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308章

　　但从整体上看，这一套行之有效的增加了酒吧的营收效益。所以，无论敢于登上舞台的客人表演的如何，酒吧老板都会请他们喝上一杯——而且是任选一杯。

　　“应该就是这儿了，听这儿的酒客说，最近有个奇怪的男人在这儿当了酒保，而且很符合我们对他的形容。”叶澜推开酒吧的大门，回头向以实玛利说道。

　　“为什么是酒保？”以实玛利问道。

　　“谁知道？或许是他觉得自己的双和茶泡的很好，所以酒也能倒的很好吧？”叶澜耸了耸肩，和以实玛利一起走进酒吧。

　　“双和茶？”生活在U巢和大湖之中的以实玛利可没听说过这种茶。

　　“说实话，我也没听说过，但他的师傅确实很喜欢他泡的这种茶……”叶澜的话没说完就停下了。毕竟，当着别人的面编排他多少还是有些不合适。

　　“叶澜……”菲利普咀嚼着这个名字，慢慢的将手中的雪克壶放了下来。

　　坐在吧台边上的一个酒吧客人看了他一眼，又顺着他的目光将自己的视线放到了刚刚走进门的叶澜。这个酒还在菲利普手边的雪克壶中的酒客叹了口气，轻轻敲了敲吧台向菲利普说道：“酒保，有什么事儿先把我的酒做完，行吗？”

　　“唉……”菲利普叹了叹气，重新将手边的雪克壶拾了起来。自己的仇敌就在面前，可他却要先干完自己的活才能跟他交谈。

　　“酒保，来一杯马汀尼。再给我身边的女士来杯可口的。”趁着菲利普还在给上一位酒客调酒的时候，叶澜和以实玛利也走到了吧台边缘。

　　他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轻轻的敲了敲吧台，然后向酒保说出了自己想要的酒。

　　让菲利普的动作都僵住了。

　　“呼……一杯马汀尼，一杯大都市如何？”菲利普缓缓吐出一口气，随后将手中的酒倒入冰好的杯子，一边将它推给等了有一会儿了的客人，一边向叶澜问道。

　　“没问题。”叶澜点头。

　　于是，菲利普开始给他和他身边那位让人很难忽视的女士调酒，而叶澜则趁他动作的时机向他说道：“你苏醒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师傅，前辈……还有楔子事务所的大家，他们也都和我一样还活着。我在这间酒吧中听说过了，时刻都有曾进入图书馆的宾客回到都市。”菲利普的技术不赖，短短几句话的功夫，以实玛利的手边便多了一杯酒。

　　“那你怎么还在这里做酒保和调酒师，而不是选择回去……或是在都市中寻找他们？”叶澜向他问道。

　　菲利普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犹豫了一瞬间后向叶澜说道：“我不敢。”

　　“哈？不是吧哥们？”叶澜都被他的回答逗乐了，但显然……菲利普是认真的。

　　“我说，你都神备了还会害怕这个吗？”叶澜向他问道。

　　“为什么不会？我很清楚我自己是如何去揣测我的师傅以及前辈的。在过去的那段日子里，我曾不止一次的将我那恶心的幻想投射到他们身上。这让我如何不去恐惧与他们的再次见面？”

　　菲利普将叶澜的马汀尼放在他的面前，向他问道：“叶澜，我该如何去跟他们承认我的自私，懦弱？”

　　“这时候倒是不恨我了？”叶澜举起酒杯，向菲利普说道：“如果你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来表达的话，那就用行动吧。”说完，他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

　　然后全吐出去了。

第852章.菲利普

　　“我草，你给我上了一杯什么玩意儿啊？”叶澜吐掉了嘴里的酒液，骂骂咧咧的向菲利普说道：“你小子是给我上了一杯醋吗？”

　　“两整颗酸橙，再加一颗柠檬榨.汁。兑入苹果酸和威士忌，加冰，不加糖。”菲利普笑了起来，似乎是对自己的蓄意报复非常满意。

　　“……行，至少它确实不是醋。”叶澜叹了口气，将酒杯放到手边：“说回正题吧菲利普，我是来邀请你加入我的协会的。”

