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朋克，但是都市 第364章

　　他们两人当中，叶澜有着可以随时跨过距离抵达任意点位的黄泉列车，而身为眼线的一员的鲁妲，则能以自己的权限调动这座都市当中的绝大多数情报。

　　他们两人合作，无论那些邪教徒想要从什么地方逃跑，叶澜和鲁妲都可以第一时间知晓，并利用黄泉列车的力量抵达那些邪教徒的面前。

　　无论从什么角度上来说，叶澜和鲁妲需要担心的都不是那些逐智密修会的邪教徒是否会逃走这种小事。

　　相反的，他们真正需要担心的，是那些人打定主意钻进都市地下的废墟之中，并且再也不打算出来了。

　　眼线对都市地下的废墟的监视十分有限，鲁妲和她的同事们无法确定那些邪教徒如此行动的原因和理由。但就算如此，依旧有一点是鲁妲可以肯定的——那些邪教徒在废墟之中隐藏的时间越长，他们之后会在都市之中掀起的混乱就越大。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无论是密道的出口还是第十七区当中的连通着地下废墟的通路，所有在眼线监视之下的出入口都没有活着的生物出入。

　　“话说，我怎么感觉那些邪教徒是不打算从里面出来了。”等了有一会儿了的叶澜，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向身边的鲁妲的投影询问道。

　　“谁知道？我要是明白那些脑子有病的蠢货的想法的话，我这时候就该也在那条密道之下的废墟当中，和那些肮脏的邪教徒混迹在一起了。”

　　鲁妲的毒舌一如既往，然而就在她准备转变话题和叶澜聊聊他这十三协会的事情的时候，眼线所注视的密道的出入口之一，走出了一个不存在于眼线的情报之中的男人。

　　这男人的神色既恍惚，又狂热。错综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脸上流转不息，让他的身躯都跟着不住的颤抖。

　　他这古怪的姿态，他这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密道之中的现状……这一切都在向叶澜和鲁妲展现他的异常。

　　“叶澜，有人出来了。”鲁妲断掉了自己之前在说的话，开始向叶澜阐述她眼中所见的情报。种种信息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被压缩进叶澜的脑海之中。

　　“行了行了，可别继续念了。你说那一大堆话下来，我也得能听进去才行啊……”叶澜叹了口气，从黄泉列车的售票处里取出了他的车票。

　　黄泉列车拉响汽笛，叶澜转瞬之间便随着列车一同，来到了第十七区西北角的一处稀疏荒林之中。当他抵达此处之时，那被眼线发现的陌生之人也才刚刚行至密道出口，看到了他今日所见的第一缕阳光。

　　“悬于半空的虚假之光……为何，为何我会在此刻面见如此亵渎之物？”一缕疑惑在心中泛起，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来由的惊恐。

　　有什么他绝对无法躲避的危险已经来到了附近，自认为升华成为了某种更加接近群星之光的生命种类的教主，心中突兀的冒出了如此想法。

　　他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当即停下了他的脚步。他的耳中并未传来不和谐的声响，他的鼻中并未嗅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生命的存在。

　　他不清楚危机的来源，但他清楚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于是，当这位教主再次向着出口迈步前行之际，他的身躯便如同一团面糊一样，迅速的向地面塌陷而下。

　　等到这一团面糊般的躯体重新树立起来，并从密道的出口迈出之时，那肤色白皙面容俊秀的逐智密修会的教主已然消失，而一位个子娇小，年轻的似乎还未成年的可爱女孩，便在这片无人在意的疏林外出现，并蹦蹦跳跳的向着疏林跑去。

　　若非是亲眼所见，谁又敢说这个女孩就是那个教主呢？这个无视了质量守恒，将自己的躯体如橡皮泥一般肆意揉搓的非人生命体，正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躲避那尚不知在何处的危机。

　　可惜，他的变化虽然精妙绝伦，却被坐在黄泉列车之中的叶澜看了个清清楚楚。

　　“嚯，这什么百变怪……”

　　叶澜下了列车，跟在那教主的背后向疏林走去。为了避免自己被发现，他的行动或多或少显得有些鬼祟。

　　也就幸亏此刻没人经过，不然无论来的是谁，多半都会认为叶澜是什么尾随未成年少女的变态人物。

　　但此刻这片疏林周遭除了叶澜和这无名的邪教教主之外，便再无任何活物存在。除了那感受到自己身后有生命体接近的教主之外，不会有任何人能够对叶澜的行为做出评判。

　　而那教主……它当然也没有评判叶澜的行为是否合理的余裕。

　　危机感在它的心中满溢，令它既不敢回头确认背后的情况，也不敢快步逃离，展露出自己的异常之处。

　　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入疏林，在不知名的树木之间停下脚步。而后，叶澜率先向那教主发问道：“都到这儿了，还想往哪逃？说说看吧，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到他的声音，那教主缓缓转过头来，向叶澜投来了诡异的目光。它的声音婉转，就好像是个真正的幼稚少女一般：“叔叔，你是说我吗？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呀~”

