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看到在场的几人都很好奇这一块的故事，卡莉便着重讲了起来。她终究只是个投影，而这里终究不是她的世界。很多或许在另一个世界算是秘密的回忆，在叶澜这里都是可以随便说出口的故事。
但在她继续抒发自己的叙事本能之时，叶澜又一次示意她先等一下。他说：“麻烦稍等一下，在讲这种关键的故事的时候，我们怎么能让当事人不在场呢。”
说着，他轻轻打了个响指，将属于他的安吉拉唤了过来。
第978章.对卡莉而言，惊诧无比的事
“叶澜，你们几个又搞出了什么需要我来收拾残局的事情？”安吉拉一出场，便是带着刻板印象来的。
她今天的事情挺多，的确是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留出一份放在叶澜这边。不知道叶澜他们在实验室这边继续推进Yesod的研究的她，一打眼便被面前那个穿着华丽长裙的Geburah震慑住了。
安吉拉盯着面前那神色如常，行为得体的令人诧异的Geburah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侧过头看向叶澜，向他问道：“你是拿到Geburah她的什么把柄了？能让她像这样坐在这里，而不是亮出武器跟你拼命？”
“那个啥……有没有可能，那不是我们的Geburah？”被安吉拉质疑了的叶澜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指着她的身后建议道：“你要不先回头看看再说？”
安吉拉有些疑惑的看向自己另一侧，便见到她熟悉的那位Geburah和Yesod还有Netzach一字排开，在叶澜边上的椅子上好好坐着。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Geburah现在好好的坐在这里，那她刚刚看到的第一个Geburah是谁？
安吉拉眨了眨眼睛，向叶澜问道：“你们又在实验镜子技术了？”
“没错，一位来自Carmen没有选择尝试治愈都市病，而是和Ayin迅速结婚了的世界线上的卡莉，一个在童年被V巢贵族收养的卡莉。”
叶澜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投影朋友，便向安吉拉说起了叫她来一趟的要做的事情：“我们刚好谈到她的世界的Ayin和Carmen所生下的孩子的事情，我就觉得这你应该也来听听。所以，我就把你拉来了。”
听完叶澜的话，安吉拉不由得叹了口气。
“就为了这种小事儿？你回头跟我转述一下不就好了？”安吉拉有些头疼的说道。
“那可不好，毕竟卡莉她要说的可是她认识的那个艾因与卡门的女儿，安吉拉的事情。”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叶澜可没忘记指向他面前还未坐下的安吉拉。
“我？不，是另一个世界的我？”安吉拉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感兴趣了起来。
于是在卡莉的注视下，她便丝毫没有顾虑的挤到了叶澜身边，和他共同坐在了同一张椅子上面。
椅子能坐的面积有限，叶澜和安吉拉挤在一张椅子上便不可避免的有着肢体接触。虽然这位新来的女士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凭空制造一张椅子坐下本身在卡莉看来就挺奇怪了，但对她而言叶澜和安吉拉那完全称得上肆无忌惮的亲昵感，对卡莉来说才是更奇怪的地方。
毕竟，安吉拉虽然发色与Carmen不同，但她依旧有着和她相仿的面容。这在卡莉看来，就好像是自己面前有一个卡门正在和她不认识的人暧昧。
真的好怪。
“那个，在我说安吉拉的事情之前，能跟我说说你们两个的关系，还有这位女士叫什么吗？”卡莉的双手拧在一起，她现在有些怀疑叶澜是不是这个世界的，长得和艾因完全不像的另一个他了。
“我们的关系？”叶澜侧头看了一眼安吉拉，便直接当着卡莉的面和她亲了一次。这实际举动比什么都好用的证明了他们两个的关系，随后，叶澜便向卡莉介绍起了安吉拉的身份。
片刻之后，感觉自己的大脑被新出现的情报塞满了的卡莉缓了一阵，才默默的说出一句：“所以，你是艾因和卡门女士的女婿，而她就是这个世界的安吉拉？”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虽然Ayin和Carmen早就融入光中，已经在大多数人的概念中死了，而我的安吉拉也并非是他们骨肉亲生的女儿。但抛开这些比较奇怪的地方，她确实算得上那俩货的女儿。”
叶澜摊着手，有些无奈的说道。
于是，他便听到卡莉发出了最不符合大小姐的礼仪规范的一次惊叹：“天哪，在我的世界里，安吉拉可还只是个六岁的小女孩而已！而且，而且也不是这样的发色！”
“看上去你的存在着实是让卡莉有些出乎意料了。”叶澜搂抱着安吉拉，在她的耳边厮磨道。
