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我真不是圣人啊 第77章

作者:风月笔

  此刻也不是说事的地方。

  此时皇宫城门口一直有些惶惶不安的使团副使林静正焦急地左右徘徊着。见作为正使的范闲到后,先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后拉着范闲走到一旁墙根无人处低声道:“大人,你这一天天的净独自往外面跑,这一有事我们连人都看不到!”

  低声抱怨了一声,他接着说道:“如今言冰云已经到了我们手中,我们还是赶紧交换完程序,交割画地,回去庆国吧!”

  林静也不知北齐天子今日相招是不是为了此事,他话中之意的重点便是在这画地一事上。此时北齐百姓只是风闻本国战败,却不知还有割地一事,是以说话声音略低。

  范闲自然是不能对他们说出在到了上京第一天时,自己就与北齐天子暗中达成了交易。此时的副使,还在担忧着谈判的事。

  范闲好奇询问道:“交换程序和交割土地一事你们不能看着处理吗?”

  “这程序一事还好说。”林静满脸绝望道,这范大人聪慧天生,心机城府武功手段样样不缺,可就是对官场的一些常识规则不明就里,他解释道:“只是这画地割地确定边境一事,还是得正使在场才行啊!”

  范闲点了点头,此次面见了北齐皇帝之后,便要着手处理此事了。要赶在太后寿诞之前,全部弄完才是。

  一众人入了皇宫,侧殿之内,两国官员正在忙碌。

  而范闲则接到传召,来到了宫内园林之内。还是上次的湖面,还是上次的那凉亭。

  “范公子,坐吧。”

  战豆豆仿佛永远都带着自信的笑脸,似被太后关照得极好,没有受过一丝的挫折一般。她挥手指着自己的左手方,示意范闲就坐。而她右侧的团铺上,海棠朵朵与狼桃早已跪坐着。

  当范闲提起裤帘端坐好后,战豆豆才开了口:“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向狼桃师傅说明了,范公子不必再多忧虑,像今日般的误会不会再发生了。”

  “谢陛下!”范闲也是微笑地对狼桃行了一礼,仿佛不在意先前发生的事,说道:“狼桃大师修为高绝,范某也是十分佩服的!”

  狼桃只是撇了一眼范闲,没有什么其他的表示。

  他问向战豆豆道:“陛下,岂可因一人之言而.那四绝先生当真可信吗?”

  闻言,战豆豆神色一凝,摇了摇头。

  “到了此时,我也没能看出这些事中,那李先生能得些什么好处来?”

  “他贵为大宗师,就连身侧的燕小乙与王十三郎也不是庸手,这些聚在一起本就是一股强大的力量。试问,若你是南朝的皇帝,你会放心将他们派往敌国吗?”

  问罢,她微微一笑肯定道:“再说,天下又有何人能命令一位无牵无挂的大宗师呢?”

  狼桃无奈低头,只想着将此事传信与师傅。

  这肖恩杀不杀还是交由师傅决断吧!

第147章 宫外闹剧。

  两国之间的外交,许多程序都是有例可寻的。一些事务安排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当范闲来到偏殿时,好巧的正是已经来到了画出国境线的时候。

  双方你来我往,争论个不休!

  虽然大体框架上已然有了定论,但落在细节上却是有据理力争的必要的!

  范闲不了解边境战略地理的具体情况,但也知道马虎不得,此时也是小心处理起来。

  换俘割土的协议,北齐朝廷肯定不会昭告天下,让平民百姓得知的。

  只是不知何时走漏的消息,竟让一些无关人等知道了这件事。

  当一众人出了宫门,外界早已经被无数王宫权贵的子弟所包围。

  他们尚且年轻,还没被官场所侵染,自然是存在着许多热血上头的公子哥的。

  范闲刚出大门,一只肉拳便迎面打来。

  范闲连看都没看,就有虎卫上前拍开拳头,将那人擒拿下来。

  侧脸一看,挥出拳头的居然是一名只有十岁大小的少年。只见其长得肥胖,却面容白皙,身着华服,想来是哪家府上的少爷吧。

  哎哟一声叫喊,那少年双手被缚于身后,此刻一个屁墩坐到地上痛呼出声:“杀千刀的南蛮子,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连我爹都没这么打过我!”

  正准备往前走的范闲停下了脚步,满脸笑意地回过身来问道:“那又不知你是哪家的公子呢?”

  “彼其娘之!”那少年骂骂咧咧,口中言说自己乃是长安侯府的嫡长子,伱们居然敢如此对待我,事后必然会如何如何的.

