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从被琪亚娜找上门开始 第31章

　　量子之海，休伯利安。

　　“你说什么！？”

　　会议室里，传来稚嫩而充斥着狂怒的声音。

　　所以女武神都脸色阴沉，双眼喷火的注视着平静自若的观星，令人毛骨悚然的杀念与敌意在会议室的空间中疯狂的凝集并盘旋起来。

　　在会议室的中央，观星面色自若的承受着来自于所有人的敌意，她眯起眼睛，和眼前发出了质问声的德丽莎平静的对视着：“你们的敌意，是不是针对错人了？我只是在告诉你们他的决定，身为他的女武神，你们应该做的事情，还需要我来给你们提醒么？”

　　“这就是你的诡辩么？”德丽莎的声音无比冷冽，她的面色冷的犹如九天寒冰，“是，作为他的女武神，我们是应该支持他的所有决定！但那之中应该不包含容许任何人伤害自己！这是在上舰之初，每个人都会从他那里得到的第一句教诲！现在你告诉我，他连自己都做不到这一点么？！”

　　“将自己的人格与灵魂一分为二，让双方相争，然后杀死其中一个……无论死的是谁，受到伤害的都是我们的舰长！！而且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德丽莎右手一翻，黄金色的十字架应召而来，等待的主人的指示，她冷冷的凝视着观星的双眼，似乎是在下一瞬间马上就会爆起动手一般，“我不相信那个家伙是如此无聊的人，你到底还知道些什么？身为休伯利安号的现任副官，我有权力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杀死其中一个？不不不，你误会了。”观星扇了扇手中的羽扇，“这场战斗的结果，被早就已经决定了下来。”

　　“他将杀害曾经的自己，抛弃虚假过去，超越原本的那个他所能抵达的极限，以全新的姿态拥抱真实的世界。”观星冷淡的做出了宣言，“这就是这场战役的结果。”

　　“……”德丽莎紧咬牙关，五指深深的镶入到掌心的肉中厛。

　　在本征世界的丽塔与幽兰黛尔那有些复杂与震撼的眼神中，[天元骑英]往前迈进了几步，来到了德丽莎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虽然她的脸色同样阴沉，但却并没有彻底失去理智。

　　“观星阁下，这种时候，我们需要得到的，是舰长会做出这个选择的真正理由，以及他现在正在做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凝望着观星的视线，用微沉的语气说道：“虽然你说了。舰长将自己的人格一分为二，但无论是具体的操作手法，亦或是这样做所会产生的结果，你都语焉不详，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大家就都有权力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以及细节，不是么？”

　　“而且，你老实告诉我。”德丽莎低垂着眼睑，沉声说，“那一个离开了休伯利安号的丽塔·洛丝薇瑟，是不是和你一样，也早就知道了舰长的打算？”

　　“不。”观星摇了摇头，平静地说，“舰长的所有计划，都只和我一个人提及过，那一位丽塔……她只不过是猜测出了舰长的选择罢了。”

　　“和我不同，她是个被情感与一己私欲所支配的女人，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应该就拼了命的去寻找舰长的踪迹。”观星摇了摇头，“可惜，既然舰长的‘超我’已经成功显现，那就说明，那个家伙的行为也失败了吧。”

　　“超我？”德丽莎皱眉。

　　“所有人的人格，都包含着三个组成部分。”观星淡淡地说，“对于自身的个体、存在、以及他人进行认知的自我；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意图将自己的一切都展示给世界的本我……以及，囚禁着上述两者，制约着自我与本我，代表着【绝对理性】的超我。”

　　“舰长将自己人格中，【绝对理性】的部分分割了出来，将它埋藏在了自己意识的最深处，然后，在保留了自我与本我的前提下，隐去了过去的回忆，并为自己在某个平行世界捏造了一个新的身份。”观星说，“这，就是所有事情的真相，而他的目的，则是试验。”

　　“试验？”德丽莎问。

　　“更详细的说，是为了试验，这样做能否绕过世界的规则。”观星淡淡地说，“你是那位奥托主教的孙女，应该也知道，那个对你们影响深远的主教，曾经所做过的事情吧。”