“这很正常，叶澜。我毕竟是Ayin为了怀念Carmen才制造的代替品。而当他发现我有着独立的意识的时候，他又把我当成了失败品。等他真心将我视为女儿的时候，脑叶公司的光之种计划都已经要成功了。”
在提及Ayin的时候，安吉拉总是没什么好气。这个缺少父母亲情的前非人知性生命体姑娘，可不会因为一句道歉就完全原谅Ayin。
更不用说现在跟个女鬼一样的Carmen了。
“她的事儿回头再说，总之还是先说说你世界的那个安吉拉吧。”叶澜转换了话题，向卡莉问了起来。
看安吉拉的心情不佳，经受了全套贵族教育的卡莉可不会说些什么惹人厌的话。她清了清嗓，继续说起来有关安吉拉的事情……
对她，对她那个世界的指定司书们来说，安吉拉几乎可以说是他们一手养大的孩子。随着她的成长，艾因也在时任首脑调律者的加里翁的认可下，在A公司内平步青云，手中的工作也随之越来越多。
“所以从某些角度上说，我和我们的朋友们也能算得上是小安吉拉的养父母了。所以，在发现你们这个世界的安吉拉已经是有了爱人的成年人，而艾因和卡门又相继去世了的我，实在是有些混乱。”卡莉在说这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尴尬的。
Geburah虽然不是什么心思细腻的人，但依旧看出了另一个自己的尴尬。所以，她便主动接过话茬，说起了她这个世界的Geburah，还有周围的朋友们的情况。
很快，Yesod和Netzach便也加入到了这个话题之中，帮助卡莉将她的尴尬尽数忘记。
第979章.执锤者克罗默
“好像，我们已经聊的差不多了？”满足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有些疲乏了的卡莉主动向叶澜几人提出了她想要离开的想法：“我们今天的交流真的很有趣，可再怎么长久的宴席也有结束的那个时候，我想，我现在应该离开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关停设备了。”叶澜跟Yesod几人背着卡莉交流了一阵，接着Netzach便率先离开了房间，去到隔壁的实验室进行关停程序了。
而在他去执行流程的间隙，叶澜便和卡莉进行了最后的交流。
卡莉望着离去的Netzach，侧过头向叶澜问道：“接下来我会怎么样？我的身体是会像那些故事之中说的那样，变成一抔沙子吗？还是说，我会逐渐化作虚影，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卡莉说着自己对此的幻想，却很快得到了叶澜的否定。他向她说道：“事实上，你的身上并不会出现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效。你甚至都不会感觉到有什么变化，或许就是你的某一次眨眼，你就会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消失。”
“那之后呢？”卡莉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继续向叶澜问道。
“没有什么之后了。”叶澜摇摇头：“作为投影的你会在Netzach关闭设备的一瞬间消失无踪。至于身处另外的世界线中的真正的你，她基本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果然呢，我这个投影很快便要死了。呵呵，我现在还有多长时间的生命，是不是就取决于这个世界的乔凡尼什么时候完成他的工作？”
卡莉无言的笑了笑，便也再没有说些什么了。虽然并不了解镜子技术，但她依旧清楚的理解了一件事——叶澜他们现有的技术不足以保存她这个投影。
而就算未来叶澜他们再去召唤她，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也只会是一个没有今天的记忆的卡莉。
过了一会儿，叶澜打破了沉默。他对卡莉说道：“我想，我们很快便要说再见了。不过若是我们的运气足够好的话，你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会在真正的你的梦中..出现。”
“我会是一个奇妙的梦，对吗？”
“我想……”
叶澜最终还是没有说完他的回答，他面前的那个卡莉就在那一瞬间如清晨的泡沫般消失的无影无踪。但叶澜相信，在另一条世界线上的卡莉，终究会对今日的一事留下些许印象。
“下一次，我会想出将记忆也存入投影用的书籍的办法。”能够交谈，能够熟悉的朋友就此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Yesod几乎要触发他的ptsd了。
虽然叶澜他们都能清楚的明白，那个卡莉不过是虚假的投影而已。但就算只是投影，那也是会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就投入感情的存在。
