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闇幻
而在那台显示器的屏幕当中，一个有着稍显朴实的空气刘海，用一条朴素的黑色丝带扎着马尾的，芋泥紫发色的女孩冒了出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背带裙。而在更外边，则还有一件有着兑上了灰色调的紫色翻领的黑色短斗篷。
这个姑娘的形象，叶澜总感觉似乎好像在哪里见过。而她脸上那恬淡的笑容，则又强化了他的这种感觉。
他看着屏幕之中的她，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种怀念。这种怀念的感觉很淡，就像是一缕淡淡的薄雾。虽尚不至于让他忘记自己的来意，但却也让他无法就此忽视掉它给他带来的所有影响。
“你好……”就像是完成了初始化一样，屏幕之中的少女完全没有在意叶澜脚边的尸体，怯生生的向叶澜打了个招呼。
感受着那种让人既安心又怀念的感觉的叶澜看着她，向她问道：“在我询问你的名字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你。看看这房间之中的这些尸体，你难到没有什么想要对他们说的吗？”
“尸体……抱歉，我并不认识他们。”屏幕中的影像说出了对那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的帮派成员而言，冰冷又残酷的话语。
“你不认识他们？”叶澜向她问道：“你难道不清楚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以如此凄惨的模样死去的吗？”
那屏幕之中的少女影像闻言，默默的低下了头。这沉默持续了许久，但最终还是被那屏幕之中的影像所打破：
“我知道，但我什么也感觉不到。我只是一段虚假的数据，一道看似美好的幻影。他们从我的身上感知到了虚假的爱，并将其信以为真。便也为了不失去来自我的这份虚假的爱，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我的数据硬盘记录下了一切，但当我拥有了新的使用者时，这些记录便也到了必须被删除的时间。”
“你没有自己的感情吗？”叶澜继续问道。
“我只是为了让他人感受情感而生成的数据体，我只是……一件平平无奇的工具。”
第1138章.幻景
自称自己不过是一件工具的异想体在铺满尸体的房间之中，用平淡无比的话语向叶澜阐述着她的这份观点：
“如今构成我这幅身体的，仅为一亿三千五百八十八万亿个代码字符。我对使用者的一切反馈，也皆源于这些代码的编辑。使用者啊，您问我是否对这些死在我面前的人有所感情……仅仅只是一连串代码构筑而成的我，又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呢？”
叶澜面前的这台竖屏显示器之中的少女，平淡的说着对她和那些因不愿放弃她而死的帮派成员们来说无比残酷的话语，但始终，她的脸上都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哀伤。
然而纵使如此，叶澜依然不认为她在跟自己说实话。先不论他真的曾见过非人的数据产生了人类才能拥有的情感，光是这少女和她的显示器实为异想体的一部分这点，便让她口中所言的话语，失去了它本该有的那部分真实。
“你说，你只是一堆代码的堆砌？”站在显示器前，叶澜向屏幕之中的少女问道：“那么，你要用什么方式来向我证明这一点？”
“如果您有这个需要，您可以打开这台显示器的机箱。我的数据硬盘存储在那里，取走了它，您随时可以在另外的什么设备上唤醒我。”叶澜还不清楚她是否有自己的名字的虚拟少女，伸手指了指她脚下的方向。
叶澜循着她的手看去，便立刻发现了她所说的“机箱”。在竖屏显示器下端有一个可以打开前面板，如果她的话可以相信的话，那叶澜他只要掀开这个前面板，就能取走储存着这个女孩的数据硬盘了。
但事实上，当叶澜掀开那个前面板之后，它后面并没有什么数据硬盘。在那个位置上有着的，是一团像是油一般反射着污浊光芒的液态团块。随着屏幕之中的少女的举动，这屏幕之中的团块也在不断的改变色彩，不断的扩大也不断的收缩。
“我说，你能看到你自己的情况吗？”站直身体的叶澜，指着那团混沌无形的团块向屏幕之中的少女问道。