　　“十三协会，专司处理扭曲事件的协会。以及，日前正在统筹安排所有曾进入图书馆的宾客。虽然我只是在这里做个酒保，但流传在都市中的各种消息，我还是听了很多的。”

　　菲利普朝着酒吧的某侧招了招手，便有和他穿着相同衣服的酒保从那边隐藏着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菲利普，怎么回事儿？”他打了个招呼，走进吧台向菲利普问道。

　　“麻烦你帮我代一会儿班，我要跟这两位商量点事情。”菲利普拍了拍这位酒保的肩膀，对他说道：“等下班了，我请你一杯。”

　　那人点了点头，但却没说什么。他只是站到了菲利普之前站的地方，让菲利普去忙他要忙的事情了。

　　“跟我来吧。”菲利普带着叶澜和以实玛利向酒吧休息室走去，不多时，他们在那间有着隐藏式设计的小房间里坐了下来。

　　叶澜四下打量了一番，这个休息室的装潢很素，四周墙壁只刷了一层乳胶漆，房间内除了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继续？”叶澜看了一圈之后，向费菲利普问道。

　　“继续……那就继续吧。叶澜，正如我刚刚所说的那样，我很清楚你和你的协会目前在做什么。”菲利普起了个头。

　　“以实，人一般这样说的时候，他们多半就是要拒绝我们了。”听他这么起头，叶澜便半开玩笑的向坐在自己左手边的以实玛利说道。

　　“那我们的委托岂不是失败了？”

　　“不不，有关图书馆宾客的委托并非是以他们是否加入十三协会来判定委托是否成功的。”叶澜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急：“而且，我们不应该先听听菲利普究竟有什么样的想法吗？”

　　被叶澜提到姓名的菲利普看完了他对下属的培训。接着，他便继续说了起来：“虽然你表现出了想要偿还图书馆宾客们损失的态度，但是……叶澜，像你这样的人，真的会对和我一样的宾客们的未来，感到遗憾吗？”

　　“呵，你是想说我有阴谋，你不信任我。对吧？”叶澜向菲利普反问。

　　他知道这位年轻的收尾人在想什么，菲利普曾在图书馆的接待室中许下愿望，他想要成为照亮都市黑暗的太阳。

　　他在那场决斗中认知到了一个事实，叶澜是一位情感缺失的有异常的人。

　　“的确，我不信任你。但这并非是因为我认为你有什么阴谋。”菲利普摇了摇头，继续向叶澜说道：“作为协会中的一员，你和你的十三协会同样受到首脑的管控。你没可能将协会变成你的阴谋，爪牙会在那之前将你从协会会长的位置上拉下去。”

　　“有道理。”叶澜突然有点想笑。

　　菲利普是很有能力的收尾人，他以一个酒保的身份几乎调查清楚了十三协会的现状。但是，以一个酒保的身份，他是没可能调查清楚，叶澜他和首脑之间的关系的。

　　“菲利普呀，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一件事？”叶澜问。

　　“什么？”

　　“如果我和首脑的关系，比你想象的还要密切呢？”叶澜说道：“想想看吧，当你最后一次闯入图书馆，带着神备的力量输给我的时候，图书馆就已经是都市梦魇了。而在那之后呢？是都市之星，还是……本应不容于都市的杂质？”

　　菲利普的神情第一次的严肃了起来，他相信叶澜不会在此刻随便乱说。所以，他隐含的意思是……

　　“你和首脑的关系密切到，你可以改变首脑的决定？”

　　一缕火在菲利普的手底阴燃，他不觉得自己能战胜叶澜，但同样的，他也不敢想叶澜这种缺乏情感的人，在拿到了宛如首脑般的权力之后，会在都市中掀起什么样的可怕风暴。

　　“ 以实，他急了。”叶澜指着菲利普的手，向以实玛利说道：“仔细看他的手，双和茶先生想要跟把我留在这儿呢。”

　　“放宽心，菲利普。我或许确实是情感缺失，但这不代表我想要毁灭都市吧？瞧，我都在事情结束之后，将图书馆的宾客全部释放，并为了他们在这之后的生计奔走到现在，你为何会觉得我能做出什么摧毁一切破事？”