　　“……你不会觉得你这样做，就能唬住我吧？”叶澜叹息着抽出了[霜之碎片]，不紧不慢的向那教主踱了过去。

　　看到他手中现出了武器，教主却依旧再说着些小女孩似的话语。它的言行当中没有任何的破绽可言，但叶澜分明的见到，那教主的眼中隐约有诡异的光在流转。

　　他不清楚那东西想要做什么，但他也不是那种只在动画中存在的，会在主角团变身的时候静静等待的反派人物。

　　风雪随着叶澜举起长枪的动作而来，暴风随着他向前冲锋的脚步呼啸。在他的枪刺入教主的胸膛之际。冰冷刺骨的暴风雪也开始在疏林之中席卷。

　　“你是……什么东西？”被刺穿了胸膛的教主，低着头向叶澜问道。

第1029章.变貌的非人

　　那被叶澜手中的[霜之碎片]刺穿了胸膛，又被他当即挑起的邪教教主低着头，一边看着自己被长枪刺穿的部位，一边毫无感情的向叶澜发起了质问。

　　此刻正用着孩童的面目的它向叶澜质问：“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是什么东西？我还想问问你是什么东西呢。”叶澜嗤笑着，将他叉在枪上的那个怪物甩了下去。

　　那怪物摔落在地，便就着摔落的冲击力变成了一滩蠕动的肉泥。它有节律的鼓动，在暴风雪之中飞速变形，当叶澜的第二枪落在它身上之前，那怪物便已经重新有了具体的人的形态，变成了一个足有两米多高、肌肉虬结的小巨人。

　　这巨人一把抓住叶澜刺来的长枪，丝毫不在意[霜之碎片]对它的手造成的可怕冻伤。它愤怒的向叶澜发出嘶吼，拼尽全力的试图将叶澜手中的武器掰断。

　　他的行为注定只有徒劳，毕竟那长枪实质乃是源于冰雪女皇的e.g.o，又岂是简简单单依靠力量可以折断的。

　　那徒劳的尝试最终，以怪物的双手因枪身的寒冷而彻底的坏死为结局。没能让叶澜失去武器的怪物如同受惊了的野兽一样后撤，接着又重新融化为最初的那一团肉泥。

　　这无法辨识出什么具体的形状的肉泥反而比有着具体人形的时候更加耐受寒冷，叶澜利用[霜之碎片]掀起的风雪，竟一时半刻无法在它身上起效。

　　但也仅仅只是风雪对它无法起到应有的效果。

　　哪怕是已经变成了这种非人的知性生命体，逐智密修会的教主依旧惧怕于物理性质的伤害。叶澜在最初的时候对它造成的那一次穿刺伤虽然已经因其变形而消失了，但伤害……这个怪物依旧结结实实的吃了下去。

　　这也是为什么它会试图变成更有力量的人型，并尝试夺取或摧毁叶澜的武器的原因。

　　望着这一团又变回了原貌的血肉怪物，叶澜其实是很想问一个问题的。从这个邪教的名字上看，它的成员无疑应当是追求更高智慧的邪教徒。

　　然而这只曾是教派首领的怪物，如今的样子可不像是人们心中智者或者因追逐智慧而扭曲变异的怪物的模样。

　　比起什么智慧，它更多的是在展现强大的血肉改造能力。是将一个人像橡皮泥一样肆意捏扁揉圆的躯体变异能力。

　　它真的是在追逐智慧吗？还是说它早已被无法理解的知识摧毁了神志，亦或者……它其实不过是被某种比它更高纬度的东西所蒙骗，走上了一条没有归途的绝望之路？

　　对此，叶澜心中的确有着些许的疑问。但……跟在这里将不该存在的它消灭这件事相比，这种疑问还不足以让他产生犹豫。

　　既然[霜之哀伤]掀起的风雪无效，而长枪的戳刺对它的效果也不明显。那么，还继续坚持使用这把武器，就只是在给自己增添难度了。

　　长枪在叶澜手中化作灿金的书页纷飞，一把粗壮而灰暗的手提式火炮出现在叶澜手中。

　　“来试试终末火柴之光吧，让我看看你这团肉泥，是否能承受的住火焰的灼烧和炮弹爆炸的轰击。”

