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333章

　　便在这个空气都僵硬了几分的时候，尼古莉娜从桑丘的背后冒了出来。她的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向那位小队长静静的点了点头。

　　登时，在场的几位二协会收尾人便一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引得桑丘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唉……我们现在也是十三协会的一员，就算你们没法信任我们这些血魔，好歹也能相信一下十三协会的信誉吧、”

　　“呃……也是。”小队长点了点头，而后指着那些血魔猎人向桑丘问道：“那我们就先带着这些当街袭击协会收尾人的犯人回去了？”

第928章.还有隐于幕后之人

　　在那几位二协会治安小队的成员带着当街袭击的血魔猎人们回去后不久，叶澜这边也就收到了那群血魔猎人的调查与处罚结果。

　　毕竟是当街袭击二协会、十三协会两家协会的收尾人，并杀伤了多位无辜民众的大事儿，二协会南方分部内部对这起案件可以说是相当重视。

　　而后，二协会的成员们便惊讶的发现，这些血魔猎人早就被一协会吊销了他们的证件。

　　远在一年之前，这些人便在都市东部犯下了和今日相似的罪行。只不过那一次他们动手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二协会收尾人执勤。

　　因此，他们成功的与那时发现的血魔在街头展开了一场大战，在这场战斗之中，有上百位无辜民众受害，一整条街的建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经济损失至少在数十万以上。

　　如此行为不仅直接违反了收尾人的行事禁忌，更是犯下了令人不齿的残忍罪行。

　　这一罪行的侦破仅用了不到三天时间，这些为了向血魔示威而完全没有掩盖自身痕迹的血魔猎人，转眼间便在一协会与二协会的联合行动中锒铛入狱。

　　只可惜，上一次一协会对这些人的判决仅仅只是吊销执照、没收财产并从巢中驱逐。这对那些正常人来说，足以称得上是从天堂打入地狱。

　　但对这些血魔猎人来说……

　　只要他们的生命尚未结束，无论是什么样的打击都不能阻止他们继续与那些该死的血魔战斗。

　　狂热到足以称作信仰的思想令他们盲目，哪怕在狩猎血魔的过程之中造成了多么大的破坏，也可以用轻飘飘的一句“这都是必要的牺牲。”和一句“他们只不过是尚未变成血袋的血袋，留着只会在战斗的过程中变成令我等受害的陷阱。”来让自己犯下的那些罪孽从自己眼中消失不见。

　　说真的，这样一批血魔猎人实在是来的古怪，但就算是这次二协会的收尾人们已经在那些人身上用上了刑讯的手段，也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他们这个血魔猎人组织的创立者的身份。

　　于是，在二协会发来的信件最后，那位南方分部的部长在信中向叶澜询问他是否还有什么想要从这些人身上得到的信息。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便要在这些人身上使用记忆提取设备，直接查阅他们脑海之中的记忆了。

　　那叶澜自然是没什么想法的，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跟他就没什么关系。至于桑丘她们几个，叶澜问了一圈之后得到的答复统合起来其实就一种，那就是要这些血魔猎人最好是死的透彻。

　　在这一点上，桑丘是基于她继承自堂吉诃德的收尾人正义观，希望这些残忍杀害无辜民众的恶人受到最严峻的惩罚。

　　杜尔西内娅则是因为冒犯，自然不想要他们那群人还有活着的机会。至于尼古莉娜，理发师她没那么多想法，既然杜尔西内娅大人想要他们死，她就跟着她一起往这个方案上投了一票。

　　而最后的当事人伊莲娜……从过去积累下来的，对人类的厌恶便足够让她做出杀死那些人的决定。而被那些血魔猎人无端袭击的事，更是在这份厌恶上又加了一块名为仇恨的砝码。

　　于是，那群人的生死便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鉴于他们是屡屡犯下重大罪行并死不悔改的恶人，当叶澜的回信送归二协会南方分部之后，他们将必然死在接下来的记忆提取之中，为找出首恶做最后的一次付出。

　　但在定下了这些的同时，却还有一个问题尚且摆放在叶澜等人的面前，引起了他们的兴致与好奇心。

　　那就是……这一场无妄之灾的开端，这个被一协会除名的血魔猎人事务所的成立者究竟是什么人。

　　非常奇怪的一点是，就算在一协会的档案记录当中也没有这个人的记录，作为这家被除名了的血魔猎人事务所的代表人的，仅仅只是一个和其他人没什么两样的普通收尾人。但他们这种扭曲而极端的思想源头，却并没有在记录之中。