　　叶澜的反问颇有力度，至少，现在的菲利普确实无法反驳。

　　而趁着他还在卡壳的时候，叶澜更是追加了一份让他无法拒绝的筹码：“说起来，你小子虽然说是承认了自己内心的阴暗，但还是害怕和你熟悉的人们相见是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更应该加入到我们十三协会了。在我的协会里工作，你既能在近距离观察我和我的协会是如何做事的，确保我们不会对都市有害。又能在你和你的师傅还有前辈见面的时候，为你提供必要的心理支撑。”

　　说实话，叶澜这说法的确让菲利普心动了。

　　但是，这绝对不是因为十三协会愿意在他和萨尔瓦多师傅以及尤娜前辈见面的时候，提供的那些必要帮助。

　　绝对不是。

　　“唔，感觉菲利普先生你好像有意动？”以实玛利看了看菲利普的表情，突然开口说道。

　　“叶澜说的很对，我完全可以在十三协会中工作，并近距离观察你们，确保你们不会对都市不利。”菲利普像是在催眠自己一样，向以实玛利说道。

　　但很快，叶澜的拆台就如影随形的来了：“他纯扯淡，他就是不敢见自己的师傅和前辈们。这货啊，胆子实在小的很。”

第853章.又一个被骗着爬楼梯的

　　这话，肯定是狠狠的戳动了菲利普的自尊心的。因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叶澜现在就不应该抓着菲利普那把石灰岩制的神备长剑。

　　“急了。”叶澜笑道。

　　“你妈的，我果然还是很讨厌你。”菲利普骂道。

　　“行了，收拾收拾你的东西，准备结束你的酒保生涯，重新成为收尾人吧。”叶澜松了手，将那把隐含烈火的长剑交还回去。

　　菲利普也顺势解除了自己身上半展现的神备，转过头看向休息室的门口。酒吧的老板此刻正站在那里，为刚刚从菲利普身上化作火粉消散的神备感到惊异和恐惧。

　　对并非收尾人的都市人来说，神备和扭曲之间的差异非常少，少到对一般的都市人来说，这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怪，你是个怪物！”酒吧老板在惊恐带来的僵硬过后，发出了一声足以穿透房门的尖叫。这个在专业领域缺乏认知的男人，立刻就想要逃离这里，并将同样的恐惧传递给酒吧里的其他人。

　　而就在这仅有数秒钟的紧急时刻中，比叶澜的命令更快的，是以实玛利向酒吧老板掷出的圆盾。

　　“给我安静点！”

　　她的盾牌飞速旋转穿过她和酒吧老板之间的空间，直击他的后脑。盾牌撞击后脑的闷响和酒吧老板倒下的身体挤开房门的声音同时响起，终结了一场可能会发生的集体恐慌事件。

　　“干的漂亮，以实玛利。”叶澜毫不吝啬的夸奖了以实玛利，然后将那位老板和她的盾牌一起搬到了休息室的桌上。

　　“菲利普，你先去外面一趟，确保这哥们刚刚发出的动静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叶澜向菲利普发出指令，将这位十三协会的准收尾人派了出去。

　　不过在菲利普出门之前，叶澜还有个问题想要他回答：“对了菲利普，这哥们是谁？”

　　“呃，这座酒吧的老板。”菲利普回答完，便关上门走了出去。

　　“行吧，看来你刚刚用盾牌击倒了这里的老板，我想我们从今天开始，肯定是没法再来这家酒吧喝酒了。”叶澜看向以实玛利，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向她耸了耸肩。

　　接着，他开始检查这位老板头上的伤口，用随身携带的医用品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这哥们或许会有轻微的脑震荡，但绝对没什么大碍。除了头上的大包或许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消退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我下手有些重了？”看到叶澜做完了他的检查，以实玛利向正在将没用完的绷带收拾起来的以实玛利问道。

　　“有点，但问题不大。”叶澜回答道：“给他上点药，包扎一下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跟休息室外的酒吧客人们解释了情况，确保他们不会因此恐慌的菲利普回到了休息室。