　　叶澜的脸上露出了恶劣的笑意，他将炮口调向尚未形成新的人形身躯的血肉团块，用[终末火柴之光]向它轰去了一发炮弹。

　　熊熊燃烧的火缠绕着火柴头一样的炮弹，拖曳着大片大片的灰烬向那个怪物轰去。它或许并不惧怕火焰，但当那颗炮弹向它砸落的时候，那怪物还是选择了退缩。

　　它的下半部分迅速的生出无法分清数量的蜈蚣一样的步足，而后在炮弹临身之前飞速的向一侧躲开。

　　那炮弹被它躲开，火焰却随着爆炸在稀疏的树林当中炸开。长出步足逃离的怪物避之不及，先是被爆开的气浪掀飞，接着又被熊熊的烈焰所点燃。

　　叶澜似有似无的听到了一声哀嚎，那肉团一样的怪物则顶着满身的火焰翻身而起，一边改变着形状，一边向叶澜冲了过来。

　　肮脏的血肉团块越跑越快，也越来越大。它的外层血肉飞快的转变为一层厚实而坚硬的晶体，而晶体内部则随着火焰的阴燃而逐渐的沸腾了起来。

　　叶澜透过那层晶体，可以清楚的看到它内部正在酝酿某种炽热的液体。想来，那肯定不是什么适合接触皮肤的东西。

　　所以，叶澜便又接连射出三发炮弹，拖曳着火焰的炮弹轰击在那怪物表皮的晶体之上，便徒劳无功的坠落地面，掀起令人可怜的一丁点烟尘。

　　Teth级的e.g.o无法击破那层邪教教主模仿自他在“升华”自身时所见的，那种由融合在一起的全都市人们所化作的晶球的结晶。

　　它虽然只是模仿而来的伪物，却因其本源的强大而强大。

　　发觉了这一点的叶澜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而后，他手中的武器和身上的衣服便在短短一瞬之间变成了一团不比那邪教教主好到哪里的血肉。

　　懒得再浪费时间去尝试它的防御极限在哪儿的叶澜，直接唤出了Aleph级的e.g.o装备。足以无视一切物理性质的伤害的[拟态]将他的全身覆盖，又在他的手中延伸出一把宽阔巨大的刀。

　　那密布口舌、眼睛与骨齿的血肉之刀被叶澜立在身前，随后以宛如拜年鞠躬一般的姿势砸向那颗充满了炽热液体的晶球。

　　晶球在叶澜的这一记打击下裂开缝隙，便有血色的液体从其内部溢出。

　　“就这？没有别的什么花样了？”

　　将晶球逼停的叶澜又向它再度挥出一刀，这一刀和它的上一刀一样，都劈斩在同一个地方。那被斩击再次命中地方这下碎的更加彻底了，血色的炽热液体便如涌泉一般喷薄而出，将所有接触到它的地方烫的滋啦作响。

　　而在叶澜注意不到的晶球的背面，那怪物已经趁着叶澜避让酸液的时候将自己变回了原本的样貌。它发觉自己似乎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法对叶澜造成合适的伤害。

　　因此，它准备做最后的尝试，以自己的死亡向它的星发出警告。

第1030章.一波又起

　　击破怪物那晶体化的身躯，叶澜以手中的[拟态]巨刃撕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创口。积蓄在巨大晶球之中的炽热液体如涌泉般向外喷出，似乎在预示着逐智密修会的教主，此刻正在走向死亡。

　　然而，这即将到来的死亡并非来源于叶澜的攻击，而是源于这已然失去了人类身份的怪物自己的决定。

　　它的功能是代替无法渗透都市的它所崇敬的星，在这座都市之中扩散它的信仰，并让更多的人和它走上同样的路。

　　因此，它被设计的更加注重于社交和隐匿，而非是同强大的敌人进行战斗。

　　如今被叶澜与眼线合力追捕，被堵在密道出口袭杀，本就不是以战斗为目的设计的怪物，自然无法战胜叶澜这样，有着几万年与不同敌人交战的经验的强大收尾人。

　　它很容易的就理解了这一点，便也就顺理成章的选择了放弃生命，将自己的生命投入更有价值的事情之上——将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中的叶澜的信息，告知给它所崇敬的伟大之星。

　　在叶澜的目光无法直接看到的晶球的背后，那已经成为了怪物的教主将自己的躯体融解重组，形成了一朵血肉构筑的鲜花。

　　萦绕在整个躯体之中的乳白色光芒，随着花朵的蠢动逐渐向着花蕊的部分聚集。一团通过一般的方式无法阻拦也无法读取的光球，猛的从花朵的中心向着天空射去。

　　如此明显的一幕叶澜自然不会错过，但出乎准备拼死阻挡叶澜的教主的预料，他根本没打算去拦截教主它释放出去的那一团光球。

　　而是再度提刀上前，将那准备拼死阻拦他的怪物，在短短一分钟内细细的切成了一地的碎块。

　　而当那怪物彻底死去之后，它发射上天的光球，才将将被都市上空的某种隐形的东西所阻拦，随着时间缓缓的消散无踪。

　　“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居然都不给它留下生命去看它自己拼死发射的情报被我拦截下来的场面了？”