　　“好，接下来我们就静候二协会那边的消息吧。希望他们能够通过提取出来的记忆，获取那些血魔猎人背后隐藏着的主谋的身份。”

　　叶澜将信件交给一位助理司书，让他顺路去图书馆入口将这封信寄到二协会南方分部。

　　而等这位助理司书走后，伊莲娜却又在这个时候向在座的几人泼上了一盆冷水：“虽然相信二协会的那些收尾人会尽全力给予那些血魔猎人一个应有的惩罚，但是……我不觉得他们能从那群人的脑子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哦？怎么这么说？”叶澜侧过头看向伊莲娜，对她问道。

　　“哼，记忆删除装置在都市里可从来不是什么少见的东西，如果我是幕后黑手的话，我肯定会在培育出这群血魔猎人之后，将自己的一切从他们的脑子里删干净。不然万一就像现在这样……那岂不是立刻就会露馅？”

　　伊莲娜说出了一个相当有说服力的可能性，而且这很可能会是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实。所以，叶澜决定在二协会进行他们的调查之余，展开属于他们十三协会自己的调查。

　　他不能确定这伙人背后的家伙是因为桑丘她们是血魔才引导这些人动了手，还是因为她们是十三协会的一份子而做出了这种行为。

　　但有一点叶澜现在就可以很肯定的说清楚——那个人已经上了他的都市必杀榜单。

　　而且是加急榜单。

　　“那我们就先解散，接下来让我想想该怎么从现有的简短线索里找到那伙血魔猎人背后的人。”

　　叶澜拍了下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而后向大家放出来解散的信号。

　　随后，他便一个人去了安吉拉的馆长室，和安吉拉商量起了桑丘她们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

　　要如何处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幕后黑手还需要仔细研究一下，但要如何寻找那个人……叶澜相信，异想体们或许能够帮到他。

第929章.图书馆里的异想体们

　　不过说是这样说，但叶澜脑子里能想起来的那些异想体们，似乎都缺乏依据并不充分的条件去寻找某一个人的能力。

　　也许……那些并没有出现在月亮计划的原作中的异想体里面，有某一只拥有这样的能力。但直到现在为止，叶澜和安吉拉也不敢说他们两个就了解了如今居住在图书馆中的所有异想体。

　　毕竟，直到他们两个决定再去异想体们居住的，图书馆的深处在探视一遍的此刻为止，仍旧可能有异想体被行走在外的十三协会收尾人们寻到，并通过交流或武力将它们带回。

　　“说是要去异想体们居住的地方，寻找一个可以帮我们在都市之中寻找到，那个建立了血魔猎人事务所，并把他们成功变成狂热的疯子的幕后黑手，但在我们的图书馆之中，真的有那样的异想体吗？”沿着总类层的走廊一路前行，叶澜向身边的安吉拉询问道。

　　听到叶澜的问题，安吉拉微微的笑了笑。而后，她向他说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叶澜。但正因如此，我们的这一次探望不才会更加有期待感吗？”

　　“你说的对，这将是一场去往奇异之地的离奇冒险。对我们两个来说，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期待的了。”

　　叶澜也默契的笑了起来，两人便一路闲聊着靠近了异想体们所居住的图书馆深处。这些地方说是楼层深处，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个个独立的夹层。

　　安吉拉如此设计这些地方，自然有着一个理由。异想体们在这里生活，便会不可避免的侵蚀附近的环境。

　　这算是异想体们的某种本能，令他们可以在任何地方都制造出一片足以让自己活的很好的居所环境。

　　而当一群完全不同的异想体居住在一起时，它们产生的侵蚀现象便会相互纠缠，最终形成一片奇异而瑰丽的地域。

　　刚一踏入总类层的深处，叶澜和安吉拉脚下的木质地板便被人皮一样的组织所取代。切割留下的疤痕在这片皮肤组织上随处可见，而在周围的墙壁上，则时不时便会生出一只眼睛，默默的注视着行走在此地的叶澜两人。

　　“这是血浴缸衍生的环境吧？要是不清楚这一点的人贸贸然走进来，怕是要被这些眼睛吓到吧？”叶澜走近墙边的其中一只眼睛，颇为无聊的开始和这只眼睛相互对视。

　　没多久，那理论上和Carmen完全一致的眼眸便翻起了白眼，随后默默的闭了起来。而后，它就那样从皮肤一样的墙壁上消失了。

　　“嘁，跑了。”叶澜转身看向安吉拉，便看到她也同样的朝他翻了个白眼。

　　“叶澜，你有的时候真是无聊的很。”安吉拉无语的向他说道。

　　“确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但无所谓，毕竟有的时候我就是忍不住。”叶澜耸了耸肩，继续和安吉拉往前走了起来。

