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扭曲琪厨
琪亚娜知道，自己绝对得装作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的样子，就算是去死，也绝不能把过去发生过的事情给回想起来。
但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只要她还是第二律者的素体，那么，自己身为第二律者的事实，就终有一日会演变成把她杀害掉的具体噩梦。
琪亚娜，我们约定过的吧，你不会输给她，绝对不会，曾经——在很久以前，齐格飞对自己这样说了。
我还知道，她绝对不会输给律者意识……绝对不会——在不久之前，李书白也曾经对符华这样说过。
既然他们都选择了相信自己，那么，琪亚娜也想要相信自己一次。
而且，比起那一位薪炎之律者而言，现在的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就算是真的失去控制，也不会因此而杀害……
突然，琪亚娜缓慢前行的脚步停住了。
脚尖正对着走廊的尽头，一厘米以后，就是一片深不见底的灰色的虚空。
她抿了抿嘴唇，长长地做了个深呼吸后，缓慢而坚定地抬起了自己的头，神情凝重。
映入视野中的，是破碎的虚空。
在那中间，一条长长的眼缝横立在半空中，灰色的眼皮像是陷入了沉眠似的紧紧地合上。
琪亚娜有些紧张地看着那片虚空的裂缝中露出的眼睛，却突然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
……不知道为什么，那眼睛明明还处于紧紧闭合的状态，可琪亚娜却总感觉在那眼皮底下的眼球似乎正在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咕噜噜地转动着，简直就像是比自己还紧张似的。
琪亚娜迟疑了片刻，试探性地开口了：“出来。”
沉默降临。
附近的一切都沉浸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琪亚娜甚至能清晰至极的听到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琪亚娜呆愣了好半晌，突然明白了。
那家伙，该不会是透过她的身体感知到了外界的情况，所以死死的缩在里面不肯出来吧？
伴随着这样的思考，琪亚娜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西琳抱头蹲防的样子。
一想到西琳现在可能会做出的模样，琪亚娜的表情忍不住变得有些古怪了起来，刚刚下的决心和胸口的紧张感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她一插腰，神情渐渐嚣张：“喂！你快给本小姐出来！”
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肯定就在这里！怎么，不敢露面吗？”
还是没有回应。
“呵，没想到所谓的空之律者居然是如此胆小怕事之人，真是让本小姐太失望了。”
“……喂！我都站在这里了！你难道不想要回自己的身体吗？”
“你怕了？”
“……”
附近一片安静，除了琪亚娜那喋喋不休的挑衅外，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响起。
于是琪亚娜也没辙了，她挠了挠自己的一头银发，很是有些苦恼。
这可怎么办呐？要是西琳选择把装死这一方针贯彻到底的话，自己……好像还真没什么办法？
就在琪亚娜陷入纠结中的时候，一道淡淡的金光突然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什么？看着那抹不算刺眼，却存在感十足的金色光芒，琪亚娜有些愣神。
然后在下一瞬间，那抹金光一下子就遁入了她的身体之中。
躲闪不及的琪亚娜身体一僵。
是那家伙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要抢走我的身体控制权了么？琪亚娜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虽然有些紧张，但现在的她却莫名的有种松了口气和兴奋的感觉，
可等了半天，琪亚娜也没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反倒是好像多了些什么的样子。
多了些……什么？等意识到自己的脑海中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是操控空间的权能与相关的知识以后，琪亚娜满脸懵逼的重新睁开了双眼，大脑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来。
这是什么意思？权能给你，所以别来找我了？
不是，你不是堂堂律者吗？屈服的那么干脆利落是不是有违崩坏意志的指示啊？琪亚娜有些愕然地想着。
不过，虽说如此，但发生这种事情，也算是间接证明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喂！你在的吧！你是在看着我的对吧！”琪亚娜把手掌放在嘴边，大声呼喊着，“那就出来谈谈啊！我保证不会随便动用武力！”