就如李箱和箱李那样。
“行了各位，大伙又不是第一次失去熟识的朋友了。收拾收拾心情，我们还要继续生活下去呢。”
最终，这次的实验便在Geburah的话语中宣告结束。而在结束后不久，Yesod便拉着Netzach钻进实验室，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过。
日子继续推进，时间转眼间便进入了十一月。对都市之中那些尚有余力的人们来说，这就预示着他们又需要掏出一些存款来为即将到来的圣诞节做准备了。
而在那些普通的为节日做准备的都市人之外，还有些有着自己打算人，也在按部就班的推进着他们自己事情。
就比如……
在十一区的卡尔夫镇中学之中，一个名为克罗默的高大少女，又一次找上了名为辛克莱的少年。
那个少年，在之前的日子之中已经和她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这个叫做辛克莱的少年，甚至愿意为她偷出自家地下室的钥匙，带她进入隐藏在地下室之下的秘密设施。
这很好，克罗默想着。
虽然她没能在那座脑叶公司的分部设施之中见到她想要看到的东西，但和辛克莱变得越来越亲密，却依旧让克罗默心中欢喜。
毕竟在那扇窗户为她展现出来的未来之中，那个叫做辛克莱的可爱男孩，是始终能侍立于她身边，和她一同在都市中净化异端的准执行者。
所以，为了能让他自发的认可钉与锤的想法，加入到她的麾下，克罗默这段时间一直在向辛克莱灌输对义体的厌恶与仇视。
只可惜，他的家人偏偏就是经营义体制造的商人，而他的父母姐姐也为了能更好的和P公司合作，给自己改造成了完全的义体人。
这让辛克莱对义体愈发厌恶，愈发不想要和父母姐姐走上同一条道路。但这也让辛克莱有了一丝犹豫，克罗默的诱惑还不足以让他走上嗜杀亲人的道路。
“那些异端愈发讨人厌了，或许我应该想个办法加快这个进度。”克罗默如此思考着，在她的计划上又添上了一笔。
画蛇添足的一笔。
计划很快便制定了下来，一队异端审判官在圣诞节前将抵达这座卡尔夫镇，在都市所有人的节日之中将那些该死的异端净化。
当然，当然，辛克莱的家人自然也在这一次的净化名单之中。他们将作为主菜，被她这位执锤者亲手摧毁，穿刺在最高的那一枚木桩之上，作为辛克莱的圣诞节礼物送到他的手中。
她想的挺美，完全没有注意到学校里那位从来没人在意的保健老师，正悄无声息的躲在门后观察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收集成册转交给校外的某些人。
这几位是叶澜早在去年十一月的圣诞节前便派来此地的收尾人小队。他们的工作便是在此地观察辛克莱的情况，以免克罗默和她的钉与锤部队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生出事端。
“我想，现在就是叶澜老大说的，需要向他汇报情况的情况了吧？”
“这肯定是啊，你没看到那个人悄悄的在联系钉与锤的异端审判官吗？我看她和异端审判官的联系时的语气，她恐怕职务还在审判官之上嘞。”
拿到了情报的收尾人们一边在安全屋中向十三协会传递情报，一边闲聊着没什么所谓的话。
第980章.情报传了回去
“叶澜，有卡尔夫镇的情报。”十一月第一周的周三上午，尤莉将一份文件交给叶澜。
“卡尔夫镇？哪儿来着？”在刚刚听到尤莉的话的时候，叶澜是愣了一会儿的。这个地名虽然还是他在去年的圣诞节前后告知给那队收尾人小队的，但经过了这一年的时光之后，叶澜还是把它忘了个一干二净。
直到他将尤莉给他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叶澜才终于将卡尔夫镇这个地名与辛克莱的事情联系上。
“叶澜，你打算怎么做？”见叶澜看完了文件上记载的情报，尤莉便向他询问起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被尤莉一问，叶澜略微思考了一瞬便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其他人先不用动，这几天我先和浮士德去一趟K巢，把我们的收尾人替换下来。他们在外奔波了一整年的事件，就算平日里的工作难度不大，那也依旧是很劳累人的事情。等那支小队回来，尤莉你记得给他们放个假，安排一下奖赏的事儿。”
“休假和奖赏……我记下了。”尤莉的笔记本上又多出了一排字迹，随后，她继续向叶澜问道：“还有其他的安排吗？”
“有的，有的。”叶澜说着说着，就自己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对尤莉说道：“等他们拿着奖赏放假归来，尤莉你就去麻烦Geburah给他们准备一份训练计划。你想啊，他们在外面执行了一整年的监视任务，自然就有一整年没有进行过收尾人训练。这要是让他们归队，那不成害了他们了嘛。”