　　而后，他们脚下的地面换了颜色，泛着蓝色的坚冰取代了皮肤，霜雪开始在走廊之中肆意的飘舞。

　　冰雪女皇的影响开始展现，令叶澜和安吉拉两人都感受到了些许的寒意。但好就好在冰雪女皇如今的状况非常安定，故而这寒意其实远远不及两人周围那些寒冰应有的状况。

　　“有没有兴趣去冰雪女皇的房间见见它？”叶澜向安吉拉提议，随后便见到安吉拉轻轻摇了摇头。

　　“它不在，冰雪女皇被我们的小露娜带去文学层玩了。”安吉拉摇摇头，拉着叶澜继续向前走了起来。

　　他们随后一路又经过了渴望之心和匹诺曹的房间，并被那只喜欢说谎的木偶拦下。在房间中度过了相当一段无聊时光的它，很想找几个认识的朋友玩耍一会儿。

　　于是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走廊之中的叶澜和安吉拉，便成了它最佳的目标对象。

　　能够察觉人心中的谎言，模仿他人的匹诺曹本来想要趁着两人着急赶路的功夫，好好的把他们两人心中对彼此说过的那些谎言尽数戳破。

　　可它完全没有想到……它竟然在两人心中看不到一丝对对方的谎言。

　　这把它惊得连脑袋上吊着的操纵杆都掉了下来，非要缠着叶澜和安吉拉讲讲他们两个为什么能做到这种程度。

　　可那答案其实一点也不有趣。

　　那仅仅只是因为……他们已经在一起度过了十数万年的时光。在那漫长的时间里，叶澜和安吉拉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值得隐瞒对方的事情可言了。

　　而告别了那个最近鼻子比平时短了不少的木偶之后，叶澜和安吉拉便来到了以安吉拉为原本而诞生的异想体的居所。

　　那是个有着高大的彩色玻璃窗的大厅，脑叶公司的标志就悬挂于所有玻璃窗的顶点汇集之处。

　　双手持握着钉与锤，将它们全都藏在身后的苍白的少女向叶澜和安吉拉传来令人不安的注视，似乎在窥探着他们两个的内心。

　　不过，它也仅仅只是在这里看着，没有对两人做出任何举动。

　　不在有Carmen的影响的噤默处子，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这些带有宗教意味的彩色玻璃窗下站着，去观看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的内心，寻找着他们心中的恐惧与负罪感。

　　而后，她会紧紧的握着自己手中的钉子和铁锤，向她面前的人建议，要他们去一罪与百善的房间忏悔。

　　或者，被她用手中的钉子和铁锤敲碎心中的恐惧与罪恶，拥抱那不在折磨自己的过去。至于那样做所能带来的畅快是否是那些人心中所想的畅快……那就不是噤默处子这一异想体能管得了的了。

　　叶澜和安吉拉告别了这个异想体姑娘，随后不久，他便向安吉拉询问道：“她现在的行为逻辑，是不是有点像Carmen？”

　　“或许是的，但她是她，Carmen是Carmen，我是我。我们三个虽然相互之间有着相似之处，但却是永远不会变成相同样子的人。”安吉拉的话中，有着对现在的Carmen的行为，十万分不认同的态度。

第930章.便如伊莲娜所说

　　就如伊莲娜这位犯罪领域的大师所推测的那样，二协会南方分部对那群血魔猎人的记忆检索确实是无功而返了……

　　“分部长阁下，我们已经将提取出的所有记忆都检查了一遍。只是……我们并未在其中找到有关于组织者的任何记忆。依照记忆提取设备的操作员们的说法，那个幕后黑手恐怕在很久之前便通过记忆删除的方式，将他的存在从这些人的脑子里删除了。”

　　负责调查这件事的组长站在分部长的办公桌前，一板一眼的向他汇报着当前的情况。

　　“嗯，我知道了。”分部长点了点头，对这位组长的汇报并不意外。

　　到了他这个级别，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案件能一路顺风顺水的结束。越是通过各种手段掩盖自己的行踪，令他们需要耗费更长的时间去调查的犯人，才越可能是真正的犯人。

　　这是很简单的逻辑，绝大多数犯人在犯下罪行之后，都不会想要被抓住。而越是不想被抓，就越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做掩盖。