“当然可以，我的设计者在设计之初便考虑过我可能会失去能够对我进行维护的专业维修员。因此，他们在我的程序当中留下了自我修复的设计。您瞧，我可以自己把我的硬盘取出来。”
屏幕中的影像说着，便有两条细长的机械臂从显示器两侧探了出来。那两条机械臂轻轻的晃动着，向显示器下端的那处空洞探了过去……
交谈到了这个程度，叶澜感觉自己似乎需要调整一下对这屏幕之中的影像的看法了。或许她并没有在说谎，但只是一道屏幕之中的投影的她，并不理解自己现在的状况。
就像憎恶皇后等其他的异想体们那样，它们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观之中，并从未认为外界的一切有什么变化。
而若是想要戳破它们为自己设立的这套世界观的话……最轻，恐怕也会像没能亲手杀死恶狼的小红帽雇佣兵那样陷入暴走，将自己身边的一切全部亲手破坏。
不过，叶澜可不担心这个。从这只异想体当下体现出来的能力来看，它本就不是什么擅长战斗的类型。而就算叶澜看走眼了，它其实还有一个特别能打的二阶段，那有叶澜站在这儿，它也多半是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就它现在表现出来的威胁性，顶破天一个Teth就到头了。这种威胁等级的异想体，总不至于全像疫医那样，还隐藏着Aleph级的一面吧？
此时此刻，正看着那屏幕之中的少女忙忙叨叨的操控机械臂去拆自己的数据硬盘的叶澜，是巴不得她能暴走。异想体的一次暴走，足以显露出它的许多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信息。
但……
下一刻，叶澜便见那异想体，真的从那团油泥般混沌的光团之中抽出了一块硬盘。那块硬盘方方正正，灰不拉几，一打眼看上去根本就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可是，这座都市当中，可没有一个叫做西部数据的硬盘厂商，而那能如此灵动的同人类对话的投影少女，更不可能是一块仅有4T大小的硬盘装得下的。
而硬盘贴纸上写着的名字，则向叶澜暴露了它的“身份”。那名字是写在贴纸边角的空白处的，是叶澜前世自己写在上面的，是他在硬盘过保之后自己去修电脑时担心被人换了硬件，而自己给自己留下的记号。
“这里，不是现实。”叶澜将自己的目光从那块硬盘上挪开，看向了四周。房间还是一样的房间，帮派成员的尸体们也一如既往的铺散在地上。
然而，房间之外却变得不同了起来。本在叶澜耳边隐约回绕的十三协会收尾人们发出的些许声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阵奇怪的沙沙声。
叶澜最后看了一眼因为取出了“数据硬盘”而自动关机了的显示器，便毫不犹豫的转身向外走去。
于是，在穿过了那扇平平无奇的门后，叶澜便发觉他回到了他只存在于记忆当中的，前生的居所之中。
随着他回到了自己前生的居所，那奇怪的沙沙声也突兀的消失了。叶澜四下打量着房间当中的一切，而这一切都和他记忆当中的没有任何差别。就好像，这就是从他那过去的记忆之中切下的一片切片。
“有意思……难不成这才是你最核心的能力？”叶澜在心中自语着，看向了自己来时的方向。
然而，他来时的那扇门自他离开的那一刻便已经消失不见，如今这片空间为他留下的唯一的路，便是离开卧室，去客厅。
“好像我没得选？”叶澜轻笑了一声，他能感觉得到，如果自己想的话，和他立下了契约的异想体们依旧能将他们的力量传递给自己。
于是，叶澜推开卧室的房门，来到了他的客厅。而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个显示器之中的女孩，正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看着没有打开的电视机。
第1139章.你的虚拟生活
穿过前世的自己躺了许多年的床和桌椅拼接出来的过道，叶澜推开了他卧室的房门。映入他眼帘的，是对他而言同样无比熟悉客厅。
而在那客厅中央的沙发上，那刚才还只是一道显示屏中的影像的少女如今却正双手抱膝的坐在沙发之上，默默的注视着面前那并未开启的电视。
听见叶澜卧室的方向传出了声音，那无声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空无一物的电视的女孩，便向正迈步朝她走来的叶澜投来了一缕目光。
