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我真不是圣人啊 第124章

作者:风月笔

  庆帝睁开了眼睛,想到数日前那个名叫郑拓的探子传递回来的消息,心绪渐渐平和了下来,算是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与威严,淡淡开口道:“范建可曾进宫求见过?”

  “尚无。”

  庆帝轻轻点了点头,范建默默承担着所有的罪责攻讦,也算是免了自己的许多麻烦,心中对范建的反感渐渐去了一些。

  多年的感情,算是为数不多能触动这位帝王的东西了。

  户部尚书他不能再做了,不管他愿不愿意去职,发生了这种丑闻,就算有着自己的庇护和群臣的联名作保,但失职和隐瞒不报的罪过也令其不能再继续停留在这个位置上了。

  当然,一撸到底也不现实,自己也会对其从其他方面进行补偿的。再加上范闲如今远在江南,如今消息传开,庆帝就算是为了让他早日回京,也要将范建留在京都之中任职。

  一是看在儋州姆妈的面子上,另外一方面也是让范建当一个人质。

  也不知如今的安之,在明白自己是他的生父之后,是更偏向于哪一边呢?

  就以一个公侯的爵位,来换个尚书的职权吧,想来范建也是会感激自己的。

  “户部的事就到这里,至于那些官员与太子.还是等账册都查清后再说吧。”庆帝冷冷说道。

  候公公没有发声,事关太子,他总是选择避而不答。

  “如今最大的麻烦反而是安之的身份问题!”

  面对发满全城的传单,又是事关皇子身份,朝廷肯定是要出面发出公告解释此事的。

  不管是辟谣,调查清楚所有消息的动向将之扑灭。还是承认其真实性,都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以及会产生的新的麻烦。

  就连庆帝尊位也是带上了一丝的忧虑:“李安啊李安,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我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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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京都深秋。

  庆国京都,虽处于国中腹地,但放在先前时代华夏的地图上也是偏靠南方的。

  而南方,由于水汽充足,那更是常年下雨。

  这一场雨,初始时有些沉闷,慢慢地,像是洗刷去了所有的阴霾,至少京都中的百姓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由庆国上层带来的威压已经烟消云散,生活于京都中的人们再次恢复了生气。

  潜规则是个好东西。

  许多为官的人都明白这一点。

  在庆国朝廷,除了庆帝的话一言九鼎不容拒绝以外,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遵循着潜规则行事的。

  既然当篓子被捅了出来,而庆帝也不得不妥协的时候,那么这件事变算是过去了,法不责众也几乎深入人心。

  皇宫,后宫。

  借着雨势,靖王乘坐马车入了宫。

  他的身份有些超然,身为庆帝的兄弟,还活在人世的兄弟,尽管他无官无职,但却十分受人尊敬。算是作为群臣与庆帝之间的桥梁,起到一种润滑的作用。

  世人都知靖王是陛下的亲弟弟,太后最小的儿子,为人最是和善,平日唯爱花草,洒脱随性。

  是以,当靖王来到后宫的时候,许多宫女太监都是含笑地躬身见礼,没有任何的紧张之色。

  “你们都下去吧。”

  靖王平日里是荒唐了一些,但也有着皇室的威严。

  他一点没拿自己当客人,反而挥手让太后寝宫内的闲杂人等都退下。

  “母后!母后!您起了吗?”

  靖王年纪也不小了,但依旧嬉皮笑脸的就往太后的床榻处行去。

  “你这混人,这大清早的就跑到这儿来嚷嚷什么?”

  太后虽是责问,但脸上的笑意是止也止不住的盛开,她在靖王的搀扶下坐起了身,靠在床头上道:“整日里荒唐行事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宫里还是如此?再说了,我这后花园里稍微名贵一些的花草不都是被你给拿去了吗?”

  “母后,儿臣今日进宫可不是为了霍霍您的花草来的!”

  不等太后娘娘再说些什么,靖王便打开了话匣子,将最近京都的大小事都重复了一遍。

  太后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一些,问道:“伱说的这些我都有听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母后,我的娘亲大人!那范闲真是我的侄子?”

  太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看了一眼一惊一乍的儿子道:“你想知道什么,为什么不去询问你哥哥去?”