　　“……”德丽莎微微的陷入了沉默之中。

　　“舰长是观测者，是守望者，他可以通过将愿意成为自己属下的人都带入休伯利安的方式来拯救所有人，但却唯独却不是故事的参与者。”观星用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样感情的、空虚的话语，神情恍惚地说，“他想要扭转眼前所见的悲剧，不断的尝试改变他人的命运，就算知道那是做无用功，也一直在拼死的重复着回到过去，无视了疲惫、忘记了厌倦，一次又一次。”

　　想要改变悲剧。

　　想要拯救发生在眼前的死。

　　凭借这份感情可以做到任何事情的他，却直到最后都没有实现它。

　　然后，在不断的重复了失败，不断的重复着不被世界所容许的救赎之后，他终于发现了——

　　“但是，就算他想要改变故事，世界的规则却不容许既定事实的改写，也不容许外来者对自己的干涉。”观星说，“除了……唯一的一条道路。”

　　“……”沉默，寂静。

　　“杀害过去的自己，将最为本真的自己以棋子的身份，主动投放到名为世界的棋盘之上。在那一刻，棋局将会因他而改变，他不再是守望者，也不再是观测者，而是变成了故事中的一员。”

　　“这就是舰长所选择的道路，也是他主动对自己举起屠刀的原因。”观星眯起双眼，“而在这个过程里，他必须得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真实性，为了强化这个认知，他就必须让自己主动从虚假的一侧，跨越到真实之中。所以，依照原定的计划，【超我】会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来，并且否定【本我】与【自我】的一切。”

　　“你们，都疯了吗？？”德丽莎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几乎变形，“若是否决了一直以来都坚信是真实的人生，对自我意识的怀疑、以及伴生而来的矛盾和冲突，会把他给害死的！！”

　　“若是想要欺骗世界的话，那就必须得先……欺骗自己。”观星低声说，“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话，谈何欺骗世界、绕过世界所制定的规则呢？”

第六十五章 进击的西琳(2k)

　　漫长的沉默，无人可以反驳。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对世界规则的了解极其深厚的人，律者、高级女武神、英桀、融合战士、甚至还有像是梅比乌斯这样的顶尖科学家，因此无论是谁都能清晰至极的认知到观星话语中所蕴含着的那沉甸甸的分量。

　　同时，她们也知道，这的确是舰长能做得出来的选择。

　　如果只是那么简单就能够改变他人的命运，只是伤害自己而已，在舰长的眼中，应该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了。

　　更何况，她们也都知道……即便是对于如今已经变得很厉害的舰长而言，办不到的事情、无法拯救的人、改变不了的结局，也是存在的。

　　……她们都想起了某个拥有着和德丽莎一模一样的面容，天真无邪到非常讨人喜欢，却至今未能被舰长找到的银发的吸血鬼。

　　在场的少女们大都保有着极高的个人道德观、且拥有着极强的正义感，换位思考，如果她们是舰长的话，如果付出这样的代价就能改变悲剧的发生，那这种程度的代价，大部分人都愿意接受。

　　她们几乎都她们几乎都要被观星说服了，直到一个混杂着高傲与空灵的清脆嗓音打破寂静：“那种事情我管不着，人类，我只有一个问题。”

　　开口的人是掌握着空之权能的女王，虽说如今被养成了宅女，但曾经，也的确是对人世满怀仇恨的崩坏的使徒。

　　傴　空之律者以任何人都听不出感情的音调、淡漠的开口了：“如果所有事情的发展，都按照他的计划顺利进行，我的仆从，还是原本的那个他么？”

　　观星点头：“是，但是——”

　　“回来的，就不是完整的那个他了。”西琳接上了观星，用平淡的口吻说着：“那事情就好办了。”

　　哒，清脆的响指响起，空间瞬间禁锢，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空之律者的突然发难，因此，即便是同样拥有空之权能的薪炎之律者也没有反应过来，被一下子禁锢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空之律者的身影瞬间消失，她来到了识之律者与阿波尼亚的身旁，一手一个握住她们的肩膀。