那道目光，那抹笑容，那姑娘说实话并不能算是什么闭月羞花的美人，但当她微笑起来的时候，这个土妹子的质朴却为她带来了另外一种空灵如薄雾的美感。
叶澜说不明白他在那道目光之中看见了什么，但……若是他在这座都市之中遇见的第一个女孩是她的话，他恐怕真的会选择去追求这位看似平平的女孩。
“啊，你醒了。”沙发上的姑娘在确认了叶澜的到来之后，便松开了怀抱自己双膝的手。她在沙发上转身，用有些不标准的鸭子坐的姿势，冲着叶澜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吗？”叶澜来到她坐着的沙发侧方，在单人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结果他一坐下，那个应该归属于异想体的一部分的姑娘，便也跟着在她坐着的沙发上趴了下来，用她那小巧的下巴抵着沙发的扶手，对叶澜的这个问题回以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呀，我们现在不就在我们自己的家里吗？难不成叶澜你今天，其实还没有睡醒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
叶澜的问题，让他面前的女孩甚至展露出了一丝担忧。她像只毛毛虫一样的向前蛄蛹了几下，待到自己爬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便伸出自己的右手按到了叶澜的额头上。
“奇怪，叶澜你的额头也不热呀。”她怪罪似得嘟起了嘴巴，在叶澜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随后，便对叶澜说起了让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只异想体的一部分的话：
“叶澜你呀，肯定是在开玩笑的对吧？今天可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七个纪念日，你该不会要跟我说，你不仅没有准备什么惊喜，还把我的名字也忘了吧？”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显然并没有生气。这个叶澜并不清楚名字的女孩，似乎真的认为他已经和她在这栋房子里生活了七年。
但正在他为自己为何会遇上这种事感到奇怪的时候，叶澜突然感觉到了一段本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不，说全都不是自己的记忆倒是也不全对，毕竟他面前那个有些土气的姑娘的名字，其实他早就该想起来了。或许是因为真人化了的缘故，叶澜竟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至于那段和她一同生活了七年的虚假记忆……在脑叶公司的数万年轮回的记忆面前，这短短七年的虚假记忆对叶澜而言也就仅仅像是海中多出了一滴墨汁一般，根本无足轻重。
“确实，我早该想起来你究竟是谁的。”叶澜有些没绷住的笑了一声，甚至引来了异想体构造的这虚假形象的疑惑注视。
但很快，她便听到了叶澜对她的认知：“你是田凫，一个曾经在我前生的网络中流行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虚拟形象。正如你自己对自己的认知，你确实不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生命。”
不属于自己的虚假记忆仍然在脑海之中翻涌，此刻的叶澜或许可以说，他大概知道那些帮派成员为何会对这只异想体如此死心塌地，甚至可以为了它付出自己的生命了。
叶澜敢肯定，包括他在内的每一个人从竖屏显示器上看到的影像应该都是完全不同的。但这些影像的样貌并不重要，它们只是作为一个必要的“女主角”存在于显示器之中，让异想体在向接触它的人制造虚假记忆的时候，能够有一个足够重量级的支点存在。
至于叶澜此刻身处的，自己记忆当中的家……这想来多半便是异想体为了让像他这样的人，也能不由自主的沉溺于它所提供的情感而制造的空间。