　　“怎么样了？”菲利普向他问道。

　　“还没醒，不过应该差不多了。”

　　就在叶澜说话的同时，这位酒吧老板也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啊！哈啊哈啊！有，有怪物！”老板惊恐的坐起身，扯着叶澜的胳膊喊道。

　　“你误会了。”叶澜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继续对他说道：“那只是菲利普的武装，一件对你而言大概从来没见过的，高阶收尾人的装备。你知道的，高阶收尾人们用什么的都有。”

　　叶澜没跟他解释什么神备扭曲的事儿，而是将菲利普的神备，按照老板可以理解的方式，认定为一件装备。

　　反正只要让他相信，菲利普不是什么怪物也就得了……

　　不过嘛，也拜老板的误会所赐，菲利普提出的辞职请求几乎一瞬间便被他通过了。而后，这位老板就像是送瘟神一样，将他们三个从酒吧里送了出去。

　　站在酒吧门前，菲利普有些尴尬的向叶澜说道：“看来我的前老板不太想见到我了。”

　　“没错，所以你的现老板决定现在就带你回事务所。”叶澜招呼着两人往边上靠了靠，接着便在他们面前重新召唤出了黄泉列车。

　　他带着虽然坐过一次了，但还是很不适应这辆车上的幽魂们的以实玛利，以及头一次见到这辆工具型异想体，正对它的运作形式感到好奇的菲利普走了上去。

　　几秒钟后，三人回到了十三协会。菲利普对自己在几秒钟内就从九号巷来到了十二号巷的经历啧啧称奇，而已经明白了这件事的以实玛利，则毫无反应的往大阶梯后头藏着的电梯走了起来。

　　“说起来，我们这儿现在有个锻炼项目，菲利普你想不想试一下？”看以实玛利往电梯那儿走了，叶澜突然有了找乐子的想法。

　　“嗯？”菲利普看向叶澜，不知道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瞧见那条阶梯了吗？”叶澜向他问道。

　　“看见了。”菲利普点头。

　　“你是上去走走，一直走到顶就明白了。”

　　听到叶澜的话，菲利普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这楼梯虽然长，但对他这个掌握了神备的高阶收尾人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所以，他就这么一无所知的踏上了图书馆的大阶梯，然后在瞬间发觉，自己失去了自己收尾人生涯中的经受过的全部的身体强化。

　　菲利普下意识的就想要召唤自己的神备，想要用内心的外壳包裹自己，来让自己摆脱如此脆弱的状态。

　　可结果是，就连他的神备也同样无视了他的召唤。

　　“有什么东西压制了我，让我只能以普通人的状态走这座阶梯？”菲利普的脑袋很灵活，他飞快的想通了这一点。

　　于是，这位收尾人转过头，看向叶澜。而叶澜这时，已经快要赶上以实玛利，和她一起乘坐电梯进入图书馆了。

　　“电梯？”菲利普问道。

　　“没错。”叶澜笑了。

　　“所以你耍我是吧？”

　　“是的，而且你已经下不来了。”叶澜这句话自然是假的，但菲利普可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叹气，然后转向图书馆的方向，一步步的向正门走去。

　　去体会一个普通人的疲惫感。

第854章.安排

　　“可没少用时间呐。菲利普，重新体验普通人的疲惫，感觉怎么样？”好整以暇的站在图书馆大阶梯的重点，脸上挂着极易令人心生恼意的贱笑的叶澜，向浑身是汗，气喘吁吁的菲利普问道。

　　这位为了尽可能更快一点上来，全程没有休息过的年轻收尾人没有回答叶澜的问题，他弯着腰，单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大口喘息，另一只手高举在叶澜面前，向他打出一个国际通用的标准手势——竖中指。

　　“呵呵，看来爬完了楼梯的你还有力气跟我闹呢。”叶澜笑着说道：“对了，之前其实跟你说的话是骗你的，只要你有放弃的想法，你随时都可以离开这条大阶梯。”

　　叶澜的话刚一出口，菲利普就感觉自己头上都快有实质性的问号冒出来了。合着他刚刚累死累活的爬完的楼梯，其实只是在自讨苦吃？

　　“……你妈的，叶澜你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