　　鲁妲的声音与她的投影同时出现在叶澜身边，早已准备好了的眼线，自然不会给它联系自己崇敬的星的机会。

　　“因为没劲儿啊，它脑子看上去已经被他信仰的那玩意儿烧烂了。你应该看我跟它战斗的过程了吧？它给我一种它就没怎么想活的感觉。”叶澜往地上的晶体碎块上踢了一脚，向身边的鲁妲说道。

　　他这一场打下来，就好像是在打什么不会反抗的靶子一样。

　　“总之，这唯一一个从密道之中..出来的邪教徒已经被我杀了，那我现在是不是该进到里面去看看剩下的人是个什么情况了？”

　　“当然，你得帮我们把这支邪教的所有成员都剿灭才行。”

　　鲁妲的声音从她的投影之中响起，于是，叶澜便重新走入密道，向着那些邪教徒之前消失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叶澜便在他的目的地找到了那个已经坍塌了的，通向都市地下废墟之中的仪式场的隧道入口。

　　那条隧道在邪教的教主离去之时便已经带着它后面的一切垮塌，而尚不知情的叶澜所要面对的，便是物理意义上无法穿过的阻拦了。

　　“嘿，这我还真是没想到。”看着面前那已经被碎石堆满了的隧道，叶澜那是真的无语的笑了。

　　他转身离开密道，将自己发现的事情同鲁妲作了沟通。不多时，Q巢的一家擅于隧道工程的公司便派来了他们的工程队，为等在这里的叶澜重新掘开了塌陷的隧道之后的空间。

　　很快，被落石砸烂了的怪物的尸体和更多的破烂血肉便被工程队从隧道之后的空间里运了出来，它们的存在向叶澜和鲁妲展现了那些走入废墟之中的邪教徒们的终局。

　　确认了这些邪教徒的生死，也就宣告叶澜手中的委托即将迎来它的结束。虽然还有少许的邪教徒因为他们各自的原因没有参加被叶澜打扰的这一场集会，但早已被眼线确定了行踪的他们，其实也只是暂且还活着而已。

　　腾出手来了的叶澜，随时都可以顺着眼线的情报上门，将这些居住在第十七区各处的邪教徒们杀死在他们的家中。

　　“我想……后续的收尾工作应该不会再有什么波折了。”

　　“没错，在剩下的那些邪教徒举办新的集会之前，他们理论上是不会有机会发觉我们做出的事情的。”

　　工作上的事情聊完了的两人就此分别，鲁妲关闭了自己的投影，重新回到了眼线那忙碌的工作之中。而叶澜则翻看着眼线们总结下来的情报，顺着记录在那些文件之上的地址向每一个尚未死去的邪教徒的家走去。

　　随着黄泉列车的汽笛声在第十七区的街道上的一次次鸣响，被记载在名单上的一个个邪教徒也随之失去了他们那毫无价值的生命。

　　仅仅半日过去，叶澜手中的名单上的最后一个名字便也被他从上面划死，最后一个与逐智密修会有关的邪教徒也在他的刀下失去呼吸。

　　“最后一个，搞定。”

　　叶澜将手中已经无用了的情报文件点燃烧毁，便将委托成功结束的信息编辑成短信发送给了珍娜。

　　而就在他刚刚发完消息的同时，他的电话铃声也响了起来。

　　“喂？尤莉？”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叶澜便向电话另一头的尤莉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吗？”

　　“唔……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事，摩西女士和我们的几位收尾人现在在你那边，他们需要一点武力上的援助。”尤莉的声音从电话之中传来。

　　“哦？仔细说说。”

　　“本地的一个帮派不知因什么原因与摩西女士他们产生了冲突，目前我们的人正被包围在十七号巷的一家酒吧之中。”

　　尤莉的话刚说完，叶澜心中就冒出了疑惑：“对方是都市之星？”

　　“不是。”

　　“那有以斯拉和韦斯帕在，摩西他们还跑不掉？”

　　“他们两位，这次没有跟在摩西女士身边。”

第1031章.没眼力

　　叶澜在手机之中听到了尤莉翻检纸张的声音，而很快，他便听到了尤莉的回话：“这次外出，摩西女士只是选了一个简单的委托。她本意只想带协会里的几个刚刚入职，并对侦探收尾人有意向的新人见见世面，做个小锻炼。因此，她并没有叫上以斯拉和韦斯帕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