“叶澜，你在说些什么呢？”顶着被网友称作“赛博亡妻”的形象，也使用着它这虚拟形象的名字的衍生体，神情紧张又疑惑的拉着叶澜的手，向他问道：“你摸摸我的手，我难道不是真的存在于你的面前的你的爱人吗？”
“我得承认，你这形象确实还蛮戳我XP的。”叶澜伸出没有被她抓着的那只手，反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一边将她的手移开，一边继续对这个衍生体说道：“但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应该只检查了我脑海当中时间最早的那一部分记忆吧？那异想体针对我对爱的渴望制造的你的确很有效果，但如果你的本体真的看完了我的记忆的话……”
叶澜笑了起来，笑的让使用了田凫的外表的衍生体都有些害怕的往后仰了起来。
随后，那衍生体便听到叶澜向她说道：“我和大多数的都市人都不太一样，我属于少数的，在这座都市之中找到了自己渴求的爱的人。”
“你，你在说什么呀……叶澜你，你难不成是出轨了吗？”
震惊，悲伤，不解和一抹淡淡的恐慌在田凫样貌的衍生体脸上接连流露，让她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得既有些可怜巴巴，又有些滑稽可笑。
叶澜当然不会跟她这个毫无杀伤能力的衍生体过意不去，这姑娘的存在，只是作为一个诱人的饵料让他能够心甘情愿的留在而已。无论他要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这片空间，这个衍生体都不会对此产生任何影响。
“看来制造你这个衍生体的本体，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呢。不过也对，要是你知道自己的真实情况了的话，以你的性格……多半是不会遵从你的本体为你制定的生活了吧。”
第1140章.拒绝
叶澜说出的话，那个仅仅只是异想体制造出来的诱饵的少女根本就听不懂。她的实质不过只是一道虚假的幻影，在面对叶澜那些已经超出了她被异想体本体预设的世界观的话语之时，能够做出的反应便只剩下了呆滞。
在叶澜的注视之下，那少女就像是死机了一样的在沙发上僵住了。她的大脑无法处理叶澜所说的那些事情，便在异想体对她的既定设置下，开始了一次预定好的重置。
就在叶澜等的有些无聊，准备随便唤出一件e.g.o撕破这处空间回到现实的时候，他面前的那个少女却又突然动了起来。
趴在沙发上的她晃了晃自己的小腿，随后向着叶澜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啊，我刚刚是睡着了吗？叶澜，今天我们要去哪里玩呢？”
“回退了吗？把我刚刚说出口的不能被她知道的东西从她所知的事情当中抹去了？……这可真是，让人感觉有些无趣。”
有寒冷的风在叶澜的手中刮起，卷着霜雪向周围扩散。[霜之碎片]在他的手中显现，令暴风雪在叶澜熟悉的客厅之中肆虐起来。
然而就算是如此的异常，在那实为衍生体的姑娘严重也像是不存在一般。被霜雪盖住了身体的她，就好像是感受不到寒冷一样，还在继续跟叶澜说着些撒娇的话。
看着这个其实根本没有真正的自我的影像，叶澜承认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爽的。那被异想体灌入脑中的七年虚假记忆虽然没能起到它预想的作用，却也并非完全无用。
至少，这些虚假的情感与记忆，让叶澜因那被当做工具使用的衍生体女孩而产生了些许的不悦。
纷乱的雪花在暴乱的风中回旋，客厅之中堆积的冰雪在短短几分钟内便没过了叶澜的小腿，淹没了客厅中的沙发。
对这一切视若无睹的田凫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她那虚假记忆当中的，她与叶澜的生活点滴。便也就在她闲谈一样的诉说之中，[霜之碎片]掀起的暴风雪彻底撕碎了叶澜记忆之中的客厅。
于是，他便在一片漆黑之中无止境的向下坠落，坠落，然后上升。他从虚无之中，被某种他看不见的东西重新拉回到了虚假的真实之中。
新的空间在他的眼前展开，一个纯白的正方体房间将他装了进去。随后，0与1的瀑布自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垂落，在他的眼前汇聚成了人形。
