽然很好……”

　　“但天马上要黑了。”

　　“孩子们在等着呢。快去吧，圣诞老人代表～”

　　“替我们向孩子们问好～”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向维吉里乌斯说着，然后缓缓关上了门。维吉一直回头看着他们，直到大门彻底关闭，不再有一点光线透出之后，他才终于露出了一抹柔和下来的微笑。

　　背着自己的罗马短剑，肩上扛着礼物和饼干点心，“红色”收尾人转眼间便绕过一条条街道，通过检查站的检查，从充满节日气息的巢内，走入了萧条的后巷。

633

　　第633章惊。

　　寂静，是维吉里乌斯踩在后巷的雪地上后的第一感受。

　　片片雪花飘散，行人沉默的走在街头。维吉轻轻呼气，便有凝结的白雾转瞬飘散。往日里他行走在这条街上，总会感到一种令人安心的氛围。

　　但今日不知为何，看着和平日里并无异样的行色匆匆的路人们，维吉里乌斯总能感觉到一种令他心神不定的不安。

　　这缕缠绕在心头的不安催促着他加快脚步，没来由的直觉要尽快前往那间并不算大的保育院。

　　……

　　【嚯嚯嚯～圣诞快乐！！！】

　　十二头驯鹿在圣诞老人的指挥下，载着雪橇上的乘客们和装着礼物的大袋子飞快的在都市上空奔行。

　　虽然还没有到平安夜开始的时间，但既然雪橇已经发车，【圣诞老人】也不介意早些将礼物赠予路上经过的每一位孩子。

　　饱含善意与热爱的礼物在瑰丽奇幻的光芒下，以一个不徐不缓的速度自行从雪橇上的礼物袋中落下，精准但又不带有一丝危险的落入孩子们的手中。

　　无论是身处巢内，被高墙大院保护着的羽的孩子，还是只能居住在后巷，每日都要为了生存提心吊胆的孩子，都有最适合他们的奇妙礼盒，落在他们的手中。

　　往往那些不用为生活发愁的羽的孩子，会得到一份他们最想要的玩具。而那些生活在后巷的孩子，就会得到让他们能生活下去的，最急需的物资。

　　而那些面临着生命威胁，凭借自己的力量无处可逃的可怜孩子，便会有一颗从礼物盒子中跳出来的煤球精灵，挥舞着比沙包还要大的拳头，将那些胆敢在圣诞节的日子里伤害孩子的混蛋，全都打翻在地。

　　然后，从他们的屁股钻进去。

　　虽然有些低俗，但这就是圣诞老人的传统故事演化出来的产物之一，混杂在叶澜从人类内心之河中提取出来的正向核心，形成了【圣诞老人】的一部分力量。

　　总之，无论是送出礼物还是降下惩罚，雪橇路过的地方，孩子们都得到他们最好的圣诞礼物。

　　转眼之间，实际战力豪华的能令后巷的大多数组织瞠目结舌的队伍便在十二只驯鹿的帮助下飞速抵达了维吉里乌斯的保育院。

　　叶澜一行人没有立刻闯入其中，也没打算立刻闯进去。虽然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保护那些孩子，但身为陌生人的他们，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就取得保育院的老师们的信任的。

　　爱之小镇会在维吉里乌斯抵达保育院前回到现实世界，而那个时间一定会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

　　叶澜看了看天色，此刻太阳已经西垂，黄昏即将临近。虽然从天色上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但他知道，距离汤吗丽登场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走吧各位，咱们去屋顶天台吹会儿风。”

　　叶澜向身边的朋友们说道。

　　被他连哄带骗的穿了一身驯鹿装的收尾人们相互看了看，无奈的跟在叶澜的后头走上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