　　而凡是有所行动，便必然会留下痕迹。协会中的一般收尾人或许发现不了这种痕迹，但能够坐在分部长这个职务上的他可不会错过。

　　“这个案子接下来我会转交给重案组去办，对方的技术水平和人手，应该会超过你们组一开始的预计。换句话说，这不会是一个小案子。好了，先去跟你们组的人说一下，然后去休息吧。”

　　分部长将报告放在一摞文件的最上方，而后便向那位组长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自行离开了。

　　但在他转身走出办公室之前，分部长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把他又重新叫住了：“啊对了，记得跟十三协会的那位叶澜阁下通个气，他们毕竟也是这一起案子的受害人。”

　　“是！分部长阁下。”

　　确认分部长在没有什么更多的安排吩咐，这个组长便立刻离开分部长的办公室，去执行他布置下来的任务去了。

　　于是，就在叶澜和安吉拉从噤默处子的房间离开，继续在图书馆的深处探访每一只生活在其中的异想体的时候，来自二协会南方分部的电话，便也打到了异想事务所之中。

　　正在打扫客厅的“过去”接下了这通电话，并用她那比常人慢上一倍的时间流速，一如既往的令和她对话的对象越来越红温。

　　要是有人还是缺乏画面感的话，不知道各位还记不记得《疯狂动物城》当中的闪电？

　　我们这位被叶澜和安吉拉从环指中抢回来的女仆小姐，便是如此迟缓的生活着的人。

　　虽然对她自己来说，她才是唯一正常的那一个。而其他人在她眼中，反而才是快的出奇的那些。

　　不过……

　　就算心里面已经快要红温了，但身为二协会收尾人的职业素养依旧存在。那位组长咬着牙拼尽全力的放缓自己的语速，终于在第八次重复之后，将自己想要通知过去的内容清清楚楚的通知给了那名女仆。

　　而后，他便在深沉的疲惫感中，跌跌撞撞的栽进宿舍的床上，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才缓过来。

　　然而，因为叶澜和安吉拉此刻还在深处散步，作为女仆无力在那其中生存的“过去”，自然没法将她听到的情报告知给叶澜二人。

　　于是，她便只能先去找到尤莉，先将这些情报通知给十三协会事实上的执行官小姐。

　　而此刻的叶澜和安吉拉，则正在穿过阴的房间前生成的一潭漆黑的湖水，向着一只不存在于原作之中的异想体的房间走去。

　　“说起来，在我前生的那个世界里，有关于异想体的设定当中还有这样的一句话。”叶澜竖起一根手指，向身边的安吉拉说道：“Carmen是自研发部中诞生的异想体，与在光之种发射后诞生的异想体的母亲。”

　　“嗯，我知道。说起来这句话还是Binah她说的呢。”安吉拉点点头，但却也没特别将叶澜提起的这个“设定”当成一回事。

　　也许Carmen融入光中之后，异想体在成型的过程中必然会遭受她的影响。但就算是这样，难到就能说异想体们都是Carmen的孩子了吗？

　　叶澜第一个不同意好吧。

　　Binah的这句话，在叶澜看来更应该要这样理解：自光之种发射之后，无论是扭曲还是异想体，Carmen都将它们一视同仁的视作自己的孩子。

　　她不可能是所有异想体的亲生母亲，但她愿意成为都市所有人与异想体的养母。在融入光之种后，Carmen那治愈都市病的愿望在叶澜看来，应该就是演变成了这种想法。

　　“在这座都市之中生活的人们，可不需要一个不请自来的母亲。”安吉拉特别可爱的撇了撇嘴，显然是非常不认同叶澜这个推测之中的Carmen的想法。

　　不过嘛……他们身处物质世界之中，拿融入光中的Carmen也没有什么办法。至少，现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算了，就先不提她好了。”叶澜耸了耸肩，和安吉拉一起穿过池塘，来到了一个亚种异想体的房间前方。

　　“这里住着的，是T-01-54，被遗弃的杀人魔的亚种吧？”叶澜看着墙角堆积着的各种冰激凌纸盒，侧头向安吉拉问道。

　　“嗯，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勺子杀人魔’。”安吉拉点点头，向叶澜说道。

　　“没有编号？”听到安吉拉的话，叶澜突然冒出了一个小小的疑惑。

　　随后他便看到安吉拉学着他耸了耸肩，像是开玩笑一样，对他说道：“现在也不需要继续用编号来方便管理，就没在排序了。”

　　“你也学会偷懒了啊……”叶澜挪揄的笑了起来，然后立马便被安吉拉在腰间拧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