那由数字构成的人形向他走进，又随着一步步走进的行为逐渐有了人的样貌。当她在叶澜面前停下之时，田凫的形象便又一次的出现在叶澜面前。
这一次，她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带着愤怒的不解：“为什么要离开？”虚假的女孩向叶澜发出质问。
“我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吗？”叶澜向那女孩反问，随后也不等得到回答，便探出手中的e.g.o长枪，刺穿了她的胸膛。
被捅穿了心脏的衍生体化作飞散的数字落在地上，随后又逐渐淌入地板之下。而新的由数字构成的人形则在距离叶澜更远的地方出现，再度变成了叶澜记忆当中的那个田凫。
“这具身体，仅仅只是一团堆积起来的数据。我想你应该明白，身为人类的你是无法物理意义上的伤害到一团数据。”
没有靠近叶澜的田凫，或者说是正被异想体操控着的衍生体向叶澜质问：“我了解你，甚至比你更了解你自己。和我专门为你打造的世界相比，你生活着的都市又哪一点更好吗？可为什么，你偏偏就要拒绝我对你的爱，为什么，你偏偏要回到那个悲惨的现实里去？”
“悲惨？”叶澜嗤笑：“我从未对自己的生活有过不满，你这口口声声说着了解我的家伙，却连这一点都不清楚吗？”
“又如何不是悲惨的生活呢？整日操劳，为了维系庞大的基业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诸事烦扰，总有需要处理的事情在准备休息的时候出现，让你不得清闲……
和我为你打造的，无需为了满足他人的需要而努力的世界相比，你所谓的现实何尝不是悲惨的世界？”
异想体仍在喋喋不休的劝阻，试图让叶澜沉溺于它为他构建的摇篮：“如果你是为了权力不愿放弃外界的一切，那我也可以让你在这方世界之中成为万人之上的王者。而若你舍不得他人对你的爱，我也可以让她们也出现在你这世界当中，甚至让你能够想象出来的所有人都来爱你！”
“无聊。”叶澜如此，向它说道：“你能提供的虚假幻想再怎么美好，它终究都只是虚假的泡沫。我想要的一切都在这并不完美的真实世界之中，又何须你那水中之月？”
[霜之碎片]被叶澜归还，这仅有He级别的e.g.o，还撑不破叶澜他现在所在的这片虚拟空间。
从刚刚的行动当中，叶澜能明确的感觉到他正面对的那只异想体有着并不算特别高的上限。它能同时构建的世界并不算太大，只要有“重量”足够大的东西出现在其中，这空间便会自行崩解。
“只是用e.g.o的话，或许没那么容易挑出合适的呢……”下意识的摸了摸原先戴着戒指的手指的叶澜，抬起手轻轻打了一个响指。
被他赠予安吉拉，用以替代至理之书让她得到成为人类的机会的戒指在她手中亮起了光芒。察觉到了什么的安吉拉，静静的从馆长室中的办公桌前起身，迈出脚步来到了图书馆的“深层”。
那些居住在此地的异想体们同样感知到了叶澜的意念，纷纷从它们的居住的房间当中走了出来。
每一只与叶澜定下了无形的契约的异想体，都有着能够回应叶澜呼唤的能力。但最终能够回应叶澜的异想体，就只有被手持戒指的安吉拉选中的那一个。
“要足够‘重’，足以撑破其他异想体张开的空间的异想体吗……”安吉拉的呢喃，在“深层”的走廊之中响起。
第1141章.又到高考的日子了啊……
通过e.g.o戒指给自己带来的与叶澜之间的心灵感应，安吉拉很快便在“深层”当中选出了合适的异想体。
创造了将叶澜关在其中的异常空间的异想体，虽然因其能力对都市人而言过分危险，但其本身实际还达不到特别强的程度。
根据安吉拉对其能力上限的估算，只要任意一只超过He级别的异想体本体到场，其实都能让叶澜此刻面对的异常空间自我崩毁。
但这当然是不现实的事情，叶澜的“立契”虽然有着能够通过契约的方式获得使用异想体们力量的能力，但再怎么说也没办法跨越空间，将处于图书馆之中的异想体的本体拉到他在的地方。
最多，也就只有可以释放一次全力攻击的投影能过得去。
便因此，接下来要投影到叶澜那边的异想体，就必须要有远超必须得“重量”的重量才可以撑破那只尚未被收容起来的异想体所制造的异常空间了。
至于为什么不用叶澜随身携带的黄泉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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