　　“未经允许，就擅自伤害我的所有物，就算是他本人——”西琳抬起眼眸，她的神情，就像被舰长收入舰船上之前的那样冷漠而毫无感情，黄金色的瞳孔，布满了不讲道理的冰冷之色，“——我·也·绝·不·允·许。”

　　伴随着话音落下，三人的身影瞬间消失，空间禁锢也随之解除。

　　虽说被西琳以如此嚣张的态度禁锢了身体的自由，但在场的女武神们却都没有生气，在空间的禁锢解除以后也没有迈动自己的脚步，甚至连观星都用有些复杂的视线望向了西琳消失的那片虚空，神情恍惚。

　　是啊，不管是为了什么事情，无论是伤害他人、还是伤害自己，都是不应该被允许的事情，这也是舰长与奥托主教的本质区别，也是他可以获取女武神们发自内心的信任的品质之一。

　　为什么，连那么简单的事情，自己都需要空之律者来提醒呢？

　　因为自己，终究，还是太过于理性了么……观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本征世界，2014年1月7日，神州时间，下午3：47

　　在意识之海的深处，西琳有些疑惑。

　　在刚刚，琪亚娜因为受到了轩辕剑的影响，体内被强制性的注入了崩坏能以后，一下子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西琳的意识被强制性的拉回了表面，空之权能随之解放，并把她和符华的身体丢出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

　　那一瞬间西琳几乎以为自己的权能又被抢走了，因此，在琪亚娜松开了轩辕剑后，立刻骂骂咧咧的再度下潜了回去。

　　现在打不过我还躲不起么？焯！女王报仇十年不晚！给我等着！

　　但下潜到了深处以后，她又有些奇怪起来。

　　因为她总感觉琪亚娜的意识强度似乎有点怪怪的，远远没有之前感受到的那么厉害。

　　抢走了自己权能的人似乎也不是琪亚娜，而是别的什么东西。

　　难道说……现在的容器其实没有那么强大？她有些迟疑了。

　　如果是被虚张声势吓到的话，对于西琳而言，那毫无疑问是无法洗刷的耻辱。

　　于是她一咬牙，去看一眼！就去看一眼！要是发现去情况不对大不了马上就跑！

　　就算是那个恐怖的薪炎之律者，也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把自己摁死，她要是铁了心的想要跑、想要回到意识深处，不可能有人能拦得住她！

　　于是她又偷偷摸摸的在意识之海中小心翼翼的上浮了起来。

　　上浮……再上浮，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在某一刻，西琳的意识突然双眼一闭。

　　与此同时，外界，神州海域。

　　正在跟随姬子上浮的琪亚娜，脸色突然变了。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怎么了？琪亚娜。”一起往上浮雷电芽衣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琪亚娜的异状，在听到了雷电芽衣的话语以后，布洛妮娅和姬子也都减缓了上浮的速度。

　　“不行……你们……快走……”琪亚娜声嘶力竭的喊。

　　“琪亚娜？”雷电芽衣不安的用双手搭在了琪亚娜的肩膀上，“你到底怎么了？”

　　“我快要……”失去控制了……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琪亚娜暗恨不已，几乎恨不得当场吞枪自杀。

　　不行，要是会伤害到芽衣她们，我宁可……就在琪亚娜颇有些悲壮的下定了决心的时候，一个混杂着恼怒和焦急的声音突然在她心中响起。

　　“谁想要伤害你的伙伴了！快把你身体的控制权给我——！！！”

　　啊？琪亚娜愣住了。

　　她忽然觉得有小乌鸦在自己的头顶上飞过，嘎嘎嘎地叫的欢快。

　　“都说了我对伤害你的同伴没兴趣！！你特么的赶紧把控制权给我！”她心底里的声音儒雅随和的怒吼起来：“我是你舰长的主……是他的船员！是她的女武神！你赶紧把控制权给我！！！让我去把他给带回来！！”

第六十六章 从现在开始，改变故事·无量塔姬子(5k)