“所以啊，一场足以让他们追平其他人的训练，可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我想……他们也一定能理解我的用心良苦吧？”
叶澜的话刚刚说完，便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的尤莉已经摆出了一张鄙夷的表情。她一边记着叶澜的刚刚的安排，一边向他说道：“说到底，这只是叶澜你想看人刚刚享受过一场就要受苦的阴暗心理吧？”
“唔，我不否认这一点哦~不过啊尤莉，难到你能否认我的决定并非是为了他们好吗？”
叶澜毫不犹豫的大方承认了他的阴暗思想，可紧随其后的那句反问，尤莉就完全没有办法去否定了。
虽然把休假、奖赏还有Geburah的训练这几样东西安排在一起多少是有些鬼畜，但就算是再刁钻的评判家来了，也无法否认叶澜的安排是真的对那些收尾人来说有好处的。
“真是服了你了。”
于是，尤莉也只能用这样的一句话，以及白眼和叹息来对叶澜的安排做出最后的评判。
将最要紧的事情安排妥当，尤莉便又拿出了另外几项需要叶澜拍板的事情。这些涉及十三协会的运行的事情或许没有辛克莱的事情更能引起叶澜的在意，但它们依旧是作为协会会长的叶澜必须去亲自处理的东西。
耗费精力去处理这些单拎出来完全不需要着急解决，但放在一起却有着能够让协会毁灭的可能性的事情，让叶澜和尤莉一整个上午都被束缚在异想事务所中的办公室内。
各种各样的文书还有刁钻离谱的事件报告，让他们两个人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就经历了从豪言壮语到沉默不语再到胡言乱语的转变。
最后在吃午饭的时候，他们两个只能将今天在工作中看到的事情总结为——我们十三协会的收尾人们实在是太有个性啦！他们真是太能在工作时间里给我们整点眼前一黑的事儿啦！
就像是他们这帮混球的老大，十三协会的会长叶澜先生一样。
“叶澜，刚刚的工作里我有一件事情到现在还是想不通。”放下碗筷，尤莉神情严肃的看着正捧着个海碗吃面条的叶澜。
“什么事儿想不通？直接说呗。”叶澜还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等待着尤莉更详细的回答。
于是，尤莉向叶澜问道：“你说，他们到底是在出委托的时候干了什么，连带损失赔偿的那一份文件中才会有一栏写着‘化粪池一座’？”
尤莉的话刚说完，叶澜便停下了他咀嚼的动作。在这个瞬间，他只感觉自己口中这些嚼了一半的面条，是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
过了一会，做好了心理建设将自己口中的东西咽下的叶澜，沉默的放下了碗。他盯着尤莉盯了一会儿，才终于向她反问道：“你非得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个？”
“不可以吗？”听到叶澜的话，尤莉笑的可开心了。反正她自己已经吃完了，自然不在乎在餐桌边上讲这件事儿有没有问题。
面对这幅样子的她，叶澜能做的也就只有无奈叹息，然后在心中盘算该在什么场合和什么时间给尤莉还回去一份恶作剧来作为报复了。
但最终，他还是就尤莉刚刚的那个问题和她展开了一轮激烈的讨论。而在讨论结束之后，他们所得到的结论是——为了达成清场的目的，造成了这起损失的那一队收尾人恐怕是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
他们炸飞了化粪池，让那里面储存着的东西如雨般落下，无论是委托地点附近的无辜路人还是他们的目标，都在这恐怖的袭击下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难绷……他们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吗？”叶澜将他找到的那份委托的执行记录和尤莉快速翻了一遍，接着便如此吐槽了起来。
“从他们还给自己准备了全覆式的头盔与防化服的行为来看，我想他们应该还是在乎的。”说实话，这份记录尤莉自己也没看过。
毕竟她一个人是不可能搞定整个十三协会全部的文书工作的。那些更加具体，更加细节的东西，都是交给她手下的文职们去做的。而确认委托过程中的具体细节的工作，自然也是那些文职人员们的事情。
她要做的，便是审核统计好的表格和文件，并将其中需要叶澜拍板决定的部分拿来找他盖章或提出需求。
“唉……回头再给文职那边加加福利吧，天天看这种东西，实在是影响精神健康。”叶澜叹着气安排道。
第981章.有的人就要来了
插曲渐息，故事便也要回到正轨上了。
在扯淡和玩笑之中，叶澜结束了他的午餐。和一同吃过工作餐的尤莉作别之后，叶澜便转头去了图书馆，找到了正在图书馆自然科学层中寻找想看的书籍的浮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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