  范闲收回了刚准备去扶他的手,脸色一沉。

  那名虎卫见状手中发力,只听得咔嚓一声响,那少年的胳膊已经错位——这是被卸下来了!

  少年惨叫一声,口中哀嚎,早已是痛哭流涕。最开始他还以为这白净文人摸样的人是使团中的随从呢,也没放在心上,心说打了就打了,岂料自己会招此大劫?

  见少年得了教训,范闲一挥手,那名虎卫便将之放开退到一侧。

  “长安侯府?”

  回应范闲的是王启年的声音:“正是北朝太后的亲兄弟,长宁侯之弟。”

  范闲点了点头,也不理会在场虽是愤怒但却被虎卫压制的许多公子哥,准备前往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打了人就想跑?”身后有人怒骂出声:“到底是不通礼仪的南蛮子,果真是粗俗不堪。还是自己自缚双手同我们走一趟长安侯府吧!”

  范闲始终没有理会那人,心中却是有了计较。

  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及时’出场维持秩序的御林军统领,索性便把这件事闹大,之后也可有了借口前往长宁侯府。

  “魏统领,这么多双眼睛可看着呢,也不知你是如何维护皇城安宁的?我虽是外臣却也要在北齐天子面前参你一本!”

  范闲轻蔑的眼神环视一周,轻笑道:“我作为庆国使团正使,如今被人无故偷袭。怎么?魏统领想看着使团被袭击,两国之间再来一场大战?”

  范闲的话让魏统领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被授意,看着这些权贵子弟落庆国使团的脸面,怎料到这么一会儿功夫事情就发展成了这样。要是真如这正使所说那般,那自己可就成了罪人,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想罢后,为了逃脱罪责,他倒是上了心,亲自指挥属下分开围着的众人让范闲登上了马车。

  围观的众多公子哥此时才明白了眼前人是庆国正使,但这也太过嚣张了吧!难道我北齐男儿还能怕了南蛮子不成?见这正使明显是躲回了马车,他们口中谩骂声不绝于耳,污言秽语尽出,相送马车于皇城门口。

  ······

  “大人,我们这便回驿馆吗?”

  王启年带着小心问道,这都骂娘了,瞧着大人脸色可不太对劲!

  范闲微笑回应:“不回驿馆,我们去长宁侯府!”

  正当王启年以为这位是要去兴师问罪了,但转念一想,这也不对呀!就算是兴师问罪,也是去长安候府啊,去长宁侯府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吧。

  忙招呼车夫调转方向,范闲的话语便再次传来。

  “高达!”

  “大人何事?”

  “你找两个弟兄去后面处理一下!”

  “做什么?”高达呆愣愣地问道。

  范闲这才不装了,如李安那般风轻云淡是真的难装!

  “给我打!”

  高达别的听不懂,这句完全能听得明白!

  不用吩咐属下了,他自己带着兴奋的神色下了马车,招呼了两名虎卫往马车后方行去,那是见了张嘴的就打,仗着使团护卫的身份那是拉都拉不住。

  一时间吵闹声不断,现场好不热闹!

  王启年知道自家大人的脾性,此时劝也是劝不住的。

  “大人如此高调行事,可是与那长宁侯府有所图谋?”

  “怎么?”范闲眉毛一挑,笑意盈盈调侃一声:“又打算去给陈萍萍打小报告呢?”

  “大人说笑了!”王启年连忙摇摆双手,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让人害怕呢?不让问就不问嘛,净会把院长抬出来吓人!

  “去长宁侯府的确是有事,但我们这趟出使北齐国,代表的可是庆国的国威!方才动手之人虽是个孩童,下手稍重,但难保其身后是否有人授意,其心恶毒。不管他是不是被人利用,这个威依旧是要立下的。”

  范闲的解释听着王启年点了点头,心中一凛,也是正色了起来。

  “大人说的是。”

  马车正不急不缓地行驶着,片刻后高达便返身而回,只留现场一片狼藉以及满脸的兴奋神色。

  当马车在长宁侯府外停下时,早已得了消息的侯府下人连忙将几人请入府中,带至正堂,好茶糕点的招呼着。

  ······

  “魏大人为何如此纵容,让这些庆国人在我们的国都之中横行无忌?”京兆府尹都快要愁白了头,这个官是真不好当啊!他看了一眼魏统领,满脸的无奈之色,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京兆府就要出意外了!