话音落下，寂静照旧。
还是没有回应。
不是，这都不出来？有必要那么害怕吗？琪亚娜简直惊了，她印象里那家伙应该没那么胆小的才对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听起来有些疲惫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权能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等等，你怎么了？”那带着疲倦的声音，让琪亚娜眼皮一跳，“为什么听起来一幅燃尽了的样子？”
“……那和你无关，带着权能滚吧。”那疲倦的声音冷漠地说，“另外，我也不是真的怕了你了，只是……先让我一个人静静。”
“？？”琪亚娜歪了歪头，满脸茫然，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是吃了一个闷葫芦似的，满肚子的问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西琳似乎完全不像是过去那样的疯狂，也没从她的语气里听出想要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的敌意。但搞不懂的事情就是搞不懂，西琳也完全不像是有着准备和她分享内心所想的打算，于是，在反复确认了西琳的无害化以后，带着满腹狐疑，琪亚娜只能暂且离开了自己的意识空间。
在琪亚娜离开后不久，有着一头飘散银发的身影显现了出来，她愣愣的注视着琪亚娜消失的那片地方，突然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脸，白皙的指缝中，透出的是无比明艳的红霞。
“该死……可恶……”用颤抖到想死的声音，西琳咬牙切齿地开口了：“那个不知羞耻的混蛋，明明和我一样同为崩坏的使徒，同为空之律者，居然……居然……”
所有人都没想到，或者说，因为从来都没有先例，因而不可能想到的一件事情是。
对于西琳这种暂时还没有独立身体，只有着纯粹意识体的存在而言，进行意识映射，到底代表着什么。
意识和身体，本就是相互依靠，相互依存的关系。
对于琪亚娜她们而言，意识映射虽然同样有着代价与负担，也会在脑海中互相残留下双方的记忆，但是，对于本就拥有着身体的她们来说，残留的记忆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那部分残留，对于自我意识所造成的影响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西琳不同。
她是纯粹的意识体，被意识映射以后所造成的影响，就连阿波尼亚和识之律者都无法估测。
对于她而言，另外一个西琳的记忆、意识、以及对于李书白舰长的好感与依恋，简直就像是原本就属于她自己的那般刻骨铭心。
简单地说……就是变成别人的形状了。
不过，还有一件西琳也不知道，或者说就算是知道了也绝对不会承认的事情是……到底变成什么形状这件事情，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两名西琳。
一名，是获得了幸福，沉浸在自己尚且无法察觉到的恋心与依恋中的西琳。
一名，是坠入了仇恨的深渊，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了疯狂与施虐欲望的西琳。
虽说休伯利安号上的那名西琳因为拥有身体的缘故，所以在意识映射解除的时候，不至于被西琳所干涉了自我。但对于被进行了意识映射的那一方，对于她而言，无论是哪一位西琳的记忆和意识应该都有着同等的选择权重。
人类是一种可以忍耐痛苦，却无法抗拒幸福的生物，就算是成为了律者，在那之前，西琳也依然是一名人类。
所以，在两种记忆产生冲突、互相矛盾的时候，西琳近乎是没有多少抗拒的就变成了休伯利安号上那名西琳的形状。
“才不是！我才没有！！”不知道是在对谁反驳，在空无一人的意识空间，西琳抓着自己的头，拼命地摇着头：“我只是不想那么毫无意义消失，我只不过是不想一出去就被外面的那几个叛徒给……我才不是想要……”
突然，西琳的动作顿住了。
等等。
如果说，这些人，这些休伯利安号上的律者、女武神，都喜欢李书白舰长的话。
那么，若是这样假设。
假设，自己把李书白从她们手底下夺走的话。
是不是也就等同于，自己夺走了她们的幸福？
“呵……呵呵……哈哈哈哈！没错！就是这样！”像是终于想通了似的，西琳的脸上，露出了猖狂而释然的大笑：“我才不是喜欢那家伙！我只是，想要让其他人无法得到幸福！想要让那些叛徒得到应有的报应！我是崩坏的使徒，这只是我对人类进行复仇的第一步！”
没错。
自己本就是为了夺走他人的幸福，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办法了，西琳笑着想到。
我只是在执行自己的复仇。
我只是在执行自己身为律者的使命。
我只是在清理崩坏意志的叛徒。