  “这我哪敢呐!”靖王好似想到了什么,狠狠地打了一个冷颤,神色也有一瞬间的异常,“看您的反应,应当是真的了!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之前为何还一直瞒我?”

  靖王同范闲的关系很好,两人好似隐隐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这在靖王知道范闲真实身份之前便有了这种感觉。

  他对外的确是表现出醉心花草园艺,但谁看这些东西这么多年不会生出烦躁呢?

  也许只有范闲能体会明白自己的心境。

  而前几日竟然得知,范闲是自己的亲侄子,这让他在欣喜之余,更多的却是担心。

  他明白自己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说是薄情寡义都算是褒义词了,冷血无情才是他的本性,范闲真实身份曝光之后,不光是各方势力容不下他,就连庆帝那里.

  庆帝最主要信任哪三种人呢?

  第一便是洪四庠这种绝对忠诚的奴才,更多的时候,庆帝对洪四庠不光光是信任那么简单,简直可以说是尊重了。在他每次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委托洪四庠的时候,庆帝还会一口一个“您”,完全是晚辈对长辈的谦恭态度。

  当然,洪四庠面对这种程度的待遇,将命给了庆帝,最终被李安所杀。

  第二的一种便是如皇后那般的愚蠢易怒、无能的废人了。

  因为他对皇后有着一种高智商生物对低智商生物的优越感,衍生出了一种“我相信你绝对对我没威胁”的情感。因为其对自己没威胁,那么自然便可以信任。

  用陈萍萍的话来说就是,整个南庆皇宫里都找不出比皇后更愚蠢的人了,最关键的是,皇后算是最好利用的工具人了。

  当年庆帝设局刺杀叶轻眉,太后皇后被庆帝有意无意地撩拨一下,两人对叶轻眉的仇恨值立刻便拉满了,然后等庆帝将陈萍萍、范建、五竹全部引离太平别院之后,太后皇后的族人立刻提着刀便杀去了太平别院,将才生产完陷入虚弱的叶轻眉给杀死。

  而庆帝回归以后,又假意打着为叶轻眉报仇的旗帜,将太后和皇后一族杀得只剩下了零星的一两人,不但给外界展示了自己宽宏大量的帝王气魄,而且还清除了一股最大的外戚势力。

  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算得上是将权谋给玩的明明白白的了。

  皇后吃了哑巴亏也没地方说理去,毕竟这一切都是庆帝暗中推动,利用智商差玩的一个阴谋局。皇后当了炮灰不自知,还成天活在恐惧中,只能将所有希望寄托在太子身上,希望将来皇位交接,自己也能扬眉吐气当太后。

  而第三的一种便是靖王这样能拎的清事儿的人了。

  他什么都能看明白,你说他不敢反抗怂也好,为了积蓄力量明哲保身也罢,总之,活下来才有一切,不是吗?

  所谓聪明人选择认怂,其实比蠢人更加安全。

  “我也只是前不久才知道的,以前我瞧着那范闲便有些莫名的.”讨厌二字太后没有说出口,如今范闲也成了林婉儿的丈夫,再说那些话就有些不妥了。

  “儿臣今日进宫还有一事,就是范府”

  “你如果是为了给范建说情却是来迟了,陛下也不打算再追究了。”

  靖王闻言略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想到了一些什么,道:“那范闲呢?”

  “之前是怎样,之后还是怎样。”

  两人的对话有些莫名奇妙,也不知是庆帝对范闲的看法还是太后对范闲的看法。

  太后略显冰冷的话让靖王微微一怔,不管如何说,范闲也是太后的亲孙子,就因为那位已故的女子,竟要这样对他吗?

  太后的意思很明确,就和范闲初入京都之时一样,范家毕竟也为了皇室做了许多的事,到底是不好亏待的。

  “其他几个孙儿这一次在户部都有些牵扯,做的太过不好看。你也不用天天往宫里走,范闲到底是姓范,如今监察院与内库都属意他,承认他的身份是在害他!”