  “陛下的旨意,要我护卫使团的安全,那是一点意外都不能出的!事关两国战事,我也不可无动于衷啊!”魏无忌苦笑说道:“只是到底是被人情所累,被公侯求到头上,这才有了眼前这一出闹剧!好在还在可控制的范围,不然我乌纱帽不保倒还在其次,要是挑起两国战事,我这头上脑袋可就不是自己的了!”

  言外之意,这件事怪不得自己。

  若是真有意外,还是让这个意外去祸害京兆府吧.

  号称上京郁气垃圾桶的京兆府尹微微点了点脑袋,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别人不懂,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便是为官的难处啊!

  没有再继续为难魏无忌,他强装打起精神,准备回去应付京中各家的责问了。

第148章 长宁侯。

  长宁侯府。

  众下人瞧着来客的服饰都是清楚的很,这些都是南庆来的使臣!

  当下都是陪着小心伺候着,生怕出了差错为自己老爷招来麻烦,之后连累到自己身上。

  只是让他们诧异的是,莫非这南方人都这般不懂规矩吗?身为使臣私下接触他国公侯,也不怕给自身带来麻烦

  一旁站立的管家给身旁之人递去了一个眼色,那人连忙转身向后院跑去。

  等待期间,范闲也是满身的不习惯。

  这侯府的设置布局这般讲究也就罢了,这服侍人的下人也是这么多的规矩,当真有些过了。

  好在此时,从后院书房前来的长宁侯已经来到堂内,端坐于主位之上。

  他年纪已然有些大了,只是精神头却十分充足。

  范闲十分热情地走到老者面前,拉住他的手使劲握了握,说道:“酒友来访,已是一年多未见了!”

  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之人,接着说道:“侯爷风采照人,更甚往昔!”

  说罢,便返身接过了王启年带下马车的酒来,与之配套的,还有一方精致的玻璃酒樽。果不其然,见到范闲如此动作,哪还不知这是要送给自己的啊!

  长宁侯顿时眉开眼笑,笑呵呵地接了过来细细把玩。

  说来也是无奈,自从叶轻眉发明了玻璃以来,精美的玻璃制品都是从庆国而出的。长宁侯虽是富贵一方,也是难有这么精美的酒樽。

  他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模样,实际年龄却是偏小。

  只是常年被酒色所侵,脸上的白肿与纵情过度的痕迹却是怎么也消退不了的。别看他贵为当今太后兄长,比之大了十多岁,但其实也是一个酒囊饭袋,面对强盛的妹妹,事事都要听从她的意见的。

  就连还能上战场的二弟长安侯都是比之不了,算是北齐国的吉祥物吧。

  他嬉笑一声,打开酒塞一闻便知这是沉酿许久的佳品,这礼物可十分对自己的心意。收好礼物后便轻声回应道:“这才一年多不见,小范大人的名头才是传遍了各国啊,我是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其实早在去年,他便在殿前与其有过接触,二人不为其他,只为品酒,便把庆国宫中的酒给批判了一顿。要说好酒,还得是庆余堂的私酿啊!

  没想到当时的无心之举,倒是成了如今的便利。

  “不知小范大人冒着大不韪,擅自与我接触,所为何事啊?”

  范闲微微一笑道:“我在这上京城中,可没有什么朋友。本来前些时日到后,便想着拜访的,只是一来便被陛下招入宫中倒是错过了闲暇。今日借着某事,这才能名正言顺的到来。”

  长宁侯自然知道方才发生了何事,闻言也是点了点头,静等范闲接着说下去。

  见长宁侯没有把兄弟长安侯孙子的事放在心上,范闲接着闲聊起来。

  “.再说了,以侯爷的尊贵身份,我来拜访,又有何人敢说些什么?又何必在乎呢?”

  说到身份尊贵,长宁侯长叹一声道:“我是一无权无势的闲人。就连我那兄弟也因战事不利而被太后勒令于家中修养,说是修养,世人又如何不知这是惩罚禁闭呢?今时不同往日,诸事艰难呐!”

  虽然不知这小范大人今日到府上是有什么事,但这长宁侯还是下意识地给自己留了一些余地。你也看到了,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事情太难可别怪老哥哥不帮你。

  范闲没有接茬,二人接着闲聊,这位侯爷也是愈发地开心了。

  不管如何看,说来也是凄凉。这么些年来,可没有多少人能瞧得上自己的。不管他是什么目的,能来府中拜访的可就这一位了!

  “小范大人有何事还是直说吧,若是我能相助,也不会推辞便是。”

  长宁侯笑眯眯地说道,眼睛都快看不见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愉悦的。

  “那好。”范闲也不再客套了,“既然侯爷直爽,那我便如实道来。想必侯爷也知道,贵国与我国明家走私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