所以，稍微付出一点什么代价，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和这些叛徒为敌，那就只会毫无意义的葬送掉自己的性命，也没办法完成毁灭人类的大业。
但是，如果能不战斗，就让休伯利安号上的所有人都失去幸福，夺走她们所重视、所爱的人的话。
只是让自己变成别人的东西而已，完全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代价。
所以，神明大人啊，请放心。
我一定会将毁灭人类文明的使命贯彻到最后的！
就算代价是我自己，那也在所不惜！
崩坏意志：……
两道灼热急促的喘息，在虚数空间的内侧重叠起来。
和反抗得相当激烈，并且到了后面就一直在求饶的西琳不同；在李书白对幽兰黛尔实施“处罚”的期间，失去了自由的金发的骑士姬却并没有进行多少反抗，只是紧紧地闭着嘴，不发一语地忍受着从被殴打的部位不断袭上大脑的酥麻感，并且拼了命的不让自己露出和西琳一样的丑态，但收效甚微。
甜蜜而错乱的呼吸、微微向前弯曲的膝盖、互相紧贴着的圆润长腿、因为迷离而看上去娇艳欲滴的蓝色瞳孔、遍布细密汗珠的白皙肌肤，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幽兰黛尔完全失去了往日里一直在不经意间所流露出的那身为最强女武神的气势与锐气。
看着两名犹如雕塑一般绝美出尘的少女在自己眼前所露出的那足以令任何男性神魂颠倒的痴态，李书白抬起手，搓了搓自己那莫名其妙地开始变得发红起来的脸，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内心却忍不住因为疑惑不解而泛起了嘀咕。
不是，自己明明只不过是打了一顿西琳和幽兰黛尔的屁股，为什么她们两个人会变成这幅仿佛经历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模样啊？
虽然，他也完全没办法否认，在自己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殴打着幽兰黛尔和西琳，手掌所体会到的触感真的不错，连带着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总感觉很容易会让人上瘾的样子……一想到这一点，李书白就赶紧甩了甩头，将不纯洁的思考从脑海中强行剔除了出去。
自己只是单纯的为了处罚她们。
是的，不带有任何私人感情，只是用公事公办的心情以舰长和上级的立场处罚这两个私自斗殴并一直在激化矛盾的下属。
所以，不需要有什么愧疚的感情。
在内心深处说着这种连自己都绝对不会相信的鬼话，李书白打了个响指，解除了金色的锁链对幽兰黛尔和西琳的钳制，咳哼了一声：“好了，接下来大家还要以同伴的立场继续往前走下去。既然打也打过了，处罚也处罚过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让它过去吧。”
“我……先回宿舍了，你们两个，缓过来以后的话也赶紧离开虚数空间。”李书白说，“其他人大概都在担心你们。”
“等一下！”听到李书白的话语，幽兰黛尔立刻阻止了他准备离开的行动。
是准备对他算账么？李书白的表情一僵，有些不自然地转过了身体，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幽兰黛尔，颇有些慌乱地错开了自己的视线，说道：“怎……怎么了？”
“不公平。”幽兰黛尔的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
她稍稍抬起自己那依稀还有些湿润的眼眸，看向李书白的那自下而上的视线，饱含着不满与怨念。
“嗯？”不是因为被打了屁股，而是因为不公平所以感到不满么？幽兰黛尔的反应令李书白一愣。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什么不公平？”
“对自己的同伴举起了武器，确实是任何人都不能容忍，必须得加以处罚的错误。”幽兰黛尔轻轻地抿着自己的嘴唇，“因为受到了挑衅而立刻就失去了对情绪的控制，以至于激化了互相之间的矛盾，无论是以女武神的标准，还是以同伴的标准来看，都是不合格的。所以······就算受到处罚，我也没什么不满。”
“所以？”李书白的表情因为幽兰黛尔的话语而稍稍放松了下来，他轻轻地松了口气，下意识了抹了一把额间的汗液：“你们两个我都给了处罚，应该没有什么不公平的地——”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幽兰黛尔给强行打断了。
她走到了李书白的眼前，抬起了自己的两只手，白皙柔软的五指和李书白的五指互相纠缠起来。
接着，幽兰黛尔用类似于想要把人给推倒似的动作，将自己的体重往前倾倒，然后微微抬起头，将自己湿润柔软的薄唇对准李书白的嘴唇毫不迟疑的压了上去。
这位天命史上最强的女武神，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告诉了李书白，她口中所说的不公平，到底是不公平在什么地方。
李书白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端庄容颜。
上一篇：宝具大师外乡人
下一篇：剑道独尊，每月可顿悟一次