　　2014年1月7日，神州时间，下午3：32

　　南海海域，马尼拉海沟。

　　天火圣裁·第零额定功率·天火出鞘，解放！

　　伊甸之星·第零额定功率·拟似黑洞，解放！

　　李书白与舰长面对着面，同时解放了手中神之键的第零额定功率，能将万物焚烧殆尽的烈焰风暴、与收缩了空间能将一切事物吞噬成虚无的深邃天体互相对撞，濒死的世界在哀嚎、海洋和附近真空领域发出了凄惨的吼叫。

　　黑色的孔洞与炽金色的烈焰相互碰撞、相互纠缠，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响声，光与黑暗在漆黑一片的海底肆意乱舞，互相吞噬。

　　神之键的对撞无果，李书白和重新在掌间召回了天火大剑的舰长果断的微微屈膝，接着猛烈的蹬腿，在巨大的音爆声中往对方冲去。

　　早已被天火出鞘和拟似黑洞的冲击蹂躏得破碎不堪冰层犹如木屑一般四散飞舞。

　　两把天火大剑，两名破坏之键的持有者以近距离正面冲突，足以熔化金石的热度肆无忌惮的烧毁对方的肌肤以及躯壳，李书白与舰长的身体仿佛在下一瞬间就会被对方所爆发出来的烈焰焚烧成灰烬、却在染上烈焰的一瞬间绽放出了一阵洁白的微光。

　　黑渊白花·第零额定功率·圣枪的百岁兰，解放！！

　　三秒、六秒、二十秒，两把熔金色的剑身已经进行了过百回合的交锋，两个模糊的人影和两把长剑的剑身混杂交错在一起。

　　就在某一刻，确认了无论是神之键的权能还是互相比拼蛮力都无法奠定胜局以后，两个人同时对手中天火大剑注入浑身力道，全力的劈砍过去，互相把对面远远的击飞。

　　既然无论是依靠肉搏、亦或是装备都无法取胜的话，那么，接下来就用精神纬度的攻击，来予以对方决出胜负的一击。

　　而精神纬度的攻击，理所当然，只有一项。

　　倒飞出去的双方在冰层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轨迹，然后一同站身起体，毫不迟疑的抛弃了手中的天火大剑。

　　距离三百米，李书白和舰长同时领悟到了对方的目的。

　　“神者，变化之极。”舰长呢喃到。

　　“神者，变化之极。”李书白低声说。

　　犹如钻石一般无暇而又锐利的微光，从双方眉心间肆意迸发，接着遁入周遭的空间。

　　双方的精神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踩下了油门似的，被疾速驱动起来，血液在血管中像是沸腾了一般奔驰涌动。

　　“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妙万物而为言，不可以形诘者也。”

　　在李书白和舰长的周围，化作实质的光芒就像无数的蛇身一般不停地扭动，围绕着他们的身体像是漩涡一样旋转起来。

　　单论能量的规模，现在的光芒和刚刚天火圣裁所爆发出的烈焰风暴比起来，只不过是萤火之光。

　　但是，那只是[有形]的那一部分。

　　附近的空间震动着，发出垂死般的哀鸣，在轩辕剑的重力控制下维持住的一片真空早已随着天火出鞘的不断爆发而扩张到了几百米开外的范围。

　　于此同时，尚未抵达战场的符华，也已经远远的透过了漆黑一片的海水，看到了海底伸出快速成型的两把光剑。

　　“这是……”她愣愣的注视着正在海底深处对质、从现在这个距离看还相当渺小的两把光剑，脸色微微一凝，“……怎么可能？”

　　她当然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虽然从早几分钟开始，远远传来的闪光与震动就让她能隐隐约约的意识到海底深处正在爆发一场烈度极高的战斗，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看到两大太虚剑神对抗的一幕。

　　意识到那两把剑神已经被使用者凝聚完成的时候，符华的脸色微变，虽说她的肉身能力也相当强大，但是，现在的她毕竟是在深海之中，不借助其他外力的情况下，下潜的速度就算快也快的有限。

　　所以，来不及了。

　　等自己抵达了战场，很有可能战斗已经结束。可就在符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之时，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