  太后老了,不愿再去想太多。

  但长公主会如何做,她却做不了主了。

  不在状态,明天的白天写。

  在这里不一一说名字了,谢谢读者老爷支持。

第238章 皇子联手。

  当夜,太后在寝宫含光殿内大骂了太子殿下一顿,言语之间冰冷得毫无暖意,但话里话外还是有着关切之意。言明陛下因之前的事,已是发了大火,而这些怒火太后都可以为太子挡过去。

  说罢便命人取来了价值四十万两的各种财物,让他将户部的账面抹平。

  之后不管是为了储君的地位还是皇室的尊严,都不可再如此行事了,毕竟她能护得住他一次,却不可能一直都能护下去。

  太子低垂着脑袋,回想到范闲的真实身份。他进京都之后发生的所有事,那是完全将自己的脸面给扔到地上狠狠摩擦。

  而今日太后的训斥与触怒父皇的局面,也是因为范府范建的设计,至此,他便开始记恨起这位户部尚书了。

  二皇子最近一段时间倒还安分,看来目前最主要的敌人便是范家了!

  不管是自己之后登基,还是范闲笑到最后,都是不可能放过对方的。不说之前的矛盾,就是当年叶家的事,皇后对叶轻眉的迫害,都是不共戴天的血仇,范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如今手中的权利的。至于太子上位的助力,范家更是想都不用想。

  “太后说得是,孙儿这就下去将此事抹平,以后也绝不会再犯!”

  见太后已经闭上眼睛开始假寐,也不管她听没听见,太子躬身行了一礼道:“那孙儿便先下去了,还望太后早些休息,保重身体。”

  太子面对着太后默默退了几步,然后转身疾驰而去。

  待他出了含光殿前往东宫的路上,便迫不及待的招来亲信吩咐起了事:“传信与二皇子,邀他明日到东宫一聚。”

  正当手下要将离去传信之时,二皇子的人便到了,并传来了二皇子的提议——明日午时流晶河上一聚!

  太子先是一怔,略一沉忖片刻后便笑了出来,允了此提议,言说自己必定会到,便挥退了来人。

  见前来传信之人的背影,太子冷笑一声,心中却是充满了嫉妒。

  此人看来孔武有力,步伐沉稳频率一致,除了是个高手以外,更代表着他是军中的人!

  ‘我这二哥当真命好,手下武艺高强者甚众,之前的八家将,此时的军中士卒!’

  之前太子还挺是记恨二皇子与叶家联姻的,平白让其得了一个偌大的助力。但当叶流云出事之后,太子便只剩下了庆幸。

  如今两人都是明白人,要是想要对付范闲,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

  必须得摒弃前嫌,太子与二皇子联手,才能打败并抹杀那位来自儋州的野种!

  至于之后是谁坐上那把椅子,届时太子与二皇子就真刀真枪的再拼过一场便是。

  胜负另说,总之不能让范闲坐上那把椅子。

  次日,难得的艳阳天。

  流晶河上,此时依旧是人流如柱,尽管已是深秋,但画舫上的女子依旧身着单薄,流光溢彩,热情似火。

  当太子到来之时,早已等候在外的下人将之引到了一艘花舫之上,船头,二皇子满是含蓄的笑意。

  “难得难得,你我兄弟已经多年没能把酒言欢了。”

  “二哥相邀,我又怎能不到?只是如今局势变幻莫测,我们还是要未雨绸缪.”

  “哎?你我二人今日只谈风月,不谈其他!请!”

  太子虽然平时有些木讷,但好在皇室多年来的精英教育起了作用,瞬间便止住了话头。

  二人行至花舫内,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看得出来,太子来时做了许多的准备,借着二皇子递来的台阶,算得上是一点就通,二人好似冰释前嫌,仿佛两人之前从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发生过一样。

  就这样,在十足的默契之下,二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尽管事情如此的顺利,但在二人不经意对视之间,还是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一丝的担忧与不安。

  范闲手中的力量太强了!

  细细算来,他的力量在京都之中算得上是最强的,明面上竟只在庆帝之下!

  平静温柔充斥在兄弟二人之间,在这之下,却是各怀鬼胎。

  只是当宴会到了尾声,太子还是有些沉不住气说了一些打破平静的话来:“此前发生的事我不会再计较,但在对付完范闲之前,还请二哥不要再拉拢我身边的人了。”

  闻言,二皇子的神色迅速变冷,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那贺宗纬如今被陛下看重,升任为了左都御史。此人之前虽然是太子你的人,但他热衷于功名利禄,实为一三姓家奴罢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二皇子并不承认是自己下的手。

  至于之前的礼部与太子近臣等人,实则是被长公主所操控。

  “这么说,他也不是长公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